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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转,一曲成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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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是你女朋友?”刘婉怡跟在沈翔身后问着他,听到问题的沈翔放慢脚步与刘婉怡并齐走着,还没等他回答,刘婉怡继续说着,“好好跟她解释一下哦,女孩子吃起醋来可不得了。”
“恩……”沈翔看着身旁的刘婉怡,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五)
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告诉妈妈,其实爸爸破产后天天在外面鬼混只是假象,这么做只是想让她下定决心离开这个不争气的丈夫,不再和他一起吃苦。如果有机会,自己也一定要告诉爸爸,自己和妈妈都很爱他,这种爱足够到即使吃不饱穿不暖,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过了这么久,刘婉怡才明白了当时家庭变故的真正原因,她想立马回到爸爸妈妈跟前,将两人松开已久的手重新握回一起,告诉他们其实自己这一家三口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被拆散,她还想这么牵着两人的手去散步。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还拥不拥有这样的机会。
刘婉怡慢慢朝身后退去,她尽量使自己的呼吸保持着平稳,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但即便如此,冷汗还是不由自主的从她的额头上钻了出来,一路滑落至颈脖。她的后背突然撞上了石壁,她惊呼了一声,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身后原本离边界的石壁处还有很大一段距离,想必是因为眼前的神通过改变神之领域内的构造截住了她的退路。
神将身子微微前倾,在胸前悠闲地双手合十抵住下巴,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仆人战栗如待宰的绵羊一般,他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看见这种情形,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享受,一如以往。
神身后的大屏幕,定格于沈翔和过去世界中的刘婉怡,他们俩之间交谈的一言一语,在此之前都清清楚楚地穿过神的耳膜,也击中了刘婉怡的心脏。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吗。刘婉怡从高速空转的大脑中抽出一丝空隙想道,但随即她又自嘲地笑了,这一切,只怕从一开始就在神的掌控之中,只是他觉得有趣一直未拆穿罢了。
“在过去世界里,未来将要改变了,你知道吗?”神咧起嘴角笑着明知故问道。
刘婉怡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神的一举一动,蔓延开的汗珠沾湿了她的衣领、她的袖口,伴随着她的一次深呼吸,神又发话了:
“这么久,你不会一直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呵,果然一切都被看穿了,刘婉怡绝望地摇摇垂下的脑袋,依旧不做声。
“真是不懂,拥有了如此这般的力量,你为何还不满足呢,”神张开双手追问着,今天他的耐心出奇得好,或许是对将死之人生前最后的怜悯了吧,“时间和空间,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告诉我,刘婉怡。”
“我……我根本不想要什么操控时空之力!你说是操控,可为什么我是觉得被它给束缚了呢!”刘婉怡用尽最后的勇气对神悲愤地吼着,她的眼角渗出了泪,“你问我想要什么,我只想要我的爸爸妈妈,我只想他们和我在一起好好生活,我只想要这个!”
说完后,刘婉怡顺着身后的石壁跌坐了下来,她咬着嘴唇,不让更多的眼泪流出。
“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但是爸爸妈妈,你们能听到我刚刚说的心里话么,我一向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到让你们忘了我也会有希望,但是……”
“愚蠢,”神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他本以为这个与众不同、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孩会有更高的追求,但结果却还是如此得肤浅,至少他这么觉得。
“好了,我的小姑娘。”神不屑地哼了一声,挺起身子,慵懒地靠着自己的宝座,“过去世界中由于你的朋友的一个‘善举’,已经发生了不小的改变,9号游戏者幸存了下来,想不想跟我打个赌,看看这会带来多大的乐趣?”
刘婉怡轻轻地笑了,她的乏倦让这丝浅笑看起来显得格外迷人,为何自己如此努力,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不管自己是个普通人或者拥有了神力,为何自己费尽心思,却还是无法阻挡那些将杀戮作为乐趣的存在?就因为对方是神吗?
刘婉怡这样的回应仿佛早已被神预料,神耸耸肩,语气间略带叹息:“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一程,我可不会再容许你来破坏我的游戏。”
语音刚落,神便抬手召出一股金黄色的火焰,那片灼烧的气息后,神的表情是未曾见过的狰狞。神大手一挥,火焰自领域顶端对着刘婉怡汹涌扑来,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份灼热,像要把她吞噬得一干二净。
“才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得逞!”刘婉怡咬紧牙关打起精神,在火焰即将把自己淹没前向边上纵身一跃,“嘭”的一声,火焰击打在刘婉怡原先靠在的石壁上,如同大海般卷起阵阵火浪。
原来石壁可以抵挡?刘婉怡双手撑地爬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没错,虽然炽热的火焰不断冒出令人恐惧的声响,但石壁依旧巍然不动。
火焰听命地再次朝着这个柔弱的女孩冲来,刘婉怡只一个手势,通过她操控空间的力量,身前的地面上一道宽阔的高墙瞬间拔地而起,听着那边火焰烦躁的吼声,刘婉怡大口大口喘着气,自己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至少,为了那个世界,还有沈翔。
映在四周的金黄色渐渐消失了,正当刘婉怡疑惑的时候,石墙轰然倒塌,她本能地用双手挡在眼前以免头被石块砸伤,并同时透过空隙朝不远处的神看去。
“你还真是个让我喜欢的人。” 神摇摇头,赞许地说道,“就是因为你这么聪明,当初的我才会舍不得。但是……”神的语调一转,“我说过的话,绝对会兑现,我不会让你再出现在过去世界中。”说完,神便打了个响指。
“啊!”刘婉怡只觉得脚下一空,接着整个人就失重地坠落了下去,她的身边是无法言状的黑暗,头顶处那片井口大小的领域上空离自己也是越来越远。不知道自己会去哪,或许不久,就能和爸爸妈妈相见了呢。
神看着地上的裂缝缓慢的重合在一起,微微一笑。
“你们这些不懂得追求能力的家伙,注定成为强者的垫脚石。”
(六)
当长江下游地区真正的冬天来到时,当那份唯美的江南小景配上凌冽的寒风,沈翔终于感到了不适应,从前十七个年头,自打自己记事开始,所有的冬天便是在温暖的广东度过,在那儿,似乎每天都有大大的太阳,晒着大地让人们还以为是五六月份的摸样,这让沈翔可以心安理得的不用背负厚厚的棉袄。再加上外公外婆那如同阳光般慈祥的笑容,沈翔很是享受那样的寒假。
但是这次却不行,原因很简单,他高三了。
沈翔刚做完早操,甩开兄弟走在从操场回教室的路上,他朝手心中哈了口暖气,然后使劲搓搓,这鬼天气让他冷得有点吃不消,他不喜欢穿肥厚的羽绒服,纵使它很保暖,沈妈妈不满地提议过很多次要给沈翔买羽绒服抗寒,但都被自己的儿子拒绝了,此刻沈翔的脚也是早已冰凉,他只好不停地踏着双脚,想让仿佛沉睡的双脚醒来。
“很冷吗?”刘婉怡看着身边的沈翔,男生只穿了稍厚的外套,这比起身边其他的步伐匆匆的学生党们,看起来略带单薄了些。
“还好啦,”沈翔揉揉鼻子,他感觉自己的鼻子就像是先锋哨所一般暴露在寒冷的天气中,顶受住最残酷的打击,他又吸了吸鼻子,接着无奈的说道,“一切不以下雪为目的的降温都是耍流氓。”
“哈……”刘婉怡被逗乐得合不拢嘴,因为神之追逐的缘故,她的命运和沈翔这个自己原本不认识的男生交织在了一起,那么未来又会是怎样呢。刘婉怡双手插在口袋中,她看了看教学楼不远处伫立着的一颗颗光秃秃的大树,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能否安全地挺过这个冬天呢。
“对了,沈翔,”刘婉怡转头对沈翔轻声说道,“那些已经知道的游戏者,到底有哪几个?”
“这个啊……我算算,”沈翔顺势扳起了手指,“首先,咱们的市长和**局长,还有一个牛逼哄哄的黑帮老大,然后是你,还有……呃……”
沈翔停下脚步,一手挠着下巴,另一只手收回口袋中,面露难色。
“怎么了?”刘婉怡看到沈翔的异样,也停下了脚步,认真地问着。
沈翔一脸正经地说道:“未来的你还跟我说过有一个,什么,好像是医学家还是什么的。”他不再挠着下巴,而是改作拍着自己的脑袋,想要回忆起当时刘婉怡告诉自己的每一个细节,“好像是一个医学家,但是我忘记那人的具体身份了。”沈翔愧疚地朝脑袋上锤了几下,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自己惩罚着自己,“我回去就找未来世界的你问问,弄清楚那人的真实身份。”
“好啊,这不急,交给你回去问了。”刘婉怡对着沈翔明媚地笑了笑,但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拽着沈翔的胳膊兴奋地说道,“诶,你知道吗,前几天我和梁佳嫣还有她爸爸一起吃了饭!”
“啊?”沈翔歪着脑袋,满脸都是画着问号与感叹号的诧异表情,在看到眼前女孩又兴冲冲地点了几下头后,他才难以置信地继续朝教室走去,有几个兄弟从身边跨着大步赶了上来,望着沈翔挤眉弄眼,但是沈翔根本没时间理睬他们,“你和梁佳嫣?”
“哈哈,看你那样子。”刘婉怡用纤长的手指指了指沈翔的脸,那份笑容热烈地能够融化坚冰一般,她也不曾想象,自己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我爸爸和梁佳嫣她爸爸以前可是大学同学呢,关系可好了。”刘婉怡边走边解释道,他们两人已经走进了教学楼,正在一阶阶上着楼梯,“就前几天吧,在梁佳嫣家附近的一个酒店吃了一餐饭。”
“那,你和梁佳嫣……关系怎么样啊?”沈翔想起之前在车站,三人第一次的碰面,似乎梁佳嫣有点吃醋呢。
刘婉怡只是拍拍沈翔的肩,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我可是刘婉怡,有什么事情难得倒我的,梁佳嫣和我关系挺好的,我俩都成好姐妹了,你还不知道吧?”
沈翔摇摇头,他这几天一直在琢磨那天晚上的梦境,9号游戏者,到底是谁呢。
“我跟梁佳嫣在一起的时候也疯疯癫癫的,”刘婉怡笑着继续说道,“这可不能被你看到,不然我的英明形象就要被毁了。还有啊,我在她面前可说了不少你的好话……”
沈翔愣了一下,没有继续听着刘婉怡说下去,他对着身边的女孩道了再见,就自顾自地快步走回教室,留下刘婉怡一人不明所以。
他咬着牙,胸口处又是因为那件事而习惯性地传来一阵阵钝痛,这么多天来,改变的未来占据了他所有的脑袋,让他几乎快要忘记了这件事。他知道,梁佳嫣离开自己的日子,已经一天天朝他逼近了,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如果时间再回到从前,梁佳嫣,这份于你于我的伤悲还会不会继续?
(七)
沈翔中午回到家,和厨房中正在烧菜的妈妈匆匆打过招呼后,立马走进房间,拉开床边柜子的第二个抽屉,从杂乱的书刊底部抽出了一本学校发的练习本,在第一面上快速写下了“医学教授的具体身份?”几个大字,末尾的问号还来回勾勒加重了几笔,从本子边缘的断页处可以看出这本本子已经撕过很多次了。写完这句话的沈翔将本子塞回远处,潇洒地一用力,抽屉应声关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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