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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舷-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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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更新时间2005114 11:38:00 字数:5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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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中桅逛到前桅,看见滨田雄在艏楼栏杆上坐着,叼了根熄灭的旱烟管,月光下便如一座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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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螺号用了一天半追上了那头灰鲸。
当时是下午,满海的横浪。本来有艘月港的船也在追鱼,看到响螺号那么大还跑得飞快,就放弃了。
但不久滨田雄便发现这头巨鲸后背插了枝鱼叉,然后又发现了鱼叉的主人,一艘单桅小渔船竟然还紧撵在巨鲸后面。
这艘单桅速度更快。
刚开始滨田只看到船头有个老汉,然后看见掌舵的,竟然是个微微发胖的大娘。那老汉脚下躺着四把鱼叉。渔船太小了,从响螺号看,巨鲸那丑陋的鞋底状脑袋只要搁在它身上,就可以把它压沉。
滨田雄命令放下三只小船,开始围捕。那老汉远远地看着他们,愤愤地嘟囔着,依然不肯罢休。
须臾,那舱里又出来一个女孩子,抱着两根鱼叉,发愁地看了响螺号一眼。她穿着渔家的大脚裤,灰黑的粗布,露出半截腿白光闪耀。
这种肤色在海边实难见到,响螺号的水手连声怪叫。
滨田放下的三只小船装了十五个人,一人四把带线鱼叉。与那老汉的鱼叉不同,他们的装了倒钩。
这帮小子毫不在乎横浪,一个个稳稳持浆猛划,靠拢了纷纷起立,把叉子掷向巨鲸。
巨鲸急速下潜,平平的大尾巴翘起来拍击水面。
这一下才让所有人看到它有多大。
巨浪拍出,最靠近它的那只小艇腾空扣了过来,五个人扔出老远,绳子和鱼叉乱七八糟的落在海里。
那五个小子浮起来狼狈不堪地把船翻过,四处追桨。铁头鱼叉全都沉了。
这下其他船不敢再靠近。但是一远了,鱼叉就很难瞄了。巨鲸又拍了一下海面,那些船摇晃得非常厉害,掷出的叉离题万里。
颤微微跟在后边的单桅小船上,那老汉也掷出了一根鱼叉,却竟然直直插中,离巨鲸的头部很近。
响螺号的水手便稀里哗啦地拍了几下掌,一边吆喝。
这一下确实很准。那女孩子闻声出来看。这时候她母亲转了一下舵越过大浪,女孩举起双手拉住蓬顶。身子一绷,好家伙,线条真不错呀。
响螺号的水手又是一阵乱嚷。
那头巨鲸以前曾经遭过围捕,并不很惶急。它用力游动了两下,微微下潜,然后冒出脑袋狠狠一滚。老汉的那把叉子因为没有倒钩,给滚掉了。
所有人一起沮丧地大叫。
老汉咧咧嘴,收绳子把鱼叉拖了回来。
响螺号这边放下的那剩余两只艇上,水手们见老汉险些得手,很是着急,又觉得自己的桨艇没有人家单桅船灵活,很丢人,就大着胆子冲近了,一下子六把鱼叉七横八竖地投出。
五把鱼叉落了海,只有一把叉子斜斜砸在鲸背上,滑了一下弹起来也落了海。
那女孩咯咯笑,又跳又拍掌。
海上规矩,谁打死算谁的。滨田雄也有点儿急了。他跑下艏楼,命令水手装火yao上炮弹,打算把这头鲸打伤了再捕获。
弄好以后,桅杆上的水手摇着旗叫海面上的人躲开。两艘小艇便后退。
那老汉却十分火大,跳脚高喊。可惜风浪中听不清楚。
滨田雄很老练地瞄准,火秆子一杵把炮弹打了出去。
白烟散过,单桅渔船立刻转舵向巨鲸靠拢。那老汉的鱼叉一根接一根地掷去。滨田雄咚咚咚跑上甲板,拉开千里镜看打中了什么地方。
巨鲸此时呼出一口气,汽雾冲天而起。
等汽雾落下,人们看到鲸的头部一片殷红。那灰鲸慢慢地举起尾巴,把头部深深地埋在水里,然后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这一下子都慌了。纷纷投掷鱼叉,连没挂绳子的都投了出去。
但是已经晚了,巨鲸收缩了肺部,它现在比海水重。没有两三条绳叉拉住它,谁也无法阻止它下沉。
那艘单桅船很干脆地转舵回航,与响螺号擦肩而过。女孩子眼泪汪汪,抱着膝坐在船尾。老汉仰起脸大骂:“你们这群笨蛋!”
滨田雄强撑面子,冷笑着向他挥手。
最后海面上除了两只傻楞楞的小艇,什么也没有。一大团暗红的血慢慢地散开,两头鲨鱼在血海中奔突来去。响螺号的水手抓起鱼叉干掉了其中一头,满肚子郁闷,也只能回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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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乌云漫天,星辰全然不见。响螺号有很精准的罗盘,直直向双屿驶去;单桅渔船本来遥遥在前,后来便靠拢响螺号,深怕失去方向。
滨田雄在甲板上看懂了,就命令桅杆上的水手挂起两盏灯。渔船在后面跟了一阵,忽然起了帆冲到前面,那女孩跳入翻滚的浪花游到右舷,顺着舷梯爬上甲板,要找船长。
滨田雄正诧异这丫头泳术高超,赶忙过来。她便说她父亲估计今晚天气糟糕,是不是大家顺风走一阵,等天晴了再回去?
滨田雄想我这艘船可不在乎这点儿浪,但你们倒是确有些危险。他仔细估计了一下那艘单桅船的重量,微微一笑,下令用船头船尾两具拍竿把这艘船吊起来。
“这行吗?”女孩子担心地问。
“我这两具拍竿,每个举500斤。再加上几个桅杆滑轮,你们这条船也就千斤出头吧?叫你爸爸把桅杆放倒,压舱石扔到海里。听我的没错。”
那女孩子浑身水湿,凹凸毕露,正忸怩不安。一商量好了就翻过船帮,跃入黑暗。滨田雄忍不住伸了下手想拉住她。他除了孙平北张乐淑,还没见过谁风涛夜泳能这般有信心的。
桅杆灯的昏暗光芒下,他看到女孩子已经稀哩哗啦爬上渔船。
女孩子跟父母说了一番滨田雄的安排,两个老人觉得可行,便示意照办。于是水手们七手八脚拉过拍竿,放钩子,起辘轳。响螺号的装备全是新的,结实可靠。在那老汉小心的指挥下,拍竿先把船抬起大半个身子,然后滑轮一点一点拉近,安然越过了横浪。最后他们把渔船牢牢地绑在右舷外了。
两个老人过来致谢。说起自己是六横北岸的,本有一男一女,儿子在海上打渔时不见了,剩下个丫头平时替双屿港的水手们洗洗衣服晾晒被褥挣点小钱,老俩口出外海打大鱼,也带上她。这一回,他们是从海鸟的聚散中发现鲸鱼的。
滨田雄以礼相待,并说道实在是自己太过白痴,让所有人都空忙一场,太抱歉了。
那一家子对双屿十分熟悉,却没见过响螺号。滨田雄耐心的述说了它的来历。老汉万分惊讶佩服,说孩儿营声名远扬,去年大举登陆讨债,真不是等闲时事。这头难得的巨鲸死于孩儿营之手,倒也不枉。
一时周围的水手都给捧得暖乎乎的,滨田雄客气了一番,说要是自己兄弟还在,这头鲸只怕是跑不了的。跟着吩咐水手带那一家子去吃晚饭,自己点起一根旱烟,回到船艏听浪。
到了中夜,风浪渐小,船行平稳,众人多已睡去。
那女孩悄悄起身,溜回自家小船,用淡水擦抹身体,更换中衣。
白天她入海游上响螺号,全身湿透,此刻为盐一激,刺痒难忍。她换完了还于船舷上小解了一次,感觉神清气爽。回到大船不急入舱,两只肥腻白皙的光脚踩来踩去,在甲板上游荡。
她从中桅逛到前桅,看见滨田雄在艏楼栏杆上坐着,叼了根熄灭的旱烟管,月光下便如一座雕像。
偷偷掩近窥探。滨田雄正在抽泣。
滨田雄在艏楼上坐了半夜,于清风细浪中听到一丝奇特而熟悉的歌声,凝神良久不能领会,结果反照内心,悲从中来,怎么忍都忍不住,干脆就不忍了。
他越哭声音越大,满脸是泪,似乎要把过往的委屈难过一次清出。那女孩子一开始有点儿想笑,接着意识到这位滨田船长想来肯定不至于为了那鲸鱼在哭。听他哭得伤心,渐渐情绪为之牵动,也跟着难受起来。
滨田雄哭了一阵,终于不哭了,站起来用脑袋撞击斜桅,似乎懊恼非常。撞了好一阵,却又开始抹泪,口中喃喃自语。
女孩子便想,这人说自己兄弟已经不在,这时该不是在哀悼逝去的至亲?
这女孩平日为水手洗衣缝补,曾听过人传唱孩儿营小调,夸说艺成之人。什么“完颜铁骑,青魂剑雨”,滨田这两个字也在之列,却一时想不起来怎么唱的。
她又想那孩儿营全是孤儿,这位船长想必不会现在才来哭父母;要么在哭亲兄弟,要么就是在哭那歌谣里的哪个师兄弟。
她一边想,一边听,后来便跟着滨田雄默默啜泣。滨田雄全无察觉。
这两个人都忘记了中桅的了望手。
那小子不曾参与讨债团,一切道听途说,虽然明白滨田雄所哭何人,却只想笑;后来发现这渔家女孩躲在前桅后面陪哭,更加好笑,又不敢笑出声来。一时间甲板上三个人,便是他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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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田雄回港,报说鲸鱼沉没。众人嗟叹功亏一篑。王直为他圆面子,说他也知道灰鲸每换几口气,就会深潜百余尺游上好长一段,这头畜生坚决下潜,可谓倔强到死。
悠忽十几天过去。滨田雄首航失利,心中郁闷,又没兴致到孩儿营揍人,就去游泳散心。
三月的舟山六横,水温奇寒,这小子体健如牛也扛不住,游出几十丈便只好回头。
往日那头黑鳐连日来一直在这一带活动。张乐淑夏季最喜晨泳,便是因为有它陪伴,可以随时下去“飙鳐”。现在半年过去了,它空在岩礁间寂寞洄游,一见有人来,大裂缝嘴一抿就拍翅赶去。
滨田雄不提防肚子底下冒出这么一只巨怪,马上乱套了,对它拳打脚踢还要喊救命。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下去。黑鳐发觉此人不是旧友,悚然自惊,肋间蓝光一闪,把滨田打昏在水里。
好在滨田雄浮在上面,黑鳐在下,放电方向不正,否则这样一下足够要了小子性命。
可怜滨田雄四肢麻痹,在冰冷的海水中载浮载沉,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缓过劲来。爬上岸去根本站立不住,只觉得冷得异乎寻常,好象关节全结了冰。
后来还是孩儿营的一个女孩子发现了他,带了几个仆妇把他扶回住处,七手八脚搬上chuang,摞了四床棉被,就撒手任其自便了。
滨田雄一直与孙平北同住,不买婢仆,衣食自理,出去嫖赌也从不带人回家。孙平北去了之后他就一个人住,这一次无人照看,才觉得自己混得真惨。尤其身上这四床棉被,又厚又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暗自咬牙想他妈的以前孩儿营女子,哪里有这么中看不中用?
他蠕动着把半个身子拱出被外,牙齿得得了一阵,便睡着了。
其实倒不曾有人忘了他。孩儿营一帮小伙子是兼了响螺号水手的,一大早就有人赶到码头当值。不见了船长,二副金止月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他家,一看这种局面,当即延医,又报许栋知晓。
许栋自去年以来,对孩儿营的残兵呵护备至,深怕再有失闪,就亲自前来探视。
他见滨田雄房里一片脏乱,遣水手去找农妇速来打理。
跟来的医生问诊,只觉得是邪寒入体,但胸口一小片淡紫的斑块不知何物。
李先生闻声赶来,虽不知这是电流入体击毙的死皮,也觉景象怪异。而且滨田的心跳时快时慢,乱七八糟,两个医生不知所措。
这时水手带了洗衣妇进来。李鸳见是个姑娘,便说不要了,换一个年纪大的,此刻洗衣做饭都在其次,能盯住病情才是急务。
那姑娘默然不语,走上前看了一眼床上摊开的麻木身躯,低声说这是不是给黑刺海胆或者电鳐暗算了?
李鸳听着有谱,细问究竟。
那姑娘便说我来自渔家,过去曾有一兄长,出海见过无数怪事。有一例便与这位滨田船长相同,胸口一块红斑,人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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