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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士象精选幽默作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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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修养又使我不可能发作。

  但是,那团疯狂的怒气却在我心中滚来滚去,我的内心平息不下来。我感到我的眼中要冒出火来,鼻中也似要流出血。我的手脚也因不能平息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3)
我知道,我这时关键要做的是,如何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坐在那静静地思索。思索下来,我不但不愤怒了,反在内心哈哈大笑。

  我想,岳母的确是天下的大好人。我们的儿子一生下来,她就来给我们引孩子了。她人近七十,又有三十年的老气管炎,有时,为儿子换个尿片,下来也要在沙发上喘半天气。有时儿子夜哭,年老的她起来抱儿子,她的老支气管炎如同拉着破响的风箱。岳父爱好打牌,不想从小镇上来给我们引孩子的,是她把他也骂了来。请问,是不是天下只有狼心狗肺的儿女,才会让七十多的老人为他们引孩子呢?他们俩人就靠岳父的四百多元工资生活,他们给我们引孩子,不但不要我们一分钱,还买了每月的米油等等,有时还要给妻子拿一百元二百元的。这样的岳父母,天下有多少?

  她剥点瓜子壳在地上你就大怒?

  不。我想到,她老人家就是半夜起来昏头了,误将客厅的垃圾桶当卫生间的马桶,上了一次WC,也是千该万该的。

  原刊《扬子晚报》2003、9、15副刊

  小人物苦法

  桔水村是一个空壳村。这个村既没有矿山,也没有林子,连草也没多的一把。有时,村上写标语,买红纸的钱也没有。村支书李书记就自掏腰包买红纸。

  任你是个空壳村,镇上的人,还是要常下来检查工作。又大多是选近中午时来,这招待,是跑不了的。一年下来,少说也得花近万元。当然,这些钱,只能从老百姓头上出。

  现在又实行村务、组务公开。公开的栏目中,又不准用“其它支出”这样的条目。因此,招待费在村务公开中找名目,每一季度,硬是把李书记逼得苦。上一季度,招待费是二千多元,李书记想了半天,想了个“打印复印费”公布出去。三天以后,李书记看那“打印”条目的旁边,画了许多问号不说,还画了一个男人的大屁股,屁股正中打出一道近小远大的电筒光──这是在骂村干部不是“打印复印”了,而是拉了秋痢了。

  因此,换届之时,李书记左想右想,对村两委班子进行了调整。新一届村两委领导干部,不同之处各不相同;相同之处,酒量都在一斤半以上。

  并且,李书记在村中那个酒厂中,为村上买了一百斤70度以上的烈酒。

  一年下来,来桔水村检查工作的干部依旧,但吃饭的人越来越少了。

  到了后两年,简直就没人来吃饭了。

  12月,县上派下一个叫小马的人,到这来当副镇长人选。小马为了让自已选举成功,便一个村一个村下去。明的是说向各位支书村长学习,实则是暗中拉选票来着。

  小马来到了桔水村。



  小马吃晚饭没走,就吃了晚饭。

  吃晚饭时,李书记齐刷刷排出七八个玻璃杯,喝烈酒。。。。。。

  小马是有些酒量的。但是,他在吐了两次以后(这是他酒史上从没有过的),才将桔水村两委的人敬的酒喝完。然后,他踉踉跄跄地冲进了黑夜,朝镇上走。

  他记不得是如何走回镇上的。他只记得,他在一个干土沟中至少爬了半小时才爬上来,回到镇上。

  走到自已门前时,他将一串钥匙掏出来开门。每一把钥匙都开不开门。他仔细用醉眼看了看这串钥匙,心想,钥匙就在其中,为什么每一把又开不开呢?莫非这钥匙是对的,而锁不对,锁已不是锁,而是鬼嘴了么?

  开不开门,而他又只想睡觉。真是人醉之后,什么也干得出。小马眉头一皱,记上心来。他踉踉跄跄地冲进黑夜,在一条小巷子里,看见一个大木箱子在木板门的旁边。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揭开箱子,钻了进去,又盖上箱子,呼呼大睡。

  醒的时侯,四周一片漆黑。小马打开箱子,从中钻了出来,却见一个早起卖菜的菜贩子,一边丢了菜担子,一边飞也似地逃跑,一边鬼哭狼嗥般喊:

  妈呀,有个活鬼从棺材中钻出来了。

  上午,小马走进办公室,纪委书记安书记神神秘秘地问他,昨天,在桔水村喝酒没有?

  他点点头。

  安书记道,醉没有?

  他道,凶!

  安书记道,桔水村那个地方,敢去喝酒么?近两年来,大家都是办了事,早早地走。村上逼大家吃饭,大家也不敢。

  小马问,为什么?

  安书记道,谁喝得赢那个酒?你听我给你报几个人来──

  号称喝酒永远不倒的张不倒,倒在了水沟里;

  号称永远不醉的陈不醉醉得一觉醒来,发现自已在回来路上的乱坟岗里,抱着一个才死了几天的人的墓碑打了一夜的瞌睡;

  镇上第一喝,农办的郝主任喝得大吐血,切去了三分之一的胃;

  醉得最凶的,是已调走了的姜副书记。姜书记还没结婚。喝醉以后,冲入坝子里,让李书记给他和拴在树上的那头黄牛当介绍人,他要和它结婚。李书记道,要不得,他说,要得。李书记说,真的要不得,何况它才生了一头小黄牛。姜书记道,那更好,我可以当现成爸爸了。

  原刊《深圳晚报》2001、11、10市井

  
  情书趣事

  许多爱情的产生,都有不寻常的开头。我今生遭遇了一次。

  那时我还在四川内江求学。晚饭后,离上自习还有一点时间,我如旧步入乡村,去看风景。我在看不见学校的一处井边站了下来,这是国际红十字会捐钱掘的井,我站在这里,四处观望,惬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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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士象幽默作品集(4)
突然,一位美女从学校那边沿公路走入我的视线。我以为她就从公路那边走过去了,谁知,她竟踏入面前惟一的小道,向井边走来。我先是高兴,后是惶恐。这美女太大胆了,一般的少女见这井边只有一个男人,她是绝不敢来的。她来了,四处瞧这井,非常有趣的样子,完了还冲我一笑。我不但没有接招,反而先落荒而逃。

  回去,一晚上满脑子都是她的笑。

  做课间操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她。原来她是一年级的,才来十几天。她竟是西藏班中屈指可数的几个汉族学生。她就是在汉族班中也是极美的人儿,在那些油黑粗犷的藏族同学中,就更是天仙了。

  那两三天,我不知是如何吃饭睡觉的,第三天开始我为她得了重感冒,想是晚上在床上翻身多了。爱情的力量有好大呢?有铁锤大。你看那鱼贩子,一条草鱼再跳,一铁锤打在它脑上,草鱼立即一身笔伸。这时的我就如被铁锤打过的鱼一样,怎样也摆脱不了她了。

  我要追求她!



  病好之后,我开始打听她的姓名。天赐良机呵,她竟和我们班上的女团支部书记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我从团支部书记那里轻而易举地了解到了她的名字。

  我开始给她写情书。

  写什么?我颇费苦心。我想,我长得不帅,只有给她卖弄学问了,问题是我肚子里又没啥学问。这也难不倒我,我从学校图书馆里借了一本介绍西方哲学家的书,当中有几十位名字古怪的哲学家,那名字又长又怪,我写都得用手指点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写。这好啊,我知道的哲学家越陌生越怪,我才越有学问啊。我在信中给她介绍这些人的学问,并与她探讨。她当然不懂,我想,我唬住她了。

  我也怪,我给她写情书,就从校门的邮箱发出,却不留真实姓名与地址。我对她说,我要给她写一百封情书,然后再说。

  却说我写到第21封的时候,就没了脾气。在第22封信里,我问她,她爱我这种爱读书的人吗?我留了班级与姓名。

  几天后,我的22封情书,被一个大牛皮口袋全退了回来。

  我好沮丧,那几天见人就想打架。

  几天后,团支部书记便看着我笑。我问她笑什么?她说,我知道你在追求谁并且失败了。我说,你当然知道我在追求西藏班那个美女。不过,她一定给你说过,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说,我知道一点,你在信中大肆卖弄学问是吧?

  我有点脸红。她说,就是学问上出了事。我道,学问上出事?出了什么事?

  她道,她叫李崇蓉,可是,你在每一封信的信封上,都把她那“崇高伟大”的“崇”字,写成了“鬼鬼祟祟”的“祟”字

  原刊《重庆日报》2003、3、25“两江潮”

  
  换   鸭

  蒋大爷赶了一群鸭子在河里放,田里放。我也赶了八只小鸭在河里放,田里放。

  我爱和蒋大爷在一起放鸭子。他一边叭嗒着叶子烟,一边红着脸讲古代的故事:要么是一个小姐给了一个穷书生一锭银子,要么是一个永远也杀不死的武将大刀一挥,几个人的人头就滚在地上......,听得我如痴如醉,酣口水长流。在那些肚子吃不饱的年代,这些故事成了我生活中最温暖的部份。

  这天,我和他正放鸭时,他对我说,我和你家换只鸭子吧。我问,为什么要换?他说,你看我这群下蛋鸭子里,有公鸭母鸭;你家的鸭子呢,只有母鸭。你的鸭子里只有有一只公鸭,将来母鸭下出的蛋才能孵出小鸭,我用一只大公鸭,换你家两个小母鸭。你回去给你大哥说一下,干不干。

  我回去给大哥说了这事后,大哥欢喜得不得了,当下就叫我去蒋大爷那里背公鸭。蒋大爷给了我一只非常漂亮的公鸭。

  我以为大哥会让我将两只最大的小母鸭给蒋大爷背去。结果,大哥选的两只母鸭,让我不敢去见蒋大爷。那两只小母鸭,一只是中等偏下的,两斤多吧,一只母鸭的岁数与它的同伴一样,但是它的个头只有同伴的五分之一大。它先生大慨之于人类来讲,就是侏儒一类,它注定是白吃白喝一生不会下蛋的了。我对大哥说,你打死我我也不给蒋大爷送去。大哥说,那你以后就别在家里吃饭!

  我只有背去。

  当我脸红筋胀地将这两只母鸭给蒋大爷倒出来之后,他青着从没见过的脸,抽着叶子烟的他不停地歪着嘴,响亮地朝一旁吐着痰和口水,鼻子中发出的呻吟声让人觉得他痛苦到了极点。感情他是想用一只公鸭换我家两只小母鸭养大了好下蛋,谁知他得到的母鸭由于健康问题有一半不能生儿育女。

  我看着蒋大爷痛苦的表情,非常后悔由大哥作主的这场交易,我恨不得自已变个最大的母鸭给蒋大爷。

  但是蒋大爷没有毁约,最后还是留下了两只母鸭。我低着头,惭愧到了极点地溜了。

  从此,亏心的我再不敢去见蒋大爷。而我内心,是天天都想见蒋大爷,他讲的那些故事,是我生命中最让我激动最让我兴奋的东西呀。农村里哪有后悔药。

  一年后,蒋大爷死了。

  蒋大爷死了,埋在哪里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也从不敢到那个方向去。有一天,我从另一个村回来,必须要从蒋大爷的坟边过,我还是很心虚,在坟前一百米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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