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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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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懂……
我现在在这个家里压抑得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我的确有对抗的心理,但并不完全是针对我的家庭。
对是非对错的迷茫,对过去的所有都怀疑。
我急于摆脱这一切,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我也被锁了起来,每天只能待在房间里,定时有人送饭,门口有人看守。
爸说我什么时候想通就放我出来。
我开始闹绝食,可还是敌不过我妈每天变着花样做的我做喜欢吃的菜的诱惑,几天后就放弃了。本来锁住我也只是为了吓吓我,他们以为我只是说气话,慢慢就会回心转意,对我的看守也很松,经常让我的小表弟叶冰守在门口。
我听见他在外边无聊地唱歌。
“叶冰?”
“二哥,干什么?”小小的脑袋凑到门缝里。
“有吃的吗,我好饿。”
“有啊,在厨房里,我去给你拿。”他啪嗒啪嗒地跑下楼了,过了一会儿,他端了一个碗跑回来。
他站在门口为难地撅起嘴:“我怎么拿给你啊?”
“好办啊,你把门打开。”
他安静了一会儿:“……二哥,不行的。”
“叶冰,我真的好饿啊,不行了不行了……”我气若悬丝地说。
叶冰一向跟我和哥哥最亲近,平时很听我们的话。他犹豫了两秒就打开了门。我都吃了一惊,他居然这么好骗,但我没空想太多,站起来就往外走,他忙抱住我的腰:“二哥你要去哪里?”
“你别管。”我拉开他就飞快地跑下楼。
他居然跟了我两条街,上气不接下气在后面哭喊,“二哥,等等……”
我回过头大吼:“回去!别跟来!”
他被吓住了,眼泪和汗水流了一脸。
我心软了:“乖,别再跟着我了。”
“……二哥,你,你会回来吗?”他捂着胸口拼命地喘气,看来是再也跑不动了。
“会的。”我随便安慰他一句;“你快回去!”
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我狠下心不再回头看他。
我跑到车站,随便上了一辆车。在终点站住了一晚,清算着自己带出来的钱,为下一步做决定。我要出走的决心和所做的具体准备完全不成正比。我住在汽车站附近的小旅馆里,望着发了霉的天花板,开始感到空虚,恐慌。在洗手间昏暗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我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
我已经开始想念家里的每一个人了。
可我不想回头,怎样都好,走出这一步,也算是个开始。
我讨厌过去自以为是的自己,我想换个新活法。
也许我会过得很好,那也不枉自己抛弃了一切离开:也许我会过得不好,会受很多苦,那也没有关系,正好可以为家里赎罪。
……
像做梦一样,六年过去了。我现在要回去了,一无所有地回去。这六年来的一切都模糊了,而我离开家前的那一幕幕却越来越清晰和真实,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12
我站在高高的铁门外,才轻轻动了动脚,就听见从门内传来狗叫声。一个干瘦的小老头走出来,隔着栏杆打量我:“谁?找谁?”
“是我。”我在回忆里迅速搜寻他的名字,“老贾,帮我开一下门。”
他张了张嘴,颤抖起来,“小杨!小杨回来了!”他打开门,这时从屋里已经跑出一大群人,把我拉进去,进了客厅,家里的陈设一点都没有变。我妈从楼上跌跌撞撞地跑下来。
“……妈”
她抬起手抱住我的头,半天没有出声,只是发着抖,她全身重量都挂在我脖子上,我弯着腰,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我失去重心地跪在了地上。
妈这时才哭出了声。
我的头被她紧紧地捂着,呼吸困难,又开不了口。等她松开我,我抬起头,看见我爸站在她身后。
他依然威严,但头发已经花白,他比我记忆中的起码老了十岁。
“爸。”我有些胆怯地叫他。
他走过来,把还保持着跪姿的我拉了起来。
“先去休息一下。”他对我妈说,“你们别闹他,他可能也累坏了。”
“我不累。”我说。
“去休息。”他不容分说地扬了扬头。
妈把我带回我原来的房间。
“哥呢?我想见见他。”
“他还在医院里,放心,他已经醒了。”妈把我按到床上,“我明天再带你去看他。”
她温和的语调看来不像是在撒谎,我稍稍放下心。
有人端进一盆热水,把毛巾递到妈妈手上。
“让妈妈好好看看,样子长变了没有。”妈妈念叨着帮我细细地擦脸,“——没变,就是瘦了,黑了。”
她脸上添了很多皱纹,眼睛里也满是血丝。
我红着双眼微笑。
家里表面上看起来变化不大,进进出出的都是曾经的老面孔。唯一不同的是,看不见我哥那高高的,总是喜欢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微歪着脑袋的身影。
只有他一个人不在,整个家却凄凉了很多。
第二天妈带我去医院看了我哥。他的情况比我想象中好,还很有精神地跟几个兄弟在打牌。
“小混蛋回来了?”他放下手的牌,仰起头看我。
我们两个相视了很久,终于笑了笑。
“怎么弄得这么惨?”我问。
“流年不利啊,不过也值,总算把你这个混蛋给招回来了。”
他下半身都盖着被子,我伸手想掀开被子,他却拦住我,“别看,吓死你。”他调侃的语气带了点尴尬。
“对了,我嫂子呢?”我想起从昨天进家门后就一直没看见她。
哥没有回答。妈抢着说:“她也病着呢,就在二楼的病房,一会儿我们下去看她。”
“嫂子也病了?”我惊讶地问,“怎么回事啊?”
大家的脸色凝重起来。
在我继续的追问下,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连带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说了。我们看上一块地,打算买下来,各方面都疏通好了,连价钱都谈好的时候,对方忽然毁约,要把地转让给别人。那个买主是外地来的投资商,颇有些势力,就和我们长期对持下来,还有过几场相当不愉快的争执。有一天我哥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在家门口被人袭击了。对方有近十个人,都拿着刀,好在没有打算把我哥致命,重点攻击两条腿。
我哥被人发现的时候,下半身几乎都被剁成肉酱了。
我嫂子正怀着三个月的身孕,一看见我哥面目全非的模样,打击太大,导致流产。
我身上每一条血管都因为愤怒在扩张着,握紧拳头,都能听见关节崩紧的声音。
我哥却淡淡一笑,就好象在听别人的事。
“我们一定要为林哥报这个仇!”
“对,真咽不下这口气!”
“先别说这种话,是谁干的现在也不清楚,你们别轻举妄动。”我妈安抚那几个情绪激动的人,“反正小林也没事,考虑正事要紧。”
“什么叫没事?林哥现在还躺着呢!”一个年纪还很轻的少年不服气地说。看他样子,绝对还不到十八岁。染着黄绿相间的头发,耳朵上穿着几个耳钉,就像电影里的古惑仔,如同当年我们模仿小马哥。现实与电影一样,江湖是一代不如一代。
“放心 ,我离死还远着呢!”哥笑起来。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身材苗条面容秀美的女子走进来,她穿着医院的病服,加了件外套。大家都给她让出路,“嫂子来了?”
连我妈也站起来迎接她,“怎么不好好躺着,你身体还没恢复就到处走动可不好。”
“我没事,反正躺着也无聊。”她嫣然一笑,坐到了我哥身边。
“大嫂。”我站起来,必恭必敬地叫了一声。
她这才发现我的存在,瞪大了眼睛:“啊……小杨吗?你回来了?”
“嗯,昨天回来的。”
“太好了,家里的人你天天都在盼你回来呢。”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我哥的。“特别是你哥哥,眼睛都快望穿了。”
“别说得那么肉麻好不好。”我哥看来有些不高兴。
嫂子望着他微笑,并不介意。
“你回去休息吧,别着了凉。”哥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不,我要陪你说会儿话。”她反过手握住哥哥,温柔的语气里含着不易察觉的坚决。
大家很识趣:“林哥,嫂子,我们这就走了。”
妈拉着我也要走,哥看着我,目光有些复杂:“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我愣了愣。
“当然不会走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安心养你的伤吧。”妈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连忙说。
哥缓缓点头,“哦,那就好,小杨,你多帮帮家里吧,我现在没办法管事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都还在惦记家,反观我,离开了六年,没为家里做一点贡献。现在只是人出现在这里,他们也这样的欢欣鼓舞。
为什么我总是只付出一点点,就能换来别人那么热烈的感激呢。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惭愧。
我怕自己不值得。
13
回到家里晚饭已经做好了,爸还在书房里和几个叔叔谈事。等了很久,他们脸色难看地走出来。妈妈留他们下来吃饭,他们婉言拒绝。
“小杨回来了,你们就留下来聚聚吧。”妈妈指了指我。
几个叔叔看着我,恍然大悟地笑起来,“哦,难得难得啊。”
“我看改天应该正式地摆桌酒席,让大家都认识一下他。”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爸爸说,“再说了,我们家以后都不会再摆什么酒席了。”
几位叔叔对买地的事产生了分歧,一边认为不要继续得罪人,忍口气让一步。另一边认为让地事小,丢面子事大,如果传了出去,会影响我们的声誉,所以,那地绝不能让。
一边说:面子拿来有什么用,还不如果干点实际的事。
另一边说:本来让一步也不是不可以,但那要建立在和平商讨的前提下,可现在对方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明明就是在找茬。小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健健康康一个人,现在就只能躺在床上了,你们就看得下去?反正我是看不下去的。
一边说:不要意气用事,说不定这就是人家的计,你们这样想就是中计了。
另一边动了气: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计让你中!我看倒是人家算准了你们会这样缩头缩尾的,才会骑到我们头上来撒野,等着瞧吧,过几天可能那刀子就砍到我们几个老脖子上了!
……
双方僵持不下,只好把决定权丢给我爸:大盘哥,你觉得呢?小林是你的儿子,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拼了!
爸说:我再考虑一下,你们也别再为这个吵了,该干什么还继续干,别让人觉得我们出一点事就乱了阵脚。
妈妈这时和适宜地端上热汤,给每人盛上一碗,“别说那些了,我最讨厌吃饭的时候还谈事的,怎么,是嫌我做的菜难吃?”405EA0C暖伫年:)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大家很快就转移开了话题,亲密得像一家人般说笑了。
爸爸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背着灯光吸烟斗。
我走到他面前,“爸爸,你试试这个烟斗。”我拿出那个琥珀烟斗。
他接了过去,看了看,熄灭了手上的烟,把烟丝抽出来换到新烟斗里。
我伸出手轻轻拍掉落在他腿上的烟灰。
我们父子安静地坐着。曾经对彼此的怨恨和失望,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淡忘了。再深的隔阂也抵不过血浓于水,只要我们都还愿意和好如初,时间会负责治愈一切。
“这个事你怎么看的?”他问。
我老实地告诉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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