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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市长，旗县区政府换届的时候快到了，我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机会？”婉转的请求，给自己留有余地。刘鹏飞也是在官场上混迹了多年，知道任何时候说话都要留有余地。
“刘哥，我会和组织部说说看的，看能不能给你争取个机会。”一样留有余地的话。却是要真心帮忙。
把一个装有20万银行卡的信封放在茶几上，说：“秦市长，现在办事情都是需要花费的。”遵循的是官场中的潜规则。
“刘哥，不需要这样。”把信封推了回去。
“不是给你的。你又不分管组织，是需要别人帮忙的，肯定需要费用。”又推了回去。
“刘哥，拿回去。否则我不管你的事情！”语气和脸色都严厉了。
尴尬地收回信封，心里一阵发凉，肯定是没戏了。
从逸欣的办公室出来，刘鹏飞很失落，认为逸欣不是真心肯帮忙。他不可能体会逸欣的心境。他只当是与逸欣在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顶多算是同事过，而且关系不错。收钱，办事。是真实而可能的事情。见面时的态度只是官场上的一种虚伪表现罢了。还让自己感动得差点落泪。看来当初那个纯真稚嫩的小女孩儿完全成熟了，变成了一个老练的政客，虚情假意都让你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过了半个多月，刘鹏飞突然接到了逸欣的电话：“刘哥，明天市组织部会去红河区推荐干部。你看需要做些什么工作。”欣喜若狂。
电话这边笑脸如花地说：“谢谢您！秦市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一个意外的大惊喜。
挂断电话，从水门镇镇政府坐车去红河区政府大楼。
直接去了区委郑书记的办公室，秘书小李那里坐着7个等着见郑书记的人，全是红河区的正科级干部。
不用说话，小李就主动和刘鹏飞打招呼：“刘镇长，您过来了。郑书记办公室里有人，您先等等吧。”
刘鹏飞和屋子里的人一圈寒暄客气后。说：“小李，我找郑书记有两句重要的话要说。最多三两分钟的事情。”也是说给屋子里的其他人听的。
郑书记办公室里的人出来了，是区人事局的白局长。
秘书小李说：“刘镇长，您先进去吧。”
刘鹏飞陪着笑脸对继续坐等的人说：“那兄弟就先进去了。很快就出来！”
看着走进办公室的刘鹏飞，郑书记眯眼笑着说：“行啊！老刘。秦市长亲自为你说话了。说是让你给我当个帮手。”




181有违潜规则（3）

刘鹏飞愣怔了一下，马上满脸堆笑地说：“郑书记，我来找您就是这事情。没想到秦市长还给您打电话了。”
“去和云区长打个招呼。再做做下面应该做的工作。别在推荐和考核的时候出了岔子。”
“郑书记，您得帮忙。您如不帮忙，我这事也成不了。”把一个装有5万银行卡的信封压在报纸下面。
“那是当然。你老刘的工作能力我是非常清楚的。何况还有秦市长亲自为你说话。没问题！”这就是顺水人情的事情。
“那郑书记，您先忙着。我就先出去了。”站在办公桌前说了几句话。真的很快就从郑书记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那天后来进郑书记办公室的7个正科级干部，都被告知刘鹏飞要提拔了，市组织部来推荐干部的时候，要投他一票。
从郑书记办公室出来，刘鹏飞又去云区长的办公室打了个招呼。是单纯打了个招呼。一样的话说了。一样的东西没有出手。
脑子里过滤了一遍，认为可能支持自己的正科级干部，都通了个电话，宣告自己正在争取进步，而且已经确定，就是需要这个过程的支持。电话那边的人都心领神会，同样的事情年年都在进行。可能的竞争对手，就没必要打电话了。
所有的过程非常顺利，刘鹏飞任红河区副区长。分管城建和土地。人们很快就知道刘副区长走的是秦市长的线。很多人都羡慕他的幸运，就是和秦市长曾经是同事，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机会。
红河区委政法委书记赵满军是刘鹏飞的铁哥们。私下问：“鹏飞，找秦市长活动的时候，花了几方？”
“一分没花！”满脸的得意。
“和哥还不说实话！哥当初可是什么都对你说了。”心里挺不高兴，脸色也变了。
“哥，真的是一分钱没花。我倒是准备了20个，秦市长不收。我当时还以为没戏呢。所以也没和你说。市组织部来推荐的前一天，秦市长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才知道她是真帮我了。”
“我说嘛。你小子也不可能和我整虚头吧脑的事儿。那这个秦市长对你可真够意思！有什么特殊的交情吗？”
“我也想了。秦市长大学一毕业就在我们水门镇工作，那时候她单纯天真，不懂得保护自己。我曾经帮助过她。时间长了，我都有些淡忘了，看来她还记着呢！”他没有说曾经详细的过程。他曾经有过非分的想法。老婆曾经让那个单纯天真的女孩儿受过委屈。




182劣质工程（1）

“秦市长真是个大美人。那时候肯定更漂亮！”真心实意的表达。
“哥，真漂亮！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见到她，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她不仅是长得漂亮，她身上具有的那种气质更吸引人。”回想着过去，有美妙欣慰的感觉。
“看来美丽的女人就是有资本。人家说她是刘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刘书记也死了，她又靠上了谁？竟然当上了副市长！”通行的潜规则。理所当然的推测。
“哥，我可真不知道！自从她从我们单位调走后，我们就没有过任何联系。”
分管着同样的工作，逸欣和刘鹏飞在工作中就经常见面。当初领导班子分工的时候，区委郑书记在常委会上明着说：“刘区长和秦市长关系好，就分管城建和土地好了。找秦市长的时候好办事。”是一个充分的理由。刚刚上来的副区长就分管这样的重口，班子里有些人是不服气的。
海平市的道路建设天天在进行，海平市的老百姓戏称海平市的路政建设是拉链工程，马路经常被挖开，像拉链一样频繁。有打油诗：“海平市马路下面埋着几千万，每年要挖出来看一看。”这是一首寓意多层的打油诗，有人赚了钱、马路翻修频繁、道路堵塞出行难。
海平市的路况却糟糕透顶。先不说全市交通堵塞严重，每次下雨，路面的出水就是一个大问题。很多条街道被积水变成了汪洋一般，水可以没过轿车的轱辘，熄火的车在路上排成一溜，如浮在河里的帆船一样。
一场大暴雨，在胜利路漫水桥，一个驾驶夏利轿车的市二医院护士，车突然熄火，竟然被汹涌的雨水淹死。马路下雨淹死人，听了就像是国际笑话。
市委市政府下决心要改善路面出水问题，成立路面改造指挥部，逸欣任总指挥，全权负责整个改造工程。
召集所有有关部门的领导开会，听取汇报。委派路政局找专业技术人员做施工方案。尽量在施工时安排得合理些，不要太影响本已紧张的交通。逸欣想通过招投标来确定施工单位。
来找逸欣的人快把办公室的门槛踏破了，想承揽这次路面改造工程。如果逸欣是一男领导，那公关的武器还可以多一样，如今只有用钱砸这一条路。这是逸欣上任后要办的第一件大事，她要办得漂亮成功，决定通过公开招投标，找一家最具实力和信誉的施工单位。不管多少钱都没戏，不管什么人都没路，一律挡回，让他们走招投标的程序。




183劣质工程（2）

逸欣踌躇满志，信心百倍，要为海平市的老百姓做一件大实事。彻底改善海平市的路面出水问题。
这天正在办公室里忙得不可开交，内线电话铃声响起，接听：“小秦，路面改造工程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金书记略带沙哑的声音。
“金书记，前期工作已经就绪，正在敲定施工单位。”逸欣恭敬地回答。
“考虑一下蓝河公司！”一个曾经来找过逸欣的单位。
“金书记，我想通过招投标找一家有实力的施工单位。”逸欣依然恭敬的声音。
“当然要走招投标了。蓝河公司就是一家有实力的公司！”声音坚定威严得不可否定。
电话里忙音响起，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逸欣无奈地苦笑。金书记的意思很清楚，招投标程序要搞，蓝河公司要中标。
金书记的电话只是个开始，赵市长也打过了电话，伟业公司需要考虑；丁副书记也打招呼了，德昌公司要考虑；吴副市长亲自来了一趟逸欣的办公室，希望逸欣考虑一下永宏公司。排名全在逸欣的前面，全是逸欣的领导。所有激情美好的想法全部泡汤，重新调整思路，安排有关部门准备招投标工作程序。总指挥。全权负责。自己就是一个摆设的傀儡。
海平市路面出水改造工程施工单位招投标工作声势浩大地开始了，报纸刊登，电视报道，逸欣频频露面，一再强调要公开、公平、透明竞标。近200家施工单位参加竞标，4家施工单位中标，分片承揽海平市的路面出水改造工程。
四家施工单位在海平市的四面八方开始了路面出水改造工程，一时间海平市的道路交通堵塞到了几乎瘫痪。一次逸欣坐车从市政府去平和区办事，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那天却走了三个半小时。
市民的出行大大受到了限制，自己驾车出门，堵在路上动不了；坐公交车，难等不说，还随便改道；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就是骑自行车了。那阵子在海平市骑自行车出行的人多了。
怨声载道，有才的人编写了一封给市长的信，在互联网和手机信息传播开来，把海平市的路况、交通生动地描述出来，满是讽刺和挖苦。其实新来的赵市长有点冤。
薇薇把这条信息传给了逸欣，还在电话里冲逸欣发了通牢骚。她说自己快被堵车逼疯了。总是因为糟糕的交通耽误事情。




184劣质工程（3）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为了缓解交通，也为了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市政府在光明中学的门前修建了一个地下通道。这是以前领导手里的工程，逸欣没有经手。通道建成了，还没有正式开通，就塌陷了。
逸欣赶赴现场，明显的工程质量问题，逸欣这个外行也看出来了。施工方的负责人也在现场，逸欣忍了忍，没让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发泄出来。如此的施工水平也能承揽这人命关天的地下通道工程，一定是有背景的施工单位。说不定是哪个领导的关系户。不能把事情处理得太明确了，要留有余地。
“如果是在正式通行的时候塌陷的话，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逸欣阴沉着美丽的脸，看着施工方的贾经理，冷冷地说。
贾经理的脑门儿上尽是冷汗，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说：“秦市长。下面的土层太软了，地基有点下沉了。”明显地在推卸责任。
“质量监督部门的技术人员会出专业的勘察报告，　很快就知道塌陷的原因了。”逸欣冷冷地说。
看着还没有正式通行的地下通道，逸欣有痛心的感觉，除了象开了天窗一样的一个塌陷大洞外，通道里的设备已经被严重破坏了。崭新的灯不是被摘走了，就是被砸烂了，一片狼藉。
把路政局的张局长、交通局的龙局长、城建局的李局长叫到现场，开了个简短的现场会。责令他们具体负责这件事情，尽快出个结果和方案。留下三位局长在现场，逸欣坐车离开了。
回到市政府大楼，先到书记和市长那里做了汇报，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金书记的意思，不要太追究事故的责任，让施工方无偿修复加固，不影响地下通道的正常使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