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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如果能好聚好散

李开放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集团新收购了一家外贸代理公司，交接手续和法律文件上出了点问题。于是，连带着财务总监、法律顾问、市场总监最近都一起在加班。他这十几天，加一起也没睡上四五十个小时。
这天终于闲下来，也就是仗着年轻，才能支撑这么久。财务总监直接躺会议室桌上睡了，市场总监索性请了两天假。李开放本来也想趴一会，可是眼前就总是出现麦萌那张笑意盈盈的俏脸，和叶贤俊那个不怀好意的懒散眼神。所以只好打电话给陈叔。
“开放，我说你啊。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动才行，要自己去约姑娘嘛，怎么这点经验都没有。把我个老头子夹在中间，我好歹也是个经理，怎么能让我当传话筒呢？”陈总在这故意倚老卖老的抻着语气说话，其实是实在看不下去李开放这么放不开。
他以前穷，他又太有担当，自食其力的生活。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算是功成名就了，可自己的终生大事却给耽误了下来。眼看同龄人都有了孩子，就他还是光棍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姑娘多得是，可他总是一句“没感觉”就都给拒之门外。
李开放换下身上已经皱巴巴的西服，领带也扯下来，从柜子里拿了一条黑色西裤，和一件棕色夹克换上。他也没想好今天到底该和麦萌干点什么，只是觉得两个人只要呆在一起，就感觉很好。
他今天开了自己的那辆黑色辉腾。倒是给公司的副总买了一辆玛莎拉蒂，两人出去，外人常常以为他才是副总。他也乐得高兴，保持着一贯的低调，杂志网络从来没有爆出过他的真人照片。
麦萌把手机和钱包揣在外衣兜里，因为一个人选刚好打来电话，所以就耽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等穿上外衣往外走的时候，李开放正坐在门口的沙发上，低头摆弄手机。
眼前的场景很相似，不同在于，一个和同事在打情骂俏，一个自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想至此，心底那根筋又抽了一下，妈妈，总是要面对妈妈的吧。
麦萌和李开放一前一后坐电梯下楼，在停车场，李开放先把副驾驶一侧的车门打开，等她坐好，又低头给她系好安全带，关上门，才绕过车头自己上车。
心跳很快，和跑完八百米一样，麦萌两手紧紧攥成拳头，以此平稳自己的心情和语气。
“要不先去吃午饭吧，想吃什么？”李开放声音清朗，侧头看她好看的脸，觉得自己不去睡觉果然是对的。
车里是清香的植物味道，像是百花争艳的花园，连带着眼前的李开放都是那么顺眼。可是现在是战斗的时刻，麦萌咬了一下牙，下颌显现出坚毅的轮廓。
“要不，以后还是让别人去取吧。我现在工作还不是很好，不想别人笑话我。”她鼓了几次勇气，终于嗫嚅着把这句话说出来。
听见麦萌这句像是告别一样的话，李开放就感觉回到了以前穷，大冬天直接用塑料桶去河里装水，然后从头倒下来洗澡的时候。真是冷，从外到里的冷，全身冰凉，心也跟着冰凉，看不到希望。
那时候洗着冷水澡，在心里想象这就是特种部队的训练，以后就厉害了。可是此时此刻，他找不到任何一句安慰自己的话。他能安慰自己说，这是人成长的一个阶段吗？安慰自己说失恋，然后他就长大了。
他本来就已经长大了啊，而且眼看就要步入中年了，这还不算长大吗？难道步入老年了才叫长大？
他很想和她说，那你来我公司好了，我手下那么多公司，你只要找一个轻松的工作就好了，不用挣那么多，有我养你。可是，这就像别人跟在你后面走，你就主动把包递上说“你别抢我，我把包给你”一样，于情于理都说不清。
“嗯，总是要以工作为重的，这点我支持你。”李开放勉强自己笑笑，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
麦萌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感觉泪水要涌出来，而且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TM矫情，你自己把人家踹了，还在这装难过，真是活该。
李开放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失落，只是以为她要和自己划清关系。一想到叶贤俊，心底虽然扯得生疼，可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俩不管是成长环境，还是文化环境都更为接近。所谓门当户对，说的大概就是这个吧。
不想伤心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自己没心没肺。
麦萌拿出手机摆弄，语气轻松，“今天去取什么？对了，那天听陈少的意思，这个手机很贵吧，那我还是还给你。我那个手机本来也不贵，而且用了那么久了，不值钱的。”
李开放感觉心里又是暗淡了一分，曾经遇到过多少女人明示暗示的帮他花钱，而她不仅不花他的钱，还不想占他一分一毫的便宜。
男人有时候就是犯贱的，你越不要，我越要给；你对我越坏，我就对你越好。
“给你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李开放发动引擎，车平稳的开出停车场，“本来今天下午有事，但现在取消了。带你去个地方。”
麦萌本想拒绝，可又很贪恋这份舒适，这就算是最后一次的放纵好不好？就这一次，从此再无瓜葛！
她装作在玩“保卫萝卜”，其实心里已经想到了好几个地方，游乐场，茶馆，咖啡厅，川菜馆，电影院，甚至连网吧都想到了，可不得不说，李开放果然是个人才啊！看着前面的场景，还真是没有想到啊！
一家小小的麻辣烫门面，即便是开门进去，也只有小小的两张桌子，木头的桌椅已经磨掉了清漆，昏黄的灯光晃晃的悬在头顶。老板娘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岁月已经爬上了她的脸。一看到他俩进来，就热情地冲着他打招呼，“开放，好久没过来了啊，还是老规矩？”。

、第23章　那一段曾经往事

李开放表情少见的温暖，“嗯，老规矩。”
老板娘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还跟以前一个德行，不知道主动和女娃儿说话。也不问问人家要什么。”
李开放脸微微红了一下，“那你吃什么？”他递过来菜单，“你尽管点，味儿都好。”
“你个臭小子，知道表扬姨，咋不知道和俺说道说道这姑娘。你这可是第一次带个姑娘来俺这！”
“你知道我不会说话，还非让我说。”李开放像是小孩在耍赖一样，略微带着一点点的撒娇语气。
“你说说你，还说自己不会说话，你要是不会说话，咋能当上那么大个公司的······”
“姨，你这是要饿死我俩不成？！看我以后还怎么过来吃饭！”李开放像是饿了一般，打断老板娘的话。其实吓出一身冷汗，就担心她说出自己的身份。
两人的饭菜上的很快，饭店也没别的人，老板娘就过来一起唠嗑。李开放吃的胆颤心惊，生怕她又说出他的身份来，所以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紧张状态，一顿饭吃的颇为辛苦。
“开放以前和俺老头在一个工地干活。那时候开放是他们工地最小的，又瘦又小，俺也在工地帮忙，就经常给他点吃的用的啥的。他就帮俺干点活，今天打个椅子，明天修个柜子的。要是那几年他能吃的好点，肯定比现在能长得壮。”
不出意外，麦萌想到了那次颇为不错的手感，他的胸肌手感很不错，这要是那几年吃的再好点，会不会就直接变成施瓦辛格了啊？她偷偷瞄了眼李开放，这么一个男人长个那样健美的身材，还真是一件颇为奇怪的事情啊。
“开始的时候，真是完蛋，干了一年到头，经常是没个工钱拿。幸好是后来国家开始帮农民工要工钱，才终于过上好日子。可惜俺家老头子没那福，撒手就去了。就剩我一个带着个儿子，连个谋生的手段也没有。”
麦萌其实有点理解不上去那种艰辛，毕竟自己一直有妈妈有学校的保护，还算是温室里的娇美花朵。嗯，娇美这个词，用的非常好。
“当时俺家娃还在上中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衣服又费。比个大人还费钱，俺连带着他一起去死都想过。当时，要不是开放他们几个，俺们娘俩现在就真在地下了。”
麦萌又撇头看看李开放，他本来是认认真真在吃饭，听见老板娘说这话，皱着眉头，“说这些干什么。”
“当时，他们就让俺出个包子摊。然后就天天早中晚的在俺这吃。俺也就这么才活下来，养大了俺娃儿。后来开放帮俺弄了这么个店面，俺也算是有个自己的家了。”
麦萌听得很认真，这个不长的故事里有太多的心酸，当然也有李开放的善良。她觉得对李开放的认识又深了一层，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即便以后不能更进一步发展成为恋人，但做个朋友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如果说在刚认识的时候，李开放觉得麦萌只是个心地善良的漂亮城里学生，那么现在，他又给她加上了吃苦耐劳，勤俭节约，温柔贤惠，积极向上的标签。
如果说在刚认识时，他只是觉得她有一种少见的朝气蓬勃和自然大方，那么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一块地方留给她了，那是很大的一块地方，大到装不下别人，也不能失去她。
他是一个理性的人，在认识她之前，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见到她之后，他觉得自己或许有点一见钟情了，有时候人的气场就是这么奇怪，你见到她，就知道就是她了。这太感性了，他都觉得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两人从小饭馆出来，老板娘还一个劲让开放以后常带这丫头过来，说说话唠唠家常也好。李开放没接话，生怕她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想到这，他又是有点纠结，他的身份，到底要不要让她知道？
故意骗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只不过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份和感情掺合到一起，他想要的是白头偕老相伴一生的感情，而绝不是带着他身份在里面的感情。即便她不会和别的女人一样，那他也希望可以自己，不带有任何其他附加条件的谈一次恋爱。
天气其实已经不冷，只是为了那句春捂秋冻才穿的如此多的麦萌没有拉上拉锁。男未婚，女未嫁，那就什么都不是个问题是不？再说了，她只是和他保持朋友关系，妈妈也不会管的是不？她经过一番自我暗示，觉得真是神清气爽。
两人肩并肩，想法却是千差万别，有种同床异梦的感觉。麦萌觉得轻松了很多，想来不用面对分别，心情没来由的大好。李开放下定了决心，不能再这么犹犹豫豫下去了，有句话说的好，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叶贤俊，是你男朋友吗？”李开放其实心里是紧张的，他虽然不屑于背后耍手段，但也确实是不甘于下风，简单了解了一下叶贤俊的背景。标准富二代，家族企业颇大。
麦萌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背过气去，“不是不是，我和他就是认识······而已。”心底却是一阵心酸，十年的暗恋与放弃，真的不是好受的。
“下个月有个酒会，你陪我参加吧？”李开放觉得心虚，又匆匆加上，“每个人都必须带个女伴。你也看到了，我周围不是养鸡的，就是开饭馆的。”他尴尬笑笑，生怕她看出来他没有说出全部实话。
“我还是不去了，那种场合我没去过，而且我也没有衣服参加。”她摇摇头，其实她挺想参加的，见见世面，尝尝好吃的也好啊，听说酒会都是各种好酒、甜点轮流上呢。
“衣服你不用担心，我认识个裁缝手艺很不错。至于说场合，我也没什么兴趣，但总要卖人家个面子。”李开放生怕她拒绝赶忙解释。
就是不知道那个高端服饰定制大师如果知道自己被叫做裁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