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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边似乎有人在讨论者生意，我乖乖点头，“哦，好，那你不要忙太晚了。”

他“嗯”了一声，我本想等着他先挂电话之后再挂的，可是左等右等那边的呼吸声还会浅浅传来。我不解道，“你怎么不挂电话呢？不是要去忙么？”

他说的很是理所当然，“等你先挂！”

我心中不禁大喜，这待遇太……太好了吧！我兴冲冲的不舍得挂电话，又跟他胡扯了很多公司的事情，一不小心将宋女士的话和盘托出时，我有种想死的冲动。

他似乎是被吓到了，沉默了良久，却说，“伯母确实比你……聪明多了！”

“那是自然！”我当时还是一根筋，完全没有理解到他话中的精髓，只觉得他一针见血的点破真机，我笑说，“我妈把我爸那可是哄得一愣一愣的！让往东，绝不往西！”

他嗤笑，“我看你是很难得到宋女士的真传了！”

我撇嘴不满道，“那可不见得！”是你没给我机会，你如果肯试着喜欢我，早晚有一天我也得把你哄得服服帖帖的！

那边好像一直有人催他，因为他跟我谁几句话就要消失个一两分钟，估摸着是同人商量事情去了。虽是不舍得，但我仍觉得自己不应该耽误她工作，于是恹恹道，“那个……我好困啊！”又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了啊，你也不要工作太晚了！”

他笑着应声。我满心欢喜的挂下电话，一夜好梦。






、三更——饭局


许自若有职业病，有很强烈的职业病。

她现在对安氏的热衷已经达到了癫狂的状态，恨不得把人家总部、各子公司的办公室全部都翻新重装了，再加上安氏旗下的‘安承’电子公司最近大规模的开设直营店面，她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异常。

我看着她在我面前左右踱来踱去，眼睛都快晕了，终于忍不住开口，“姐姐，你别再走了，我头疼。”

她猛地停下，眼睛疾风般扫过来，“答不答应？为了公司这点舍生取义的精神都没有？”她顿了顿，眼珠提溜转了一圈，“不对，这是通向光明的康庄大道，你——绝对不吃亏！”

这几天只要我一进办公室，许自若就跟见了鲜花的蜜蜂一样，真正的辛勤劳作，直接将我扯到经理室。但是，她忽略了一点，我撑死就是个花骨朵，还是个完全没可能有长进的花骨朵。我很好奇，许自若怎么会想出通过我，跟安氏达成合作，再想发财，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吧。

我双手支着脑袋，十分无奈的看着她，“许姐啊，真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因为你这门道完全就不对。”我拿开一只手，指了指玻璃窗外某办公桌旁的小王，“你要是让我去勾引小王，那绝对的水到渠成。现在咱们要巴结的可是安柏耀啊，我去，他估计直接一口鲜血喷出，嫌我污了他的眼！”

许自若的眼神落在我小王身上时，嘴角明显的一抖，这两男人何止是天差地别这么简单。

正当我以为事情有转机时，她猛地给了我当头一喝，“安总不是连送你一个礼拜百合么！你还是非常有戏的！”

我只差一口鲜血喷出来，正欲投降，却突然灵光一闪。我笑眯眯地盯着她，她被我诡异的笑容盯得发毛，问，“干嘛？”

“许姐，这件事上，你的成功率要比我高多了！”我信誓旦旦，“你们俩不是早就很熟了么！”

她的脸色瞬息万变，怔了半晌。

自我认识她以来，她永远都是铿锵女王范，所到之处可谓是众人俯首称臣，什么时候有过失神落寞的时候。这才叫有猫腻。

果然，她轻叹了一声，带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溢出些寂落。缓缓踱回座位，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浅浅开口，“其实，我跟安柏耀根本就不熟。”

“啊？”我已经晕头转向。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调起了我的好奇心。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许女王觉得难以开口。

“我跟他之所以会认识，只是因为我当初跟他的一个朋友在一起过。”她目光凝视着透明落地窗，窗外洁白的白云映在她的清眸中竟仿佛带着灰色的忧伤，“我跟那个人也不过就在一起很短的时间，所以跟安柏耀也就是数面之缘。而今天，其实我们就是两个算不上熟悉的陌生人。安氏的单子，公司一直都想争取，但是每次都被拒之门外。连个公司高层都见不到。”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我轻轻问道，“可是，感觉安柏耀他说话，跟你还挺熟的呀……”

许自若浅浅的笑，“他跟谁都熟！”

这点我十分的同意，“既然他跟谁都挺熟的，那我就更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呀。”

“跟谁都熟，不代表跟谁都会送花！”

话题又绕回了原位，我十分的无奈。又一番对峙之后，许自若很温柔的笑了，春花烂漫般的笑容，我一个激灵，这个笑容——意味着女王要发飙了——

果不其然，许自若端着笑容，双手整了整套装领子，嘴里噼里啪啦说着，“杜青旋，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同意，第二，不同意。”她稍稍敛去些笑意，女王的气场发挥无余，“选第一个，奖金、分红拿到你手软；选第二个——你先把桌子收拾好，等着去设计二部吧。”

我心中一颤，太狠了……二部。

在恶势力的逼迫下，我终于还是低了头。

************

唐驰酒店的装修完全走得中国风路线，文墨气息非常浓厚，给人一种淡淡的舒适感。

幽深宽敞的走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墙上嫣红的小壁灯微微探出头，光线颇为黯淡。

推开包厢的门，才发现圆形的餐桌已经围了一圈人，堪堪留下两个座位，作为乙方这样迟到实在是不合礼仪的事。

许自若端着职业微笑，走上前去和其他人寒暄着。

安柏耀坐在正东的位置，左边是我们公司公关部的李如心和公关部的另一位同事，其他几人我不认识，想必是安氏的人。

今晚的安柏耀似乎少了几分不羁的感觉，多了份稳重，还是颇有些总经理的气势。我正笑着，不期然对上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摄人心魄，俊俏的面容却是似笑非笑。

我有些尴尬的移开眼睛，这时许自若已经自罚了三杯酒，作为迟到的赔罪。话题突然转到我身上，许自若眼神示意我把酒喝了，好在酒不算烈，三杯下肚倒也没什么感觉。

许自若眼神示意坐在安柏耀身旁的李如心起身，李如心清瞳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却又旋即恢复优雅之笑。我被许自若推到那个腾出来的位置坐下，而她自己坐在我旁边。

我有少许的尴尬，却也必须笑脸相迎。尽管这项合作成功的可能性极为渺小，我的面子工程还是得做足，否则一定会被许自若发配到二部去，那就真的基本无翻身之日了。

饭桌上气氛很好，大家随意的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并未提及生意。

我交际能力一向一般，并未搭话，只一直吃着桌上的菜。这里的菜色十分不错，名字起得也颇有意境，大多是取自古诗词。餐桌挺大的，满满的摆着各种美味佳肴。

我对美食从来没什么抵抗力，吃得十分欢腾。我吃了不少‘花好月圆’，是常见的虾仁炒鸡蛋，却做得很是美味精致，香而不腻，十分可口。

玻璃转盘许久没有转动，远处的‘梅花漫天雪’，是将抹了蜂蜜的七孔莲藕，灌入江米和糯米，蒸熟后切片，再将胡萝卜片雕刻成梅花形摆上作为装饰的一道甜品，卖相十分好。

我盯着看了好几秒，强忍着没有做出咽口水这种没出息的事情。大家都吃着离自己比较近的餐盘上的食物，我也不好意思将‘梅花漫天雪’转到自己面前。

我悻悻的低下头，吃着刚才夹进盘中的竹笋，才一恍惚，盘中就多了两片蜂蜜藕，抬眼就看见这道菜已经转到了我面前，映入耳中的是安柏耀清亮含笑的声音，“喜欢吃就多吃点。”

我偏过头，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脸，微笑着说了声谢谢。我心想，这得是多少女人培养出来的心细如针，我不过是看了几秒钟，哪有这么明显。

********

许自若终于将话题扯到了生意上。长时间的祥和气氛，让我一度以为这是公司聚餐，而非商场谈判。

上班以来，我们这些底层员工接受的基本都是小单子，至少我从未见过这种高层谈判的阵仗。在座的各位都是专业人士，讲起话来头头是道，颇有条理。就说李如心，忽略她让人眼花缭乱的私生活，倒也是以为久经沙场的女强人，谈起生意来毫不含糊。

这顿饭让我更切实的认识到，我这辈子也只能做个设计师了，因为我几乎搞不清楚他们在讲些什么。

李如心突然将话题转向我，“青旋，你好像一直还没发表什么意见，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得眼光基本都在我身上。

我悻悻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了一圈周围，心里连不跌的叫苦，看来今天这个丑是出定了。
我怔怔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旁边和我一样没怎么插话的安柏耀突然开口道，“杜小姐是设计师，估计现在问她怎么把安氏大楼重新装修一遍，她能给出点意见，公司合作的细节问题还是别难为她了。”

许自若也上来打圆场，尴尬的气氛轻松被化解。我十分感激的看安柏耀一眼，他看着我笑了笑。

转过头却看见斜侧李如心的讥笑的眼神，我心下一惊，连忙低下头，继续吃着菜，心里却是莫名的慌张。

生意谈的似乎是出其意料的顺利，我虽然不太懂，但看着许自若两眼放光、眉飞色舞的样子，也能看出来几分。

饭局大概在9点钟结束，一群人前后走出包厢。

我都没注意到，怎么走到酒店门口只剩我和安柏耀两人了。我前后左右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安柏耀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别看了，人都走光了。”

我回过头看他，“走了？我怎么没看到？”明明是一起出来的。





、对峙


饭局大概在9点钟结束，一群人前后走出包厢。

我都没注意到，怎么走到酒店门口只剩我和安柏耀两人了。我前后左右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安柏耀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别看了，人都走光了。”

我回过头看他，“走了？我怎么没看到？”明明是一起出来的。

他似乎又恢复到之前那个随意不羁的安柏耀，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谁让你低着头走在最后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路慢吞吞的跟蜗牛一样。”

蜗牛？

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才是蜗牛呢。你不也跟我一样，现在才出来么？”

他笑意更浓了，“我这不是为了等你么。大家都走了，你这么笨，大晚上的一个人回去，还不得被人拐卖了。”说完，还用眼瞟了我一下。

这分明是嘲笑，哪有一点关心的意外。

我和他又拌了几句嘴，我说几句，他就回几句，他讲什么，我就找什么茬，几乎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最后，他的一句话，让我认清形势，乖乖的缴械投降。

他说，“我现在可是你们‘中凯’的大客户，你说你要把我开罪了，你们许经理会怎么做？”

“这么说……你是打算跟我们公司签约？”

他瞥了我一眼，说了句极为欠扁的话，“看心情。”

居然拿这个威胁我？小人，绝对的小人。可是，我就是一个软柿子，一捏，就瘪了。

门童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这时候，他倒表现的颇为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