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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裁令-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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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脸男人环顾四周,点头同意了。他用枪管指着那粉花,说:“你留下!”又用枪管指着陈来航,“你快去快回!我数10下,你要是不回来,或者你通知了其它人,那就别想再看见她了。”
那粉花吓得开始抽咽,陈来航搂紧她的肩头,安慰她说:“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那粉花哭着说:“陈哥,你一定要回来啊!”
“一定,一定!”说完,陈来航就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麻脸男人和那粉花。女孩没受过这样的惊吓,她瘫在椅子上,全身不停颤抖,眼睛根本不敢看麻脸男人。
麻脸男人开始数:“10……10……哎,你叫什么?”
“那……粉……花……”
“什么?那个什么?”
“那粉花。”
“姓那?”
“是。”
“哦,是个很少见的姓。9……”
那粉花发现,对话可以拖延一点时间。她担心陈来航找不到备用的头套和胡须,平常用的那套正被扮演罗炳生的演员用着呢!她叫利长虹,比那吩花还小一岁。那粉花听见,她正在台上起劲地哼唧着,根本不知道那吩花的化妆间出了状况:
老五啊老五
休惦念,离伤情,
百日重逢意更浓。
曾记得,曾记得黄浦江边分手时,
月朦胧水泠泠;
曾记得醉不成欢惨将别
念去去,泪不停……
“你今年多大?”麻脸男人对越剧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的兴趣在那粉花这儿。
“18岁。”
“8……”
“是18岁,不是8岁。”那粉花纠正道。
“我知道,别把我当傻子,我不正好数到8吗?”麻脸男人不耐烦地呵斥道。那粉花不再说话,垂下头,她的耳朵一直支楞着听着外面的动静,盼着陈来航快点回来。
“姑娘十八一朵花,你恰好又叫什么什么花,那粉花对吧?还别说,你真像一朵娇嫩的梨花,楚楚动人,惹人爱怜,我喜欢。”麻脸男人的眼里透出不怀好意的光,在那粉花高耸的乳房上来回扫射着。
那粉花抱着双肩,尽量把胸脯向里凹去。
“7……”麻脸男人伸着脖子,直到他确定什么也看不到,又继续数了下去。
数字越少,离危险越近,像生命尽头的倒计时一样,摧残着那粉花的神经。她开始哀求:“求求你别伤害我,我还要演戏呢!我从小上戏班学习,为的就是今天,我不想死!呜呜……”
麻脸男人歪着脖子问:“我说要伤害你吗?只要你男人按时回来,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毫毛。哈哈,现在考验他的时候到了!爱你,他就会回来,哪怕没找到头套和胡须,他也会跟你生死不离;不爱你,他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应该有心理准备,多半男人是后者,他们整天把爱像油瓶子一样挂在嘴边,为的是润滑女人的芳心。”
“他不会那样的,”那粉花哭着说,“绝对不会!他真的爱我。”
“别着急,很快就会证明。6……”
“能不能数慢点?求……求……你了!”
“还不慢?”麻脸男人傲慢地扬起下巴,“我给他这么充分的时间,你难道没感觉?我没有按秒数,我在尽量拖慢时间,慢了又慢,中间还跟你说话,为什么?为的是让你们劫后重逢,相拥而泣。那场面是我最期望的,多么浪漫的爱情啊!我是你们唯一的观众,我会为你们鼓掌的。听明白没有?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谢谢你!”那粉花抽泣着,“请再慢点,他会给你找到的,我保证……”
麻脸男人火了,他说:“娘的,我最恨的就是不相信人。5、4、3……”
他一口气数到还剩两个数,这让那粉花异常惊恐,她差不多要虚脱了,软软地靠在椅子上。
“哈哈哈……”麻脸男人笑了,“我没想到把你吓成这个样子,真让人心疼!我答应你收回刚才的数,现在重新数,5……”
利长虹还在台上起劲儿地唱着,她扮演的罗柄生正热切思念着妓女蒋老五。马上该她那粉花上场了,可是这个麻脸男人在这儿挡着,怎么办呢?看来,剧团今天肯定要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这可是陈来航苦苦经营的事业呀!
“4……”麻脸男人似笑非笑,盯着瑟瑟发抖的那粉花。
陈来航啊陈来航,你快点来吧!我快支持不住了!那粉花心里大声呼喊着。
“3……他不会真的是肉包子吧?”麻脸男人问。
他越这么说,那粉花越觉得陈来航不会回来,她对他们的爱开始动摇了。昨晚可不是这样,陈来航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述说着永不分离。她浑身酥软,两眼迷离,潮湿得像一只青蛙,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叫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叫,叫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后来她改成喃喃私语,反复吃叨着同一个字。开始她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字,她的耳朵失去了听觉,她的视觉早已模糊,唯有触觉醒着。陈来航的手指在她身上到处舞蹈,跳跃着摸索她的穴位,好像每个穴位都是爱的开关,他一一把它们点开了。后来,她听到自己唠叨的那个字了,是“别”,她不想让陈来航继续,她守护着最后领地,想让他在新婚之夜轻轻开启……
“2……”麻脸男人举起驳壳枪。
数字数到这儿,那粉花反而镇定下来。她盯着麻脸男人,脸上洋溢着内容诡异的微笑。麻脸男人仿佛读懂了,他放下枪,对她说:“没这么悲壮,我还没数完呢!叫我数到最后一个数字,我还真不舍得。像你这样风华正茂的女孩,不应该为一个男人死去,你还没有绽放,我怎么能无情地摧毁你呢?应该让你怒放,让你的芬芳香满整个世界,我相信每个看过你的人都会对未来充满憧憬,你代表的是生机勃勃,是人类的欲望顶峰,我们都想攀登。我会等着他回来,好让他证明一次对你坚贞不屈的爱情,我不会继续数的。1……你看,我怎么数出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听见是我的声音吗?”
那粉花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答话,她想,也许死可以解脱眼前的恐怖。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刻,陈来航“哐当”一声推门跑了进来,手里拿着麻脸男人需要的假头套和胡须。
“给你!”他气喘吁吁地对麻脸男人说。
那粉花睁开眼,一下子扑进陈来航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她真的吓坏了。
麻脸男人满意地收好头套和胡须,笑着对陈来航说:“这个女孩真不错,她刚才说她可以为你去死,她真的太勇敢了!”
陈来航吻着那粉花的头发,对麻脸男人说:“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你走吧!”
“不!不!不慌!”麻脸男人手里的驳壳枪一直没有放下,“我想跟你说三件事。”
“什么事儿?”陈来航问。
“第一,你知道歌剧《托斯卡》吗?”
“不知道。”
“建议你听一下!那才是艺术的最高峰,而不是你们这些哼哼唧唧的越剧,嘴都张不大,唱什么唱?你听我唱几句给你,男主角马里奥·卡伐拉多西的唱腔,特别华丽:Je crois entendre encore。Caché sous les palmiers。星光灿烂的夜晚,阵阵花香飘来,我的恋人托斯卡披着轻纱,推开花园的门走了进来……胸腔共鸣怎么样?振聋发聩吧?你看我嘴张得有多大?你仔细看看,绝对能看见我嗓子眼里的小舌头。我希望你把《蒋老五殉情记》改编成歌剧,只有这样你才会上一个台阶,才能走进艺术殿堂,才会被世人认可,才能冲出嵊县走向世界。”
“第二呢?”陈来航问。
“第二呢,我希望你们今晚的《蒋老五殉情记》是最后一次演出。”
陈来航紧张起来,他紧紧抱住那粉花,问:“为什么?”
“因为剧情完全是胡编乱造,无病呻吟,扭曲了人们的价值观。告诉你,这出时装剧来源于报纸上一条轰动一时的新闻,实际情况不像戏里这么演的。你知道在汉口做生意的罗柄生做的是什么生意?经营日货。在热火朝天的抵制日货运动后,他赔光自己的家产后自杀,而不是什么失足落水溺死。而妓女蒋老五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像你那粉花演的那样悲痛欲绝,婊子是人世间最无情的玩意儿,而不是爱情模范,她一刻也闲不住,重新开始接客,后死于过量吸食鸦片。”
陈来航和那粉花茫然地望着麻脸男人,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麻脸男人接着说:“我担心广大青少年一旦知道你歌颂的是一个卖日货的商人,还不把你这个破戏班给砸了?他们的大脑只有一根筋。”
“谢谢!第三呢?”
“第三呢,就比较复杂了,因为我一旦说出第三条,前两条都得作废,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没必要了。”
“那还是不要说了,你走吧!”陈来航拉着那粉花就想走。
“站住!”麻脸男人用枪管指着陈来航,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你要是不问呢,我就没打算说。既然问了,那我必须说,不然我憋着难受。我生活的全部意义是,让谁难受也别让自己难受。”
“那你就说出来吧!说完赶快走,我们还要演出呢!”陈来航第三次下了逐客令。
麻脸男人盯着陈来航,问:“你知道我现在最讨厌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告诉你,是跳海自杀。你们演的这出剧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一是罗柄生溺水,二是蒋老五跳海。你知道吗?我娘就是跳海自杀的,我最恨这个词在我眼前转来转去的,太扎眼了!你们轻易地让两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并且选择了溺水和跳海,你们在台上勾起无数人的眼泪,台下却在化妆间卿卿我我,摸摸搞搞。过去我只是听说‘戏子最贱’,现在我算是彻底见识了,人前是一套,背后又一套,这就是你们生活的全部意义。如果让你们继续害人,我会自责一辈子,忐忑不安一辈子,我不想让你们的虚情假意再次上演!”麻脸男人诡笑着举起了枪,扣动了扳机……
此时,扮演罗柄生的利长虹在台上难过得抽着气,正呜呜咽咽地唱着:
总以为是短别盼重见,
谁知风云起世道突变。
汉口遭难百姓尸骨不全,
想不到我俩相隔人天,
再不能与老五相亲相恋。
……
第十章 旗袍衣领内的篆体字
下午,天气有点闷热,简晗想上街走走,她打算给妏夕上完课后,去买几本自己喜欢的小说。
江户川乱步的小说她早看完了,她想看看横沟正史的。说实话,她已经对江户川乱步和角田喜久雄为代表的“本格派”产生厌倦,那种着重破案逻辑推理的写法让她逐渐失去新鲜感,她想看看横沟正史和木木高太郎的“变格派”,感受一下冒险与变态带给她的新奇刺激。尽管日本政府以制止扰乱国内治安为由,对各类侦探小说加以限制和禁止,但上海不受此制约,大小书店里应该能找到横沟的书。
可在读之味书店翻阅了一大圈,结果让简晗很失望,只发现了一本横沟主编的《新青年》杂志,日文版,里面有几篇推理小说,她决定买下看看。另外,她还发现有爱伦·坡的小说集,也一并买下了。她当然知道这位侦探小说大师,以前在日本读书时只读过他的诗,说不上特别喜欢。他的诗歌总是把死亡的场景予以寓言化,一手呈现令人恶心的死亡场景,另一手指引追寻虚灵的希望。不过,现在时间多了,她应该补上小说这一课。
从书店出来,她感觉路边一个男人一直在盯着她。她抬起头,笑了,是刘晓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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