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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不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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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的我还懵懂无知,不明白那名为「暧昧」,只是单纯的珍惜与他相处的时间,就连即将就读的高中,也是跟着他的学校选填的。
  即便相差两届的我们同在校园的时间只有一年,对我来说也十分满足,何况毕业後还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想起来就令人开心。
  我在心里高兴如愿上同所高中,更高兴他在开学日来接我一起上学。
 「今天是第一天高中生活,会不会紧张?」搭公车的途中,他像是发现我的心跳加速,带着微笑问我。
  我拉拉裙子,「有一点。」
  从前看着这所学校的女生穿水手服,我便希望有天自己也能穿上,如今穿上了,又担心不适合。
  十几岁的年纪,担心的事总是有些愚蠢。
  林承勳看着我,他的注视让我很不自在,我纳闷问道:「我身上有什麽吗?」
  只见他笑了笑,却不语。
  我拉拉他的衣袖,央求:「怎麽了嘛?」
  他又笑,过了好半会才说出口:「没啦,我只是在想这套制服……」
  我一惊,在他说出口前惶恐的询问:「不、不好看吗?」
 「怎麽会!」他慌张澄清,「奈奈,你穿制服真好看,学校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水手服。」
  闻言,我的双颊染上一抹红晕,一时无措的压低头,不知道该回应什麽。
  见我这样,他微微一笑,我在心里暗自希望公车可以晚一点到站。
  那是我们最青涩单纯的年代。
  如今破碎得再也拼不回原样。

☆、CHAPTER03。最被看好的新闻界新星(丰立大学新闻系/沈力扬报导)(02)

「咦,义义哥不回来吗?」甫收完店,郑姊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天天便在她身旁失落的看着她。
  郑姊摸摸天天的头,「义义哥要寒辅,不能回来呀。」
 「寒辅?」天天歪着头,对於这个词感到陌生。
  我走到天天身边,跟他解释:「就是要上课。」
 「可是以前冬天都会回来。」
 「他今年要考大学,所以比较忙。」
  只见天天扁着嘴,一脸无法释怀,过了良久才接受这件事,「好吧……」
  郑姊揉了下天天的发丝,「也不是不回来,过年还是得回来啊!还是见得到义义哥啦!」
  闻言,天天双眼亮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郑姊骗过你吗?」
 「没有。」
 「那就对了!」郑姊朝天天的小脸靠近,「天天乖,义义哥很快就回来。」
 「好!嘿嘿!」这下天天才终於甘心,转身去看电视。
  天天口中的义义哥是郑姊的儿子,全名是郑义,郑姊说当时就是取「正义」的谐音,这个郑姊随便取自家店名就算了,没想到连儿子的名字都取得这麽随兴。
  她跟我一样,是个单亲妈妈,独自将郑义抚养长大,如今郑义都高三了。
  我瞧了眼天天,心想着有一天他也会来到这个年纪,心里不知怎麽的有点感触。
 「郑义只有过年能回来,你一定很失望吧?」我问。
  高中後,郑义就读外地的学校,高一高二时一个月会回来一次,高三後因为周末也要上课,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回连寒假也要泡在那了。
 「呿!」郑姊先是不屑的喊了声,「回来也是找朋友出去,这年纪有朋友没老妈啦!」
  我轻笑,「是啊,但也没你说的那样夸张,什麽有朋友没老妈,郑义对你还是挺好的。」
  郑义的话不多,和郑姊说的话似乎又更少,也许是男孩子的特性吧,这年纪在长辈面前总是别扭些。
  听郑姊说,郑义小时候很可爱的,但上了国中後和她的话逐渐少了,也越来越不听劝,很多事情似乎都懒得跟她解释,郑姊找他出去也常拒绝,大多选择与朋友相聚。
 「什麽好?好的话就不会老是一脸臭!」
 「青春期的孩子难免重朋友,再说他哪有一脸臭,你叫他做事,他哪次推托了?」
 「哪没有?」郑姊说着说着火气都上来了,「上次叫他陪我去载货,说什麽跟朋友有约,结果还不是我自己去!」
 「他明明就是说他那天有事,隔天再陪你去,是你急躁硬要当天去。」这件事我还记得很清楚,那天郑义也没有态度不好,只是与朋友有约在先,跟郑姊说他明天再去,结果郑姊不高兴,和他吵了一架後,自顾自的就去载货了。
 「喂喂喂,江奈奈,你是我的员工还是他的员工?怎麽老帮那小子说话?」
  我吐吐舌,「我只是说公道话。」
 「真是够了,跟郑义那家伙一样有说不完的理由!」
  我看着郑姊一笑,觉得眼前的女人很是可爱,嘴巴倔强得跟什麽一样,明明很想念郑义,明明很失望他过年才能回来,偏偏又要说他的不是。
  同为人母,我比谁都清楚在郑姊心里,郑义有多麽不可取代。
  那是她心头永远的宝。
  就像天天永远是我心上的宝贝。

  过年前,沈力扬在傍晚时又来了一次店里。
 「你们过年休假吧?」
  我边洗饮料桶边回话,「是啊,初六开工。」
 「那你过年不就要带天天回老家?」
  我手一僵,但很快的恢复动作,「没有,我们在这里过年。」
  沈力扬惊讶的瞪大眼,他像是要问些什麽,却欲言又止,大概是因为上次擅自借我高中制服惹我不悦,现在在我面前说话总是小心三分。
  他避免过问我的私事,转而说起自己的事,「我们家过年都会回阿公家,一群亲戚好热闹,但老是被问东问西超烦的,像你跟天天这样,还比较清静呢!」
  我抬眸,抿着嘴朝他笑笑,「你跟阿公阿嬷感情应该很好吧?」
  我觉得沈力扬的个性肯定备受疼爱。
 「是啊!他们很疼我!我每次都很期待回去见他们!」
 「他们一定也很期待见你。」
 「以前他们偶尔会来我家,但现在两人年纪都大了,就只好等我们去看他们。」
 「多去看看他们很好,尤其他们这麽疼你。」
 「嗯!」沈力扬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映着冬日暖阳更显得温暖。
  这样温煦的笑容肯定是在温暖的家庭下成长而成的吧?
  虽然与沈力扬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深感他的单纯美好,他的笑容总能让我一时忘却烦心事。
 「沈力扬,你是个好孩子。」冬阳徐徐照进店里,让店里忽然一阵明亮,伴随着他的笑容更显得耀眼。
  我对上他的黑眸,微微笑开,「我希望天天能成为像你这样的人。」

☆、CHAPTER03。最被看好的新闻界新星(丰立大学新闻系/沈力扬报导)(03)

几天後,过年到了,街上洋溢着过年的喜气,四处都听得见新年歌,满街的红色更增添了一阵吉利。
  天天对於这样的热闹兴奋不已,直呼着要赶紧去逛街,买好吃的零嘴。
  与此同时,郑义也如期回来,只见郑姊之前嘴上说得不在乎,但还是准备了一桌郑义喜欢的菜色,这女人就是这样不诚实。
  过年期间,通常郑姊和郑义会在这里待到初三,初四初五则偕同回去郑姊父母、也就是郑义的外公外婆那,初五晚上回来,准备初六开工。
  初一到初三这期间我们两家子会一起过年,总是聚在一起吃饭,也会相约去逛逛或是游玩,初四、初五我则和天天守在这,等着他们回来。
  自从来到这里工作,三年多来我不曾回过所谓的老家,十八岁那年带着天天离家後,我与我的父母鲜少联络,就连过年也不曾回去。
  对於天天来讲,外公外婆的事大概很生疏吧,也许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有外公外婆,为此我也心疼天天没有外公外婆疼爱,没有办法与他们一同欢笑,享受祖孙的天伦之乐。
  我对此很抱歉,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败,才剥夺了天天的这份喜乐。
  看着郑义,我替他庆幸至少他能拥有。
 「郑义,现在学校功课忙吗?」郑姊出门买东西,我在郑姊家削了苹果,端着到客厅,与郑义寒喧几句。
 「义义哥,学校忙忙吗?」天天跟在我身边,以他的方式又问了一遍。
 「还可以。」他的目光没有离开电视,淡淡回应了声。
 「确定要考七月的指考了吗?」
 「嗯。」
 「可别忙坏了,要加油。」
  这回郑义终於看向我,浅浅笑了,「谢谢,奈奈姊。」
  我回以一笑。
  天天爬上郑义的腿上,囔着要抱抱,「义义哥,我好想你。」
  性格一向淡漠的郑义见了天天,嘴边也止不住笑意,「天天有没有乖乖?」
 「有!」
 「有乖乖听奈奈姊的话吗?」
 「有!」
 「那有乖乖听我妈的话吗?」
 「有!」接着天天又补了一句:「郑姊也很想你!」
  闻言,郑义先是一愣,接着嘴角扬起微笑,「我知道。」
 「郑姊煮很多菜菜!」
 「是啊。」郑义将天天抱起,晃了晃他的身子,逗得天天欣喜若狂,「奈奈姊也做了好多天天喜欢的菜不是吗?还买了糖果。」
 「嘿嘿!」天天笑开,「我可以分义义哥吃喔!」
 「这麽好啊。」
 「嘿嘿!」天天抱住郑义。
 「天天,来。」郑义叉起一块苹果,塞到天天嘴里,「我们来看卡通。」
 「好!」听到卡通天天可开心了,毕竟在家我会限制他看,过年期间就放纵一下他吧。
  我坐到郑义身旁,跟着他们一起看卡通。
  过了一会儿,郑义缓缓启唇:「奈奈姊,明天我跟我妈回老家,你们俩在这不会很寂寞吗?」
  我的目光停在电视,心思却不在节目,「怎麽会呢,我有天天,天天有我呀。」
 「我妈也提过几次,其实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垂下眼,很快的又抬眸,「不了,其实我跟天天在这也挺好的。」
  彼此沉默了好半晌,郑义才又继续说:「还是不跟家里联络吗?」
 「没什麽好联络的。」我平淡的道。
  真的没什麽好联络的。
  联络了,也不知道要说什麽才好。
 「妈咪,我困了。」天天揉着双眼,一脸睡意。也是,中午时间天天总是要睡午觉,就算是过年也无法改变生理时钟。
  郑义将天天抱起,「那义义哥带你去我房间睡觉。」
 「好……」说着,天天的眼睛都要阖起来了。
  郑义将天天带至房间,很快的又走了出来,「天天睡了。」
 「嗯,谢谢。」
 「小事。」郑义又坐回我旁边,「在我这个年纪时,你已经是天天的妈了,真的很辛苦。」
  我淡淡一笑,「你妈也是很辛苦,二十岁就生了你。」
 「我知道。」他淡淡笑着,我想他明白郑姊的辛劳。
  郑姊的原生家庭很传统。
  传统到连郑姊的婚姻都是被父母指定的,郑姊只读到国中毕业,早早便出来工作,她的父母觉得女大当嫁,郑姊还没二十岁便急着帮她找对象,後来也真的找到不错的人,十九岁就嫁了。
  虽然对象是父母找的,但郑姊说她的丈夫是个老实人,其实他俩感情挺好,她对这段婚姻没什麽怨言。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结婚短短两个多月,肚里的郑义还不到一个月,郑姊的丈夫便遭酒驾者撞车,死在一场酒驾车祸里,从此与郑姊母子俩天人永隔。
  郑姊的婆家也是非常传统的家庭,直说郑姊是克夫命,入门两个月就克死了丈夫,丧事一结束,便把郑姊赶回娘家。
  由於郑姊娘家是传统人,郑姊的事情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搞砸了娘家的名誉,郑姊不想为难父母,挺着肚子便搬了出来。
  用着丈夫死後留下的保险金和赔偿金,过了好段日子,待郑义上幼稚园後,才又出来工作,省吃俭用才能开这间「超好喝饮料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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