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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弄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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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吵闹声——这下可有理由不喝了!弄蝶干脆跳起来跑去关门——
“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般吵闹?”她的意思是最好能去瞧瞧。
牧童摇了摇头,道:
“小的不知。”
“那就是去瞧啊——干脆我去看好了。”那吵闹声忽地停了。
牧童仍是摇了摇头。
“少爷吩咐过,不可出门半步。”
弄蝶气得牙痒痒的,她不过是想出去瞧瞧而已,就得受诸多的限制,若是真的成了他的妻子,那岂不是更惨?倒不如不当他的妻子来得快乐些。
正想硬闯出去,但芯儿却忽地叫疼起来。
回头一瞧,茧儿脸色发白,双手捧腹,仿佛正遭遇了极大的痛苦似的,吓坏了弄蝶。
“喂!你可别吓我啊!——”弄蝶赶紧跑去扶住她,大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来!裴穆清呢?怎么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不需要他时却偏偏在我面前晃?一点也不可靠——”
“下回再让我听见你这般没规矩的话,就要小心挨揍了。”裴穆清忽地出现在新房门口,语气是既生气又无奈的。
弄蝶一瞧是他,如获救星,忙不迭的喊道:
“不得了了!茧儿她快死啦!”
一觉醒来,弄蝶发觉自个儿又半坐半叭在裴穆清的身上,而那裴穆清正坐在床沿,一动也未曾动过,像是要让她安心睡个好觉似的。
“醒来了?丫头。”那似笑非笑的声音让人听了就气。
弄蝶气恼的抬起头来,道:
果真是你!”
扬了扬眉,裴穆清不怒不气。“你盼是别的男人?”
“谁——谁说的?”她一时口吃,脸红起来,只要一瞧见他,什么反驳之词都给忘得一干二净。尤其当她想挣脱裴穆清的怀抱时,哪知他非但不放手,反而搂得更紧,她不脸红才怪!
“我——我怎么会睡在这儿?”她想问的是,她怎么会睡在他怀里?
“丫头,难不成你忘了昨儿个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弄蝶的嘴巴张得好大好大,脸蛋红得跟胭脂差不多。
“你——你是说——咱们昨晚——昨晚行过房了?”鼓足了好大的勇气,她才问出这个蠢问题。
她虽是乞儿出身,但对很多事情都有些一知半解,一知半解也总比完全无知无解要好得多。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儿家,对于洞房这码子事当然是害羞得很,尤其一瞧见裴穆清,什么伶牙俐嘴可都不管用了。
裴穆清连眉也不皱一下。
“这种事是迟早的。丫头,你怕吗?”
“谁说我怕的?”那不服输的个性又冒了出来。“我只是——只是好奇自个儿怎么会趴在你身上?准是你晚上怕冷,拿我当棉被盖。”她红着脸说完,却怎么也想不起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昨晚她自个儿先回到新房,接着茧儿来看她,还有那十全大补汤……茧儿喝了几口后就听见外头吵吵闹闹的,她本来想去一探究竟,但茧儿却忽地喊疼——
她一惊,叫道:
“茧儿没事了吧?”
裴穆清轻摸她的脸颊,道:
“丫头,你忘了昨晚有请大夫过来看诊吗?柳姑娘是中了毒,不过现在已无大碍了。你这丫头也不掂掂自个儿的体力,竟想彻夜守在柳姑娘身边,若不是我抱你回房,只怕现今你还躺在地上睡得一塌糊涂呢!”那语气里竟有几许疼惜。
“那茧儿可有人照顾?”本来弄蝶想下床跑过去瞧瞧,但裴穆清偏不让她移动半分。不下床便不下床嘛!何必将她抱得这般紧?虽说有个免费的舒服枕头兼棉被可温暖她,但这般亲昵的行为还是挺让她羞怯的——
“你大可放心!柳姑娘自有人照顾。”如今照顾她的人就是裴格正。
这点,裴穆清倒是始料未及的。
尤其瞧裴格正待柳姑娘那般细心,只怕一桩好事又近了——忽地,他抿了抿嘴,想起若不是柳茧儿代弄蝶喝了那补汤,恐怕这会儿躺在床榻上的就是弄蝶了——
原来昨晚送补汤过来的是彭寡妇的丫环。本来新房四周均戒备森严,若不是柳茧儿忽然前来,那丫环又有何可趁之机能踏进新房一步?说到底,这皆是彭寡妇的心思歹毒。想那彭寡妇当日遭弄蝶赶出裴家牧场后,为免裴穆清发觉草人之事,一回到自个儿的小牧场便急忙收拾行李离开关外。临走之前给了那丫环一大笔银两,要她混进裴家大屋,送掺有毒药的补汤给弄蝶喝,事成之后再去关内找她,少不得又是一笔谢银。这丫环在利欲薰心之下竟点头答应,若不是裴穆清昨晚立刻下令寻找这丫环,只怕今天一早她入了关后,他们就再也找不到彭寡妇的落脚处了——如今富海已赶关内,依裴穆清的命令,待彭寡妇一落了脚,自有计谋要她受苦一番。本来先前草人之事,裴穆清是打算不去计较的,但她现今又以毒药来害弄蝶,可就不能再这般轻易放过她了——
弄蝶的肚子忽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她这才发觉自个儿饿坏了。
“我可是饿死了——”一块糕点如愿的塞进她嘴里。原来裴穆清早叫人备好糕点,就搁在床旁待她醒来。
一时饿得慌,她也不管什么礼仪,忙着将糕点塞进嘴里,连咀嚼也来不及。
裴穆清见了,也只有摇头的份。
“你可不能怪我没吃相!也不知怎么搞的,肚子就是饿得难受!像是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似的。”她为自个儿辩解。
“的确是一天。”他瞧她一脸震惊,笑道:“丫头,你可足足睡了一天,如今已是隔夜了——”
“隔夜了?”弄蝶一时还搞不清状况,忽地瞧见裴穆清一脸古怪,不由得脸红心跳。
“你干嘛这般瞧着我?”她想装出一副恼意,却被瞧得不由娇羞起来。
“昨儿个夜里本是洞房花烛夜,却因故暂缓了下来,但今儿个晚上……你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她的脸蛋差点没燃烧起来,却硬是鼓起勇气说道:
“谁说我想逃了?我才不逃呢——”那声音像是在蚊子叫,但当裴穆清轻吻着她颊上的糕点残悄时,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不逃最好。从今而后,你便是我的妻子,再也不能有离开裴家牧场的念头。”那细吻由脸蛋开始,眷恋了樱唇好一会儿,才沿着细白颈项一路吻下来,吻着她的香肩,吻着她的胸,可也奇怪得很,每吻至一处,那衣衫便不知不觉的被褪了下来。吻得弄蝶没法思考,只能娇羞得任他恣意吻着……
月儿轻悄悄的探出个头,闪亮的星儿似乎在诉说着坚定不移的深情——
夜,更深了……
这日,弄蝶兴冲冲的捧着裴穆清的布衫跑出房里去。
离那洞房花烛夜已有月余的时日,杀人魔的同伙也让白若亭给揪了出来。坦白说,每回一想起那洞房花烛夜,她的脸蛋还是一如当初——差点没燃烧起来。
这月余的时间,裴穆清一有空便教她下棋、识字、弹琴、作画。说来也挺奇怪的,弄蝶弹琴如猪在哀嚎,一点天份也没有。而那画画——更是令裴穆清摇头吧息,她花了好几天工夫所画出来的画简直就活像是鬼画符。
但下棋、念书就不同了。
别瞧她弹琴作画都不好,那是因为没有天份所致,但她天生聪明得很,背书只要背个两回就差不多能熟了,而且还能举一反三呢!至于那下棋——难得佩服他人的裴穆清也不由得服了。
想他第一次教她,本是为她排遣寂寞,但他没料到自个儿只不过才教她怎么走棋,她就能举一反十,第一盘棋只输了三个子,而隔日再下,她竟能和他打成平手,这倒让裴穆清十分刮目相看。如今他每日定要抽空与她较量一番,但说来有些可耻,他竟有大半时候都输给了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不过,这还不打紧,更可怕的事还在后头——
自从有一日,她见他的袖子破了个小洞,就自告奋勇的为他缝补。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裴穆清二话不说就脱下布衫丢给她去缝——但他忘了当日一幅“鸳鸯戏水”竟让她给绣成了“鸭子溺水”,这缝补之术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他换上经她缝补过的布前时,还真是令他啼笑皆非——袖口竟和袖头缝在一起,至于那小洞也成了个大洞!她还兴致勃勃的追问他是否还有别的衣服需要缝补?想当然耳,裴穆清自是摇头苦笑,轻敲她的头,道:“哪里来得那么多破衣让你补?”但她还是不死心,竟开始打起主意,想裴穆清缝制一件新衣!这下可让他给愣住了,若真让她给做好了一件衣衫,到时不穿怕她难过,穿了岂不没法见人?
无奈之余,只好偶尔让衣衫“不小心”扯开了线,丢给她去缝补,所以今儿个她才补好了一件衣衫,正兴匆匆的要拿去给裴穆清瞧瞧,让他夸奖几句——
“裴夫人——”白若亭忽地叫住了弄蝶。
“又是你!怎么?又来找人信教了?我再一次声明,我可是不信教的。”语毕,也不想再理他,便想离开院子。
白若亭苦笑道:
“裴夫人,今儿个我不是来找人信教。坦白说,我已解散了拜火教,就要回关内去了。”
弄蝶眼珠子转了转,道:
“那你来这儿干嘛?”
“我曾说过,要给裴主子一个交代。今天本来是想向裴主子告辞,哪知听富海说裴主子因与人有约,已经外出了。想想,既然裴主子不在,不如向裴夫人告别也是一样,届时还请你向裴主子说一声,皋火教已经解散,不会再有杀人取血之事了——”
“裴穆清出去了?”弄蝶努力地想了想:昨儿个裴穆清不曾提起今日有什么约啊!难不成是急事?
“裴夫人!”
弄蝶扁了扁嘴,不耐道:
“既然你已告别过了,那就请吧!我没空理你——”
白若亭摇了摇头,无奈笑着:
“但我还有一事要请裴夫人帮忙。”
“帮忙?我?”弄蝶好奇起来。“我既没钱,又没念多少书,怎以帮你忙?你应该去找裴穆清才是——”
“本来是应该去找他的,但他现在不在,我又要走了,只好拜托裴夫人——”
弄蝶想了想,点一下头。“你倒是说说看。”
白若亭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当年裴老爷子曾将一样东西交由先父保管。如今我要回去了,这东西也不便再搁在我那里,本想请裴主子随我回去拿,但他又不在,只有劳驾夫人——”
“那东西很重要?”
白若亭见四下无人,才点了点头低声道:
“听先父说,那东西关乎裴主子的身世。若不是这般要紧,我也不敢劳驾夫人亲自随我回去拿了。”
弄蝶偏着头想了想,道:
“也好。顺便去瞧瞧拜火教到底是什么模样?你先等等,待我将衫子放回房里就跟你去。”
“夫人!”白若亭皱起眉头道:“请恕我唐突,我已与另一友人相约,眼见时辰将到,若是有所延误,只怕我再也没法子跟他见面了。”他可是着急得很。
“好吧,走就走。到底是什么人这般重要?”
白若亭松了口气,下意识的转动套在中指上的指环,笑道:
“是一个洋人朋友。夫人,你拿桌子也是麻烦,不如由在下我代你收着,待回到裴家牧场时再还给你吧。”说着说着,竟伸出手要接那刚补好的衫子。
本来弄蝶是想拒绝的。裴穆清的衣衫可宝贵得很,要是弄脏了怎么得了!想了想,正欲开口说声:“心领了。”但白若亭的左手已碰到了衫子,连带的不小心触到了她的手,她忽地觉得手掌一阵刺疼——
“失礼了,夫人。”白若亭尴尬的急收回手——
弄蝶正想数落他几句,哪知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晕厥了过去。意识模糊中,只觉得自个儿的身子正一直往上升去,然后又止不住地往下附,像是就要朝地上落去似的——
“不得了啦!”杨明连马也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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