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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一样流淌的平而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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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都大了,可她却不能对他们放心,唉,回吧,她要亲眼看着孩子们好好的才放心。
晓梅和之羽把装有两只大项鸡笼子、一袋柑果和一袋苹果、还有一篮子点心放进竹排里,两人一齐把竹排撑离那坡屯河岸。
晓梅一边划竹排一边对之羽说:“之羽哥,如果有一天你去别的城市发展,你会不会也象姨父姨妈那样一去无音讯,十多年后想回来才找我们联系?”
之羽道:“不会的,晓梅从小儿建立的友谊是多么珍贵,无论我们隔得多远,我都要知道你、刘哿和书远在哪儿,过的好不好?”
晓梅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说:“我还没见过姨父和姨妈呢,不知姨父长得什么样?还有表哥和表妹,表哥现在哪个学校就读?”
之羽道:“晓梅,到岸了,到了姥姥家就可以见到你姨父姨妈了。”
晓梅和之羽刚把竹排靠岸,就听意瑶在岸边叫:“晓梅姐。”
晓梅拿着东西上岸,对意瑶笑道:“意瑶,来得这么快。”
意瑶帮拿她过水果袋,笑说:“我来姥姥家好多天了,哥哥和书远哥也来了,在上面大榕树下等你们呢。”
之羽和晓梅、意瑶走上坡岸,就见刘哿和书远站在屯边的大榕树下等到他们,之羽对刘哿笑道:“刘大将军,帮我提一下篮子吧,这些东西好沉。”
刘哿接过他手里的篮子,擂了他一拳道:“大人们都到了,只等你们了,快走吧。”
姥姥的屋子里坐满了人,晓梅和之羽他们刚进屋,舅妈就说:“哎呀,叫你们不要拿东西来了,还要拿来,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的,来了这儿有什么吃什么就行了。”
晓梅和之羽放了东西,之羽、刘哿和书远一块儿到屋东边坐,晓梅挨着外婆的身边坐,韵月一直微笑地看着晓梅,待她坐定后才说:“这是晓梅吧,长这么大了,真象你妈妈,也象你爸爸,不过你妈妈和爸爸是一对璧人,晓梅象谁都一样漂亮。”又推坐在她身边的一位和意瑶年纪相仿的小姑娘说,“心语,这是你姐姐,去呀,过去见姐姐。”
陈心语站起来笑着到外婆身边搂住晓梅的胳膊亲妮地道:“姐姐。”
晓梅拉过一张板凳给她:“心语,来,一起坐这儿。”
韵月看了屋里一圈,道:“心语,你哥呢?怎么那么久还没到?”
心语说:“他说和堂哥一起划船下来的,八成是一路划船下来一路网鱼了。”
韵月无奈地摇头道:“这孩子真是的。”
和赵伯伯坐在一起的一位四十多年岁戴着眼镜,书卷味很浓的大伯,和蔼地看着晓梅说:“晓梅呀,姨父听说你们都是大学生了,了不起呀!怎么你妈妈没来呀!”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暗下来。外婆擦了擦眼角说:“凤音在晓梅很小的时候就没了。”
韵月惊问:“妈,怎么会呀?凤音怎么会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外婆带着哭腔道:“那年发了一场龙州有史以来最大的洪水,凤音过河去给人看病就再也没有回来。九爷在世时常说凤音太喜欢水怕有不祥啊,她当真就是从水里去的。我苦命的女儿,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啊。”
陈思宇一下子怔住了,顿如有万箭穿心。他归来就是想见她一面,没想到老天即使不让他和她在一起,他也要看着她平平安安地到老年啊。上天如此吝刻,连这么微小的希望都不给他。是发大水的那一年吗?那年他正对着邕江咏《洛神赋》,怎么会那么巧?他心中最真最美的女子是这样去的。凤音啊!
屋里的人正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门口一阵吵嚷声,一位俊雅的年青人提着两条鱼进来,对韵月笑说:“妈,姥姥,我打得两条河鱼,真正的绿色食品耶,待会煎给姥姥吃。”
舅妈拉住他左看右看说:“唉哟,这是谁呀?长得这么俊,是我的外甥吧,我是你舅妈认得吗?”
他把鱼递给舅妈笑说:“认得,舅妈好!”
舅妈一边笑说好好,一边帮他把鱼拿进厨房。韵月有些嗔怪地对他说:“还没见你妹妹呢,一来就咋呼呼地。”说着拉过晓梅说,“晓梅,这是你表哥陈博言。”
晓梅怔住了,表哥!他们下地狱,真该下地狱!
博言本来还笑着,一见母亲拉过晓梅说是他表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诧异道:“妈,这这?”
韵月温怒道:“这什么这,晓梅是你妹妹,你初次见你妹妹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博言痛苦万分,脸上却还保持着微笑,对晓梅说:“妹妹,你好!”
晓梅摇摇欲坠,好容易找着小板凳挨着外婆坐下。
其实刚才陈博言刚跨进门槛,刘哿就“呀”地一声捉住自己的脸使劲一捏:疼,不是梦,天下有如此邪事,怪哉,怪哉!
之羽和书远本来并没怎么在意,见刘哿的神情就奇怪地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不看则已,一看两人都惊住了:陈博言,他怎么会是陈博言?!之羽连说:天啊,天啊,这可怎么办啊?真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书远则“啪”地赏了自己一巴掌:乌鸦嘴,我一语成谶,他们当真是兄妹啊,怪不得头一回看到陈伯伯的时候那么眼熟。好在他灵醒,一把把陈博言拉到他身边来坐。
怿笔诧异地看着孩子们的神情,原来他们早就认识的,可他们并没有早相识的欢乐,博言欲哭无泪的样子和晓梅惊诧哀伤的神情,他们之间一定有事,幸好她来,不然还不知孩子们怎样呢?
怿笔笑向韵月道:“韵月,博言也在柳州工学院读书吧?”
韵月说:“是啊,怿笔说得真准,他读外语系。十几年不见,怿笔呀,你是个官太太的样子了。”
怿笔笑笑,召手叫晓梅叫到她身边来坐,然后对刘哿他们说:“待会吃了饭,刘哿和之羽送晓梅回家去,书远和博言回平岭屯吧,陪博言在平岭屯多玩两天,和博言去游览一下农村的山水。但你们一定要先到家,不许贪玩。”
刘哿道:“放心吧,妈。”
怿笔对意瑶道:“意瑶,谊圮,你们只顾着自己玩怎么不叫心语,带心语去逛逛吧,记着不许划船。”
意瑶和谊圮早就想出去玩了,见大人们都在不敢去而已,今见母亲说便欢呼一声,拉起心语就走。
博言见妹妹们手拉手出去,不禁羡慕地看向刘哿,他想不到刘哿如此英雄气概竟有这么温和可亲的母亲。
陈思宇看见怿笔这样不禁点头,有怿笔这样的朋友,凤音去得放心。
山乡的夜寂静而清冷,书远和博言早早就进房间睡了,陈思宇还在厅里和父母及叔伯兄弟们谈天。
博言并没睡着,爷爷奶奶的说话声从厅堂里传进房间里来,他听着却象隔着几重天。今天很累,可他此时了无睡意,今晚妈妈没有和爸爸回平岭屯,而是留在了杨家屯,她说要在杨家屯住几天,可是娘家也在杨家屯的怿笔阿姨并没有留在杨家屯陪她,而是带着意瑶、谊圮和心语先回县城去了,只有书远的妈妈青莲大姨陪她。之羽的妈妈连来都没来,很明显,以前她们五姐妹一定自然地分成了两派。博言苦笑冷笑,爸爸为什么不早些带他回来?这儿的家乡多好啊,山清水秀。即使妈妈整天不沾家,他也可以和书远、刘哿、之羽玩在一块成为挚友的,就象他们现在一样。
城市的人情隔膜而冰冷,本来他可以和刘哿、书远那样看着晓梅和之羽成一对,并为他们高兴给他们祝福的,可现在却是这样子。小姨早逝他作为兄长应该照顾晓梅让她开心才对呀,天啊。博言侧身朝里忍不住悄悄流下眼泪。
书远并没有睡着,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今天他却希望博言能哭一哭,哭一哭就好,现在好了,他终于哭出来了,不然他真怕他会憋出病来。
早上,玉亭起来梳完头,刷牙洗脸又等了一会还不见晓梅起来,不由得奇怪,她一向都起得比她早的,今天是怎么了?她折身回房,见房里还静悄悄的,便探头进纹帐里叫:“晓梅,该起来吃早饭了。”
晓梅含糊地应了声“嗯”却并没有起来的意思,玉亭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却吓了一跳:好烫!她连忙撩起纹帐坐在床沿,掀开被角说:“晓梅,你发烧了,我来帮你捏捏。”晓梅在被窝里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玉亭帮她在她脖子、后背和双肩都抓了痧,晓梅这才坐起来说:“谢谢你!玉亭姐。我好多了。”
玉亭扶她躺下道:“别忙起来,再躺一会吧,我去拿块姜煨火来给你擦擦,让那些痧散了就好了。”
许大娘见玉亭早早起来往火里煨姜块,就说:“玉亭,奶奶昨晚炒了半碗嫩姜末还在桌上呢,你爱吃奶奶再炒,不用往火里煨姜块的。”
玉亭道:“奶奶,不是我想吃姜是晓梅发痧了,我帮她捏了痧,用块热姜让她擦擦好受些。”
许大娘惊道:“嗳呀,发痧了,是不是昨天去她姥姥那儿冲着什么了?待会我拿点米去问问仙姑。”
玉亭笑道:“奶奶,瞧您迷信的,仙姑念两句就能治得病,那还要医生来干什么?”
辰杲道:“家里有个小灾小难的,奶奶惯常就去问仙姑。”
许大娘用筷子敲着辰杲的头说:“你笑奶奶迷信是吗?啍,我跟你们说有些事情还非得问仙姑不可。”
辰杲摸着头跑开了。
铭昌听说晓梅病了,忙到她房门外问:“晓梅,要不要紧啊?爸爸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晓梅在里面道:“爸,不要紧的,您放心去上班吧,玉亭姐帮我捏了痧我好多了。”
玉亭拿着热姜块过来说:“二叔,晓梅不打紧的,您上班去吧,有我呢。”
铭昌这才放心去推摩托车出门去。
玉亭用手抠去姜块的表皮给晓梅擦上,晓梅被她擦得浑身又酥又痒,趴在被窝里说:“玉亭姐,头不晕了,好舒服。”
玉亭帮她掖了掖被角说:“你在被窝里多躺一会,捂出汗来就好了。”
这天一早,晓卉就换上干净衣服挎上袋子,到龙州县城去打扫已建好的房子,刚走到屯脚下就听青莲说晓梅发烧了,她忙问要不要紧,青莲说玉亭帮捏了痧好多了,晓卉这才放心上车去。
一到县城,晓卉就打的到独山路的房子,进屋去每层楼都看了一遍,见已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可打扫的了,才到商场去买床铺被褥,又请人拉到新家,在房间里安上床,放好毛毯被子,一切妥当,这才过怿笔家里来。怿笔和她一坐到沙发上就叹气,晓卉问怎么了?怿笔叹道:“她不来呢怪想念的,来了又觉得可厌,唉。”
晓卉道:“昨天你可都见着的,孩子们都好好的吧?怎么晓梅今早就发烧了?”
“晓梅病了?”怿笔急问,随即又叹道,“唉,心病啊。”
晓卉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
怿笔道:“我问过韵月,博言也在柳州工学院读书,我想他们兄妹俩八成是在谈恋爱哪。”
“什么?造孽呀!”晓卉跺脚道,“都是韵月,是她几十年不通音讯才造成这样的结果,孩子们好好的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你看她象个母亲的样子吗?她象个母亲的样子吗?啊。”
怿笔无奈地道:“怎么说好呢?她和咱们是姐妹呀,晓梅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懂事而坚强,她会熬过来的。至于博言,男孩子总要经历成长的阵痛的,痛过了,他就会象兄长那样去呵护晓梅的。别担心,晓卉,孩子们会处理好他们自己的事情的,我们要相信他们。”
晓卉道:“这些孩子让咱们操碎了心,什么时候才能让咱们歇歇呀。”
怿笔拉着她的手说:“他们在慢慢长大呀,让他们摔一两次跤,以后他们就会懂得自己走路了。来,咱们吃午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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