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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谣-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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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出去找女人了。”月银道,“又没正经了。那是我随口胡邹的话。”谭锡白说,“你还真猜着了,早听说东北姑娘热情大方,来一趟,总要见识见识。”月银听了,也知他是胡言,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谭锡白见她脸色微变,低声道,“你生气啦?”月银道,“你不想说就不说。我饿了。”锡白见她真有些恼意,笑道,“我是去找的赵碧茹。昨夜有人来传讯,说是赵先生要见我。没想到她却摸到了你这儿来”月银问,“那头是什么状况?”谭锡白说,“到那里时,发觉周围已经布了好多便衣,知道出事了,所以路过没有停下,具体情形如何,也不得而知。”月银心想,你是兰帮得出身,这一点侦察的本事还有,不然给人家来一个瓮中捉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昨晚上好像听见你说埔元了。”谭锡白说,“你想他了?”月银道,
“不是,总听见有个人说要杀了他,我怪害怕的。”锡白道,“他在上海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儿,你若关心,也该先关心关心我。”月银到底忍不住笑了,说道,“你这人呀,脸皮真厚。”锡白道,“面皮不厚些,怎么在你这牙尖嘴利的跟前儿待下去。”月银又笑一笑,说道,“我这没事儿了。赵先生昨日受伤也是不轻,你去看一看她罢。”锡白说,“你别担心,日本人刚刚搜查过的,如今旅馆里应该很安全,你就在这里把身体养好。”月银点点头道,“那你去将四眼叫来吧。”谭锡白道,“找他做什么?”月银道,“这几日也不便动弹,少不得有人服侍呢。”锡白笑道,“那怎么就要四眼,我不是现成儿的么?”月银道,“不敢老动你。”锡白笑道,“昨儿一路把你背了来,也劳动够了,你早养好了身子,就对得起我了。”



、倾吐

当下谭锡白赶回旅馆,一见之下,果真是赵碧茹不错。赵碧茹刚要开口。谭锡白说,“我都知道了。那人是和我一路的。”赵碧茹道,“她怎样了?”锡白说,“在医院,已经不要紧了。你怎么会来?”赵碧茹道,“那天夜里我们拿了货,就决定连夜启程回黑龙江去,结果路上就遇了日本人的埋伏。幸好当时天黑,突围了出来。但货给日本人截住了。后来我们几个人分成三伙儿,各自安顿,准备找机会再将货夺回来,没想到昨天夜里我那里又出了事。如果说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唯独的可能,就是这些人里头有了奸细。谭先生,我知道这原本不干您的事,但眼下我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冒昧来找您,您若肯帮,赵碧茹日后粉身碎骨,也必报答;若您不能帮,我伤一好,就自己想办法去,绝不会连累您。”
谭锡白道,“昨天夜里月银舍身救你,如今我要不帮,倒连个女人也不如了。”赵碧茹说,“那姑娘也是谭先生的随从么?”谭锡白道,”是我朋友。“
谭锡白问她,“你另外几伙人都在哪里,信得过我,我代你出去打听。”赵碧茹道,“谭先生有救命之恩,如何信不过?”当下将几个人的藏身处说了。谭锡白立刻吩咐了四眼小方分别去打探。过得一个多钟头,二人先后回来报告说,这两处地方都没异常。赵碧茹听了,对谭锡白说道,“既如此,便是两个可能了,一来是他们给人监视起来,只待我去自投罗网;二来是这个泄露消息的人是在跟在我身边的三个人中间,因而另外几个藏身处,他不知道。”谭锡白说,“可知道这几个人现在在哪儿?”赵碧茹说,“昨天夜里都冲散了,按照约定,应当在市北的马坊聚集。”
谭锡白按着赵碧茹说的,再去打听,果真先后在马坊遇上了两个人,见是这种情况,赵碧茹心下便又九分断定,出卖自己的,应当是那一个至今没有露面的了。
却说这个时候,在天津,老马领着人已经在码头停靠了好几天,始终不见消息,不免担忧。而这时候,在天津的姚雪心和刘铭宣两人也在焦急的等着月银下落。原来那时候姚亘从埔元处得知两人来了天津,便告诉了女儿女婿,心道月银和冰心从小感情好,无论什么原因,来了天津,绝没有不和冰心见一面的道理,因而嘱咐了冰心,这几日等着月银联系。
冰心和铭宣得知月银月银出走,心中自是难安,如今算了日子,距离那船预计到港的日期,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仍旧一点动静没有。冰心心道月银自小比自己妹妹明事,但这件事上,不知为何如此不管不顾,眼看再等下去也不见得有结果,终究亲自来了码头寻人。
冰心来的这日,老马他们等了好几天不见动静,正是最心焦的时候,初见冰心来了,还以为先生那头终于又信儿了。但听说是来找月银小姐的,不免失望。这一干船员都是耿直性子,一喜一愁早写在脸上,冰心自不会没有看见。问道,“马先生,我也不是兴师问罪来的,只是她蒋月银突然离家,如今只请您告知一个下落,让我们家人安心。”老马道,“小姐,先生和蒋小姐几天前就下船了,我也说不好他们现在是在哪里玩耍。许是天津,许是北平,对了,先生之前还说想去承德,这个行程如何,他也不会同我们说的。”冰心情知这话是搪塞,说,“既然他们走了几日,你们这些人还留在船上干什么,怎么不下船去也玩几天。”老马道,“俺们来来往往多少回了,也没什么好玩。”冰心见老马仍不吐口,也是急了,唬道,“你当真不肯说,我这会儿就报警来查,就说你们那位谭先生虏劫人口。你也听着了,我是在法院做事,但凡报告了,一定把他的罪坐实。”老马听了,慌忙说道,“小姐可不能呀。您一说,连着蒋小姐也有麻烦了。”冰心闻言,说道,“究竟怎么回事?”老马眼见敷衍不过,请冰心在舱内坐了,一一告诉她知道,又说,“但如今没有谭先生的消息,我们也着急。”冰心做梦也想不到月银居然扯进这样的事情中,一时也没主意。过了一会儿,方说,“你这话不假?”老马道,“没一句虚的,但请姚小姐保密。”冰心既明白利害,说道,“我知道了。你们若有消息,立刻就来通知我。”老马谢过。
冰心回去,将这事和铭宣说了,两人商量着想了一想,旅顺如今控制在日本人手中,也联络不得,唯独先瞒着家里,只说人已经见到了。芝芳等人听了这个消息,果真放心一些。
此刻月银已经出院,只是手腕上的纱布一时半刻还不能撤掉。谭锡白接她回到旅馆,见赵碧茹养了几天,脸色也好多了。
赵碧茹见了她,自是大大感激,就要行大礼,月银道,“赵先生,这个我可当不起。”赵碧茹说,“那一天夜里不是姑娘救我,我此刻已经做了日本人刀枪下的亡魂,一个礼又算什么。”月银道,“既是同经过生死的,客套话才用不着。我倒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徐金地这一回可是跟您一起来的?”赵碧茹听了这个名字,微微一震,说道,“蒋小姐认得徐金地?”月银道,“我与徐金地是发小,他随赵先生来东北的事,我也知道。”赵碧茹心想,如今徐金地下落不明,最可疑的便是这一个,也不知这件事该不该和月银明说。但见谭锡白微微摇头示意,便说,“徐金地人在黑龙江,这次没随我一起。”月银听了,虽失望见不到他,但想起他没有牵扯入这次的事件,又替他高兴。
谭锡白说,“赵先生,依我看,眼下倒是这批军火要紧一些。别的事押后再查不妨。”赵碧茹会意,说道,“谭先生说的是。”
话虽如此,但如今已探听了东西是扣在旅顺驻军的司令部里头,有日军重兵层层把守,要抢回只是极难。
这天晚上,几个人在楼下吃饭,小方见锡白不在,劝道,“小姐,咱们原不是和老马说好了,能管就管,不能管就不管。如今您也受伤,事情也麻烦,您就劝一劝先生,咱们走吧。”四眼也点头说,“我们俩倒没什么,只是怕万一先生和蒋小姐因此有什么不测,那可怎么办呢?”月银听了,用筷子头儿一人在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都说少年人血气方刚,偏你们俩老气横秋,瞻前顾后的。”小方笑说,“小姐不知道,咱们俩是跟着先生时间长了,骇人的事儿反而经历的比老人还多。”月银道,“怎么,这样的事倒有许多回?”小方道,“譬如遇上海盗,或者遇着杀手暗杀,又或者帮派间的火拼,都是九死一生,虽是过来了,想起来倒底还是怕的慌。”月银说,“谭锡白呢,他害不害怕?”四眼和小方对视一眼,说道,“咱们倒是希望他怕,可先生偏就不知惜命。原以为这次有小姐在,多少顾及一些,谁知道……”月银笑道,“谁知道我非但不阻拦,反而和他一般不知轻重缓急?”四眼听了,说道,“那可不敢。只不过,只不过……”月银点头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但你们也想一想,倘若你们家不是这样仗义结交,整日只晓得躲在家里做太平买卖,可还是你们家先生么?我不阻拦,也不是不担心他,不过守着长命百岁,过得却不快意,倒底没意思了。”小方四眼听了,虽是一知半解,但隐隐约约也觉得有理,私下都想,先生过去那许多女人,只缠着先生陪个太平,可没有一个是蒋小姐这样自己往事端里扯得。
过一会儿谭锡白回来,见他们聊得热闹,笑道,“怎么,你们俩这么快就和小姐亲近上了?这可还不是你们的太太呢。”月银白他一眼,向店小二又叫一碗饭,说,“我是好人,小方四眼自然亲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了?”说罢将饭碗往他跟前一砸。四眼小方见了,俱是一笑。
月银和赵碧茹身上均有伤,吃过饭,小方四眼便将房间腾出来,和谭锡白挤在一起,给两个女人各留了一间房出来。
安顿妥当,谭锡白说,“今日再将就一天,明天我们换一个住处,这里住的时间长了,未免惹人注意。”月银说,“赵先生的事,你打算怎么管?”谭锡白道,“她能动用的人还有八个,加上我们五个人,手枪六只,步枪四支。”月银说,“横竖不能去打日本人的司令部吧?”谭锡白笑道,“这个自然不能,我的命还想多留几年呢。我看不妨再等等,你想,如今咱们着急那批军火,日本人则着急捉赵碧茹,他们也生怕赵碧茹自此回到黑龙江,那就是放虎归山了。”月银道,“可是日本人也知道咱们急,若他们就是按兵不动,咱们整日东躲西藏,可是终有一天会露了马脚的。”谭锡白说,“所以得尽快。还有咱们俩说是来天津玩儿的,往来至多一个月时间,若是耽搁好几个月不回去,你想伊藤会不会觉得奇怪。”月银算了一算,说,“如此,咱们在这儿也至多再留十天。”锡白道,“这段日子,你一切听我的,可不许再胡来了。”月银听了,忍不住笑道,“咱们两个,也不知道是谁胡来。偏生放着安平日子不过,要找麻烦。”锡白说,“就这样,当初要你先回去,还不肯呢。”月银说,“不瞒你,我倒是有些怕回去,这件事想来已经传开了,回到家里,不晓得怎么跟家人解释。”谭锡白说,“既如此,你就别解释了。”月银说,“不解释?”谭锡白笑道,“你到时候就把我领家里去,跟你妈妈说,‘妈妈,这就是谭锡白,我要和他结婚’,那就什么麻烦都省了。”月银笑说,“你倒是敢,我爸妈现在不知道怎么咬牙切齿恨着你呢。”谭锡白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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