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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问得云天青几人一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自然是为斩妖除魔……”玄弈一时口快，见白渊红眸无辜地看着自己，连忙摆手，“没说你没说你，而且这是师父和掌门说，我刚才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

“其实……天界并不如你们想象的那么美好。”梅子慕见众人沉默，不由想起了以前的事。

“原本的天界，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想着曾经的事，梅子慕缓缓说着，“天界原是神农和女娲伏羲一同所创，后来分成了神界和仙界，神界自然是上神居住的地方，而仙界，在一开始只是神界的一块废弃之地，只是后来在神农他们三人的建设下才逐渐兴盛，最后成了神界的一个所属。”

“神农和女娲伏羲，他们一开始是为了维护天道和天地平衡才创建的仙界，毕竟修炼成神非常困难，而神又不能繁衍，所以他们就希望有更多人来帮着维护天道，而这些人，也就是仙。所以一开始他们三人都坚持着，唯有善心者才能成仙，因为心性不定或者心中有魔的人，不仅不能帮着维护天地平衡，甚至还会利用自己的能力四处破坏。”

说到这里，梅子慕眼底的哀伤更甚，“只是后来，伏羲渐渐变了，跟神农和女娲的分歧也越来越大，仙界存在的意义也慢慢变了味，现在的仙界和神界，有能力就能升仙成神，也不知道当初存在的目的如今还剩几分？我对这些天道的事，一直都弄不明白，直到今天，我仍是一片迷茫，为何当初的三人，如今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唯有善心者才能成仙……有能力就能升仙成神……”玄霄闻言低吟，眸里是看不清的神色。

众人也都或沉思，或茫然，屋内一时间竟是一派寂静。

　　　

归去途中

　　“白渊，你真不住我家啊？”乌湛趴在琅诀头上，看着气色好了许多的白渊，再次问道。

白渊抿唇一笑，“不了，在村子里也很好的，这里的妖都很善良，我很喜欢跟他们在一起。”

“白渊，该放下时便放下吧。”夙玉忍不住开口。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白渊兔耳一抖，依旧保持着笑容，“我是真心喜欢这里才留下的，至于她，以后碰到了就打声招呼，权当普普通通的朋友了。”

普普通通的朋友……

众人听到这句话，空气又凝结了起来。

白渊他是做了多少思想工作，才能如此轻松地说出这话……想起昨天听说的，那槐妖最后对白渊所说——　“道不同、不相为谋”，仅仅只是平平淡淡的七个字，却冷得连他们这些旁观的都心寒。

几十年的相扶相持，竟还比不过飞升一事，这就是一心修仙的琼华几人也都忍不住为白渊不值。

那个槐妖可能不是真的想要跟白渊决绝，毕竟对于白渊的挽留，虽然话语冷漠，但她却也没有直接漠视。可是尽管如此，在她的心里，飞升仙界却还是永远比白渊重要。

梅子慕他们不知道白渊是喜欢那个槐妖，还是只是把她当共渡风雨的挚友，可是不论是哪一种，这种被排在外物之后的冷漠感，都不是把她放在生命第一位的白渊能承受的。

“那你以后要是被那些调皮的小妖欺负的话，可以去我家找我哥，他会帮你出气的，是不是啊哥？”乌湛到底一直都是单细胞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白渊，只好如此说道。

“我们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琅诀认真地点头。

“谢谢。”白渊双眸弯成了月牙，笑意在他脸上荡漾了开，比起之前的阴霾样子，至少笑容中多了几分真实，让梅子慕几人稍稍放下了心。

对他来说，或许朋友真挚的关心，才是目前最好的安慰良药……他虽然弱小，但却不是内心脆弱之人，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被抛弃的时候，还能坚持着走到这里，只为求一个回答，也不会在被那么冷漠的言语伤害后，还能笑得如此温暖。

相信他以后，依然能保留着如此温暖而清澈的微笑。

*

“看样子师兄他们是还没买完东西……”站在一条结了冰的河边，云天青看了看四周都没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梅子慕也看了四周一眼，说：“这个镇子其实还蛮大的，关于修炼的物品又很多，速度慢点也是正常的。”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镇子，是乌湛他们一族居住地外的唯一一个城镇，也是越过沙漠和冰川后的物资储备点，就如同他们之前从昆仑越过沙漠和冰川前，购买东西的那个镇子，是这片自然险恶之地的两大休息地。

原本他们是想直接飞回琼华的，毕竟玄霄和夙玉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已经完全恢复，只是据琅诀所说，他们的母亲跑到了这个镇子散心，连带着他们的父亲也跟了下来，到底乌湛是已经要回琼华了，还是跟他们道一下别的好。

而且据说这个镇子因为在狡的庇护下，散仙和小妖精怪颇多，虽然也有人类来往，但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最重要的是，因为这里散仙和妖怪多，所以时常有不少散仙自己炼制的稀有丹药和武器，或者一些小妖精怪自己种植或采摘的珍贵仙草仙果，可谓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既然来了，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

“小猫。”

“你、你你做什么？！”梅子慕刚听到云天青的叫唤回头，就感觉到脸颊边被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一触，反应过来后，捂着脸猛地退了一步。

“做什么？”偷香成功的云天青弯唇一笑，“原来小猫不明白？那再来一次？”

说着，欺身而上，将梅子慕圈在了怀里。

梅子慕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亲了一口，立马睁圆了乌眸，瞪了云天青一眼，“大、大庭广众的！”

“放心，咱们身旁这棵大树够把咱们两个遮住了，而且我刚看了，没人注意咱们这边的，”云天青心情很好地将头靠在梅子慕的发顶摩挲着，“还是说……小猫的意思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了？”

梅子慕一噎，脑袋狠狠在他怀里蹭了蹭，“你就掰吧！！”

云天青将她搂紧，轻笑了出来。

“咳嗯！”

听到附近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梅子慕连忙从云天青怀里跳了出来，一见来人，不由得惊呼出声。

“阿狡？！你怎么在这里？！”

“子慕~还有我呢~~”被梅子慕忽视，坐于琅诀头顶的乌湛哀怨地朝梅子慕挥了挥爪子。

“人家小情侣谈情说爱的，咱们这样打扰人家好吗？”狡身上靠着的一个身材火爆、同样一袭白衣的女子慵懒笑道。

小情侣谈情说爱……梅子慕闻言，白皙的双颊瞬间爆红，顺便瞪了云天青一眼：刚才是谁说没人的！！

云天青干咳一声，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的无辜：上神走路的声音太小了……

“那个……你是阿狡的……？”眉目传情（？！）被发现，梅子慕见那女子对自己笑得暧昧，窘迫的同时却忽然注意到了她的蓝眸，与乌湛别无二致的，如大海般的湛蓝。

当年她认识狡的时候他还是光棍一个，所以对于乌湛和琅诀的母亲，她根本是毫无所知的。

“啊，她是我家娘子，狐族的女王明澈，怎么样，漂亮吧？”狡咧嘴一笑，非常自豪地说。

对于狡的孩子气，梅子慕颇觉好笑，真是一点没有上古神兽的气势，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女子确实美到了极致，一举手一抬足，皆是风情，仿佛天生就有那种魅惑的气质。

“这么漂亮的美女，便宜你了。”梅子慕笑着吐槽。

狡正哼哼一声要说什么，结果在场众人都没想到，明澈竟走了上去，食指勾起梅子慕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用大拇指抚摸了下梅子慕的脸颊，媚眼一弯说，“你也很漂亮呢。”

众：……

我、我这是被调戏了吗？！梅子慕刹那间囧在了那里，我居然被御姐调戏了！！

“真是多谢夸奖了。”云天青从后面将梅子慕抱了过来，一边朝明澈笑道。

明澈黛眉一挑，颇有兴味地看了云天青和梅子慕一眼，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众人却倏地听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怒吼。

“你再跟着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不是玄霄和夙玉美人吗？”抬眸看去，梅子慕看见的赫然是玄霄和夙玉，而刚才的那声怒吼，明显是玄霄的声音。

云天青眼睛也微微睁大了点，“我第一次听见师兄吼这么大声呢，就是以前吼我都没这么的……”

“他们身后的那两只……好像是雪妖啊……”乌湛从琅诀头上下来，看见玄霄和夙玉身后的两团白色，疑惑地道。

“嘤嘤嘤……你是喜欢她吗？虽然我现在还不会化形，但我化形后肯定比她漂亮的……”

“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不回去！”

“夙、夙玉美人……这是……？”见四人组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梅子慕看着夙玉和玄霄身后两团雪球，一头雾水地开口。

夙玉此时已经是哭笑不得的表情了，见那只比较大的雪球还用她圆溜乌黑的眼睛瞪着自己，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是年幼的雪妖呢……”明澈也很有兴趣地看着地上的两团雪球。

雪妖，顾名思义，是白雪集结天地灵气衍化出来的妖怪。不过因为地域的不同，雪妖的模样也颇有差异，有的地方的雪妖是人形，有的是有着白色毛皮的兽形，也有的，就像他们这个地方的，一团雪球模样的。这里的雪妖要不是那双黑溜的大眼睛，乍看之下基本与比较大号的雪球无异，没有手、没有脚，只有等成年了，才能用雪化为手脚。

“嘤嘤嘤……她有什么好的啊，不就是漂亮点嘛……我那么可爱，为什么不喜欢我啊……”比较大的那只雪妖很不怕死地蹭着玄霄的脚，让玄霄的脸唰地黑了下来。

“噗！……”听到这话，云天青一个不注意，喷笑了出来。

见那只比较小的雪妖察觉到玄霄的杀气，赶紧把大的那只撞开，梅子慕嘴角抽搐着看向夙玉，“夙、夙玉美人？”

夙玉掩着嘴，忍着笑，先是将终于要爆发的玄霄拉了回来，然后才简略地跟梅子慕几人说了起来。

其实事情很简单，是夙玉跟玄霄去买东西的时候遇见了骗子，本来以他们二人的智商也发现了不对，只是还没等他们两个说什么，就见这两只小家伙跳了出来，帮他们揭穿了骗局。

原本事情到这，也不过是个热心助人的小事件，可谁知这只比较大的女性雪妖却对玄霄一见钟情，死活赖活地就粘上他们了。

这要是别的妖怪、在别的地方，指不定玄霄就直接拔剑杀了，可是一来这两只雪妖才刚帮了他们（虽然不是很必要）；二来雪妖那模样本就脆弱，一团的雪球模样，手脚没有，甚至连他的膝盖都不到，要是杀了的话，就是果决如玄霄，也有种自己虐待动物欺负弱小的感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梅子慕的话仍萦绕在耳，他自己的心绪都还没整理清楚，对于这只圆滚滚的小妖，他竟难得的有种无力感。

于是……就缠到了这里……

“噗哈哈！！……”云天青终究是没忍住，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就连梅子慕也捂嘴侧了头，艰难地忍着笑。

“天青！！”玄霄的脸更黑了。

“哈、哈哈……”云天青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了，“师兄，你可真有魅力……多可爱的小姑娘啊……哈哈哈！！”

“走了！”玄霄额上井字暴起，踢开还粘在他脚上的那团小雪妖，以最快的速度御剑登空而去。

“啊！师兄！？”

“都是你啦！坏女人！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