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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大叔大婶看菜摊，放学路上遇到流浪狗和流浪猫会很友善地分享食物。

他是这样好的男生，她喜欢和他在一起。

那些说他不好的人，只是看不见他的美好。

当然，苏景岚这么认为不排除护短的嫌疑，谁让他们是关系密切的青梅竹马呢。

　052　革命友情，回家挨打

小时候，她甚至管李司瀚的父母叫爸爸妈妈，直到慢慢长大一点，才改口叫叔叔阿姨。

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她只跟李司瀚一个人关系好。两个人同校，他去泡妞她给他写作业，他去打架她去给人家道歉，她被人欺负他替她出头，他考试不及格她来模仿家长签字，两个人每天坐着他的破单车一起回家。

这样深厚的无产阶级革命友情，苏景岚怎么可能说李司瀚一个不好的字！

拉面馆里。

苏景岚抓了一把香菜扔进冒着热气的碗里，呼呼吃起来。

李司瀚微笑看着她，她扎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瓜子脸上是齐齐的刘海，皮肤白皙透亮，看不到一点毛孔，眼睛大而有神。

他觉得她很漂亮，不是第一眼美女，但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欺负。

正看得出神，一巴掌已经招呼过来：“光看我干什么，吃你的面！”

李司瀚满脸黑线，果然，她还是不说话效果比较好。

“女孩子天天动粗，成何体统，你应该好好跟华玉倩学学，那才叫有气质。”

“男孩子天天欺负女生，又成何体统，你看人家姚慕莲，多温文尔雅。”

说完，苏景岚就愣了，她怎么会下意识地想到姚慕莲了，他和她不过才同桌一个上午而已……

然而，李司瀚素来粗神经惯了，并没有多想，回道：“你懂什么，我这叫硬朗的男子气概。”

“哎呀，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

“@％￥#％……”

从拉面馆出来，苏景岚坐上李司瀚那辆破得快要废掉的单车，两个人在九月的风力奔驰起来。

高大帅气的男生，纤细明媚的女生。

他们是如此贫穷，他们是如此富有。

XXX

苏景岚回到家时，里面传出不堪入耳的咒骂声——

“苏大东你不得好死，你没有良心，我每天辛辛苦苦给你洗衣做饭，还帮你伺候那个小贱人，你就这样对我！好啊好啊，你打我，你打死我好了！”女人叫嚷的声音尖锐而悲惨。

“臭婊子，老子肯娶你是你的福气，你居然还不知好歹，贱货！啊——妈的，你敢咬我！”男人也是一副嘶吼声。

叫骂声近在咫尺，苏景岚的神情却丝毫不变，她早已习惯这个每天都上演的比八点档更精彩绝伦的戏码。

好长一阵对骂间或对打后，男人携着一身酒气跑了出来，看到站在庭院里的苏景岚，泄愤似的劈手就是一巴掌。

　053　继母羞辱，琴房邂逅

苏景岚别过头，被打的耳朵嗡嗡直响，脸上火辣辣的痛，仍是脸色漠然。这种莫名其妙的殴打，每隔几天便会发生一次，她早已习惯。

这时，继母安雅骂骂咧咧追出来，看到苏景岚愣在院子里，怒气更盛，双手掐腰，叫道：“看什么看，去把那盆衣服都洗了！”

苏景岚看着慢慢一大木盆衣服，面无表情地说：“我晚上洗，中午有作业要做。”

“你敢反抗我？”安雅走进她身边，指着她的鼻子说：“小贱人，我告诉你，我养着你可不是让你白吃白喝的，现在，去洗衣服！”

苏景岚不想听她废话，直接绕开她往屋里走去，安雅气急，追上前狠狠将她推倒在地，然后泄愤似的将门“砰”的关死。

苏景岚一声不哼地爬起来，拍拍衣上尘土，若无其事地走出家门。

不让她进屋她便不进，那个女人休想让自己按照她的意志生活，她还不到那个级数。

外面的阳光很好，苏景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晃。

这样清寂的感觉，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全身心的，很不错。除了唯一一点煞风景的——脸有些痛。

不知不觉闲晃到学校，中午没吃午饭，苏景岚肚子有些饿，她去水房接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喝完，这才觉得饥饿的感觉有些缓解。

离下午上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拿着一本书，在学校的林荫小路边看边走。路过艺术楼的琴房时，听到里面隐约传出的钢琴声，柔如冬日阳光，温暖平静，苏景岚听着入迷，觉得前所未有的平和安宁。

很好奇是谁弹奏出这样动听的乐曲，她走到教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对男女。男生好看的背脊背对着她，头发精短，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弹奏出优美的音乐。女生下身还穿着校服裤子，上身却穿了一件漂亮的樱粉雪纺衫，正笑吟吟地望着身边的男生。

似乎感到背后的注视，男生突然回头。

是他！

苏景岚怔了片刻，却没有避开他的注视。

做了两天同桌，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看他的正面，轮廓深，眉毛挺，睫毛亦如此，眸子很深，黑不见底。他有一种很冷酷的魅力，是那种言情小说里注定做男主角的家伙。

姚慕莲看到她，目光在她左边的脸颊停留一会，苏景岚一滞，不自觉地抬手捂住脸颊。姚慕莲勾了勾唇角，回头和女生说了些什么，女生掩唇，吃吃笑出声。苏景岚见状，默然转身走开。

　054　锐利眼神，洞悉内心（3更）

虽然不确定姚慕莲是不是在跟那个女生说她，她的心里就是不舒服。那样锐利到洞悉一切的眼神，莫名使她感到一阵烦躁，就像在炙热的三伏天，从凉快的空调房走到烈日炎炎的街道，胸口直闷得喘不过气。

整整一下午，姚慕莲都没有出现，苏景岚听到有女生议论说他陪艺术班的朱琳练琴，因为朱琳即将代表学校参加省的比赛，便找了钢琴十级的姚慕莲为她指导。

指导这个消息，苏景岚稍稍松了口气，因为终于不必面对他那犀利的眼神。脑海中浮现姚慕莲的脸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样冷淡的人，却可以弹出那样温暖的琴声……

XXX

下午放学，苏景岚和李司瀚往车棚走去。

李司瀚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红痕，以他对她的了解，心里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声音压抑着愤怒，问道：“她又打你了，是不是？”

苏景岚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不疼。”

“那个女人，我去找她说！”

“阿瀚，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不要管。”

“我只是心疼你。”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不要插手。如果你帮我，只会让我挨更多的打。”

“难道你就任她这么欺负下去？”

“不过再忍最后一年，等我考上大学，很快就可以摆脱她了。”

李司瀚知道她的固执，她认定的事情，谁都别想劝阻，便说：“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

苏景岚心中温热，冲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夕阳西斜，为这个城市笼罩下一片瑰丽的色彩，前面走着几个初中部的小女生，正叽叽喳喳欢快地议论什么——

“姚慕莲不仅帅，还很有气质，名字也这么好听，好难得。”

“高白瘦，家里又有背景，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跟路秀川和纪南歌站在一起，三个人好养眼。”

“我看到他都会脸红心跳，怎么办啦！”

……

“一群花痴，那几个纨绔子弟有什么好崇拜的。”李司瀚听到她们的议论，不屑地说。

苏景岚没有言语，她又想起中午姚慕莲冷酷锐利的眼神，那种带了一丝黑暗气息的笑容，不禁疑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XXX

像姚慕莲这样的学生，很容易就混成了学生群里的风头人物。

凭借颇为显赫的家庭背景，大家将他当作众星捧月般的人物对待。他对所有人都保持着疏离感，不会不理人，但也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055　加缪很帅，很有味道

但是还是会有很多勇于战斗的女生试图接近他，华玉倩就是一个。

华玉倩，高三六班的班花。

每个学校都会有这样一种女生，她有着好看的脸蛋和傲人的身材，最大限度的逃避穿校服，烫最新款式的头发，涂颜色艳丽的指甲。然而，她的成绩又优异的令人嫉妒，老师通常对这样的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的女生通常不缺男生围绕，而她们又眼高于顶，对送上门来不屑一顾，一定要通过追逐到自己心仪的男生展现自己的魅力。

华玉倩，无疑就是这样一类人。

她会在课间来找姚慕莲，带着各种各样高端深奥的问题，姚慕莲通常会被这些问题勾起兴趣，认真思考，给她一个完美的答复。

这一来一往间，感情就慢慢加深了。

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苏景岚大姨妈来临，痛得直不起腰来，去老师那里报了道，就回教室休息了。

走进教室时，才发现姚慕莲也没有下去。

他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低头很认真地看着一本书。夕阳的余晖流泻，将他的轮廓涂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和她的视线对上。

苏景岚本来没想理他，不经意瞥到他手里书的封皮，惊讶地挑了挑眉，“你在看局外人，你喜欢加缪？”

姚慕莲也同样诧异，“你知道？”

苏景岚微笑着点点头，思索道：“在他的身上有好多我们的影子，‘怎么样都行’‘我没有理由让他不满意’‘不喜欢说废话’……默尔索的很多话都说出了我们的心声，我们经常一边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打交道，一边在心里不停抱怨。你说对吗？”

姚慕莲淡漠的眼里闪过一丝明光，“我们多数人都做不到像他那样，我们总是在演戏，扮演我们所厌恶甚至唾弃的角色。这本书真是夸张得真实，冷漠得刻骨。”

“不，如果你看到最后，就会发现他感受到生命的热情了，每个人眼中都有一个局外人，看你自己怎么想……说起来，加缪挺帅的，很有味道。”

姚慕莲淡漠的脸庞骤然变得柔和，紧抿的薄唇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尽管微小，却绝对发自内心。

苏景岚没有看到这个表情，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疼痛无比的小腹上，也不再跟他多说，走回位置上趴着小憩。

姚慕莲看着她比平时稍微苍白的脸色，以及缩成一团的身子，眼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但他最终还是移开目光，兀自看起书来。

　056　阿瀚体贴，秀川抽风（2更）

下课铃响起，高三六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到教室，他们看到的是苏景岚趴在课桌上睡觉，姚慕莲站在窗前看书，依旧是一对不说话的同桌，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有过怎样的交流。

李司瀚手指转着篮球，和一群男生有说有笑走进教室，一眼看到趴在桌子上的苏景岚，眸光里闪过一丝担忧。

苏景岚一面揉着肚子，一面在心里腹诽：大姨妈什么的，果真最讨厌了呀！

突然，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

“小景，喝点热水吧。”

苏景岚抬起头，看到一脸汗涔涔的李司瀚站在眼前，手里拿着冒着热气的水杯，顿时皱起眉头：“这么热的天，还喝热水，你要热死我啊！”

李司瀚一滞，嘀咕道：“热死总比疼死强吧！”

四周顿时一片笑声，有男生嚷嚷道：“瀚哥，你可真疼媳妇，是吾辈的榜样啊！”

“去去去！”李司瀚没好气地瞪了那人一眼。

班里男生经常拿两个人开玩笑，他们两人早已经习惯。

苏景岚红着脸接过水杯，用仅有两个听到的声音问：“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