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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夏寒山回家，看到杜慕裳头发蓬乱，穿着睡衣，一脸倦容的样子，就不由得想起李念苹来。即使很久没有见到念苹，但她的样子却不但从没有模糊、遗忘，反而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她总是衣着得体，化着淡淡的妆容，举止优雅，仪态从容。她不睡觉时，永远不会穿着睡衣在房里乱逛。她的头发总是梳着雅致的发式，从来没有乱蓬蓬，散发着难闻的油腻的味道。

这时候，他会看着儿子们粉嫩粉嫩的小脸，想着念苹那张保养得很好的面孔。“我真是疯了，那时候为什么要那么伤害她？”他不止一次后悔。在一起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再后悔也没用了。

“孩子都这么大了，该给他们起名字报户口了。”杜慕裳说。

“起什么名字好呢？”夏寒山有点发愁。

“再雷、三雷、四雷、五……”

“五雷轰顶，雷雷更健康……”夏寒山不由自主地接口。

“那你说叫什么好？”杜慕裳有点无语，每次一说名字就会“雷雷更健康”，这算个什么事啊？

夏寒山也很委屈，他真不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每次都会“雷雷更健康”？

“不如叫‘风、雨、雷、电’？”正好四个字。

“有下雨，还有下雷、下电？不如叫下蛋吧！”

“　那叫‘刀、枪、剑、戟’？”听着很威风。

“你想叫儿子下贱？”杜慕裳怒了，特么你个老小子指桑骂槐是吧？【2】

夏寒山忍了忍，“那就叫‘英、雄、豪、杰’吧！”

“夏杰？听着还是下贱啊？”你肯定是故意的！

“下贱就下贱吧！你还怕下贱吗？”夏寒山也怒了。每次一开口，话题就会朝着奇怪的地方发展，所以总也起不了名字。

“我们也是彼此彼此，王八看绿豆！”

“我当王八还真是多亏了你啊！绿豆！”每次提起这个就有气。那些图文并茂的调查报告，最后夏寒山还是看到了。以为是“怜卿薄命甘作妾”，没想到却是自甘下贱热衷于做妾。以为是温柔的女子，崇拜地把自己当做天神，没想到只是个饥渴的荡、妇。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女儿说得一点不错，吃软饭还要嫌弃饭太软！你也就是一个靠女人的小白脸。没有本事，还想要养情妇！”绿豆愤怒地跳起来，成为了崩豆。

王八直接使出王八拳，反王八拳和组合王八拳，把绿豆打翻在地。一时间鸡飞狗跳，在绿豆揪住王八的头发，打算让他尝尝绿豆牙齿的厉害时，四个宝宝开始为他们童声伴奏了。那时而高昂，时而婉转，时而绵长，时而尖锐的声音震住了正在世界大战的“绿豆王八组合”。两人马上放开对方，熟练地一手一个，把孩子抱了起来。

“干脆叫‘东、南、西、北’吧！”两人在战斗中，思想得到了高度的统一，脑电波被调节到同一波段，心有灵犀一点通地说到。于是，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的争吵和战斗后，四兄弟终于不用被叫做“老大、老二……”之类的名字了。四兄弟齐声欢呼，终于不用再看王八战绿豆的戏码了，欧也！

正为两人好不容易得来的短暂平静而感到欣慰的杜慕裳突然一阵恶心，“呕——”

“怎么了？”夏寒山正抱着夏东、夏西，听到声音随口问道。

“呕——”杜慕裳捂着嘴冲进了厕所。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两人心中升起。他们对视一眼，“不是吧？又有了？？？”这个世界，安全套也不安全啊！

“怎么办？不能生啊！”杜慕裳立刻想到“多子多孙，生个一打”那句话。

“五雷轰顶已经够了，再生就真的雷雷更健康了！”夏寒山也喃喃自语。

被四个孩子弄怕了的两人居然在一天里两次产生共鸣，可喜可贺。他们决定无论如何，要把这孩子弄掉。【1】可是天不遂人愿，或者说瓦妮莎的诅咒顽强地发挥了作用。明明亲眼看着医生对自己动了手术后，腹中的生命变成了血块，可孩子还是顽强地在腹中成长了起来。吓得杜慕裳想要再次流产，可偏偏医生说她已经刮过一次宫，不适合再动手术。杜慕裳欲哭无泪。

在肚子想吹气球一样打了起来后，忐忑不安的两个人又一次去医院做了检查。没想到医生会喜滋滋地告诉他们：“恭喜二位了，夫人怀了四胞胎！”当“四胞胎”三个大字金光闪闪地照耀在两人头上时，夏寒山和杜慕裳不知该是笑还是哭。受到惊吓的二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是一直到家那大大张着的嘴巴都还没有闭上。

眼看着有一只苍蝇要飞进嘴里，杜慕裳突然就爆发了，“都是你女儿！都是夏初蕾！那天我去找她，她就说我会生一打！她还拿了根木棒挥了一下。我当时就觉得有古怪！果然接着就四个四个地怀上了，流都流不掉哇！她是魔鬼！是魔鬼！魔鬼——”杜慕裳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胡说。你不要乱猜疑。”夏寒山头疼欲裂。

“我不要生！我受不了了！我们这个样子再生四个还怎么活？”杜慕裳依然连蹦带跳。可即使最后摔倒在地，肚子依然安然无恙。

现在，夏寒山禁不住不寒而栗地觉得如果再有人祝他多子多孙，那就是一种恶毒的诅咒了。他的视线转向婴儿床，床上那酣睡的小脸就像天使一样可爱。可对他来说要是再来这么四个、八个……天啊，我也很想哭啊……夏寒山握着奶瓶的手抖着抖着，茫然地把奶瓶塞到了自己嘴里，吮吸了起来……

可俗话说“福不双行，祸不单至”，正在两个人神经错乱的时候，电话又开始不屈不挠地响了起来。“岳母！快来呀！雨婷动了胎气，要早产了。快来救命啊——”梁致中的声音隔着电话线，尖利、刺耳地传来，吓得“东南西北”四兄弟尖叫起来。听着小舅子们的哭声，梁致中才惊恐地意识到自己也要成为那种天天担心奶瓶、尿布的奶爸了。不知道雨婷会不会像岳母那样一步到位地一口气生四个？不要哇~~梁致中在心里嚎叫着。

其实，那天远远没有到雨婷的预产期。只是现在的雨婷每天不挥鞭子就浑身不舒服。虽然梁致中也几次想逃离那个家，可是谁知道，雨婷只要一拿起鞭子，就能准确地追踪到自己。然后又是一顿好打。有一次，梁致中都已经逃到台南了，雨婷还是从小旅店把他找到，练了一晚上的鞭子。

逃着逃着，梁致中惶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一天不挨鞭子会浑身不舒服。“说来有点难以启齿，但是杜雨婷挥鞭子的样子好帅好有魄力！”梁致中脸红心跳地捂着脸回忆着雨婷的飒爽英姿想。所以，渐渐地他不逃了。梁致中开始别别扭扭，但是甜甜蜜蜜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可是没想到，雨婷大着肚子依然兴致不减。虽说因为瓦妮莎施了咒语，甩鞭子用不了她多少体力，可今天动作幅度太大，引起了孩子的严重抗议。雨婷捂着肚子叫了起来，身下隐隐有点见红。

在一堆人手忙脚乱地把雨婷送到医院后，她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女孩。虽然不足月，但是小丫头长得很结实。她看着还没有一个热水瓶那么大，但继承了父亲英挺的五官。梁致中一眼看到就把这孩子疼到了心里。生命是很奇妙的。一个好的孩子能够把父母的心紧紧地栓在一处。可一打孩子，足以吓退一头大象！！

不过生了孩子后，梁致中有点犯难，该请谁来给雨婷伺候月子？丈母娘已经有四个小舅子，而且最近又怀上了，自顾不暇，不可能来照顾雨婷。梁致中撇撇嘴，有点瞧不上夏寒山，都一把年纪了，这也太不知节制了。

但是如果叫自己的妈妈来帮忙，那自己有受虐狂的毛病不就给家里知道了？梁致中在外面还是很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的。甚至因为知道自己有受虐狂，更加注意维持自己的形象，生怕别人指指点点。

至于花钱请帮佣，那就更不要提了。随着雨婷在家庭的地位直线上升，家里的钱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虽然本来就没多少钱，可是雨婷也很注意面子工程。那点钱用来买化妆品、买衣服，很快就用光了。在成为“月光公主”这方面，雨婷还是这个时代的先行者。

不管梁致中如何的为自己升格为父亲而高兴，也不管他是如何为伺候月子而纠结，雨婷已经在尖声地质问他的去向了。在他们的家里，她早就是名副其实的女王。其实，在这方面杜慕裳还是很羡慕雨婷的，没想到这个孱弱的女儿在这方面这么有天赋。虽然杜慕裳几次不耻下问，只是雨婷为了照顾梁致中的面子，没把夫妻间的那点小游戏告诉自己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1】关于流产，最近看到一本书，说孩子被流掉后他们的婴灵没有地方去，只能留在母亲的子宫或者乳、房。会导致母亲的妇科疾病，严重的甚至会恶化。流产后的孩子不好好超度，会让家里的运势变差。

我流过产。细细思索觉得这话是真的。因为在流产当天晚上，我梦中看到一只乳白色半透明的小手伸进我的小腹，我惊叫着从梦中惊醒。我现在也有子宫肌瘤、卵巢囊肿的毛病。我们家的运势也不好。我丈夫两次车祸了。

所以，我个人坚决反对身边人流产。但是如果因为没有办法流掉了，那就要好好超度。这是父母欠了孩子的债。如果有兴趣，可以在网上查一查“卢建军”这个名字。是位牛人。再在这个名字后搜一下“小房子超度”。他会教你如何自己处理，不用花钱。

我曾经专门去庙里超度过，但没有这个灵验。因为照书上说，超度成功的话会梦到被超度者衣着光鲜地对你笑。我见到了，是个女孩。

亲身经历，不是迷信。

【2】真的有人叫夏剑。是我同事说的，而且还是女的。

我另一个很少开玩笑的同事也说，如果这个女的以后夫妻吵架，那老公只要把老婆名字连叫三声就行了。

所以写着写着就变这样了。

9、重遇

　李念苹表示最近非常困惑，因为夏寒山那厮常常在自己出入的地方探头探脑。虽然李念苹尽量让自己无视身后那条鬼鬼祟祟的身影，但是那香飘千里的奶味，想无视也有难度哇！这是想来示威来了？生个儿子至于那么招摇吗？还要向前妻昭告？

其实，夏寒山很冤枉。用奶奶的话来说，他真的真的是怀抱着一颗歉意的心来探望前妻。至于那股挥之不去的奶味，你让一个家里有一大窝奶娃的男人怎么办？曾经他觉得一百个女儿也比不上一个儿子。可现在他觉得再多的儿子也比不上这个被自己辜负的前妻。

就像杜慕裳整天在说“你家那个夏初蕾是魔鬼！是巫婆！”一样，他也觉得杜慕裳有可能是女巫。否则这么个要长相没长相，要气质没气质，要才干没才干的女人，怎么会把自己弄得那么五迷三倒？这不是巫婆施了巫术还会是什么？温柔？念苹也很温柔。崇拜？念苹为我牺牲那么大，她才应该被崇拜！！儿子？换谁一下子有了八个儿子，而且据说马上又要来四个儿子以后，都会觉得儿子神马的，都是浮云呐浮云~~

虽然知道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但夏寒山还是忍不住怀着一颗真诚的、歉意的心远远地看一眼他的前妻，看一眼自己失去的美好。他也知道这有点变态，但此刻他就像上瘾了一样欲罢不能。

他在忙碌的工作之余、繁忙的价值之余，最大的乐趣就是到念苹工作、生活的地方转转。他看着念苹成为商人，看着她风风火火地成立了公司，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