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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遗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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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见过潘菩萨了?”
陈清提起潘素敏的那种诚惶诚恐令张恕不快。
“我们都叫她菩萨,你没觉得她像观音?”老头说起话来脸上所有的皱纹都在飞动。
“这个人在你们这儿是不是很有权势?”
老头避而不答,“既然她这么看重你,我也就用不着瞒你了。过来,后生子,把耳朵眼儿伸过来。”
张恕感到一股热烘烘的酒臭直扑面颊。
“再过两天,三危山寺院要作大法事。到时候我想办法把73窟的钥匙给你,你不是要看那幅吉祥天女么?”老头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十分神秘。
张恕感到一声雷射入了他心中那块无意识的领域。“当真?”
“骗后生子做啥?”
“和肖星星一起去,行么?”
老头断然摇头,“后生子不要得寸进尺。你晚间带个女人进洞,不怕冲了你的紫气?”
张恕没再坚持。当他吃过晚饭照例去看肖星星的时候,他发现室内的灯熄了,房门紧锁。

当时张恕站在73窟那没有锁的木门前发了好一会儿愣,然后果断地走上去。木门“呀”地一声被推开了。洞内一片漆黑。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手电,然后关上门。
这里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手电光首先扫向那座阿难使者的塑像,使者脸上的笑容如故,与大叶吉斯脸上木刻般的诡秘笑容惊人地相似,他简直怀疑这尊彩塑便是那家人装的,以至于想上去踢一脚,看他是不是也能像半袋面似的倒下,变成无形无状无棱无角的一堆。
他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塑像上收回,回到角落的那片空白上。那片空白也依然如故,并没有因了他夜晚的来访而增添什么色彩。他仍然只能依稀看到一叶残破的莲瓣,半只有着赭色脚趾甲的肥白的脚和一束缨络。他蹲下来,几乎把脸贴在墙上,固执地继续寻找,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似乎很像树脂的清香。
后来那一束强烈的白光是从他背后射过来的。十倍明亮于他的手电。他回过头去,强光耀得他睁不开眼。在四射的白光中,他只看到被反光滤得清清楚楚的发丝,如镀了一层银似的银光灿烂。“什么人?”他的吼声连自己听起来也十分虚弱。
“俺是这搭的守护神!”
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已经不年轻了,带有明显的西北口音。他用手遮挡着强光,竭力想看清眼前站着的这个女人。“俺能让你看见俺?哈哈哈……”女人笑起来中气很足,像是成天在草原上吆喝牛羊的出身。她始终固执地用一只极大的手电照着对面这个男人的脸,毫不妥协。女人的笑声似乎使这黑暗洞窟里的一切都活转来了,仿佛迦叶阿难两位使者都在暗中窃笑,笑他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
“你把手电放下,听我说,”他绝望的脑子里忽然掠过一阵灵光他想起了那位观音大士,管她是真是假,现在得打打这张牌了。
“我是持有潘素敏签字的特别观光证的。你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给她打电话。”
这话果然像紧箍咒对孙大圣一般起作用。沉默了片刻,手电移开了,像支火炬般竖将起来,照着洞窟的顶部。他立即拿起自己那混混沌沌的电筒向她照去。那是一张五十多岁的老女人的脸,裹在一条大大的灰头巾里。头巾里呲出来许多灰白的发丝。黑色的长袍和灰色的短褂这时看起来十分阴暗,一对眸子像死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张恕又是那个少数民族妇女。
“噢,又是你!你是潘处长的客人?”声音里仍有疑惑。“是的。”
“拿证件来我看看。”
她接过特别观光证,在那束火炬似的电光底下贴近眼睛,像是用鼻子在嗅。
“黑更半夜的,你到这搭干啥?白天没看够?”“对。”
“你到底要看啥?”
“喏,就是这幅。”他用电筒指了一下那片空白处。她的身子晃了一下,“你到底是干啥的?”
“……就是研究这些的。”
“哦,是搞壁画研究的,北京来的?”“嗯。”
她似乎长舒了一口气,一副释然的样子,“咋不早说?要看这画有啥难,这壁画虽然被盗了,原画还在俺手里呢。”
“原画?!什么意思?”
“对了,这壁画其实是晚唐画匠的一幅临摹,原画是唐朝尉迟僧画的哩!”
“你是说,你那里有尉迟乙僧的真迹?!”张恕感到嗓子发干发涩。
“那不是咋的。”女人似乎根本不懂“真迹”二字的意义。“在你手里?”
“在俺手里。”
“能给我看看吗?”他的声音又低又急,几乎听不出来。他知道他心里怀着一种被拒绝的恐惧。
“咋不能。”女人的口气仍是这般毫不在乎,似乎有人想借用她的一块破抹布似的。
他简直说不出话来。
“我倒想知道,你咋这么看重这画哩!”女人忽然抬起头,额前的皱纹被顶光照得像一道道车辙。张恕想起她在73窟前踽踽独行的样子,心里猛然冒出一种巨大的恐惧。
“我……我对吉祥天女……很感兴趣,……我觉得,乙僧的画……好像画的不是真的吉祥天女……”
“哈!哈哈哈……”女人又狂笑起来,“真的吉祥天女甚样?你倒给俺说说……”
“印度教、婆罗门教、佛教对于吉祥天女的描述都很不同,藏传佛教把天女描绘成一个狰狞可怕的妖神,到底什么才是她的本来面目?为什么她是这么多教派的女神?……”
“你的心还挺细的哩!”女人又讥讽地笑了。“哪那么些‘为什么’。”她故意咬着“什么”两个字学他,“功德娘娘嫁的是北方天王哩!天王咋着娘娘就咋着,这有啥解不开的?知道天王不?”“知道。北方毗沙门天王,四大天王之一。”
“四大天王也叫四大金刚,知道不?就是手执金钢杵的护法天神,也是夜叉神,那样子凶不凶?你看看这石窟的四角,”她举起巨大的手电向窟顶射去一一窟顶四角绘着四大天王像,“俺们这搭好窟都这样。这是东方多罗陀天王;南方毗琉璃天王;西方毗留博叉天王;北方毗沙门天王。”张恕看到毗沙门王的匦像。金身,着七宝金刚庄严甲胄,头戴金翅鸟宝冠,带长刀,左手持供释迦牟尼的宝塔,右手执印度式三叉戟,脚下踏三夜叉鬼;中间的名地天,作天女形;左为尼蓝婆,右为毗蓝婆,作恶鬼形。天王右边是五位太子和夜叉、罗刹等部下;左边有五位行道天女和天王的夫人。这位天王夫人果然“颜貌寂静”,丝毫不像乙僧笔下那位美丽妖媚的吉祥天女。
再看另外三位天王:东方护国天王因能护持国土而得名,身白色,穿甲胄左手把刀,右手执矛,守护东胜神洲;南方增长天王:因能令他人增长善根而得名,身青,着甲胄,手执宝剑,守护南瞻部洲;西方广目天王:因能以净眼观察护民而得名,身红,也穿甲胄,左手执矛,右手把赤索,守护西牛贺洲。
手电光如舞台的追光一般勾勒出一张张青面獠牙的脸,阴影在彩塑像的头顶上浮动,张恕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知道中国的哼哈二将不?”那女人揭掉头巾,一蓬肮脏灰白的头发披散下来,“其实就是金刚力士。先前,金力士只有一个,叫做法意太子,他自小想要当力士护持佛法,出入佛之左右,普闻诸佛秘要密迹之事。后来他真成了五百随从侍卫的首领,叫密迹金刚。可中国后来说哼哈二将是郑伦陈奇死后封的神,佛典上倒没有这一段。”
“自然没有,那是《封神演义》。”
女人冷笑一声:“你倒知道得多!那封神榜还说四大天王是魔家四将呢!那是姜太公派去西方做四大天王的。这一段你又知道了?”
“这也没什么稀奇,中国的佛教都汉化了。北方天王后来不也变成托塔李天王了么?!”
“你知道个屁!”那女人说话时不断眨着眼睛,仿佛很以自己的佛教知识自豪,“那是宋朝的事了,到元朝,四大天王已经主管风调雨顺了,连法器都变了哩!”
张恕再不敢多说什么,做出一副恭敬听命的样子。“你有五十几?”
“哦?……哦,五十好几了。”他心里暗暗好笑,脸上胡子拉茬的在这黑森森的洞里一定挺吓人。
“五十大几的人,又是搞壁画研究的,知道佛教啥时传到于阗国的吗?”
“我读的书不多,记得好像‘于阗国投记’里讲过,是在释迦牟尼涅檠后二百多年,国王尉迟胜在位的时候,于阗开始兴佛法……”
“知道个一星半点的就胡说哩,俺当你有多大学问!佛祖涅檗后二百三十四年,那是于阗建国的年头;尉迟胜在位,那是于阗建国一百六十五年,你倒好,让于阗早兴了一百多年佛法!”“我的确是孤陋寡闻,”张恕心里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不过我不知道你刚才讲的这些与吉祥天女有什么关系。”
那女人又是一阵冷笑,“真真是大俗人!好好给我听着:先前于阗王不信佛法,后来有个比丘叫毗卢旃的去看他,说:如来派我来,让陛下造复盆浮图一躯,我佛可使陛下永远做皇上。于阗王说,叫我瞧瞧佛爷,我自然从命。毗卢旃急忙鸣钟向佛请示,佛派了罗喉罗变形为如来,在空中现了真容,从此,于阗王才算是信了佛教……知道罗喉罗是谁吗?”
“释迦牟尼的长子。”
“俺没问你他是谁的儿子?”女人的脾气又急又暴,“他后来是修成正果的罗汉身哩!……于阗王信佛以后,整个于阗的王族子弟都跟着信佛,尉迟乙僧当然也是王族子弟,是很了不起的画家。唐朝贞观年间,唐太宗对河西不放心,派了重兵镇守,把一大批王族子弟请到中原,其实是当了人质,乙僧就是那时到中原来的,先前咱中原只有阎立本的画最叫皇上喜欢,乙僧到了,太宗皇帝喜欢得了不得。那幅功德娘娘沐浴图就是他画的……”
张恕默然不发一语,心里却在暗暗称奇。他万想不到这个形貌粗陋看上去像是没文化的女人竟如此精通敦煌与佛教的历史。“不过唐朝贞观年问到现在,少说也有一行千三百年的历史,乙僧的画,是怎么保存到现在,又怎么传到……传到您手里的呢?”“问得好。”那女人仍是眼皮不抬,“是俺娘留给俺的。河西五个洲,只俺娘家姓尉迟哩!”
“这……这么说,您是乙僧的后代?是从新疆迁徙过来的?……您那么痛快答应给我看,不怕我不还你?”张恕仍然心存疑惑。女人飞快地抬一下眼,“不怕。在这搭守了三十年,好肉孬肉咱还识得,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画有点儿残了。听俺娘说,是俺小时不知事,把功德娘娘的招子抠了一只呢!”
“抠佛眼是要遭报应的。”张恕想用玩笑话来打破这恐怖沉闷的气氛。
“不是咋的?!你看,”她说着,顺手把右眼球摘下来,右眼皮一下子瘪下去,变成了一个黑窟窿。张恕骇然了。
“这是俺闺女花钱给安了个假的。”这女人仍然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她的眼珠就像个玻璃弹子一般不值钱。张恕站起身,决定结束谈话了他心里的恐惧已经到了极限,马上就要溢出来了。“你要想看那画,明晚子时上呜沙山顶去拿!”
这是他走出洞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他就看见满天的星斗都在黑暗中摇晃起来。


就在张恕进行他来到敦煌后的第一次真正的浪漫历险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男孩敲响了肖星星的门。
这是个旅游者。一个来自北京的大学生。在他身上存在着既喜欢行万里路却又缺乏行路盘缠的问题。此刻他饥渴难耐,因此只好听了旁人的介绍,来到这处房价最廉的地方。谁知这地方也只亮了一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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