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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小媳妇-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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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晌午的事。”说完,看也不看叶芽,就那样略显清冷地站在门口,低声说了起来。
“……二嫂,宋海掳走你,是想与柳寡妇合谋陷害你和大哥,但今天事发突然,大哥失踪没有下山,二哥抄小路回的家,想找你我帮忙寻人……我跟他进山后碰巧撞见宋海,然后二哥负责照顾你,我继续寻人去了,傍晚才在一处山坡下找到大哥……二嫂,既然咱们没有损失,宋海和夏花也遭了报应,你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吧,否则传出去不好听。若是二婶问起来,你就说你是跟我们一起找到大哥的,因为受惊过度昏了过去,好吗?”
“好。”叶芽低着头,毫不犹豫地应道,“三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安排的妥当,你们就要被我连累……”
听她要把责任往自已身上揽,声音细细弱的,薛柏心中一疼,却只是皱眉道:“二嫂你别说这种见外的话,咱们是一家人,没有谁连累谁,真要追究起来,也是宋海他们三人丧心病狂,也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大哥,大哥伤得挺重的,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走吧。”叶芽早就担心的不得了了,闻言连忙催促道,与薛树一起跟在薛柏身后。
进了东屋,她一眼就瞧见静静躺在炕上的男人,目光落在他擦伤的脸和额头上,眼泪倏地滚落。
这种场景,与初见时何其相似,只是,那时薛松仅是她名义上的大哥,现在,现在他却是她不该喜欢却喜欢了的男人,那个会温柔地照顾她,替她端药拿枣的男人,那个会面无表情地偷看她,被发现后就立即走开的男人,那个会偶尔霸道无赖,拿抱她威胁她不许干活的男人。
碍于薛柏在场,她强忍着才没有走上前,只立在门口看着他哪怕昏迷却依然冷峻的脸,轻声问薛柏:“已经看过郎中了吧?郎中怎么说,大哥的伤,严重吗?”
薛柏点点头,“嗯,看过了,孙郎中说大哥身上的伤不要紧,只是额头那里比较重,还需要等大哥醒后才能确诊。哦,对了,大哥一天没吃东西了,二嫂你跟二哥先看着一下,我去熬点粥。”
“我去吧。”叶芽拦住他,径自去了灶房。点蜡烛,抱柴禾,刷锅烧水,上次他替她熬药,这回她给他煮粥……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或许是感受到了家人的担心,也可能是闻到了灶房里传来的清新饭香,就在叶芽添完最后一把火准备盖上锅盖温着粥时,薛松醒了。
“大哥,你醒了!”薛柏是第一个发现的,马上凑到薛松身前喊道,桃花眼里隐现泪光。
薛松动了动嘴唇,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刻,当他瞥见立在一侧的薛树,瞥见挑开门帘赶进来的叶芽,又飞快闭上了眼。
薛柏刚刚忙着掩饰自已的眼泪,并没有注意到薛松的变化,好不容易憋回泪意,他俯□,不放心地问道:“大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
薛松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回应。
薛树急了,看向薛柏:“大哥真的醒了吗?”
此时叶芽才在薛树身边站稳,见薛松依旧闭着眼,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薛柏很确定他没有看错,不甘心地又喊了两声,可薛松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在他也开始怀疑自已的判断时,薛松忽的睁开了眼。短暂的茫然后,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你们都在啊,放心吧,我没事。是不是很晚了?那二弟和弟妹先去睡吧,早点休息。”声音有些虚弱,却和往常一样平静沉稳。
三人松了口气,薛柏眼里还多了难以察觉的佩服,大哥就是大哥,这么快就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大哥,你饿不饿?媳妇给你煮粥了!”薛树趴在炕沿上,脸对着薛松,邀功似的道。
薛松依然看着薛柏,没有理薛树。
薛树疑惑地张开了嘴,大哥为什么不理他?
叶芽和薛柏却情不自禁互视一眼,待看清彼此眼里的不安,薛柏慌了,急切地问道:“大哥,二哥跟你说话呢!”
薛松眉峰挑了挑,随即眸子紧紧盯着薛柏的下巴以上,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三弟,你在跟我说话吗?你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大哥……”叶芽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凑上前,好让薛松可以看见她的脸,轻声问他:“大哥,我也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她的发髻早在林子里时就散开了,醒后事多,也没来得及收拾。此时随着她俯身的动作,柔顺的长发倾泻下来,垂落在薛松的发顶额头上,还有一缕轻轻拂过了他的脸庞鼻端,送来淡淡的发香。薛松隐在被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心中愧疚万分,却必须强迫自已不要躲避她那双噙着晶莹泪珠的眸子,强迫自已直视她,免得被她发现林中端倪,沉声道:“弟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然后,他看见她的泪夺眶而出,滴到他的枕头上,也滴到他的心上,这辈子都干不了,忘不掉。
第二天,葫芦村的村民就都听说了,薛松上山打猎不小心跌落山崖,身子受了轻伤,却把耳朵摔聋了。
只是,无论是与夏花被她爹赶出家门,灰溜溜随宋海离开的丑闻相比,还是与柳寡妇误食春药过多暴毙家中的消息相比,薛松的伤都不算什么,村民除了叹息一声,再也没有给予更多关注。
他们更好奇柳寡妇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奈何柳寡妇人缘太差了,没有人会多管闲事报官为她伸冤,甚至很多人都巴不得拍手叫好,特别是那些丈夫被她勾搭过的黄脸媳妇们。所以,村长说柳寡妇是自已不小心吃了太多春药活活憋死的,那她就是自已憋死的,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接下来,村长带人把她随便埋在了葫芦村坟地外面的一处小沙丘下,再也无人问津。
随着中秋团圆的日子越来越近,随着一簇簇花生秧开始出土,忙碌喜悦的村民很快就忘了这些外人的事,除了三两个碎嘴的闲懒妇人偶尔提起外,大家都恢复了往常平淡的生活。
但这并不包括坐落在村子东北角的薛家,他们的生活,注定不能如以前那般平静。
因为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开,想瞒就能瞒住,想忘就能忘掉的。隐在心里的秘密,藏在眼底的情意,只要还记着还念着还在着,终会措手不及地爆发出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一则小剧场。
读者八卦:牙牙,你觉得哥仨谁最老实呀?
牙牙脸红:他们,没一个老实的……
读者纳闷:傻树无赖,三弟腹黑,可大哥很老实呀?
牙牙咬唇:呸,大哥是最坏的!
我保证,以后绝对没有虐了(如果这章算虐的话),牙牙的性福生活正式开始!
、58
聋哑盲残;这在人们眼里都是大毛病,纵使程度不同,倘若有人得了一种,那也能让全家人愁云惨淡地过一段日子了。
可薛松就像没事人一样,穿衣吃饭养伤休息;没有半点颓废伤感之色。孙郎中诚恳地建议薛柏带他去县城医馆看病时,他看着两人的神色口型,断然拒绝了;说是不用白搭钱。
薛松不想去;薛柏就算再反对;他也没法强拉着人走不是?想要苦口婆心地劝说吧;薛松索性闭上眼睛;让他说了也相当于白说。
病人不配合;孙郎中没有办法,提出或是让薛松尝试读唇语,或是学习打手势。
唇语考究眼力,格外难学,但薛松性子沉稳,倒是比较适合读唇语的。
打手势相对而言简单一些,但是学起来很麻烦,不仅薛松要记住各个手势的意思,薛柏叶芽他们都要学,学会了,也只能保证他们能与薛松交流,若是薛松单独遇见外人,就只能凭对方的胡乱比划瞎猜了。
薛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读唇语,这样他一人费力些,不用让全家人跟着受累。
薛柏想留在家里照看他,被薛松催着去读书了,于是,陪他说话练习的重任就落到了薛树身上。
秋日的阳光温暖明媚,透过挂满一簇簇深青色果子的山里红树,在坐在树荫下聊天的薛树和薛松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斑驳光影,风吹过,树叶哗然作响,摇曳的光影便恍惚了两人神色各异却又相似的硬朗面孔。
叶芽就坐在他们一旁,将针线筐放在脚下,一边低头给薛柏缝冬衣,一边听两人磕磕绊绊的对话,偶尔在薛树气急败坏时抬头瞪他,朝他蹙眉以示不满。
其实吧,若是以往薛松哥俩聊天,她定是不好意思凑上来的,但现在薛松受伤了,她难受得厉害,心疼担忧便战胜了羞涩忐忑。反正,反正两个都是她喜欢也喜欢她的男人,一个傻一个聋,又是在自家院子里,她怕什么呢?唯一怕的是薛松眼里的情意,但他都那样了,哪还有心思想那些儿女情长的?这样想着,她便放了心。
薛树从来没觉得说话也是一种苦差。
媳妇和三弟都让他陪大哥聊天,但大哥不主动说话,他就得想着法子找话说,可他能说啥啊?
“大哥,你吃饭了没?”他耷拉着肩膀,无聊地道。
薛松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背靠树干而坐。见薛树百无聊赖十分难受的模样,他也懒得再说下去,可看看旁边颇似监督他们的叶芽,他耐着性子训道:“二弟你慢点说,太快了,我看不清楚。”
薛树心虚地看向叶芽,见媳妇果然又抬头瞪了他一眼,忙讨好地笑笑,然后挠挠头,放慢了语速,几乎每说一字都要顿一下,“大哥,你吃饭了没?”
“吃了。”这次薛松辨认出来了,冷冷地答道,紧接着又抿了唇,一副等着薛树继续的模样。
“你吃饱了吗?”薛树想了想,这般问道。
薛松抚了抚额,想要起身离开吧,瞥见叶芽轻轻耸动的肩头,他心里一软,点头算是回应。
薛树却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是奇怪,大哥没生病的时候,他好像总能缠着他说话啊,怎么现在就找不到话说了?难道是有了媳妇后,他一直在缠着媳妇,所以不习惯跟大哥说话了?
那就跟大哥说些他和媳妇的事好了。
“大哥,媳妇睡觉抢我被子,我半夜冻醒了,看见被子都被她裹起来了。”哼,自打大哥生病后,媳妇都没有让他进去过,他要跟大哥告状!要是大哥问他接下来怎么做的,他就说他钻进被窝想抱媳妇,却被媳妇推开了。然后大哥肯定会接着问他为啥要抱媳妇,他就说他想进去,但是媳妇不让。
叶芽的脸噌地红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昨晚睡得正香,忽然被薛树捅醒了,睁眼一看,才发现她裹着被子睡在褥子下,薛树光溜溜地躺在褥子上,可怜兮兮地朝她抱怨,害的她担心了一晚上,生怕他被吹病了,眼下已经入秋,白日里还算暖和,晚上却很凉了。
“别胡说!”她咬牙嗔道,暗暗庆幸薛树这句说的快,薛松应该没有看明白。
薛松看看两人,皱眉道:“二弟是不是瞎说了?”
薛树很委屈,这根本不是他要的反应!
“我不说了!你们俩说吧,我回屋睡觉去,昨晚都没睡好!”他气呼呼地瞪了一眼叶芽,嗖地站起身,眨眼就跑了。
叶芽起身要追他回来,就听薛松道:“算了弟妹,随他去,他那样的性子,让他老老实实跟我说话就是在折磨他。你也回屋待着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坐会儿。”
声音不愠不恼,好像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陪他说话,是否能很快读懂别人口型似的。
叶芽心里一阵发酸,为他这种看似不在乎实则自暴自弃的态度,她回头,见他闭着眼睛靠着树干,咬咬唇,拾起针线坐在薛树的矮凳上,与薛松面对面,然后看着薛松,等他若有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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