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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世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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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满面笑容地施礼告退,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去,沈悛看着她背影,心里有微微的羡慕,这孩子父母双亡,先是沦为乞丐,继而卖身为奴,如此困境之下仍然千方百计地充实自己,不肯做一个愚人。
大热天徒步走几十里路,应该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吧?可是沈悛从她脸上看到的却是喜悦和满足,以及对自己的感激和晚归愧疚,沈悛忽然有些伤感,曾几何时,他似乎也是如此的活力充沛,不知疲倦,为了一次出游,一首好诗,一句话,甚至一个会意的眼神就能兴奋几天,对知识充满好奇,对感情怀着真挚的向往,可是如今却只剩下一身疲倦,满腔抑郁而已。
沈悛走出书房,漫步在清风明月之中,然而对此良辰美景,他心里生出的却并非诗情,而是满心寂寞。
“舍儿,拿箫来。”
呜呜的箫声响起,栖息在庭院中的鸟雀不满的抗议了一声,振翅飞走了。
张丰刚洗完澡,正在井台边洗衣,听到箫声,微微笑着自语道:“谁人月下吹横玉,眼前风月都如昨。”想象着沈大才子白衣翩翩月下吹箫的美景,洗完衣服回去的时候,不禁拐到书房所在的院落,悄悄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回屋睡觉。
早晨起来,张丰到花园里剪了一些花枝拿到书房,□花瓶之后忽然觉得太单调,天天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有什么意思呢?于是跑去厨房里找了一个小陶罐,装上清水,满满地插了一大篷花草,再一看,觉得气机勃勃的,令人振奋,满意的笑了笑,开始整理书房。
等到沈悛走进书房时,张丰问过安好,悄悄观察了一下他的反应,见他没有对更换花瓶表示不满,不禁得意的笑了笑,轻快地离开书房去整理沈悛的卧室。
扫了扫地,归拢一下散乱的东西,用艾叶泡的水擦拭了竹席,然后把沈悛昨天换下的衣服洗净,就到了做饭的时间了。
昨晚东家特意交待早饭也做精细些,张丰只好尽力做出点好吃的,来感谢他的宽厚和大度。
实际上张丰的厨艺也只是平常,不过如果肯用心,当然也能做出很可口的饭菜,自从接掌了沈悛的饮食之后,她的厨艺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
“我说丰姐儿,这面团怎么能放水里洗呢?洗过之后还能剩下什么?这不是糟蹋东西吗?”吴大娘不满的嚷嚷道。
“放心吧吴大娘,保管一点都浪费不了。”张丰笑着说。
一团面洗到最后只剩下一点点面筋,还有就是半盆白白的面汤,张丰把这些东西放一边开始斩肉,把肉斩成碎末之后,加入葱姜末、盐和鸡蛋清,这时那盆面汤经过沉淀上面已经成了清水,张丰把清水倒进另一个盆里,把下面的湿淀粉挖出一些也放进肉末里,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了一阵,就放下去做别的事,过一会加点水又搅一阵,如是者三,然后才把这些肉末用调羹一勺勺放进热水里,用小火汆熟,加入青菜和豆腐,淋上香油盛到碗里。
张丰舀了一小碗递给吴大娘,请她帮忙尝尝味,吴大娘尝过之后赞不绝口,张丰笑了笑,用食盒装了一碗汤,一大碗隔水蒸出的米饭,一盘肉炒酸豆角,一盘炒三丝,一盘姜汁胡瓜,送到书房旁边的小轩中。
张丰把饭菜摆好之后就退到角落里,她做了两人的饭菜,沈奥却没有回来,所以只有沈悛一个人坐在那里吃饭,舍儿在旁边伺候着。一个人吃饭是最没有胃口的,张丰有点同情他。
沈悛静静地用完饭,微笑着对张丰说:“汤做得不错,肉质鲜嫩,淡而不寡。”
张丰笑了笑,微微曲膝行了个万福礼说:“谢谢夸奖。”
沈悛对着她明媚笑脸不觉多看了一眼,又扫了一眼她的身上衣服,问道:“如今已经不做书童了,为何新衣还做成男式的?”
张丰扑闪了一下眼睫,认真的看着他说:“这没什么关系吧?我还是个孩子呢,有什么男女之分?”
“上次让你服侍郎君,还跟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呢,这会儿又说没什么男女之分,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舍儿毫不客气地揭起她的底来。
张丰尴尬地咧了咧嘴,旋即灿烂的笑着说:“那不是因为想偷懒嘛,再者当时也在生你的气,舍儿哥,你可是欠着我的钱呢。”
沈悛原本有些不悦,听了张丰的解释后莞尔一笑,对舍儿道:“欠钱不还可不是个好习惯,快快还上,不要让人看不起。”
张丰忙说:“不用了,帮助郎君是我的荣幸,当时等钱用才计较这个。”
沈悛皱了皱眉,不解道:“帮助我?”
张丰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小心的看了沈悛一眼,迟疑的解释道:“去年腊月里,您喝醉了酒在我家窑洞上面的山顶长啸,舍儿一个人没办法扶您下去,便开出赏格让我帮忙,后来可能是忙忘了,一直没给我,今年正月的时候,他扶您回家时又要我帮忙,我便向他翻起了旧帐,他本来答应把钱给我,后来因为我没用心照顾你,让您踢了被子,他一生气就不肯给钱了。现在我在沈家做工嘛,受了郎君那么多恩惠,怎么好意思再提那点小钱?”
舍儿嘟哝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沈悛轻叹一声,看着张丰的眼睛道:“所以那张纸条上的字并不是随意写的,对吧?”
张丰低下头,轻声道:“酒多伤身,如果可以,还是尽量少喝点吧。”
沈悛一声不响地起身出了敞轩,舍儿连忙跟上。
那天以后,张丰感觉沈悛和她说话的时候多了一些,以前若非特别满意或不满,他一般都不会表示意见,但近来却常常和她闲聊一两句,这种亲切让原本宁静得有些沉郁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这让张丰觉得很愉快。
沈悛有午睡的习惯,张丰通常会利用这段时间抄书,这天正奋笔疾书之际,忽然感觉旁边有人,抬头见是沈悛,忙起身行礼道:“郎君,对不起,小人占用了您的书案,我这就腾出来。”说着便动手收拾自己的纸笔。
沈悛摆手道:“不用,你继续抄吧,我找本书在竹榻上看还自在些,你给我倒盏茶来吧。”
张丰应声出去,不一会端来一壶茶,沈悛喝了一口,微微皱起眉头,张丰说:“听说莲心可以清心去火,我就从莲子中剥了几个莲心放进茶里了,如果郎君喝不惯,那我去换一壶吧。”
沈悛说:“不用了,就喝这个吧。”说罢又喝了几口,便歪在竹榻上看书。
张丰见没什么事了,便继续抄起书来,待一章抄完,活动腰背手脚的时候,却见沈悛在榻上睡着了,张丰轻轻走过去,见他额头上出了细细一层汗,便找了把扇子替他扇起来。
沈悛醒来,看见她一面看书一面替自己打扇,便问道;“是打扇顺便看书,还是看书顺便打扇?”
张丰说:“看书……”忽然醒过神来,嘿嘿笑道:“看书打扇两不误。”
沈悛也不计较,说了声好热,起身回屋沐浴去了。张丰把自己的笔墨收到篮子里提回自己屋里,便往厨房准备下午饭。
现在天黑得晚,吃完饭洗完澡之后,张丰又在院子里抄了一会书,等到天黑得看不见了才收拾纸笔,把书放回书房里,然后就坐在院里望着天空发呆。
想到前世望天闯下的祸,她叹一口气收回目光,把视线投向远远近近的灯光。在沈家干活比在郭家轻省得多,空余时间一多就很容易胡思乱想,前世、今生、时局、未来,别人的心思、自己的情绪等等。
又坐了一会儿,心里还是乱纷纷的静不下来,张丰起身往大门外走去。
她这些天一直都在等张裕。当天买丝的时候只付了定钱,说好马家把丝线合出来之后送到沈家才能拿到剩下的钱,到时侯张裕会和马家人一块来,这都好几天,不知为什么还没来,马家不是等着用钱吗?应该会抓紧时间把事情干完的呀,难道他们是想白收定钱?张丰一边逛一边胡乱想着,明知这个时候不可能接到人,还是忍不住来到坊门口往外张望。
被蚊子叮了几个包之后,张丰决定折返。
天上有星月,不少人家的大门口还挂着灯笼,所以路上并不黑,张丰晃晃悠悠的往回走,想着如何挤出时间多抄一本书给张裕带回去充实自家的书架。
一户人家的门前簇着一群道别的人,张丰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便转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嘿,这不是张丰吗?”
一个人抢步来到张丰面前,她疑惑的看向此人,他不满说:“哎,正月里在刘家那次,我们不是还说过话的吗?你忘记了?”
他这么一说,张丰想起来那次在跟郭启到刘驭家,好像是见过这么一个人,应该是刘驭哪位朋友的随从,便拱了拱手说:“好久不见。”
那人说:“听说段大郎的悬赏被你得去了,是不是真的啊?”
张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抱歉,我要回去了。”
一个华服少年踱过来,好奇的打量了她一下,问那个随从:“你是说他就是那个作麻子诗的人?”
随从说:“就是他,小人听沈三郎的书童说,他亲眼所见,就是这个张丰说出那首诗,求郭大郎替他出面赢得赏格。”
华服少年笑了笑,扬声道:“段四郎,过来看看赢了你赏钱的家伙!”
随着他的喊声,簇在门前的几个人全走了过来,一个头顶锃亮的矮壮胡人晃过来,用马鞭挑起张丰的下巴,笑道:“原来郭大郎说的熟人竟然是个奴仆!谁家的?好小子,跟我走吧,只要能让某家高兴,保你有好日子过。”
张丰皱着眉后退,脱离马鞭之后,深深地施个礼说:“段公子看得起小人,是小人荣幸,但小人却不能背叛主人,身为奴仆,最重要的不就是忠诚吗?如果不能忠于主人,再聪明灵俐又有什么用呢?像您这么聪明豪爽的人,一定不屑于收留一个不忠的奴仆,也不会让小人为难的。小人在此要多谢段公子,您的那笔赏金,解了小人的燃眉之急,小人心中对段公子充满感激,今天有幸见到,请受小人一拜。”说着,再次深施一礼。
段四郎嗫了嗫牙花子,左右看了看说:“这倒让人为难了啊?不要他吧,觉得可惜了,要过来吧,又毁了一个忠仆,你们说说,这可如此是好?”
一个少年笑道:“这小子确实是聪明的。”
另一个说:“你不是这么着就被他用话逼住了吧?”
张丰垂手恭立,紧张地等待着段四郎的反应,段四郎挠了挠光头,呵呵一笑说:“其实吧,这根本没什么难处,问明他家主人是谁,向他主人讨要不就是了嘛!哎,小子,你是谁家的?”
正文 夏日午后
一辆驴车吱吱呀呀地驶进坊门,进入众人的视线,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待看清车上之上,几个少年纷纷行礼,叫道:“弟子拜见博士”。 郭锦抬手道:“免礼,免礼。”众少年恭立一旁等他过去。
张丰连忙上前道:“郎君,您回来了。”
郭锦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跟谁出来的?”
张丰说:“向人订了些货物,一直没有送来,小人有些心急所以出来看看,小人这就回去。”说完就低眉顺眼地跟在驴车后面走了。
“原来是郭博士家的。”段大郎道。
那位随从这时才有机会献殷勤,躬身道:“她原是郭家的奴仆,后来送给沈家了,就是沈助教家,而且她并不是小厮,而是个小女子。”
段四郎搓着下巴说:“这就更有趣了。”
这帮人随后也各自散了,没人在乎刚才的小插曲,在那些人眼里那场小小的闹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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