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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容圣手-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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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赵显恒是皇孙之一十分重要,但对于身强体健的翼王来说却并非是唯一。
打个比方来说,在高太后眼里,这皇孙就是翼王这只壁虎的尾巴,就算真的断了,翼王也不至于会出大问题。
再说高太后是将赵显恒留在安华宫中,待翼王走后定会尽全力护得赵显恒周全。届时若是高太后不愿,直接寻个由头就带着赵显恒到咸安城外的佛寺或者行宫中疗养去了,到时候就是皇帝都未必能见到赵显恒一面。
这样一来,在客观上高太后已经帮翼王在皇帝面前加了码,而这个筹码肯定不是德宗想要的。
德宗虽然急于削弱翼王的势力,但也扛不住“孝道”这顶大帽子的重压,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同意。
于是在皇帝和翼王估计都不怎么满意的情况下,这件原本错综复杂的事情就这样被高太后画下了句号——当然,从事后的发展态势来看,这件事远非这么简单,但对于当时的文武百官来说,确实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
当高太后一捶定音之后,朝堂上自然没有了争论的声音,虽说追查木兰围场行刺一案的真凶的行动还在继续,但苦于线索太少很难有所进展,于是这事便开始有些准备要不了了之的苗头了。
翼王在前期的动荡之后托病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此事风波渐止后才开始出现在一些宫宴上,而高太后则一直试图在闹得有些僵的皇室兄弟之间当和事佬,宫宴办得比什么都勤。
而除此之外,高太后还有另一个比较大的动作,那便是在替赵显恒和太子赵显璋之间牵线搭桥,试图培养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
套用一句项望山之前用过的话,那便是父母之*子,必为子计深远。
高太后既然疼宠翼王,自然也会*屋及乌地疼宠赵显恒。既然赵显恒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都寄托在太子赵显璋对他的态度上,那么让这两个孩子之间产生情感的羁绊就变得尤为重要。
可想而知,若不是因为翼王之前与德宗有过当年在废宫中相濡以沫的经历,如今皇帝处理起翼王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百般顾虑了。
虽说翼王和皇帝之间还能忆一下当年,而赵显恒自幼是在东鲁封地长大的,每年就入宫觐见也那么寥寥几天,跟太子之间哪能有什么交情?
于是高太后便贯彻了后世所说的培养感情从娃娃抓起的做法,硬是想给赵显恒和太子之间弄出点真感情来。
按理来说,高太后此举也算是未雨绸缪先行一招,本是无可厚非的好事,可当时谁也没有通天的法眼,自然也没有料到就是高太后此举,竟在后面掀起一场惊涛韩朗似的轩然大波来。而这场风波,也将避无可避的项家给卷了进去
143 多事之秋
出大事那天;项望山一如往常一般在安郊军营轮值,而徐曼青则在家中清点珍颜阁那边的账目。
这段日子因项望山在家养伤的缘故,徐曼青放下了手中所有的活计,全心全意地伺候项望山养伤。如今项望山恢复得十分理想;连疤痕都比之前淡了许多,可她手中的活计却因此而积攒了不少,再加上内宅的收支明细也要一一核对,徐曼青这一空下来就赶紧着手整理账目,而眼看天气日渐转冷,项家上下的秋冬衣装被褥都要置换,这样一来要做的事情就真的太多了。
徐曼青隐约记得,那日是个万里晴空;流碧无云的好天气,若不是因着项望山不在,还真是个适合阖家出游赏秋的好日子。
可也就是在这样令人精神放松的好时光里,令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意外便这般发生了。
回想起那天,短短时间所里发生的动荡,简直连徐曼青这样的现代人都有些接受不能,时隔许久之后不时忆起,都还浑身发冷心有余悸。
入秋之后的昼夜温差很大,中午日头还照得人暖洋洋的,可一入夜便有些寒气渗人,之前全部敞开的门窗如今也要半掩起来,被子也得换上厚些的了。
徐曼青依着时辰梳洗宽衣上床,没过多时便沉沉睡去。
谁知到了夜半三更的时候,项家的大门忽然被人砸得震天响。
项家的门房被惊跳起身,带着起床气睡眼惺忪地打开门一看,便被门外站着的一群凶神恶煞且穿着官服的官爷吓了一大跳。
仔细一看,那些官爷一个个腰间都别着佩刀,明显来者不善的模样。
那门房见这阵仗,一下子脚就软了,闪过脑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是不是项家当家的在军营里犯了事,所以这些官军老爷们这才大半夜的来府里逮人了?如若不然,项望山毕竟也是个从四品的将军,没出差错的话,这大水怎么的也冲不了龙王庙啊!
“各,各位官爷深,深夜造访,不,不知有何贵干?”
门房勉勉强强地扶着门边撑着自己才没给软倒到地上去,颤巍巍地开了声之后,这才见一个体态圆胖的公公从后方走了出来,用尖细得让人难受的声音道:“你莫怕,咱家是从宫里来的,奉了太后的旨意来宣你家夫人入宫。”
“入宫?”
虽说项家上下都知道自家夫人十分得太后的欢心,且还因此被封了诰。可就算太后要召夫人入宫,也不该挑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对。
门房心中有些疑惑,但又不敢出声询问,只得赶紧让婆子往里通传,赶紧让徐曼青出来。
徐曼青被小翠风机火燎地叫醒,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晕乎得厉害。但一听小翠说宫里来人了要接她入宫,心下立刻生了疑惑。
如此鲁莽的行事作风,看着十分不像是高太后所为。但此刻项望山不在,聂定远那边也没有丝毫动静,徐曼青就算心中生疑,奈何现下信息十分不对称,而宫中的来人无论如何得罪不起,如今也只得硬着头皮出去探问情况。
临行前,徐曼青给小翠交待道:“待会无论我有没有被带走,都要立刻遣人去安郊军营跟老爷通传此事,但切记万万不可声张!”
小翠赶紧应下了,徐曼青这才叹了口气,出了外院来。
此时,项家的下仆早就将烛火燃起,外院倒还算亮堂。
徐曼青出得外院一看,发现来人是张熟面孔,当即便松了口气。
这跟着大内禁卫军一道前来传旨的便是在太后面前得力的公公,当初太后下旨封诰,也是这位公公传的旨。这一来二去的,徐曼青与他倒是熟稔。
如此这般,高太后深夜传召一事不似作假。
若不是伪诏,那便是高太后那边出急事儿了,但至于具体出了啥事,徐曼青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徐曼青给那公公行了礼,也十分知情识趣地没有多问,便跟着出了门去。
刚出大门,便见早就备好的软轿旁边站着平日近身伺候高太后的张嬷嬷,细细一瞅,那张嬷嬷的妆容行为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规整,但眼角却充满了血丝。再加上软轿后跟着的一大群肃穆非常的禁卫军,徐曼青只觉得有些眼晕。
还说不定,在大伙儿都没回过魂来的时候,内宫之中已经天翻地覆了。
张嬷嬷给徐曼青打了轿帘子,徐曼青躬身坐上,眼神求助般地望了张嬷嬷一眼。
张嬷嬷常年在勾心斗角的内宫里浸淫,哪能不知道徐曼青这个眼神的含义?但也只是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示意徐曼青稍安勿躁,便将帘子放下了。
徐曼青坐在轿中,一路忐忑不安地胡思乱想,直觉觉得此次进宫一定与那翼王有莫大的干系。
可让她想不通的是,她不过是一个无甚能力的女子,虽说现下是从四品官家的正妻,但跟皇家相比段数可就差得远了。若翼王真出了什么事,她也没有通天的手段,如果连高太后都毫无办法,难道指望她能就指望出朵花儿来?
徐曼青想得脑仁发疼,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的丝帕都被绞得七零八落了。
待进得安华宫外,徐曼青一下轿子便看到非同寻常的景象,心下慌得更是厉害。
曾几何时,安华宫门处会守着这样多的大内禁军?若不是高太后遭行刺了需要加强保护的话,那仅有的可能便是皇帝下了命令,要变相软禁高太后了。
徐曼青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大可能——若是高太后被软禁了,那自己又如何能被召得入宫中来?
心里七上八下的,徐曼青满头冷汗地在众人簇拥之下进了安华宫去。
这一进内宫,里头的灯火点得极旺,晃得人有些眼晕。
徐曼青低眉顺目的没怎么抬头,等走进了才发现在主位上端坐的哪里是高太后。一看那袍脚的纹式,那人不是当今皇上还能是谁?!
徐曼青赶紧跪下磕头行礼,德宗这才开声道:“听闻你整治妆容的手法十分了得?”
徐曼青对着无厘头的提问着实弄不清底细,只得回道:“臣妇不才,只是略知一二。”
只听德宗叹了一口气,又道:“你也不必自谦。既然母后召得你来,想必你是有点能耐。旁的朕也不想多说了,你先进去给母后请安吧!”
德宗的语气中带有浓浓的疲惫,徐曼青直觉听来,似还有隐隐的几丝悲伤。只是帝王之术最忌讳的就是喜怒形于色,故而就算此刻只是隐约能察觉出来异样,便已经说明情况之危急了。
徐曼青起了身,用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看了德宗一眼。这才发现德宗竟比之前见到的要苍老了许多。
徐曼青依稀记得之前德宗来安华宫给高太后请安的时候,双鬓都是乌黑的,哪会像今日这般都染上了霜白之色?
德宗的气色也十分萎靡,看着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一样,眼泡都坠了下来,看着哪还像之前那个圆胖发福整日乐呵呵笑眯眯的壮年男人?
徐曼青心下更是不安,待被张嬷嬷带进内宫之后,竟发现之前还好端端的高太后,竟然也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神色比起德宗来更是枯槁苍白,若不是之前徐曼青对高太后知根知底,这一看之下还以为老太太是害病害了十年八年了的模样,哪里还找得到半分叱咤风云的霸气?
徐曼青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到高太后床前便悲从中来,便在床榻前跪下了。
张嬷嬷在高太后耳边轻唤了几声,高太后这才开了眼来。一看到床榻边的徐曼青,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好孩子,你来了……”
“快,快去帮哀家看看太子……”
“太子?”
徐曼青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还没等她弄清楚情况,便见高太后似疯癫了一般哭闹起来。
“哀家那可怜的璋儿……可怜的恒儿哟……”
“老天爷,你要了哀家的命去吧!”
“哀家活了那么久也活腻味了,要收人命也该收哀家的才是啊老天爷!!!”
徐曼青被高太后突如其来地发作吓得不轻,还没等回过神来,周围跪着的一干宫妇太医就围将了上去,灌药的灌药端水的端水,顿时场面混乱不堪,哪还有平日那番井井有条的模样?
张嬷嬷在一片混乱之中将徐曼青扯了出来,拉到偏殿里,这才抹着眼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道开来。
张嬷嬷哭道:“夫人可知道,太子他,太子他今个儿,薨了……”
徐曼青一听,顿时觉得如五雷轰顶一般,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个儿安华宫中所有的太监宫妇都换上了素服,且宫中的帘帐也换成了清一水的素色。
一开始徐曼青还以为这是因为高太后害病了的缘故,哪里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这太子今年不过十一岁,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怎么好端端的能说没就没了呢?
徐曼青捂着胸口,苍白着脸色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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