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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或者随意的牵着她四处去。

早饭过后，这二人一个胜似娇花照水，一个赛过玉树临风，也不用到那花前树下去，只依旧在竹林里，而且这里人也少些。鸟儿热情的鸣叫想要参合，偏不理它们；竹枝摇曳婆娑着频频的煽情，就是视而不见。

并肩坐在石凳上，佛爷向她请教一回诗词，黛玉又问他一回经文，一会儿各自揣摩着。又叫陈公公在平整之处摆了书案，另有棋盘一方，佛爷太差，又总觉得棋艺不佳，便都虚心讨教。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儿，黛玉也不取笑，而且佛爷天赋甚高，经常一点就通，黛玉更是喜得拍手称奇，只说佛爷是糊弄她的。

“玉儿，我真的不懂，不过……我懂其他的东西，要不要看个新鲜？”佛爷轻轻晃着黛玉的脑袋，免得总是怀疑，似乎他一言一行总想骗她，虽然这会儿她也愿意上当。

“恩，你总说你学的是别的东西。琴妹妹也见过外国，不过好像都看不懂。你是外国人吗？看着有点儿像……”似乎要比这里人粗犷一些，或者豪放大气一些。

佛爷看着黛玉笑了一下，依旧趁她不注意，啄一下她的额头，又忙若无其事的走到案前，写了两幅字儿，看着和蚊子脚差不多，歪歪扭扭的。而且连横竖都不知道，可见得是外国不开化的人，哪里有汉字写出来好看。

黛玉摇头晃脑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扭头看着佛爷问道：“这是什么呀？不会是什么乩仙批语或者鬼画符吧？我怎么看着有点儿像和尚道士画得符？”

佛爷站在她身后，一手轻轻揽着她，摇头笑道：“这个念阿确那噶。不是和尚道士念得，是普通人说的。不过我还没听说过乩仙，玉儿说给我听听吧，好不好？我一天给玉儿说十遍阿确那噶做束脩，怎么样？”知道黛玉听不懂，但说的还是很认真，因为那就是“我爱你”。

“啊却拉当切……”黛玉咬着舌头学了半天，只学出这个味道来。正要问他什么意思，一抬头，见他又用那般深邃的眼神看着她，黛玉忙低下头来，大概不用再问，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或者……这个人脸皮厚，还是别顺着他的话让他得意的好，换个话头，笑道，“连乩仙都不知道，你还神仙。就是扶乩时请托的神灵，呃，扶乩……”黛玉揉揉额角，解释道，“和求神问卦差不多。有一种人，能得乩仙附体，若是有求于他，就摆设些东西，一便念他的咒语，乩仙就能通过他的手，在沙盘上胡乱写些字，算是神示。很多人相信的。”

“哦……”佛爷一拍额头，忽然想起一事儿来，接着又是一声大笑，很嘲讽，见黛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才忙摇头道，“不是笑玉儿，是想起一件事儿来了。听说当日香菱一事，似乎就是通过乩仙来判的，开始我没在意，这会儿听玉儿一说，才想起来。原来是个假仙。今日遇见我真菩萨，他很该‘得无名之症，被冯魂追索死’了。”

黛玉一愣，疑惑的看着佛爷，见他笑起来有些奇怪，而且言辞有些不大着谱，问道：“香菱？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和乩仙又有什么关系？又有谁被魂追索死了？”

佛爷一时脑子转过来，又是在黛玉跟前，才如此露形，这会儿忙敛了笑容，倒是想起另一事儿来，牵着黛玉在石凳上坐下来，点头道：“玉儿应该听说过，香菱是被薛蟠买来的，而且为了她还打死过人，是吗？”见黛玉点头，佛爷继续道，“打死人不偿命，最后香菱又被他打死，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而且他打死害死的又岂止这几条人命。现在就要将他入狱，重新审理，若是有冤屈错案，都要一并审理起来，将他正法。”

　第169节　第169章

黛玉这才有些明白，但还是有些疑惑，问道：“他是个呆子，打死人自有官府会去管，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就算你是菩萨，不过点化他，难道……”好奇怪，他似乎是个官菩萨。

佛爷从旁边拿了串枇杷来小心的剥了，喂给黛玉吃，一边儿道：“玉儿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玉儿是我的人质，被皇上扣押在这里？我就只好帮他做些事情，等这起大案子了结，咱们才能放心的离开，过着咱们惬意的日子。我是菩萨的化身，遇上这种顽固不化的，也只好按照律法来裁处，这回他可跑不了了。恩……玉儿是怎么想的？如果还有其他人犯罪的话。”

他这还没成亲的新“姑爷”，亲手将妻舅家推入火坑，还真有点儿担心。若是黛玉日后不愿意，他还真有些为难。倒不如这会儿就和黛玉说好，日后也少些担忧，做事也知道分寸。就算黛玉护短、旧情难断，到底该怎么做他也好拿捏。

经佛爷这么一说，又那么小心的看着她，黛玉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尤其是想到刚才贾母还想将她推出去，佛爷也是一般的不喜欢，黛玉摇头道：“那些外头官场上男人们的事情，我也管不上，小时候父亲也不让我掺和。呆霸王极其有名，香菱后来的情形我们也听说了，都与我无干。就算是别的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儿，官场上要官官相护也好、要依法惩治也好，都与我无干。我只管一心做着我自己的事儿，苟且偷安罢了。”

当年林如海为巡盐御史，官场上的事儿，黛玉听说最多，那些勾心斗角，她早腻味了。若是可能，她都恨不得林如海也不曾到任，那她们一家就还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记得年幼的时候，林如海也不喜欢那些，贾敏也不喜欢，因此到了贾府，小心翼翼，见到与她无干的事情，管都不管。而她自己，实在受不了像那些人那样去伪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时甚至是故意的讥诮嘲讽，什么仕途经济，什么功名利禄，就算原本是好东西，被那些人那么一抹，也变黑了。也真是因此，她才懒得管宝玉读书上进，只要他能做好自己，就足够了。

佛爷将剥好的枇杷喂给她，又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玉儿也不算苟且偷安，不过是无奈，或者是退而求其次。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不过眼下的事情，我既然有这个契机，就不能撒手不管，否则让多少像玉儿这么无辜的人，也只能如此失望……玉儿，若是外祖母也犯了天大的罪，要将她正法，玉儿会怎么做？”

“外祖母？”黛玉抬头看了看佛爷，感觉到手里传来他的温暖，远比外祖母还有别人都温厚，而且眼前的人也是个坦荡的君子，她宁愿相信他，想了一下，摇头道，“我不知道，不是说给我下药也有外祖母的份儿吗？若果真如此，只怕对别人她也好不了多少。我如今自己都保不住，将来何去何从都还没谱，哪里管得上她？难道还真要让我听她的命，卖出去？”

都把她卖了不止一两次了，还管她，又不是她再生父母。黛玉心下难安，听见才刚的话，早死心了。虽说官场勾心斗角，但姑苏淮扬她的家里，一家人还是像一家人的，大家相亲相爱，就算是姨娘，也老实本分，当年她的幼弟，也不能恃宠而骄。哪里承望贾家会这么个样子，心寒的很。那些所谓的亲情、公正等，实则也说不清，她也懒得去说。

“玉儿，别难过……”将她搂紧，佛爷忙安慰道，“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儿太多。她也有自己不如意的事儿，咱们也别去管她，让她自生自灭吧。但是贾家还有几个干净的人，玉儿不是很喜欢的吗？如今她们罹难，玉儿想不想设法帮她们一下，还是压根儿就不管了？”

“我自己都管不了，怎么管她们？”黛玉撇撇嘴，当初鸳鸯就和她说，贾母将来会让她帮助那些人，想起来就烦心，不过，“人各有命，若是她们果真积德行善，该得善报，自然不会有碍的。你……怎么问这么多，难道是有什么事儿？如果想说给我听，就说吧。”第一次轻轻划拉着他的大手，还真像佛手，光润宽厚温暖有力。

心被划开，佛爷紧握一下她的手，想了一下，点头道：“我是怕玉儿为难，既然这样，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次的事情，是皇上让我帮他做的，玉儿会不会怪我？如果玉儿想听，我就把具体的说给玉儿听，恩？”虽然他有自己的原则，但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听听她的意思的好，免得到时候她不乐意，可就麻烦了。

“你做的？你是说……”黛玉抬头看了一下他鼻子，又忙低了头，自语道，“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上次你在潇湘馆还和我说，将来都要离开那里。不过……既然你凡事都打算好了，我也懒得理，也没什么好怪的。如果真要我说一句话，那就是……别把自己陷进去。那里面一点儿都不好玩。父亲母亲当年就很不以仕途为傲，不过是难以推卸、勉为其难。他们挣扎一辈子，终究没能跳出来，我……也不争了，也不想，一切随意。”

轻轻托起她下巴，好好的看着她的脸，淡淡的愁思，没有太多的波澜，显然是看透了，厌了。佛爷很快的啄了一下她的唇，低声道：“玉儿的话我记住了。那是一个大漩涡，我也不喜欢。之前就因为这个而差点丧身，现在等这事儿了结，咱们就赶紧离开，日后凡事不管，过咱们神仙般的日子去，好不好？”

轻轻抿一下嘴，将他的莲香悄悄的吸进去，靠在他肩头，黛玉轻声道：“是什么事儿？还要多久？离开这里，去哪里呢？”

“贾家还有它的一众世交根基深厚、危及朝廷，皇上想要将它扳倒，但又害怕得罪人。而且他一个人不大好出面，因此让我留下来帮帮他。只等这事儿了结，我一定什么都不管，咱们去哪里都好，离京城越远越好，恩……如果快的话也就是一两个月，等大势一定，咱们就走；慢的话三五个月，我可不想管他，哪怕是先到附近去走走，也比闷在这里强。”佛爷尽量挑要紧的给黛玉解释一番，忽然想起还是不妥，过几天他还是要先出去，忽然正色道：“玉儿，我有个想法，你看好不好？”

“什么想法？你的想法也太多。”黛玉嘟了嘟嘴，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玉儿，你说……我想早点儿做个名副其实的姑爷，”紧紧搂着，就是不让她起来，佛爷凑着她耳边继续道，“我怕有人来抢亲。不如我悄悄找几个人来见证，咱们就拜堂成亲，到时候就算皇上来了，也不能要我玉儿，好不好？”

这……私定终身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还悄悄成亲，这……黛玉连脖子也红透了，该死的人，还搂着她不放，看来是被他骗上贼船，一时半会儿下不来。成亲，又岂可儿戏？这个该死的假和尚……重重的喘着粗气儿，很想推开他，可一来力气不够，二来，也不是十分舍得。那温润的气息，吹得人心也是酥麻，原来莲香也有麻醉的作用。

“玉儿，是不是嫌太过草率？”佛爷有些担忧，轻轻抚着她的脸，解释道，“咱们只拜堂，成亲……暂时也……不用洞房，玉儿，好不好？我怕皇太子来抢人，到时候玉儿怎么办？我这个菩萨可不能随叫随到，那时候……”佛爷凑近她耳畔轻声说着，一阵阵热气，吹进她脖子里，心里着实有这个担心，但这会儿则也有一半是哄她。

黛玉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怎么连洞房都出来了？还有人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只是，皇太子……看着她的样子，也果真是贼腻兮兮的，不像有什么好主意。听着他的口气，明显是在蛊惑，黛玉醒了醒神，左右也就他们两个人，咬了咬嘴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