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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御医-第4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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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也不生气,扭头笑道:“老徐头,你也别幸灾乐祸,要不咱们两个打个赌,就赌你手上的那块表。”
姓徐的老干部当时一瞪眼,道:“老吴你不厚道啊。这块手表,可是当年我在朝鲜战场上,从一个美国鬼子军官的手里缴获来的,后来总司令亲手奖给我的,是我的命根子,不赌,坚决不赌。”
吴老又看着其他几位老干部,道:“老徐头这岁数越大,胆子反而是越来越小了,完全没有当年上阵杀敌的气魄嘛。我看这‘徐大炮’的外号,也得改一改了,廉颇老矣啊。”
众人哈哈大笑,不接这个话茬。
老徐头被一激,气呼呼把手表摘了下来,道:“好好好,我就跟你赌这一把。我说老吴头,你的这张嘴,我算是服了。”
说完,姓徐的老干部瞪眼瞅着曾毅,道:“小伙子,你把能耐都施展出来,说得准,我这块表就是你的了;说不准,那对不住了,老吴头珍藏的那瓶老茅台,我可就笑纳了。”
尤振亚站在一旁,脸上堆满了笑,不敢开口插话,心里却道徐老的这块手表,怕是保不住了,这曾毅一搭脉,可是没病也能找出个病来的啊,吴老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老怎么还能再上这当呢。
曾毅此时好容易有了接话的机会,笑道:“这块手表是徐老的心爱之物,意义非凡,我看这个赌就不打了吧。”
徐老倒是一瞪眼,道:“听小娃娃你口气倒是不小,怎么着,你料定我就一定会输?”徐老一点也不糊涂,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会不管曾毅说什么,自己一概都说不准,这块手表你绝对是拿不走的,看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是输赢的问题。”曾毅笑了笑,道:“东坡先生说过一句话:吾求病愈而已,岂能以脉困医,自误己病哉。”
吴老眼神一亮,好一个“但求病愈”啊,这小子真是太鬼了,昨天不讲这个,今天却拿出来讲,这其中的原因,吴老心里一琢磨,也就清楚了,怕就是因为自己昨天说了那句“时来砒霜能活命,运去甘草能杀人”,将中医诋毁为江湖骗术,这小子才故意要让自己输一局,以替中医正名。
想到这里,吴老笑着微微颔首,这年头,能有如此胆色,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的年轻人,可是不多见了啊。
曾毅继续说道:“中医诊病,靠的是望、闻、问、切四法,这个切脉,只是排在第四位。人命大于天,医家之所以要设下这四法,目的就是要让医者都能做到体察入微、小心仔细,不可因为自己的疏失而延误了病情。如果不看病人气色荣华、不辨病人五音声息、不问病人缘由症候,单凭切脉就下定论,这是一种极不负责的表现,也不是医者该做的事情。”
尤振亚也是暗暗点头,此子了得啊,轻而易举,就化解了眼前这个局面。
“我是南江省的保健医生,今天很荣幸能过来为各位老首长的健康服务,请各位老首长多多担待,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曾毅笑了笑,道:“治病的事情,我从来是不敢马虎的。如果今天只是嬉戏的话,那我自然是盼着这赌注越大越好,老首长们的心爱之物,可都是宝贝,万金难换。何况输了,我也不用付出什么,可以说是有赚无赔嘛。”
车内静了有三秒钟,徐老哈哈笑了起来,把自己的手表重新戴好,道:“老吴,你看看,人家小娃娃都比你懂得道理。来来来,小伙子,我是要看病的,你快帮我瞧瞧。”徐老舍不得自己的手表,一看有台阶下,就赶紧下了。
曾毅走过去,把药箱子一放,笑道:“好,我帮徐老看看。”
吴老笑着,也没有再说什么,如果曾毅今天真应了这个赌局,他心里才更有想法呢。曾毅拒绝了赌局,又讲了这番不能“以脉困医”的话,吴老反倒是高看一眼,这说明曾毅这小伙子的医德医风,是很值得信赖的,人品也很端正,并没有任何投机取巧、投其所好的私心在内。
“来,你帮我仔细摸摸脉。”
徐老虽然说了自己是诚心看病的,但说完这句,却是不再多说任何有关病情的话,他心里还是存了一丝考证的想法,他觉得吴老的话,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一个年轻的娃娃,怎么可能做到断脉如神呢。
曾毅也明白徐老的心思,当下细细品脉,也不多问一句。
吴老转过头,跟乔老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微微笑着,心道这个老徐啊,人家不好意思夺你所爱,你竟然还拿捏起来了。
过了有几分钟,曾毅收了脉诊,道:“徐老这个病,怕是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外伤引起的。”
徐老心中微微讶异,有点水平啊,说得有些挨着边了,他道:“你仔细说说。”
“这个病,白天不发作,晚上发作,虽然是不痛不痒,但也十分苦恼。”曾毅看着徐老,“不知道对不对?”
徐老更加震惊,自己的苦恼,竟然全被这小子说中了,不过他脸上表情丝毫不变,只是点点头,淡淡说道:“你再往下讲。”
曾毅苦笑,自己已经讲得这么细了,这徐老怎么还不肯放过自己吧,他就道:“徐老每晚睡着之后,眼泪必定会自流不止,直到天明醒来,流泪才会自行停止。”
“着啊。”徐老一拍大腿,惊道:“小娃娃你有几分本事。”
就连已经见识过曾毅医术的吴老,也觉得有些震惊,这比昨天诊出自己有肝咳还要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知道这曾毅是怎么摸出来的。
“应该是老首长以前受过伤,伤到了眼部神经。”曾毅又道。
徐老感慨道:“是啊,以前打仗的时候,让鬼子的弹片给炸中了脸部,命是保住了,但弹片取出来后,就多了这么个毛病,看了很多大夫,谁也没有办法。”这个病困扰徐老很久了,正如曾毅所说,不痛不痒,但却是十分苦恼,每天早上醒来,一脸的泪水,枕头被子湿了一大片,在湿枕头上睡觉,试问这睡眠质量又怎么能好?
“这是个老伤了,不怎么好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曾毅坐在那里想了半晌,道:“这样吧,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先帮老首长扎几针,看看效果,然后再开个方子,回头抓药调理一下,应该会有些效果的。”
“还等什么中午,现在就扎吧。”徐老倒是挺着急。
此时尤振亚小声提醒道:“徐老,咱们的车子马上就要出发了。”
徐老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车上晃动,不好行针,他只得笑道:“也罢,也罢。那就先让小曾,帮其他几位瞧瞧吧。这趟回南江,真是不虚此行啊,碰着了小曾这么一个有真本事的人。”
其他几位老干部,此时哪还会再怀疑曾毅的水平,笑着彼此对视一番,就有人先伸出了胳膊,道:“小曾,来,他们不好意思,你就先给我瞧瞧吧,我这个情况呢,是……”
在汽修厂停了有半个小时,车队重新上路,警卫组的那两辆依维柯此时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辆型号各异的车子,有轿车,也有越野,还有皮卡,甚至有一辆冷藏式的小货车。
车队从收费站上了高速之后,调了个头,行进的方向,不再是事先定好的北原市,而是又朝梅州市去了。
第三四九章带病
车队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穿过梅州,就去了距离梅州很近的另外一座城市,而伪装的老干部团,估计此时已经到达了北原市。
上午行进期间,曾毅就一直待在零号车上,为老干部们诊病。
老干部们大多都是从战争年代走出来的,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些难以治愈的伤,后来又披荆斩棘、筚路蓝缕,大搞现代化建设,等日子好过了,人也老了,以前的一些小毛病,也就变成了大毛病,时时发作,痛苦异常。
在车上待久了,曾毅发现这些老干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触。在正式的场合之中,老干部总是一脸肃杀之气、威风凛凛、爱憎分明,让人觉得老干部不通人情世故、难以亲近;但到了私底下,其实这些老干部跟普通的老人并无任何区别,慈祥和蔼、平易近人,反而最喜欢开一些玩笑。
另外,在老干部的身上,还有着如今早已消失不见的诸多优良品质,比如朴素:为了这次重走长征路的活动,老干部来南江之前,都是人人自备了两双老式的解放胶鞋、一只军用水壶,水壶上面斑斑驳驳,唯有那颗红星,依旧褶褶生辉。
曾毅在机关也干了一段时间了,很清楚现在的市价行情,别说是市长这一级别的领导出行,就是下面的县长、乃至乡长,如果参加这种户外活动,所有装备都肯定要用最顶级的,冲锋衣、登山鞋,样样不能少,而且全都是新的,一身行头就得万把块,一拨领导出去一趟,几十万就没有了越往下走,越到基层,这股风气就越盛。
记得前些年有新闻报道,说是某地一位实权的局长,每天都穿着老式中山装,挎着绿色帆布军包,蹬着解放鞋走路去上班,这位局长在人前的朴素程度,远远超过了眼前的这些老干部。可后来这位局长遭人举报,组织上前去调查,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仅从这位局长家里搜出的现金,就有好几千万之巨,其它珠宝玉器古董之类的东西,都没敢计算。
这样的朴素,是一种伪装,是可耻的作秀。
而老干部团这些老领导的朴素,却没有丝毫作秀的成分,是切切实实的身体力行。曾毅在帮老干部检查身体的时候,撩开外面这身崭新鲜亮的外套,却发现里面老干部贴身穿着的背心,都已经破了好几个洞。
老干部也是人,也要讲体面,但只要自己面子上能过得去,又不至于让下面的人难堪,也就行了。这跟那位局长“人前廉洁,人后腐败;嘴上反腐、手下捞钱”式的朴素,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中午吃饭的时候,曾毅帮几位需要行针的老干部做了针灸治疗,然后约好晚上休息的时候再针一次,下午就返回了保健组的大巴。
这一点,让尤振亚极为欣赏,要知道能跟这么多老干部亲近,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就是省领导想见老干部,那也要等待召见呢,而眼下老干部很欣赏曾毅,也没有赶人,曾毅却主动回到了自己该待的位置,像这样能够把握住分寸深浅、又懂得进退的年轻干部,实在是很难得了。如果换了是其他人,怕是就要赖在零号车,赶都赶不走了。
晚上曾毅帮徐老做完针灸,从徐老的房间走出来,就碰到了尤振亚。
“小曾,治疗进行得如何?”尤振亚关切问到。
“很顺利。”曾毅笑了笑,道:“据徐老自己说,他能感觉到面部比以前舒服了很多,但具体的效果,还要看晚上睡觉时有没有变化。”
尤振亚微微颔首,徐老这个睡觉流泪的毛病,是因为外伤所致,又耽搁了很多年,怕是要见效,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他对曾毅道:“让徐老好好休息吧。你到我房间来一趟,咱们商量一下明天的安排。”
曾毅道:“这不好吧……”
尤振亚笑道:“是商量行程之中的保健工作,你现在对老首长们的身体情况最了解,帮着斟酌一下,可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曾毅一听是这个,就跟着尤振亚去了楼下。
“随便坐。”尤振亚进门之后,指了指那两张沙发椅,道:“你是喝茶,还是饮料?”
“我不渴,就不喝了。”曾毅笑着客气。
尤振亚就顺手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曾毅一瓶,然后招呼他坐下,笑着道:“今天辛苦了,我看老领导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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