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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山野间-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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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氏道:“宝儿啊,听说你爹往这儿来了,在哪儿呢?”
突然“哐当”一声,大门在眼前打开,陆玉梅粉面含怒,似笑非笑,指着这群婆娘,道:“哟,葛婶,你找赵叔啥事儿啊?”
葛氏不防陆玉梅也在这儿,倒是一怔,道:“玉梅,你在这儿干啥哩。”
陆元宝算是村子里的有钱人,又是牙侩,结识了镇上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家,村子里的人,都看重她。这会儿葛氏见着陆玉梅,就也有些不自在。
陆玉梅慢腾腾的挪下阶梯,道:“朝阳妹子病了,我来帮忙呗。这下着大雨的,我就让赵叔去帮我找大夫来瞧瞧朝阳。”
她在院子里站定了,突然道:“我娘和三婶家亲香,时常走动,我和朝阳妹子也亲近,我在这儿当然是没什么说的了。倒是葛婶你,平日里也不见你和我三婶走动,哟,这还有几个我认都认不出来的哪,你们咋来了?”
陆玉梅笑道:“这既然来了,咋不去和我三婶子打个招呼哪,站在院子里干啥呢?没的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三婶不会做人呢。”
葛氏不防这丫头这么牙尖嘴利的,不但说了赵牧是她请来的帮忙的,还拐弯抹角的,说她们这些女人的不是……
但是这潘氏却是个皮厚的,就先上前了一步,涎着脸笑道:“玉梅啊,我们也没旁的意思,就是来瞅瞅啊。你说林大姐是个寡妇,咋能招来这许多男人在院子里哪?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啊。”
赵宝儿上了前来,冷笑道:“寡妇咋啦,寡妇就不生病了,寡妇病了连大夫都不能请了,就能病死了?葛婶,我爹可没少去你家给你帮忙,做这做那的。你咋觉得这不应该啊?何况玉梅请了我们来,又不像你,是你自个儿跑到我们家,巴巴的央了我爹去的。”
葛氏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但是挡不住身边那些墙头草的笑话。
陆玉梅笑道:“宝儿哥,你咋这么说哩,寡妇病了,难道就不能看大夫了?都是邻里乡亲的,帮衬着些也没啥。不是都说,这远亲不如近邻吗?以后啊,我三婶子家有事儿,你还得来瞅瞅。不过葛婶家你可别去了,也让你爹别去。咱们葛婶,可是难得的正派人家啊,为了不叫人说闲话,病了连大夫都不找哩。不但这样,还特地啊,带着这许多人来我三婶家,提醒我三婶要仔细些别让人说闲话。”
赵宝儿道:“那行,以后再不让我爹去了,展瑜大哥,你也听见了?以后她们要是病了,可不去给她们看病,免得坏了他们的名声。”
陆展瑜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一一把那些人看了一遍,还要把这些人都记住那般,过了一会儿,才道:“那行。我知道了,以后躲开着些走。”
葛氏还嘀咕了两句不太好听的。可是其他人都已经急了。自个儿几天就是来凑热闹的啊,咋就不能看病啦?何况,这小陆大夫医术好,腿脚还利索,不像那个周老头子,叫唤一声还得半晌的功夫才到。再说啦,他可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长得俊俏又本事,有闺女儿的妇娘子们,可都懂了些心思哪。
这可咋就把他给惹着了?
那潘氏连忙道:“小陆大夫,你可别误会,这事儿都是葛妹子一人的主意,我们可都啥都不知道,就是顺道过来瞧瞧。”
众人连连附和。葛氏见了这个架势,气得直跺脚。
陆展瑜就道:“哦,原来是我误会了。不过,你刚才说,啥主意来着?你们是来瞧啥的?”
一下子,众人面上都讪讪的。
还是潘氏打头,挤出笑脸来,笑道:“没事儿,没事儿!小陆大夫,我们这可就先走了啊。葛大妹子,你不是说有话对林妹子说哪?那你自个儿留下来说话,我可得先回去瞧瞧。”
“就是就是,我们可不像你,家里还有爷们儿孩子要伺候哪,真是作孽,我也得赶紧回去瞧瞧了。”
说着,三三两两,就陆陆续续找到了借口,纷纷出了门去。
葛氏实在是闹了个没脸,跺了跺脚,索性跟她们一块儿掉头走了。
院子里的三个少年人哈哈大笑起来。
陆展瑜笑道:“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倒是厉害。”
赵宝儿笑了笑,突然道:“我爹哩?”
NO。074:动心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牧已经不见踪影。
赵宝儿等人四下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赵宝儿和陆展瑜只好先回去了。
陆朝阳已经舒服了一些,靠在垫子上,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我躺着起不来,看我不舀着棒子把她们赶出去!”
陆玉梅道:“快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表哥说,你得发发汗。吃了药,就赶紧睡下吧。”
陆朝阳正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顺着林氏的手一溜,就软了下去又睡着了。
这次她就睡得很沉。
等她大汗淋漓地醒过来,却发现陆玉梅还在这儿,见她醒了,连忙道:“舒服些没?”
说来也奇怪。都说中药治病,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也不知道是陆朝阳的体质好,发了一身汗,竟就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
“这都什么时辰了?”
“入夜了,给你熬了粥啊,来喝点。”
陆玉梅怎么还在这儿?
陆玉梅笑道:“我和我娘说了,今晚和你们挤挤,免得三婶忙不过来。”
陆朝阳顿时无语。这丫头就是个瞎操心的命。肯定是今天见林氏吓坏了,有些魂不守舍,便自觉还是要自个儿来坐镇吧。
想到这儿,陆朝阳微微笑了起来。
就着她的手喝了点粥,再吃过药,躺下去捂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简直像睡在水里。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虽然还没到中午,但肯定不能说是清晨。
陆玉梅和林氏都不在了。
陆朝阳就从一股汗馊味的被窝里爬了出来,拧了拧简直要滴出水来的头发,先舀了些外套披在身上,无奈地道:“娘,有没有热水?我想好好洗洗?”
林氏听了,就从厨房跑过来。道:“娘这就给你烧。你快出来晒晒太阳,觉得咋样,舒服些没?”
陆朝阳活动了一下肩膀,笑道:“汗发出来,舒服多了。”
这太阳实在是又毒又辣,陆朝阳也不知道有什么晒头,但还是坐到了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儿。
等着林氏烧水,陆朝阳索性又舀起装着草木灰的到院子里转悠了起来。现在家里的畜生多了,就要注意卫生。尤其是兔子窝里。
小兔子刚出生的那天,陆朝阳就给大兔子大用水擦洗过**。以防小兔子从母乳中感染病毒。而且最近,陆朝阳开始用草木灰给给兔子棚和狗棚消毒。
等到陆朝阳把草木灰在狗棚里和兔子棚里都撒了一圈,林氏出来瞧见了,顿时吓了一跳。陆朝阳笑道:“娘。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哩。”
全好了不能说,但是已经觉得手脚轻快了不少。
陆朝阳把买的那个大浴桶抱到后屋用作净房的柴房去,倒了一大锅热水进去,脱了衣服,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坐在太阳底下梳了一会儿头。头发就干了。
林氏端了粥来她喝,陆朝阳稀里哗啦的喝了好几碗,还连吃了四个大馒头。俨然是已经恢复了从前的食量。
林氏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待会儿肚子饿,再吃点别的。”
陆朝阳点点头,笑道:“待会儿饿了,娘给我下面条吃。”
吃完饭,陆朝阳又喝了一剂药,药里似乎有安神的成分,喝了又觉得困,回去趴了一下午,结果成功又发出了一大身汗。
到傍晚的时候起来了,陆朝阳只觉得身上好像已经彻底好了。
她不禁暗暗纳罕:这陆展瑜,医术竟然还不错啊。
又想起来了赵氏,不是说她也是风寒吗?自己也是风寒,而且看着可比她的症状重多了,这陆展瑜两贴药下去,就好了。这赵氏却躺了那么久,就算是年纪大了,抵抗力差,也不至于这样吧。
陆朝阳不禁咧嘴笑了起来,决定明天要出去,把陆展瑜的医术好好夸赞一番。特别突出一下他两帖药治好了自己的风寒……
早听说现在现在老太婆正在到处诉苦呢,说自己病了,儿媳妇们不孝顺,如果不是她们伺候得不尽心,这风寒啊,也该早就好了……
不管人家听说了陆展瑜给她看病的事儿,是背地里嘲笑老太婆装病,还是数落家里的何氏和孙氏两个,陆朝阳都是乐见其成的。何况,最大的可能是,二者皆有。
而赵宝儿在家,却是把自家老爹狠狠的埋怨了好几天。
“你说你咋说走就走了哩?也不和人家三婶打个招呼。人家心里头该咋想?”
赵牧这两天就像一头沉默的的倔牛,不管赵宝儿咋说他,他也不吭声。这会儿也是,就蹲在厨房门口,愣着神,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
赵宝儿简直觉得自个儿才是又当爹,又当妈的那个,边愤愤的刨土豆,边道:“从前还能说两句话哪,现在可好了,你见了人家倒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还要躲开了走。那我那块地,可不是白买了?”
赵牧终于回过神,半晌,缓缓的道:“我不能坏了她的名声。”
赵宝儿的手一顿,冷冷地道:“什么名声?空守着好名声过日子,还是扛着这好名声,嫁到邻村去啊?”
赵牧几乎要捏碎了手里还没点上的旱烟管子。
偏偏赵宝儿不知不觉的,还在继续咕哝,道:“人家哪儿好啊?不就是有两亩地嘛!等还了我爷当年欠下的那些债,咱们也还有那一百亩地呢。何况啊,我三婶可不是那样的人,她不能就冲着那田啊地啊的去。”
赵牧闷了半天,方道:“她说了,不想再嫁。”
赵宝儿一听,顿时一喜,这是开窍了啊?
他忙道:“那说归说啊,我三婶是个啥性子,你不知道啊?你要让她说自个儿愿意,她哪儿说得出来。可你这提还没提过呢,你咋知道她不愿意?爹,别的不说,我可是知道,朝阳是愿意的。”
赵牧一怔:“朝阳……”
赵宝儿道:“朝阳可是愿意你们俩再结亲的。爹你说说,若是你们结亲了,朝阳妹子是和我们一块儿住吧?你是不是得把她当自个儿的亲闺女儿,我的亲妹妹?”
赵牧道:“那是当然,若是能成……那朝阳就是我的亲闺女儿!”
赵宝儿道:“那不就成了,朝阳也愿意,就我三婶子一人别扭,爹你不试试,咋知道不行哩?隔壁村的,都能央人去说,你咋不能哩?”
赵牧猛的一顿,对啊,他咋不能哩!
这一个鳏夫,一个寡妇,又不是谁家的媳妇,咋就不能想哩!
赵牧突然站了起来,道:“我这找媒婆去。”
“……慢着!”
赵宝儿一下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惊骇交加,连忙叫住赵牧,道:“爹!你咋说风就是雨哪!”
赵牧理所当然的道:“找媒婆去啊。不是你说的,让我去提提看吗?”
赵宝儿不禁扶额,道:“爹,您先来坐下,我和您说道说道。”
“说道啥?”虽说疑问,但是赵牧还是坐回了椅子上,道,“你说说。”
赵宝儿试图循循善诱,道:“你想想我三婶的性子,咱这么冒失的去提,她能答应?”
赵牧犹豫了一下,道:“不能吧。”
林氏说要守一辈子,不是说说而已,是说认真的。
“那咋办?”赵牧只觉得,被一盆冷水浇透了。
赵宝儿道:“不但不能答应,而且啊,说不准以后还会避着咱呢。”
赵牧又郁郁的,俨然恢复了刚才那样那副死样。
赵宝儿道:“不过爹,你别泄气。你要真有那心,咱们还是得试试看。横竖现在这层窗户纸还没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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