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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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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附近涌,无数的轻浮家伙乘着音乐蒸腾起暧昧气氛向着浓妆艳抹的姑娘们吹着口哨,闪烁的灯光像鬼火一样时明时暗,一时间夏甘草的眼睛像是被蒙了雾,裱上了一层泪水,她闪了闪眼睛,这光闪得她眼睛难受。
再一抬头,就看到这一片迷幻的热闹中有人冷清地站起身,像是从地狱里浮上一个白衣男子,血海沉浮,他独立海上。
她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他,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却始终在阴影里辗转,偶尔被射灯一打,那张落寞的脸上有着辨不清的孤寂神色像是火焰里炸开的火花。
驿寄梅花(1)
气温还没有回暖,柳絮却渐渐飘满了全城,在无状的气流中牵绊兜转,一球又一球的,团在生疏的角落,像是孩子们遗忘在旧时光里的棉花糖。
窄巷两边被粉刷成白色的墙上让人用炭笔油漆涂满了呓语荒唐话,偶尔露出几块内里青灰砖的底子,更衬得脚下青石路面破败衰微,夏甘草在窄巷尽处来来回回走了三趟,才发现了一个被半人高杂草挡住的木门,木门顶端的檐廊一角织满了层叠的蛛网。
想在这样的地方寻到门牌号是没戏了,夏甘草低头瞧了眼手里的地图,确认齐主任让她找人的确是住在这里,伸出手轻抬起门上的扣环,啪啪啪敲了三下。屋里那人竟似就守在门板对面似的,第三下还没敲实,门就呼啦一下被拉开了。
一个山羊胡子的矮个尖脸老头儿撑着门沿站在杂草后头,灰白的头发在头顶绾了一个髻,穿着不伦不类的锦缎宽袍,袖子挽得老高,两只干瘪打褶的胳膊在宽大的袖口里桨一样荡来荡去。他用努力撑开的一对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眼睛瞪着夏甘草。
“是齐主任让我来的。”夏甘草被面前的人镇得有些愣神,“齐主任,齐田天。”
“滚进来!”那人一听齐田天这三个字,像是被人猛踩一脚,立马变了脸色,恶狠狠地说道。
夏甘草这才知道为什么别人一听到帮齐主任去拿药,全都变了脸色,跑得远远的,只有自己傻乎乎地立在药房中央,被齐主任捉了个正着,高兴坏了,递上纸条就说:“去去,问这个老头要点儿药回来。”
这老头儿哪里像是行医之人,就是一个清朝遗老,还被保持着做标本。
夏甘草随着这个怪老头儿穿过一个小院子进了堂屋,堂屋的布置也还寻常,就是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副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工笔画像,画像两边各悬了一幅字。一边写着“暴煮诗经乱炖易”,另一边是“生煎本草啖伤寒”,最下方都盖了一个篆体朱红印,依稀辨出是朱塌两字。这两幅字写得歪歪扭扭,比起初学写字的小学生还要不如。
老头儿见夏甘草正盯着那两幅字瞧得入神,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老子这一手字还不错吧。”夏甘草实在是夸不出口,想了半天终于点点头说:“意境很好。”心想自己说的是这对联内容意境好,也不算骗他。
“小姑娘还有点见识。”那老头儿听了这话,咧嘴一笑,原本就小的眼睛更是就剩了一条缝,自顾自在屋里心满意足地咂嘴踱步,又伸着脑袋够到夏甘草面前仔细瞧了瞧,突然蹿到墙旁边的桐木柜跟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大瓷瓶,回身往桌上一放,“你们家怎么养的你,脸色白的跟小鬼儿似的,喏,老子自己配的纯阳红妆丸,一天一丸合酒吞,用了我小半斤上好的葫芦巴,老子今天心情好,送给小姑娘吃着玩。”
夏甘草忙道了谢,又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齐主任让我来给您送一封信。”
怪老头儿小眯眼滴溜溜一转,头一扭,爽快地说:“不看。”虽然说不看,人却也不走,眼角还来来回回只往信上瞅。夏甘草看他这架势,忙提议说:“那我念给您听?”老头儿听了这话也不言语,依旧保持扭着脖子的鹅鹅鹅姿势,夏甘草无奈,只能拆了信,还没等开念,就被老头儿一把夺了去。
三两下看完信,山羊胡子一抖一抖:“他妈的想气死老子,老子就不气。姓齐的那家伙,就知道占我便宜,知道我有几包好药,天天派小姑娘来要,自己拿去做好人,真是老不死的,老而不死为妖!”
驿寄梅花(2)
他说着不气,一张沟沟壑壑的脸涨得通红,甩了甩袖子进了内堂。夏甘草不好跟过去,只得在外间等着,又耐不住好奇,偷眼往他丢在桌上的信上瞟,只见信上写着“朱塌,老子不信你能憋着不看信,看了信,速速让带信的小姑娘捎来几斤回回豆子。”
还没出两分钟,朱塌就从里屋冲出来,拽出一个大纸袋往桌上一摔:“让他吃,吃了去死!拿了豆子快滚蛋,滚滚滚!”
夏甘草憋笑憋得实在难受,听了这话如蒙赦令一般伸手抓了桌上的袋子,转身悠悠然“滚”了出去。
这一片是桐城的老城区,穿来穿去都些相似的路口拐角,夏甘草手上的袋子越走久就觉得越沉,提着袋子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实在是走的疲沓了,她索性席地坐下来。
眼睛顺着关门闭户的住家四处乱看,正好看见前方巷口挂着一个白底篮字的素雅灯箱,上头用花体字写着驿寄梅花,底下一行小字:巷内五十米,24小时营业。
甘草觉得这名字很熟,随即就想起是在本市的饮食论坛上看见过,一家深宅小巷里的小店,饭点的时候卖私家菜,平时是个咖啡茶吧。据说环境很是古朴幽雅,店里的自酿酸梅汤也备受推崇,既然撞见了,就进去喝一杯好了。
甘草拎着袋子就往那巷子里拐,走了一大半,路中间竟然是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古银杏,银杏跟巷壁的夹缝里恰好空出可以两尺宽,她觉得这家店还真是有趣,进店的路弄得跟探宝一样,还没等从夹缝里穿过去,眼里突然就印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莫笙宵从巷子的另一头慢慢走过来!此刻他手上正牵着一个打扮入时面貌清秀的年轻女子,牵着的手像是对普通情侣一样顺着步伐身前身后轻摆,两人一阵耳语,似乎说了什么有趣的话,一齐笑了起来。莫笙宵俯身在那女人发际亲了一下,那女人甜腻腻的嗲音传过大半个巷子直直穿进夏甘草的耳膜里。
看见他们走近,再走近,看见驿寄梅花的木栅栏在眼前推开,又掩上。夏甘草捏了捏拳,强忍着要冲进去将这两人各甩一巴掌的念头,苦笑了一下,告诉自己,碰见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桐城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城市,两个相熟的人若是没有约定,要碰到一起倒还真要摊上两分缘分三分运气。
十八岁的夏甘草唯一的一次跟同学通宵KTV就摊上了这种甩不脱的“缘分运气”,娱乐城里那么错综复杂的地形,也能与这位姐夫狭路相逢,莫笙宵看向夏甘草的那一刻,揽在那个陌生女人纤腰上的手陡然僵硬。
那是夏甘草第一次感觉到情如纸薄,他和姐姐的种种恩爱都在眼前像镜子一样地碎了,原来真没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连姐夫都要出轨,真是难过。
只记得当时姐夫回过头来,脸上震惊了一下,就马上回到了平静,连解释都很是有分寸。
他当时说了些什么?夏甘草努力回忆着。
“甘草,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懂比较好,而有一些感情不要说破,当事人会比较幸福,我对你姐如何,你是知道的。”
甘草的心一软,是啊,他怎样待姐姐,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一个重利的商人能在寒冬腊月冰雪封路的高速公路上丢了车子背着发烧的姐姐走了整整一宿的路……
但那爱是那样的脆弱,似冰在她手心,怎么都要融掉碎掉升华掉,怎么都留不住。
几年前的旧事与今天所见的景象揉在一起,又打成了细碎的锋芒,铺天盖地扫过来,只激得她身上微微发热,心口却越来越凉。
驿寄梅花(3)
夏甘草靠着这棵磕磕绊绊布满树瘤的银杏树,手指无意识地在老树皮上摩挲,钝钝的触感让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无论如何,今天撞见的事情暂时还是先不要告诉姐姐,但是,心里却也下了决定,找个机会一定要去质问莫笙宵,他以前说过的话,可还算数吗。如果算数,今天她看见的这幕,又是演的哪一出。
夏甘草心里装了一件事情,这班上得也不踏实,早早就回了家。
“爸爸我回来了。”甘草扫了一眼正在客厅跟人下棋的父亲,把手里的袋子往柜子上一放,甩了甩被重物勒得发白的双手。
“甘草回来啦。”爸爸对面的人探了探头。
“许伯好。”夏甘草忙着扮了个笑脸。
“喏,那天你先走啦,我拿了药回家吃到三副就全好啰,那个医生叫什么来着,挺年轻的,小伙子长得也挺精神。”
“宣椱,四苓五皮散把腹泻治好了?”甘草惊讶地问道。
“对对,就是叫宣椱!”
爸爸也问:“你们医院还有那么好的中医呢。”
夏甘草心里挂着事,敷衍了几声就回屋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夏甘草就见又到了宣椱。临下班的时候院长把她叫去办公室,对她前期的实习工作表示肯定,大意就是院里已经打算把她留下来,问问她自己是什么意思,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求之类的。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甘草溜溜达达往药房走,刚爬上二楼楼梯,就看见一个小护士正跟宣椱说着什么,说着说着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哇一下大哭了起来,宣椱突然转身,迎着她走了过来。
自从上次轰轰烈烈的质问事件之后,这么些天两人倒是头次撞见,夏甘草一见到宣椱那双浓眉下泛着寒意的眼,下意识地低了头,心跳加快了频率一个劲地扑通扑通,等到回过神来,又觉得凭什么是自己扮这副小媳妇样,欲盖弥彰地撑起脑袋昂着脖子直眉瞪眼地对着他,宣椱沉着一张脸竟似完全没看见,只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冷冷地睇了她一眼。
夏甘草被这一睇漏了一拍心跳,甩了甩念头忙走过去看青釉,小护士手上拿着一个粉色信封,眼泪正吧嗒吧嗒直往下掉:“他看都没看就退回来了。”什么也不问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伸手拍了拍小护士的背,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话好安慰她。“他跟我说,让我‘以后少干这种无聊事’。”小护士年纪轻,这会儿不停地抽泣。
无聊?夏甘草皱了皱眉,这男人实在是太会践踏别人的尊严了。
上班的时候就有电话,是穆璞云打来的,约她星期五晚上出去吃饭,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好提议,夏甘草心念一动,说要不然去驿寄梅花吧,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就挂了。刚挂上电话,抬头一看又呆住了,宣椱正背靠着药房的门直直盯着她。
估计黄小芩不知道又跑去哪个科室玩耍了,夏甘草正要开口,就听见宣椱说:“药房的管理这么松懈吗?”
夏甘草本来还有的一点歉意瞬时间荡然无存,心想自己还真是跟这人犯冲了,到那里都能撞上。口气就不怎么好,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问:“你有什么事情?”
宣椱也不理她,顺着敞开的门径直走到药台前,展开手里卷着的几张药方,熟练地从抽屉里拿出包药纸在每张药方前面都铺上一张,又从一旁抄起一杆小铜秤便往药柜旁边走。
“你还没洗手!”夏甘草忙出声拦他,宣椱拉药柜的手停下了,居然真的放了小铜秤去洗手池洗手。夏甘草也洗了手抓了小秤跟过去。沙参、银翘、柴胡、生地、大黄……一味味药从指尖擦过。寂静的药房里除了药草倾倒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就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拉关抽屉的声音。药方是宣椱开的,他自然是记得清楚,夏甘草也不过扫了这些药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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