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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已改卷第七六章　叫嚣的过去（3）
绚红夺目的跑车上，陈巧芯回来的一路上总是似笑非笑。后座上，张小溪搂着熟睡的肖小东，目光一直盯看手中的手机，整整一天了，他就算再忙也该给她打一个电话啊。

车窗外，昏黑一片，只有远处繁华楼宇门前的璀璨灯光熠熠闪烁，这点光芒信念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心。

陈巧芯越是表现的深知内幕，她越不想问。自鹅姐那得知肖颜早就从后门驾车离开后的整整一天，张小溪整个人便如临深渊，浑浑噩噩了一天。肖小东却吵着要去动物园，她只好撒谎说肖颜临时有事去不了，让她带着他去。

玩乐地一整天，肖小东疲倦的依偎在她的怀抱里，就真的像孩子与母亲的相处方式。可，张小溪心里清楚，他口里喊得是姐姐。

而陈巧芯只是冷眼旁观着一切，她的一切。直到离开动物园，她才这样神秘西西的似笑非笑着。

张小溪叫醒肖小东：“小东乖，爸爸要晚一点回家。姐姐今天呆在家里陪你，好吗？”

话才刚说完，肖小东揉着睡眼惺忪，还未反应过来，陈巧芯抢断道：“不用麻烦张小姐了，我陪着小东就可以了。我想我姐夫没那么快回来的。”

张小溪勉强一笑：“不麻烦，不管他现在在哪，我想他都希望在他不在的时候由我陪着小东。”

肖小东听着两人说话，有些糊涂了：“姐姐，爸爸去哪了？我一天都没见到爸爸了。”

“你爸——”张小溪刚想再编一个谎言蛮骗他，却不料陈巧芯再次抢说道，“你爸去看你妈了。”

这个消息让张小溪勉强温色的脸顿时惨白，抬头平视陈巧芯，却只是在倒后镜里与她互瞪了一眼：“小东，我打个电话问问你爸爸，好吗？让你和他说说话。”

“好啊好啊。”肖小东乐地不得了，鼓掌起来，“我从没见过妈妈，姐姐你让爸爸带我一起去，好吗？”对上他天真无邪的幼瞳，张小溪惊诧的不得了，顿时怔住。他竟然从未见过他妈妈，连照片、连墓碑都没见过吗？这话却引来陈巧芯一阵嗤笑，张小溪这才回过神来搂住肖小东：“姐姐现在就打。”她将手机解琐，找出肖颜的号码，拨出去。等了整整一天，他还是没有主动与她联系。仿佛这个人突然之间就从她的世界消失了。张小溪无法漠视自己内心这份不安，他的离开让她非常的恐慌。哪怕是想起了陈素雅，也不该偷偷消失让她担心啊！

电话嘟了大约5声后才被接了起来，肖颜的声音显得非常虚空：“小溪，你们从动物园回来了？”

红色跑车正好开进王城地域肖颜这排别墅区，肖颜的别墅小花园墙灯十分明亮，白炽灯像已点了好久。他立在小花园的桌边朝门口红色跑车瞻望着，神色显得非常憔悴。

待，红色跑车停在别墅门口。肖小东立刻打开车门跳下了车，跑到肖颜身边抱住了他的腿：“爸！东东好想你好想你。”

肖颜挂上了电话，蹲下来将肖小东抱了起来，他抱得吃力，目光一直眺望在车门上，却不见张小溪下车，尤其着急的问肖小东：“溪溪姐姐呢？她没和你一起去动物园吗？”

“姐姐在后车座呀？”肖小东回身去看，这才看到张小溪慢腾腾的从后车座上下来，“你看！是溪溪姐姐。”高兴的指着张小溪，像要领赏似的炫耀说，“爸爸，是溪溪姐姐。”

张小溪站在车边，冲肖小东温柔地笑了笑，目光与肖颜交错时，却瞥开了。

肖颜放下小东，走到门口。迎接似的拉起她的手：“玩了一整天很累吧？”拉着她便要进屋。

张小溪却把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侧头看了看从驾驶位上下来表情十分怔惊的陈巧芯：“我……累、了。”目光从她脸上一敛，投到了地上，始终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肖颜显得非常无措，静默了片刻。

陈巧芯这时候走到了他们身边，笑哈哈的说：“姐夫，你一整天去哪了？小东吵你吵了好几次。”

张小溪闻言，全身蓦然一颤。

肖颜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对上笑不可支的陈巧芯，突然觉得自己竟然那样的可笑：“你回去。”

陈巧芯一楞，却迅速反应过来：“姐夫——”撒娇的说道：“我今晚好累，不想开车回去，想住在这里。”

肖颜刚想拒绝，却不想肖小东/突然出现拉住陈巧芯的衣角，小心翼翼道：“爸爸，我晚上想和小姨睡。小姨会说兔子与乌龟赛跑的故事。”

对上他天真的笑颜与请求，肖颜不忍心拒绝，却又不想陈巧芯事事得逞，在他与张小溪之间从中作梗，脸色顿时郁结。张小溪像看出他的犹豫，蹲下身来，拉住肖小东的手：“姐姐晚上留下来陪你。”

肖颜听到这句话，如得大赦，突然笑得十分天真：“好啊好啊。小东，小溪，我们进去吧。”

陈巧芯被抛在了脑后，她气的牙痒痒的，握着车钥匙的手越发收紧，她就不相信在他心中这个女人比陈素雅还要重要！一个活着的人是无法比过一个死人的，绝不可能。但是，陈巧芯却始终没有领悟，人活着是应该一心向生的，而决非一心寻死。

鹅姐早将晚饭准备好，见几人回来，连忙从厨房迎了出来：“张小姐，您可回来了。先生在家等了一个下午呢。”

张小溪心中一诧，他为什么不和她联系？他今早为什么匆匆独自驾车离开？萦绕了一整天的问好，她忽然想了起来，追根究底就是因为陈巧芯今天的穿着。

“鹅姐，开饭。”肖颜拉着肖小东坐进餐桌边，笑迎张小溪，自然而然忽视了陈巧芯这个罪魁祸首。

张小溪显得非常冷静，一直安静地吃着饭，看着肖颜与陈巧芯接二连三的给肖小东夹菜，看着三个人这样的画面竟然有点像一家人。只是席间，肖颜经常冷眼望着陈巧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饭后，几人在客厅看着肖小东喜欢的动画片《猫和老鼠》，期间张小溪恬静的就像一个陶瓷品，没有一点点动静，甚至是笑。而肖小东早就被里面的情节惹笑了无数次。

“小东，你跟你姨上楼睡觉。爸爸有事要和姐姐谈一下。”动画片播完之后，肖颜慈爱的说。

肖小东懂事的点了点头，立刻听话的拉住陈巧芯的手，即使陈巧芯不愿意离开，却迫使肖颜阴冷的目光与肖小东恼人的拖拉：“小姨，我们回房间。你给我讲兔子与乌龟赛跑的故事。小姨——小姨——。”

张小溪刚想俯身对肖小东说些什么，却不想嘴角刚刚上仰，腰身自背后被肖颜一揽，她如化石僵住，他却笑着对肖小东说：“听完故事好好睡觉。明天让爸爸和溪溪姐姐送你去学校上课。”

“好啊好啊——”肖小东听到这个奖励，拼命拽拖拉着陈巧芯上了楼梯。

客厅顿时静了下来，只有电视机里的广告声断断续续传出来。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声音低沉温柔，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乞求她的原谅：“小溪，……”

只是，还不等他把话说下去，张小溪掰掉他搁在她腰部的手，走离几步，转身面对他，泪水早不知何时涌在眼眶，她蠕动双唇，泪便滚滚而下：“肖颜！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她朝他大吼，泪如雨下。

她对他而言到底算什么？
77。已改卷第七七章　叫嚣的过去（4）
肖颜想走近她，想将她抱在怀里，想疼惜她，想告诉她真相。可是，他恐慌他害怕，若是说出了一切，最后的结果是永远失去这个女人，他该如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他更不想看到她痛苦。

“小溪，公司突然有急事需要我出面处理，我以为只要一下子，可不想一去就是大半天。中午，赶回来的时候，太累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大步上前，生怕她因为他的逼近而逃离，将她揽进了怀里，抱着痛哭流涕的她安抚道，“对不起，绝不会有下次了。”

张小溪听到这个谎言，哭得更加大声，却边哭边道：“绝……没有……下次？”那是不是就不会有第二个谎言了？她只要回他的房间，从化妆镜后面重新拿出那张陈素雅的照片，她就什么都清楚了。

陈巧芯今天的穿衣打扮与陈素雅仅只如出一辙，他会想起陈素雅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她没想到肖颜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活着的人是永远赢不了一个死人的，她从没想过要和一个死人斗。可是，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绝不能比一个死去的人低的。

“绝没有下次！我保证绝没有下次。”肖颜安抚的轻拍她的后背，庆幸自己撒了谎，庆幸她相信了，原谅了自己。

张小溪收住泪水，从他怀里出来，仰头盯着他黝黑浑浊的双眼：“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敢背叛我，敢欺骗我，我绝不会……”

“是！你绝不会再给我下次机会！”肖颜连忙答道，笑着在她的额上印上一个浅吻，“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我不会让自己行差踏错任何一步。”

他的话总能让她安心，哪怕前一句是谎言。张小溪勉强的笑了笑：“颜，我不想重蹈我妈的覆辙，我跟她不一样，我不希望有一个破碎的家庭。我爱你，我也会爱小东。”

肖颜爱怜的叹息，将她抱入怀：“我懂。”

他真的懂吗？她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持他们的关系，她想被爱，她想付出感情。她已经失去了珍惜宋炎亚的机会，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俩人抱在一起良久之后，看了一会电视才回了房间。张小溪乘着肖颜去洗手间的时候，从化妆镜后拿出了陈素雅的照片，事情果然如她所想，她们的穿着几乎一模一样，她下意识将照片翻过来，背面写着：那年，爱上你恬静的笑容。

张小溪心底犹如揣着一把冰刃，不知觉便陷进了心脏，冷地她发抖。原来，这身穿着对于他与陈素雅而言是有着极其特别的含义，怕是他对她动情的时候。

浴室内莲蓬头的水流哗哗冲击在陶瓷地砖上，肖颜却只是站在洗手台边透过玻璃推门的缝隙望着张小溪花容失色的娇颜。她手中的老照片越发显眼，原来她早就发现了那张放在化妆镜后的照片。他闭上双眼，深呼吸再深呼吸。她之所以不戳破他谎言的唯一一个理由，不就是她真的爱着他嘛？

今早看到陈巧芯这身打扮，脑海里顷刻涌出了关于陈素雅的全部回忆，她温柔的、假怒的、娇羞的、灿怀的、这些年来，关乎她的所有画面都在脑海里反复翻腾着。脑袋发胀发疼，难受痛苦压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等他飞车赶到私人心理医室的时候，他脑海便是整片的空白，白大褂白色的床单，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陈素雅。他因为陈素雅而得的心理郁抑发作了。

“肖先生，你的病之所以会反复发作，主要病症在于你太在乎现在这位太太了。而痛苦挣扎于欺骗她与伤害她之间无法选择，矛盾迫使郁结，导致忧郁发作。陈女士即使在天上，也绝不愿意看到深爱的男人因为她而受苦的。你应该把实情告诉现在的太太。”私人心理医生劝慰的话尤在耳边嗡嗡作响。

肖颜蓦地睁开双眼，心底一阵恐慌。此时，玻璃门外一个娇小的身影轻轻挪动着，传来玻璃门被敲动的响声：“颜——？颜？你好了吗？”

“哦！我快了——我快了。你再等一下。”他连忙动手脱衣服，将自己置身于莲蓬头下，让水流冲洗全身，洗掉脑海中医生劝说的话。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他非要说出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