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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做老师的，小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知不知道小棠为什么急着退学，你就知道学习重要。其实，身心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小心别误人子弟啊。”陆建文不客气地教训了许栩一番，然后又把早餐递给她，说道：“吃了它，等一会就有力气上课了。”

“你都胡说些什么。”许栩瞪了陆建文一眼，忍不住喝道：“谁告诉你姜校长是同志呢！”

“怎么不是，就为这，小棠才坚决要退学的。”陆建文对展小棠说道：“对不起，当初我不知道情况，还一再阻止你退学，现在我坚决同意退学。”

“小棠，你真的被姜校长……”许栩瞪大了眼睛，问道。

“别问他了，让他回忆是很痛苦的。还有，熊主任也是其中之一。”陆建文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是个什么学校？”

“不会吧，我怎么看也不像啊。”许栩诧异地说道：“小棠，是真的吗？他们骚扰了你……”

“这个……”展小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你有证据么？”许栩突然问陆建文。

“证据都挂到了墙上，让人参观了呢。”陆建文把画展上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

“什么！姜校长居然把画拿去展览了？”展小棠一听，忿忿地说道：“真是可恶至极，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要告他侵……”

说着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看，这对小棠的打击有多大啊。”陆建文对许栩说道：“除了身心受到摧残，自己的形象也被画到了画上去展览，此刻他的心里有多难受。如果小棠真的要状告姜校长侵犯的话，我一定要全力以赴，让姜校长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展小棠要退学和姜校长应该没有关系。”许栩说道：“姜校长是个很有艺术感觉的人，他只不过是让小棠和熊主任做了一次裸模而已，而且熊主任和小棠也没什么异议嘛。”

“你没听到吗？刚才小棠说要去告姜校长侵犯他呢！”陆建文说道：“还有那个熊主任，我看也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是他和姜校长联手让小棠就范的。”

“可能是告侵权呢，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啊。”许栩说道：“我觉得小棠要退学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彭碧莲。你关注小棠的私生活，这很好，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想得那么复杂。”

“一点也不复杂，好多东西你不知道，人性其实是挺复杂的！”陆建文觉得自己是警察，又有着多年的办案经验，自恃对违法犯罪还是看得很深刻的。可是，现在却不能说出来，毕竟是干卧底这行的，出于对自己的保护，让人越少知道自己越好。

“其实，无论什么事，看得简单些就好。”许栩说着，指了指远处前面。

陆建文顺着许栩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熊主任和苏阿姨两人正亲亲我我地朝学校那边走去，熊主任还把一颗糖亲手放到了苏阿姨的嘴里去。

“像吗？”许栩问道。

“的确有夫妻相。”陆建文回答道。

“去，象同志吗？”许栩再问。

“比起同志的关系来，要亲热多了。我这还拿着你的早餐呢，我们也学学人家。”陆建文说着，要喂许栩。

“知道自己的观点错了吧，错了那就得承认。”许栩把手一挡，说道：“知道了小棠退学的原因，你打算怎么做？”

“坚决和许老师站到同一条战线。”陆建文把一只手举到了头上，笑道。

“别搞的跟宣誓一样，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这种宣誓只会制造出更多的叛徒来。”许栩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你再说让小棠退学的话，坚决断绝关系。”

“他自己要退学的话，可不关我的事。”陆建文说道。

“你要站在我这边，坚决和小棠做斗争。”许栩笑道：“否则，你的形象会大打折扣，我们的关系也就需要更长的考核时间才能确立了。”

“干嘛拿这个作为我的考核标准啊，不公平。”陆建文说道：“小棠退学和我们好像没有什么练习啊。”

“当然有，你是他哥嘛。”许栩说道：“你很忙，退学了就没人管他了。在学校里，至少我不会让他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

“小棠是成年人，那是他的事，他自己会处理好的。”陆建文说道。

“在我们农村老家有个习惯，如果谁家里出了个不正经的人，那家的儿女就很难娶嫁了。”许栩说道：“我这也是担心小棠更了黑社会学坏啊。”

“明白了。”陆建文点了点头。

来到了陆建文说的花展中心，展小棠看到了姜校长的画作。自己和熊主任赤裸着在一起，正面对着络绎不绝的参观人群。他四下里打量，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姜校长居然把画拿到这儿来展览，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了，展小棠立刻就有了一种想要毁灭它的欲望。不过，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幅画毁坏，是个很有技术难度的活儿。他观察周围的人，大家都认真地观看画展。一个小孩经过父亲的介绍之后，居然还嚷嚷着要做模特，并摆了个展小棠在画中的造型。

有时还真是搞不懂了，这么多人在一起观看裸画，居然就能看得如此痴迷，还带着一脸的崇敬，显得颇有内涵似得。难道这就是古人说的，能从豆腐里吃出肉滋味来的意思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由于看得入迷。为了靠近点看个仔细，他从后面挤了过来，不小心碰到了展小棠。

“对不起，不好意思，实在抱歉。”那人不断地变换着词汇，似乎想把所有的歉意一下子全部说完。突然，他眼睛一亮，不断地打量着展小棠，说道：“是你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的？”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展小棠回答道。

“不可能啊，我的眼睛不会忽悠我的。”那人自言自语地说着，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惊喜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那人转过头看了看悬挂在墙壁上的画，用手指着，转过头来嚷嚷道：“原来你就是里面的模特啊，真是幸会！”

所有人顿时一片哗然。

话音未落，那人不由得停下了发出声波的指令，原来在自己身旁的展小棠早已没了影踪。

原来，看到那人的举动，展小棠对后面即将发生的情况就猜出了几分，所以他及时抽身离去，避免了不必要的误会。

“好险啊。”展小棠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丑闻缠身的明星，他警惕地看着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犹豫害怕被人认出自己来，为此他还买了一副墨镜戴上。

“先生，你好。”刚戴上墨镜，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你是……”展小棠紧张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感觉不认识对方。

“我叫焦蝶，这是我的名片。”女子说这，把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你好，请问……”展小棠看焦蝶的名片，她居然是一家名叫闪蝶创意广告公司的业务经理。

“说直白点，我们想请你做广告。”焦蝶不断地打量着展小棠，似乎能把他看透一般，说道：“不错，身材很棒。”

“我没兴趣。”展小棠说完，连忙快步离开。

“等等，我们好好谈谈啊！”焦蝶喊着，追了过来。

展小棠接连跑过了两条街道，看焦蝶没追上来，这才歇下了脚步。一番奔跑之后，他感到自己口很渴，便买了一瓶水，颓废地坐在路边的一个椅子上休息。一切像是一场梦，和自己想象的落差极大。本以为能破获一起大案的，谁知自己和案件压根就没沾边，而且自己还受了伤。就这么回所里去，那是在是丢脸啊。如果继续在校园里，显然只是虚度岁月。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耿哥！”展小棠回头一看，原来是耿冰。

“最近没见到你，怎么这么颓废。”耿冰说道。

“对不起，耿哥，我没有完成你交给我办的事。”展小棠心里一动，要不就到耿冰手下去卧底，或许有什么发现呢。于是，赶紧说道：“那天夜里我到卡多镇去，准备把画送回张举理家去。结果，半道上遭到袭击，画轴也被人抢走了。”

“为什么不马上通知我呢？”耿冰一听，立刻沉下了脸。

“我想自己去把画轴寻找回来。”展小棠回答道。他挺失望的，看样子，耿冰根本就和罗续浪没有关系。

“连这么件小事你也办不好。”耿冰不满地说道：“你以后还怎么跟我混。”

“那我现在要怎么去找那幅画呢？”展小棠问道。他继续试探耿冰，当初在强拆的夜里，展小棠听到耿冰和方局长曾经寻找这幅画的。

“不用找了？你是被罗续浪袭击的，而罗续浪已经意外死亡了，那幅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耿冰把那幅画中有藏宝图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耿哥，你是怎么知道的？简直是神通广大啊。”展小棠装出一副敬佩的模样。

“干我们这行的，当然什么消息都要知道了。”耿冰说道。

“想不到我竟然拿着有宝藏图的画轴，可惜啊。”听了耿冰的话，展小棠故作惋惜状：“早知是那样，当初强拆的时候，我们就应该……”

“并不是什么钱都可以得到的，还要有命享受。”说着话，耿冰把一叠钱递给了展小棠，说道：“需要钱的话，跟我说一声就行。”

“谢谢耿哥。”展小棠接过钱，问道：“我退了学之后，能参加拆迁对么？”

“为什么要参加拆迁队呢？”耿冰问道。

“赚钱容易，还能随便教训人，很威风的。”展小棠回答道。

“你的想法虽然非常幼稚，但是我很喜欢，因为这说明你还很单纯。”耿冰笑了笑，说道：“用不着参加强拆，你完全可以跟我做更大的，更刺激的工作。其实，学校只是把你的岁数混大了好去打工的，真正要学到新的东西还是要出来混。”

“好的。”展小棠说道：“我早就对学校感到厌倦了，姜校长一回来我就去退学，我要收回画了我的那幅画的版权。”

“以后有事找我的话，拨打这个电话号码。”耿冰把另外一个手机号码告诉了展小棠，然后就离开了。

本来以为耿冰也就是一个参与强拆的混混而已，展小棠对此没有了兴趣，他决定彻底退出，大不了回乡下上班也行。但刚才他的话，让展小棠觉得他似乎还做着其他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更大的，更刺激的工作！耿冰的话引起了展小棠的兴趣，他想继续把耿冰这条线索跟下去。如果是大案，那就可以进刑警队了呢。

忽然想起了方小裳，退学的决定一定会让她失望的，昨夜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不能让她为自己伤心，展小棠一边往学校走去，一边思索着如何向方小裳谈这事。

此刻，已经过了中午时分，校园里一片寂静，除了几个人在户外活动，或者看书之外，同学们大都午休去了。

走在花坛边，太阳下，和自己一生相随永不分离的影子，此刻正寂寥地躺到花坛旁边的台阶上。展小棠忽然觉得，虽然每个人在世间都注定会遇到坎坷和挫折。但只要能乐观地面对，这些困境根本就对人构成不了任何威胁的。就像地上的影子一样，无论躺在崎岖的山路上，还是躺在锋利的刀剑之上，最终它们都随着前进的脚步和时间的推移而化险为夷。

正看着自己的影子沉思，又一个影子出现了。那不是同类的影子，展小棠心里一惊，裤腿已经被咬住了。低头一看，只见校园特工咬着自己的裤腿，带着他往后山那边走去。


第六十八章　擦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