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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敏的眉头越皱越紧，柯微起身坐到曹敏身边，自然地用手去抚曹敏的眉间，暧昧得实在让人招架不住。偏偏眼前的女孩动作那么洒脱，像是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摸摸也就算了，柯微这孩子动作的流畅性让人堪称一绝，曹敏一晃神就感觉到眉间软软的触碰，那是……柯微的唇！曹敏全身僵直，一动不敢动，手指掐进沙发软垫子里，脑门上的汗密密地布了一层。
柯微看到了他的尴尬，但没有戳破，转身朝厨房走去，只留给曹敏一句没有商量余地的话：“就在这儿吃晚饭吧，我去做饭。”临走到厨房门口，柯微又回头来促狭曹敏一句：“你刚刚的样子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柯微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时候，曹敏一直在沙发里发呆。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他不是来问她为什么那么做的吗？原因没问出来就算了，还又被她亲了，这算怎么回事啊？曹敏一边懊恼，一边用手指摩挲柯微吻过的地方。柯微的唇，好软……
柯微很积极地给曹敏夹菜，年少时候的他们对彼此的喜好都了如指掌。柯微做的全是曹敏喜欢的菜色，练习了好几年，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做给他吃。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曹敏从不让柯微去食堂挤，帮她把饭打好，带她到平时没怎么使用的空教室吃。那时候的柯微还不会做饭，曹敏将她照顾得很好。
曹敏其实很挑嘴的，不过柯微喜欢曹敏挑嘴。柯微什么都吃，胃没有出毛病以前，柯微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养的孩子。高中那会儿，曹敏不吃的东西她统统揽进碗里，曹敏喜欢吃什么她就挑给他什么，自己捡剩下的吃。柯微喜欢曹敏，近乎痴狂。
曹敏也不傻，看着一桌子自己偏好的食物，更加确定柯微与自己的关系匪浅。柯微对自己的喜好了解得甚至比沈贝还清楚，这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真是脑残白痴级的人物了。
吃完饭，柯微将桌子收拾干净，陪着曹敏在客厅里看电视。曹敏的心思并没有在电视上，而柯微的心思根本就在曹敏身上，无辜的电视，白白开着浪费电。
曹敏将电视声音屏蔽掉，想了很久，终于问出一句：“柯微，以前……我们在一起过？”
柯微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
早就猜到这个答案，却不知道如何来面对这现实。曹敏对柯微只存在同学之谊，突然得知自己和柯微曾经竟然有过不为人知的过去，这种感觉让曹敏不知所措。
“柯微，我恐怕丢失了与你的记忆。”这是曹敏斟酌再三之后的结论，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找借口，曹敏尽量以陈述的语气说出来。
“四年前我因为脑瘤动过手术，医生说可能会引起失忆。但是醒来以后，我记得父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就跟没有失忆一样。这几年来，我也一直没有任何疑问。我以为，幸运之神眷顾了我，没带走一丝属于我的东西。”
柯微听着，不禁又难过了，平淡的语气有些许不稳：“你认为我在撒谎？”
曹敏连忙摇头，他的心此刻也是纠结的，这样一个女孩子，看人都从来不敢直视，哪里会拿这种事骗人？
“不，是我不记得了，这是我的错，不是你的。　我也许因为忘了你而辜负了你，实在对不起。可是……你知道的，我要和沈贝结婚了，她是个好女孩，我答应她了的，我会照顾她。”
曹敏说的话，柯微早就明白的，只是亲口从曹敏的嘴里说出来，伤人的程度何止一般？
曹敏答应沈贝要照顾她，那么自己呢？那个初初的时候说要一辈子跟自己在一起的男孩，究竟去哪里了？那个时候，哪里有沈贝？自己才是他最初答应要照顾的人，为什么他现在告诉自己，他要照顾沈贝？这么伤人的话，他怎么舍得拿来伤我？我是她的柯微宝贝啊！
可是……现在，他所宝贝的，怕是沈贝吧。
曹敏见柯微不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见时间不早了，曹敏起身告辞，柯微坐在沙发里一动也没动。她没有哭，就那么看着电视里无声的画面，像在认真看，又大抵是没有看的。
曹敏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自己换下拖鞋，打开门走出去，又轻轻的关上门，把空间留给柯微一个人。
22
谁欠了谁的？　。。。
因为曹敏的一番话，柯微本来打算狠狠地伤心、狠狠地难过的。可惜，苏杭这小子太会招事儿，根本不给她时间感伤。
话说从了良的苏小皇帝不仅学习上开始用功，如今又得了个光荣称谓“舍已救人的小英雄”。成天一肚子坏水儿的某人居然在马路上救下一个小孩子，还是那种车轱辘底下九死一生的情况。小孩子平安无事，苏小皇帝却被撞伤了腿。
柯微作为苏杭的班主任，这等家访探视伤患的工作当然义不容辞。下了班，柯微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来备课，带上苏杭家的地址匆匆去校门口坐车。某个不招她待见的人倚着自行车站在校门口，柯微看着就来气。
沈贝脚伤走得慢，估计还在学校里没出来。曹敏也看到了柯微，神情里流露出少许的尴尬。昨天的谈话让曹敏乱了一晚上，他思量着这段时间还是避着柯微吧，可沈贝的脚伤没好利索，这接送的工作没法中断。
柯微一脸不快的表情，曹敏也识趣，没主动打招呼，眼睛假装看别的地方，不往柯微的方向瞅。柯微一看曹敏那样子更加上火，明明曹敏离她很远，她硬是跑过去大声嚷嚷：“劳驾，让一让！”
曹敏很纳闷，他体积是有多大啊，能挡着柯微的路？可好男不跟女斗，曹敏看柯微的心情不好，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推着自行车往旁边挪了挪，给柯微让出一条足够五个她并列横行的路。
柯微哪是这么好打发的？她又跑过去，朝曹敏的自行车踹了一脚，嘴里嘟囔着：“破车，叫你挡我的路，叫你挡我的路……”
曹敏也是有脾气的，他性子温和是一回事，可也容不得柯微这般无理取闹。刚准备开口，柯微豆子般大小的眼泪落得又猛又急，把曹敏嘴边的话全冲散了。
“柯微，你没事吧？”曹敏手握着自行车的车把，侧着身子看她。
“我踹得脚疼。”扔下这一句，柯微跑到马路中间拦了辆出租车。本来柯微是想坐公交车去苏杭家的，没想到搞得如此狼狈，只好奢侈一回了。
曹敏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心里有点不好受。印象里的柯微一直是羞涩而内敛的，哪里会这般泼辣？看到柯微的眼泪，曹敏无来由的不舒服，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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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响门铃，柯微眼红红的出现在苏杭家门前，来开门的是苏远。
“稀客啊！”苏远看到柯微，故意夸张的大叫，“苏杭，你的美女老师来家访了，快把衣服穿上哈，别裸奔吓坏了客人。”
经过曹敏那一茬，柯微没心情跟苏远闹，发现屋里除了苏远并没有其他人，柯微也就懒得跟他客套礼数了。
苏杭其实并没有大伤，人家司机刹车踩得很及时，根本就没碰到他。只是因为苏杭当时太紧张，自己把脚给崴了。怕这真相说出去太丢人，所以苏家对外一律宣称是车撞的，反正当时也没其他人看见。
柯微很官方地慰问了一下小伤患，叫他好好休息，学习的事情不要担心。
“老师，我这腿伤着没办法上学，学习怕是又要耽误了。”苏杭一脸愁容，看得出来，现在的他是真对学习上了心。
苏远才不相信苏杭能弃恶从善呢。狗能改得了那个啥吗？显然不能。苏远敢拿自己帅气的脸蛋打赌，这孩子肚子里肯定在冒坏水儿，这小子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
柯微没苏远那么心思百转，她为苏杭的遭遇感到难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救了人却把自己弄伤了，行动不方便，身体上受了苦，学习耽误了，心里还惦记着，命途多舛啊！
此情此景，她柯微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别担心，苏杭，以后老师上家里来给你补课吧。”柯微这句话一说出口，苏杭脸上瞬间多云转晴。那速度，赶得上波音747了。
苏杭的爸爸苏莫荀是医生，妈妈周玲是护士，传统的夫唱妇随伴侣，恩爱非常，整个家里透着一团和气。柯微不禁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那种随着时间流逝与日俱增的爱恋，没有轰轰烈烈，无波无澜，却可以相守至老。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柯微只顾着扒碗里的白饭，桌上的菜没怎么动筷子。
“苏杭，叫你的许老师吃菜啊！”苏远热情而自然的开口，可这语气听起来就是不自觉会起鸡皮疙瘩。柯微对着苏杭的爸爸妈妈抱歉的笑了笑，伸手夹了一筷子青菜。
“许老师好年轻啊，这么年轻就当班主任了，实在难得。”苏妈妈由衷地赞叹。
柯微谦虚地笑笑：“那都是学校重视培养年轻人，多给我们这样的年轻人锻炼的机会，苏妈妈您过奖了。”
苏杭忽然想起柯微给他补课的事，对他妈妈说：“妈，平时就是许老师在我给补课。我现在腿伤了，许老师说可以上家里来给我补。可咱家离学校太远，不如我搬去小叔叔那里住一阵子吧，他那儿比较近。”
周玲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又转过头问苏远：“你那里方便吗？”
苏远跟哥哥嫂子的关系相当好，跟苏杭也总是没大没小的。苏杭从小惹祸都是他来善后，干这种打掩护的工作已经很习以为常了。
“嗯，没问题。我反正是一个人住，苏杭什么时候过去都行。”
柯微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沉默地一个劲儿吃饭。这叔侄俩一唱一和搞得风生水起，怎么就没人问问柯微的意见？她愿不愿意才是重点吧？
还是苏妈妈心思细腻：“许老师，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你？”
柯微对待慈眉善目的长辈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这苏妈妈跟柯微自己的妈妈一个类型，叫人不忍心拒绝。
“嗯，没有关系，苏杭这么上进，我这个老师为他感到骄傲。”
吃过晚饭，周玲叫苏远开车送柯微回家。名车，帅哥，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画面啊！柯微坐在苏远的名车里，脑子里却想着曹敏用来接送沈贝的自行车。嘁，没出息！
其实柯微根本不认得苏远的车是什么牌子，也没这方面的常识。在她眼里，只要是四个轮子，长的跟电视里的车差不多，那就是名车！
“你知道我家住哪儿吗？”苏远边开车边分心地问柯微。
“我哪儿知道？”柯微很奇怪地瞅了苏远一眼。他家柯微又没去过，每次碰到他都是在校门口，哦，对了，还有在超市问哪儿有厕所的那一次。
“那以后放学我去接你吧，不收你车钱。”苏远一派施恩的语气，柯微却没听出来，哦了一下，就没出声了。
苏远的脾气彻底被这女人给磨没了，连句“谢谢”都没有，刚刚饭桌上装的那么有气质，还真是个两面人。要不是看在苏杭的面子，他绝对把这女人撂下车。
柯微没觉得哪里不对，在她看来，自己是以施恩者的姿态去给苏杭补课的，而柯微的性格也挺好，施恩莫望报，所以她也不去计较苏家这么“麻烦”她。
23
走近苏远　。。。
苏杭坚持要搬来苏远家里当然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小叔叔这儿多好啊，玩电脑游戏机啥的都没人管。平时上学的时候倒没什么，如今伤病在家，要让苏杭整天整天闷在那屋子里被爸妈看着，迟早要得自闭症。
另外，苏杭很喜欢柯微，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觉得柯微跟他的小叔叔十分般配。小孩子心思简单，碰到喜欢的人就愿意扯上点儿关系。苏远一直以为苏杭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