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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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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最近也要搬迁了。
纽约这样的城市最终要把这些工厂都驱逐出去,桑顿想到米尔顿终年阴霾的天空,也明白纽约市要维护环境的决心。
傍晚的时候,他跟着工人下工的脚步来到了小酒馆,顺道休息之外还能听听这些低阶层的牢骚,工人的牢骚有时也能让工厂主受益匪浅。
然而纽约真小,他见到了自己在辛辛那提遇见的那位大少爷,他对鲍伯印象良好,却也觉得此人过于天真,这样的天之骄子从未经过生活的历练,没有经历过从天堂跌进泥巴的苦楚,才能撇下家人一走数年,花
费了无数金钱研究根本卖不出的机器。
哦,不,卖出去了,自己就是那位主顾。
桑顿站在吧台另一侧的角落里,意外地看着鲍伯颇为熟练地和一个滑溜的小子做生意,他状似无意地问起酒保,那两颊通红像是个常年醉酒似的胖老头思路清晰地回答他:“那是杰克,杰克·道森,混迹在这一带的小流氓,从他15岁起这里就没人敢惹他了。”
这可真是个惊喜,桑顿很识趣地又要了杯最贵的捷克果啤,看着那小流氓像条蛇一样混迹在酒馆中,从那卷挺厚的钞票里只摸出几张最小的票子打点了几个衣衫破烂的小子,事情交代完一群人就立刻散开了,一看就是常做的老手。
他觉得鲍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于是不客气地也想给对方一个惊喜,施施然坐到了鲍伯的面前。
鲍伯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娱乐了桑顿,不过愉悦的酒精在胃里发酵的感觉让他一点都没有计较的意思:“我可是纽约名门宴会最不受欢迎客人的第一名。”
桑顿来了点兴趣:“为什么,能邀请到韦兰家唯一的男丁可是一种荣幸。”
“那可未必,”鲍伯仰头灌了好大一口酒:“因为有女儿的人家不想找一个疯子做女婿。”
桑顿觉得有意思极了:“但你有一个全纽约男人都渴望娶回家的妹妹。”
鲍伯怔楞了下,仿佛面前调侃他的人不是那个严肃少语的桑顿。
良久,他才带着淡淡的失意问道:“桑顿,你有妹妹吗?”
桑顿不明所以,但仍点头:“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叫范尼。”
鲍伯听到桑顿肯定的回答,神情乍然有些迷茫,仿佛无法想象桑顿作为亲切体贴的好哥哥的样子,但桑顿一定比自己有担当,于是他略带羡慕地说:“她一定视你为世上最可靠的亲人。”
桑顿嗤笑:“如果你说的是开支票的速度,那我的确非常可靠。”看着鲍伯一脸不解,他继续说道:“范尼喜欢很多东西,她喜欢住豪华漂亮的大房子,一定要是全米尔顿最好的;喜欢穿她买得到的最漂亮的衣服;弹德国进口的钢琴,告诉每个人她离了这架高雅的乐器自己就不能活;她还去最昂贵的沙龙炫耀我又为她置办了多少东西。”
鲍伯吃惊不已,等到他反应过来桑顿的话时,不由苦笑起来:“我倒宁愿梅也能像这样提许多要求给我,哪怕让我疲于奔命也行。可她什么都不要,若是她有一个最大的愿望,那肯定是永远都不原谅我。”
这兄妹俩之间奇怪的气氛,就算是桑顿这样的陌生人
也能感觉到,于是在这个酒酣耳热的夜晚,桑顿放任了自己的好奇心,他不知是因为感同身受想要宽解一下鲍伯,还是对那个水晶娃娃般符合橱窗展示规范的小姐产生了点好奇心:“家人之间,怎么会有不能原谅的误会?”
鲍伯苦笑:“当然不是误会,我给我的母亲造成了伤害,但她会因为我是她的亲生儿子而原谅我;我对自己妹妹的伤害,她也可以因为对我恨之入骨永远不原谅我。如果她愿意惩罚我,我情愿把韦兰家的一切留给她,可她什么都不要,只想我离她远远的。”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但是命运使然,使得一切变成了一个死结。
鲍伯大学毕业那年青春正艾,21岁的年轻男孩准备不顾家人的反对去寻找自己的梦想,他瞒着父母买了去辛辛那提的火车票,一待就是四年。
其间他不是没有回来过,但那唯一一次的回家早就了永远的伤害和隔阂。
1912年的冬天,莱文逊家在辛辛那提的纺织工厂发生了罢工动乱,这是美国中部几个州最大的工业集团。骚乱持续了一夜,最后被警察镇压,然而鲍伯因为长期待在厂房流水线上,被丧失了理智的工人于动乱中被打破了头,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
是他认识的一个下层工友将他拖到小诊所去的,而这时莱文逊家为了找他已经快急疯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纽约的家里已经从报纸上得到了规模浩大的罢工事件的消息,而莱文逊家拍来的电报更让韦兰家雪上加霜,鲍伯已经失踪了三天。
他的父亲在第三天早晨就再也没能起床,因为中风被送进了纽约最好的医院。鲍伯一回到莱文逊家得到了父亲病倒的消息,头上还扎着绷带就跳上了回纽约的火车。
可是老天注定他得不到家人的原谅,火车因为大雪封路停在了山区,鲍伯甚至自告奋勇加入了清雪的队伍,可是鹅毛大雪让一切努力付诸流水,他们才清出一段铁轨,恶劣的天气又马上将一切掩盖成茫茫雪原。
鲍伯连父亲的葬礼都没有赶上,迎接他的是冰冷的墓碑、母亲的呜咽和妹妹仇恨的目光。
明明是冬季,可他却像被烧红的铁板上的耗子,一刻不得安宁和平静,几天以后他就回到了辛辛那提,在梅的心里他永远是个不负责任、自私冷酷的人,可鲍伯不愿意就这样把自己数年的辛苦随着父亲的逝去和亲人的仇恨尽数放弃,不然他付出了这么多,才是真的完全没有意义。
桑顿听着他酒醉般的絮叨,想起了自己做学徒时,曾经为了每周省下4个先
令,整整两个月没有好好在雇主那儿吃过午饭,饿极了就靠像石头一样的面包和冷水充饥。
但幸运的是,他有个把他视为世间最好的母亲,她无条件地支持自己;还有一个不通经济的妹妹,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他觉得自己比鲍伯运气好些。
桑顿问他:“那今天为什么来这里?”
“为了做一个好哥哥,哪怕梅永远不知道,或者她不会领情,”鲍伯晃晃杯子里所剩无几的金黄色的酒液,扬手又把酒保叫来:“但即便这样,我也得保护她。”
“像个骑士那样?”桑顿弯唇笑道。
鲍伯想到纽兰,不由皱眉:“如果她找不到骑士,我就得给她一辈子做骑士,或者……或者把马和剑全部交给她自己用。”
桑顿听着这孩子气的话笑起来,抬手和鲍伯碰杯,为永远得为妹妹操心的哥哥们干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忙了,所以迟到了一下,sorry
咳咳,电影里的韦兰爸爸是个隐形人,所以我把他炮灰了。
妹妹们都是可爱的小花啊,桑顿先生你把韦兰妹妹摘了吧


☆、第十一桩丑闻

今夜的主角是玛丽,梅照例穿了一身白色的晚礼服,只是在发髻上别了一朵妈妈给她新买的纱绸做的山茶花,整个人显得既清新又妩媚。她轻轻推开玛丽的房门,发现自己的女仆安妮正从炉火上拿起烤热的铁夹给玛丽做卷发,薄薄地贴在头上的波浪般顺滑的头发,在夜晚静谧的灯光里荡漾出一股动人心魄的光泽来。
梅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开玩笑地捂住了玛丽的双眼,吓得安妮赶紧把铁夹拿开,结果她那难得淘气的小姐毫无新意地说道:“猜猜我是谁?”
玛丽“扑哧”一声,笑着弯了腰,梅的手就顺势脱开了去,这让她有些意兴阑珊:“啊,玛丽,虽然屋子里就我们这些女人,但是你也可以装作不知道的。”
结果坐在镜子前地那人只含笑看着她,顺手拿起了一枚花形的钻饰别在脑后,合着身上黑色缎子加薄纱的礼服,整个人显得特别流光溢彩。
梅突然想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虽说范德卢顿家把你当做贵宾,不过据说他们的目的实际是为了才来纽约不久的表亲圣奥斯特雷公爵。”
“哦?这位公爵很有名望吗?”玛丽出于自己过去20年的生活环境,照例关心了一下。但她在纽约的短短数月,却着实见识了一番贵族在这所谓新大陆生活的不易。纽约人根本不把到处漂泊的贵族放在眼里,对他们甚至还有几分不信任的傲慢,仿佛十个贵族里倒有九个都是骗子。
纽约有太多历史不足百年的“名门望族”,但他们是真正的新贵,玛丽知道哪怕是自己的父亲格兰瑟姆伯爵,那样殚精竭力地苦心维持着唐顿,对于挥金如土的纽约上流社会来说也是日薄西山。只有起家不足20年的,诸如霍克利家这样在西部开着钢铁厂的暴发户,才会日思夜想地娶个贵族姑娘改变门第,但殊不知,最后仍旧成了笑柄。
不过这位公爵如果得到了纽约金字塔顶的范德卢顿家的重视,倒可能真的很有分量。
梅却给玛丽提了个醒:“据说这位伯爵信奉的是及时行乐的生活艺术,他每年都要去尼斯度假,但传言是去那里赌博。至于其他,他们说他很爱招惹姑娘……”
“如果是这样……”玛丽在这婚姻市场里打的交道比梅经验丰富得多,她开始有理有据地猜测这位公爵或许是来纽约寻找一个嫁资丰厚的新娘:“那他一定会离我远远的。”
梅才不相信:“玛丽你这样漂亮,又是伯爵的千金……”
玛丽失笑:“是的,是的,梅,谢谢你记得我是伯爵的千金,但你忘记了我不是伯爵的继承人啊。”
r》这话一提,梅顿时气馁,她觉得自己提起了让玛丽伤心的事情:“对不起。”
玛丽拉着梅坐到了床上:“不必内疚,事情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这让梅很不解:“难道你甘心在出嫁后搬出住了20年的唐顿庄园吗?玛丽,你不要放弃,至少罗伯特姨夫还没有确定放弃申诉。”
〃没用的,〃玛丽拨弄了一下长长的手套:“唐顿没用任何正当理由非议限制继承法案,爸爸并没有绝嗣,唐顿也没有面临危机,而且……而且那位继承人也没有明确放弃将要到手的财产的意思。”
这让梅有些愤懑:“可他不能这样不劳而获,就这么轻轻松松地从你手里夺走你在意的一切。”
玛丽却沉默,她的眼神盯着梳妆台的抽屉,然后在梅发觉之前回神:“他也许没有那么坏……”
梅盯着她仔细地看,然后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看穿了玛丽的内心:“玛丽,跟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叫马修,”玛丽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这男人还在大声嚷嚷着格兰瑟姆伯爵夫妇别想把女儿塞给他,他的婚姻要自己做主:“不过我们私下叫他海怪。”
梅大笑起来,看到安妮不赞同地看过来,她只好抬起纤纤手指为时未晚地捂住嘴:“伊迪丝和希珀也跟着你这么叫?为什么?”
“因为我在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晚宴上给大家说了个故事,古希腊的传说里,一个国王为了保住自己的国家,不得不将自己的大女儿献祭给海怪。”玛丽想到马修听到她这席话的时候,整个脸都在发青的样子就好笑。
“啊,我知道这个故事,后来公主被大英雄珀修斯救走了。”梅看着玛丽:“不过公主其实喜欢的是海怪也不一定,海怪那时什么反应?”
玛丽没料到梅也开始用“海怪”这个称呼,心里对马修有些内疚,也为自己曾经犀利的暗讽有些内疚:“海怪说他要多了解一下公主。”
梅“咯咯”笑着评判道:“真是个执着的海怪,玛丽,你大可考虑一下。”
因为这个插曲,梅整个晚上心情非常好,哪怕是身边跟着鲍伯,竟也难得得没有给他冷脸。她的手臂挂在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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