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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得她每一根血管和神经都在炸裂，一瞬间的麻木之后，她终于控制不住，泪水从眼角滑落沾到脸庞上，身上的他看她哭了，反而更加用力，几番下来让她再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是前几日暗中照顾的他，还是此刻出口伤人的他。

君不见，冷落院落，只求你多来一次，哪怕不说话，只是靠在窗边看书也好，茶为你备着，特意去收集的露水也存着，连你爱吃的茶点也交代了厨房，只等你来全放到矮桌上。

呼吸沉重，只听到肌肤相撞的声音，他驰骋在她体内，她且哭且痛地在他怀里蜕变，用自己的所有承受他带来的奇妙，从未体会过的疼，像是一把剪刀，剪开了她原本紧闭的心，然后他的话语，在她的伤口上一刀刀捅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她的思绪慢慢变得轻而又轻，脑中再也盛不下任何东西，只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在她身上流窜，终于他释放在她体内，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仅仅一瞬，或者连一瞬都不到，他就松开了她的身体，冷静得哪里像是刚刚云雨过的男人，“怎么样李九卿，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吧？”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一点都不真切，真空得像是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似的，偏偏那“李九卿”三个字是如此清晰，曾经似有似无的温柔，这会子全烟消云散在他冰冷的唇边。求你，不要叫我李九卿，叫我阿兰不行么，求求你，不要忽然这么冷漠，起码让我知道理由才行啊。

对上他在上的视线，她放下所有尊严，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努力平顺了呼吸，问道：“怎么这么生气的样子，是我做错了什么？”

他却猛地起身，坐到床沿背对着她，一字一句说：“你很好，心计玩得很好，装得也很像，要儿子是么？我告诉你，不可能的，就算你怀了孕，我也决不让你把孩子生下来！所以你最好还是祈祷自己不要怀孕吧！”

她扯了被子裹住胸口，问：“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唐少敖，有话不妨明说，既是是判了刑也要听我一声解释吧。”

他转身推倒她，仍旧欺在她身上，道：“解释什么？你的嘴里说出的话，我再也不想听了，我以为你不一样，真的以为你不一样，可是结果呢。”

一句话结束，他又开始猛烈的攻击，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看她努力忍住口中的声音，他就更加激烈地撞击她的身体，像要将她撕碎一般的气势，直听得她口中溢出嘤咛之声，才冷哼一声。

是夜，李苑的上空绽放着血莲的色泽，不知是谁家的姑娘伤透了心，还是谁家的少爷恨入了骨，剪不断的，除了离愁，约么就是情事。






第25章　第25章　何以至此
次日醒来，身边没有那人，床铺凌乱一堆，她蜷在床铺的里侧，保持着他在后面相拥的姿势，昨儿个折腾了好几回他才放她睡觉，劳累和疲惫让她一夜无梦，连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撑着不适穿了衣服，头发也懒得梳理，开了门，看到云苓和秋笑二人在外间说笑，见她出来显然一愣，云苓看她走路动作奇怪，过去扶了她坐下来，柔声问道：“小姐怎么起的这样早？姑爷也起了？”

她们也不知他何时离开的么，阿兰勉强着一笑，苦涩得很，让她俩去备了热水，褪去衣服泡进温热飘着花瓣的木桶中。

她的身上洁白如玉，毫无瑕疵，昨夜那样的云雨，也没给她留下半分痕迹，因为他压根儿就不曾吻过她的肌肤，一下下的拍打像是重复机械式的动作，无关情爱，也无关情欲。

水汽袅袅飘散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她想要使劲搓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可是一丝丝的力气也没有，也说不清，究竟是没了力气，还是仍旧留恋他的气息。

也不知泡了多久，忽听外面云苓在唤，说是翠夫人院儿里来人了。她裹了衣服出去，看到了平时跟在吴翠儿身边的芍药，她垂着手站在门边，道：“少爷请卿夫人过去。”

她大惊，唐少敖若是找她，为何非要去那吴翠儿的院儿里，真是奇怪，她只好问：“都还有谁在那边？”

“回夫人，只有少爷在。”

这个意思是只有唐少敖了吴翠儿吧，阿兰进屋里换了套月牙儿白的裙子，外面罩了件石榴红的短衫，红白相映衬得她更多了几分娇媚，头发还湿着，也没办法绾髻，只好拿了条跟短衫配套的发带，绑起了一头黑发。

出门时云苓也还跟着，芍药脚步略微一滞，虽没说什么，看样子是不想云苓随同前往的，阿兰岂会看不出她的意思，想着唐少敖在那边，况且对方是吴翠儿不是孟红玉，便让云苓留在院儿里了。

吴翠儿住的霓霞苑位置上跟孟红玉的倚宝苑是对称的，只隔着中间的庭院，这还是阿兰头一回来吴翠儿住的地方，只见这儿华灯流彩，树上都挂着七彩琉璃盏，即使在白天，看着也别有一番华丽的美景。

到了二进院子，芍药一进去，就有丫鬟先跑了一步到里面传话，说是“卿夫人到”，等进了屋，芍药便不再多留，转身出去将门带了起来。

阿兰站在大厅细细瞧了瞧，见这儿的各种摆设极尽华丽，跟孟红玉那边比起来少了几分雅致，更多了些子奢华之感。她方站了不久，就听得帘子后面有人出来，她抬头看去，见唐少敖掀了紫水晶做的帘子，搂着近乎赤裸的吴翠儿从里面出来。

“你瞧，我就说她必然不敢多动，肯定在这儿站着等吧。”

吴翠儿只着了件半透明的纱织白色袍子，柔弱无骨地往唐少敖身上一靠，魅声道：“我哪儿知道她这么死脑袋，还在那儿摆好了姿势，就等她进来看到好哭呢，真是可惜。”她不着痕迹地剜了阿兰一眼，一回脸对着唐少敖时却是娇媚的。

阿兰看着他二人这番故意的姿势和暧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问道：“不知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昨夜的欢爱即使不欢不爱，可那也是她的初夜，他怎可只隔一天就搂着别的女人跟她炫耀？！唐少敖，你欺人太甚。

“昨儿个你技术太差，服侍不周，我只好到翠儿这儿来寻点开心了，顺便叫你来好好学习一下。”

吴翠儿不依地轻推他一下，道：“少爷真是太讨厌了，这么拿翠儿寻开心，翠儿可不依啊，你要好好补偿我。”

唐少敖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把，“你这个小妖精，刚才补偿得还不够么？”

“自然不够了，好端端的叫了个学习的进来，什么好事儿也打断了不是，你说，可是该多补偿我些啊？”

“补偿你是不难，只是我怕你以后几天连床都下不了，到时候可别求饶。”

吴翠儿游蛇似的胳膊缠上他的脖子，嘴巴几乎贴到了他的耳垂，用恰好让阿兰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好些日子没见你来了，我可一身的火呢，能不让我下床，我还巴不得的呢，只怕呀……呵呵。”

她故意带着几分挑衅的没说完，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挑战，一挥衣袖扫掉了桌上的茶壶和茶碗，将吴翠儿抱了上去，让她双腿微微叉开跪在桌子上，自个儿的一双手指灵活地在她身上游走，似乎在鉴赏桌上完美无瑕的瓶。

阿兰始终冷眼看着那庞若无人的二人，心里想唐少敖你真是好体力，这么折腾也不怕精尽人亡，直看到他似乎要脱衣服，真要在她面前就与吴翠儿欢爱，才慌了神，饶是再现代的人也无法接受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吧。

“你们……我先走了！”

她转身就要朝门边走，谁知唐少敖忽然抛下了已经开始哼哼唧唧的吴翠儿，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顺势将她压在门上，脸就贴在她的脸前，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邪魅，“怎么，要走？不好好学学，就你那点功夫，你凭什么能将我困在你院儿里？”

阿兰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心里闪过好些大胆放肆的话，能让她跟荡妇媲美，可她说不出，咬着唇不肯说话，更不肯看他一眼。

他掰着阿兰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道：“哟，这是耍性子呢？翠儿你瞧瞧，你这个妹妹可有意思的很呢。”

那边吴翠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似乎对他抛下她这事儿很不满，“人家还要我教啊，谁不知道她娘可是有名的野凤凰，再不行的爷们儿都能给伺候的周到，有那样的娘，她的功夫我可还要佩服几分的。”

阿兰本不想生气，毕竟那不是她的娘，只是以前李九卿的娘罢了，可这话是冲着她来的，李九卿可没听到半句，想着唐少敖昨晚到现在奇怪的表现，她忽然想到什么事情，猛然对上他的眼，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你之前可是在我院儿里听到了什么？”

唐少敖冷冷一哼，“你院儿里的话我可听的多了，已经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了。”

他肯定是听到了什么话，太京不是说他前儿个晚上起就不见人影了么，如果他那时恰好在门外，听到她和云苓的对话，免不了是要怀疑的。

“你误会了……”她想解释，可看着唐少敖冷冰冰的脸，再说不出一个字来，现在不是解释的时机，吴翠儿还在那边，只能找机会再跟他说了。

唐少敖才不想听她说什么，那天夜里他本想去她屋中给她带点从崔子皓那里讨好的小玩意儿，没想着在她门口听到了那番话，一句句就像巴掌似的甩在他脸上，让他自嘲地几乎想进去掐死那几个女人。

可他没有，最终只是去了后林，一个人在林子里站了整整一宿，第二天身上的露水几乎将他的外衫湿透，僵直的双腿就跟石头似的，扎在地里连动都动不了。

再回府，看到她跟崔子皓有说有笑，他心痛地不想再看到她的脸。什么是心痛，他从来都不知道，因为他没有心，对谁都不肯上心。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对她的在意已经超出了想象，而在他希望给二人一个机会时，她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她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

“不管怎样，你再听我说一次可好？”

阿兰表面上看着冷静，其实心里已经急得不行，就怕他这头倔驴不给他任何机会，看着他始终波澜不惊的眸子，她急得恨不能扯着嗓子告诉他，“你听到的不是事实，我从没想过利用你得到正室夫人的位子，更没想过利用孩子来巩固地位”。

唐少敖凑到她耳边，道：“你知道么，我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听你以前说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从今儿起，你给我闭嘴。”

阿兰被他兜头一盆凉水浇过来，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想能回到那一晚，直截了当地告诉云苓，事实的发展总不如人所愿，或许我早已对他有心了，让门外的他能听个真切，那就断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不怪他，任谁听到这样的事儿都会愤怒的，他没做错什么，是她说话不谨慎，才给了他误会的前提，是她自个儿一手把刚刚开始萌芽的幼苗给拔了，再没有见天日的机会。

唐少敖，你我之间难道就注定有缘无分么，好不容易有了些紧张，却毁在阴差阳错的一场对话中。

想着，她只觉喉中一股子清甜，来不及去想那是个什么味道，她的世界就已一片漆黑。

阿兰的身子一下子滑了下去，唐少敖忙抱住她，开始还以为她是在装模作样，便暗中用了内力去震她的脉，谁知半晌还不见她有反应，他也急了，摇着她的身子道：“喂，你怎么了？”

后面吴翠儿当她是耍苦肉计，啐道：“什么压箱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