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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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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所有赌场老板都开始有些慌了,这就得算是大事一件了。
从我知道这件事起,我就在等着这城北的赌场老板来找我的麻烦。
果然……晚上的时候,城北那家赌馆老板来了。
顶着她一头翡翠打造的,镶金的,亮晃晃绿油油的首饰,搂着一个纤瘦的秀气男人。
我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堆起满脸的笑:“呦,晟老板,哪阵春风把您给吹来了呀?”
晟老板笑得比我还灿烂,也是满脸的堆笑,上来便拉住我的手道:“呦,雁妹子你这话可就是把我当外人了,咱俩姐妹之间哪儿来的什么老板,大雁你只管叫我的名字。”
我有没有说过,我讨厌这个晟老板,不仅是因为她和我抢生意,更因为她和我装熟,总是叫我的名字,还给我起个外号叫大雁……不过这些都能忍,最让我不能忍的,是她逼我之间叫她的名字。
“叫啊。大雁你不会是贵人多忘事,记不得我的名字了吧?”她依旧笑若一朵菊花,五官都拥簇在一起。
……
“日。”我愤愤地挤出一个字。
“诶,这就对啦!”她大笑着,拉起我的手,开始谈起这天气,那生意,这这那那罗嗦个没完。
她叫晟日。
说真的,就从名字来说,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可和她亲热的。但她总是来,还专门喜欢把我往她那个娼馆里面拐——管家以前告诉我什么来着?那馆里面的男人都是她的侍?
好吧,我必须得承认,现在的我还不够强,还不能占了这城里的全部生意,还必须得忍受和这样一个喜欢自己给自己找绿帽子带的女人互称姊妹的生活……
我日呦!
一阵寒暄过后,这女人果然对我开口:“雁妹子啊,你看我这个小侍,我可一直宠得紧,只是他就好一个玩儿,又嫌弃我自家赌场里人总让着他玩不好,借你的场子,开一局让他赌两把试试手气如何?”
我能如何?唯有默然远目。
这悲催的赌局呦,居然找不到理由拒绝究竟是为哪般……

这悲催的赌局(二)

有的人就是比较有本事,一面笑盈盈地一口一句妹妹地与人亲热,一面怀里搂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合伙算计着对方那点家财。
赌博这事儿,来钱快,去钱也快,能够让人如我一样腰缠万贯,却也足以让人在片刻间倾家荡产万劫不复。
如果我手中有有轮盘、有老虎机……或者哪怕只有一副扑克,我也不担心会被人赢了身家去,也不担心会被人轻易闹了场子。然而,我的赌场里面,和每家赌场都差不多,全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赌法:三个骰子一个蛊,摇一摇来看一看,猜大还是猜小,买定离手不许反悔。
这种游戏,其实挺没有意思,相当枯燥,可这晟日老板的不知第多少房小侍,就是冲着这赌大小来的。而且,在别家赌场,他就是靠着这赌大小,才一路赢得别人满头官司。
我曾经觉得,赌大小这玩法,颇像扔硬币猜正反面,十分的五五之分,并没什么手脚可做,更没什么便宜可占。还是在管着这赌场之后,亲眼看见手下的荷官一手筛子次次能摇出准确的三个六来,次次听我一通胡乱摇晃都能猜出确切点数来,才确实信了有听声的技术可循。奈何自家耳朵不争气,听不好,怎么听,都是一样的不得章法,至今也依旧只能靠蒙,凭个纯运气。
不知这传说中那日生生把别家荷官逼得脸色苍白直冒冷汗最后晕了过去的男人,是不是也能听得出来骰子的大小?还是真的运气好到连老天都眷顾?
只是即便听得出来,却也不该有胆子如此嚣张。敢开赌馆的,要么自己技术超群,要么后台超硬,要么就是手下还有一二能撑得住事儿的荷官撑着场面……也因此,赌馆老板之间,互相总是要留些情面的,轻易不敢乱找人麻烦的。否则今日我带着手下荷官挑了她的场子,明日她的后台官老爷抄了我的场子……岂不是要乱套么?
这晟日……究竟是从哪儿讨了熊心豹子胆来吃?一连要闹四五家的赌馆还不肯消停?
真真让人心烦意乱。
我这边一阵胡思乱想,那边晟日笑得颇像一朵菊花,双眼却炯炯地盯着我,等着我回答。
我还能如何回答?
只能微笑着,我道:“甚好,只是我要家去一趟,顷刻便回,且让我先唤个荷官过来,隔出个包厢来单陪这位公子来玩阵子热热手可好?”
她自然点头。
荷官战战兢兢地来了,我安抚地拍拍她的肩,笑眯眯地极不负责任地转身就走,上了马车,直奔家去。
半路马车忽然停了,我才要问,见看见车帘一掀,钻进来一个男人,居然是程悦。
程悦眼中难得有些焦急,见了我也不行礼,扑上来张口便道:“妻主,我……”之后一连串的咳嗽,显见是之前跑了一阵,如今正喘不上气。
我讶然,却也跟着不由紧张,一面为他倒了一杯水一面问他:“可是程连出了什么事情?”
他一面咳着,依旧说不出话,一面盯着我,猛烈摇头。
奇也哉怪哉!
他这幅样子可真像是急慌了不择路了,可若不是程连,还有什么能让程悦这男人急成这幅模样呢?
小剧场:程悦的怨念
程悦一直觉得,他是男主角。
什么是男主角呢?就是时常出现,帅到不可思议,拉风到不可思议,戏份多到不可思议的那个男人。
可事实上……
作者写了一章没有程悦,作者又写了一章没有程悦……作者终于又写了第三章……还是没有程悦……
程悦蹲在墙角画圈圈……


这悲催的赌局(三)

程悦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水,又顺势拽住我的袖子,抬头看着我,很是焦急地问:“妻主,城北的晟老板是不是带着一个男人去你那里挑场子来着?”
这男人的消息居然还挺灵通。
说真的,我之前甚至猜测会不会是程悦之前有什么兄弟,或者我不晓得的儿女如今遭难,导致他急得失了阵脚。可直到程悦开口前,我也没想到,让他急成这样的居然是晟日跑来捣乱的事情。
所以……他着急,他一路跑来找我跑到说不出话来……是因为我么?害怕我被挑了场子撑不住事儿么?担心我的生意不能继续做下去么?
……是在……关心我么?
我挑眉一笑,因着心底忽然泛起的几分暖意和自得,一面点头应声,表示确认,一面从怀里摸出一块手绢来,去擦他额头上的汗滴。
许是绢子遮住了他看我的视线,他不耐烦地挥开我的手。
我一愣,他也一愣,却并不请罪,只是拽住我的衣袖急匆匆地继续说:“妻主,我觉得我认识那个男人。”
“咦?”我惊奇。
“几年前,我去过一次京城,路上曾经救过一个男孩,听形容和他很像,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来历。”他急促地,丝毫不带停顿地把各种信息塞了过来:“妻主,你别不认真,如果真是他,那么一定赌术很厉害。他看上去清秀柔弱,实际上冷静得很,无论哪家赌局,周围多少人吵闹,都从没有他听不准的骰子。如此这般,就是有再厉害的荷官,只要众目睽睽下不得出千,那也就拿他无法只能输了所有赌注。”
“当年我冬天救了染着伤寒宿在破庙里的他,他便说要报答我。当日就借了我一钱银子去,转眼就赌赢了十几两还我。真的是很有几分本事,也很有几分胆量,只是太要强些,偏生身子骨却弱,并且除了赌博听骰子,也不会什么别的……即便如此,却也很是厉害了,本不当落魄到那个地步的……”
“后来听他说才知道,他爹娘都是不开眼的,总拿他当个摇钱树般用,最后惹怒了十几家赌坊,诬他出千告到官府,最后不得不把他卖了给人做侍来平息事情。当年我遇见他,是他半途从妻家逃了出来,如今想来一定是后来又被捉了回去,也不知如今是否又倒了几手,又是个什么情况……”
“唔。”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妻主,我……”他看我懒洋洋的,不由皱皱眉,目光却依旧诚挚万分:“我是认真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要不要我去看看?兴许他看在和我也算相识一场的份上,能……”
我扭脸偷笑。
实际上,我不仅不急,还很开心乐呵。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和我说这么多话,而且举止间完全像是忘了身份地位,全然没了往日的恭谨小心,有些说教感的长篇大论中反倒带出一分对我的亲昵来。也因此,他越是着急和我说,我反倒越觉得自在有趣,越不想回应,只想看看他下面还能憋出什么词句。
然而他却在片刻的停顿后,又忽然敛了表情,垂了头,沉声问:“妻主……是不是不信奴?”
厄……我呆住。
这悲催的!我只是贪心他这副焦急模样,可怎么这家伙转瞬间就又回了原形呢?

这悲催的赌局(四)

乐极生悲这句话已然是应了。
只不知,能否盼着否极泰来也应验一把,也让我自穿越以来可以好运一番。
我伸手把他就着跪姿一把拉到身边,依在他怀里,忽然感觉有些倦意上涌。我强支撑着眼睛,看着他,也强迫他回看着我的眼,而后凑上去,闭眼,索了个吻。
我知道,这不够尊重。
可我就是贪恋他的这点温度。
还贪恋他之后会露出的这点神情,如现下,一点点红起来暖起来的脸颊和耳。
马车已经停在家门之前。
他窘迫地推开我,下车,又扶我下车。
管家凑上来,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东家,县衙的校尉到了,正书房等您。”
我点点头,拉着程悦的手往书房走。
“程悦,我没有不信你,是你不信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对他说:“……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我的发家史?或者你有没有从别的地方听过我的发家史?”
他不自在地盯着我们交握的双手,轻轻挣了挣没挣开,呐呐地回答:“没有。”
他当然没有听过。事实上除了我和少数几个人,就是管家也不很清楚我的过往。
当年,我不过是个乞丐,也并不在这个小城,而是在南边的临安镇谋生。
初时勉强悄扒在私塾外窥看,得知这个世界的字和以前的繁体字大同小异后,我很是悄悄苦练了一阵,才让一手毛笔字勉强能看。那教书先生也是好人,收留了我一阵,让我开始能靠着帮教书先生抄录些文字,学点东西的同时换了几个铜板,置办了全身还算得上整齐的衣物……也幸而这个世界女人得势些,可做事的大多是男子……以至于我颇受照顾,在大街小巷里串来串去,没出过什么大碍,反倒替人写春联,撰家书,渐渐积攒起几分人气和银子。
原本我是想要再攒些银子,再做想法研究以后如何。可却不想,那让我寄居的私塾主人的女儿先考上了功名,来了如今的这个小城里面做官。据她说是做了官,才发现来钱难,为了钱而开了赌馆,又料理不来,所以要直接把我哄来管理,只说帮她打探消息顺便补贴些银两即可,剩下的好处都是我的。
事情当然不可能像她说的那么轻松简单,那女人身后其实是县太爷的靠山,究竟为了些什么我到底也不十分清楚。只是既然不小心入了局,欠的人情又不能不应,左右脱不开身,我只好暂时装着傻拉起架势来,招揽了人做事,私底下却也不是不清楚,到底我只是颗棋子罢了。
不过,当阵子棋子也没有什么。
赌馆名义上归我,银子实际上归我,于是又有靠山又有名声,确实利益丰厚,白花花的银子那是大大地有。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我能得到的不过是属于别人的布局中的一步。可于我而言,这也不过是一场赌。赌她们能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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