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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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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话。”范文程斥责道:“天命就是在我大清,天下咸之,何必再劳足下质疑?适才数语,足以葬送你一条姓命,介山,你要好自为之!”



“老先生没有理解下官的意思。”周钟虽趴在地下,抬头之时,却是一脸的志得意满:“大军西讨南征,我满洲兵与流贼,明军发式相异,与明朝降官相异,满洲兵伺身其中,犹如扁舟行之于大海,虽足以震慑宵小之辈,但仍有异样之感,若是叫有心人播弄,徒然多事,平定地方,需更费功夫。”



“这何消足下多说。”



范文程仍然是一脸冷漠,周钟所说,其实满洲上层当然是想过的。要不然的话,多尔衮入关之初,也不会沿途下令军民人等递发了。



在燕京城,也不会有叫官兵百姓剃发的尝试了。



满洲一共才多少人?六万丁口!



加上汉军和蒙古也就十几二十万男丁,能上阵的还不足此数,其余老弱妇孺就不必提了。这么点人,洒在汉人堆里就跟几点胡椒面一样,是少数的异样。



比如一州,汉人数十万,汉军数万人,满洲兵才驻防百人。



一旦有事,岂不就是板上之肉,鲜明昭然,立刻就叫人给包了饺子?



想改变这种态式就不能和蒙古人学,蒙古人花百年功夫也没有同化汉人衣冠,自己人肯改的只是少数,百年功夫,只是叫汉人在一些礼仪上受了点胡化,等红巾一起,到处杀鞑子,蒙古人除了少数外,几乎被一扫而空。



这个教训不可谓不深刻,满洲上下,自然也是牢记在心。



解决这种局面无非是要么汉人改衣冠服饰,要么就是满人改衣冠服饰。前者并无先例可循,后者倒是有不少故事。



假称是刘汉后人的匈奴人刘渊,沙陀人李克用,唐朝的关陇贵族就有不少是鲜卑人的杂胡血脉,不过改汉姓,着汉服,那是魏孝文帝的大手笔,整个鲜卑后来都大半溶入汉族之中,成为汉人的一份子了。



这种例子太多,别的不说,明代蒙元之时,并没有对那些蒙古人赶尽杀绝,只要投降的,一律可以安居乐业,甚至保有富贵。



明初鞑官之中,蒙古人太多,就算朝中大员,甚至是侯爵之中,都有相当部份的蒙古人或是回回。



汉人胸襟,向来就是这般博大!



而胡人,因为对华夏文明的向往和尊敬,也是很少有强令汉人改衣冠服饰的习惯,只有一个女真人建立的金国,在立国之初曾经有这种设想,不过,也是很快就放弃了。



金也是敬服汉民族创造的文明,很快就成了一个汉化的胡人国家。



对这一点,皇太极深恶痛绝,并认为金国失去战斗力被蒙元灭族灭国,就是因为汉化的结果。对这一点,在天聪年间的宴会,朝会,皇太极曾经多次提及。



这些话,自然而然的就是深值于满洲上层的心中。



现在这个时候,谁和满洲谈全面汉化,那就是自寻死路!



“是,既然如此,下官就直说了吧。”周钟咬牙切齿的道:“何谓天命在我大清?何必要对汉官退让?心向国朝,自然就遵循国朝风俗,是谓‘国人’,不然的话,就是非我同族,势必成仇。现在的时候,就是征伐天下,扫平不服,既然我大清武力为最强,底下就需收服人心。人心畏强,用兵之时,也正是叫天下人宾服,剃发易服的良机!此时都不改,将来再改,岂不是给人可乘之机?到时候,多费一番手脚罢了!”



这番话,没有矫饰,赤裸裸的不要脸皮。



范文程长叹口气,用复杂的眼神盯了周钟半响,然后才叹道:“周介山啊周介山,你十分不智啊。你的话,就算摄政王听进去了,如你所献议般的行事,不过你将来史书上的名声……还有,只怕你很难善终啊。”



汉官们没有几个愿剃发的,就算是吴三桂那样的武夫也是如此。



周钟的奏议一上去,只要多尔衮同意,这一下子,周钟就将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



他降顺其实没有什么,只是有点难堪,做的有点过了,成了小人的代表人物。不过,顺军入京城时,大小官员俱是降了,咱们大哥不说二哥,彼此彼此。



就是降清,也是如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提倡剃发,那是致人不孝的大仇!汉人重衣冠,那可不是说说玩的,时人对头发衣冠的讲究,可不是后世人能理解的。



只要此议一定,周钟下半辈子就只能跟着唾沫星子混了。



死了之后,也必定留下臭名。



毕竟统治者也需要一个替罪羊,周钟就算被人玩死,满洲上层也只当看不到,这一点,不需多说,以周钟之智,应该能看的出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会战(7)



“天下纷乱已久了!”



出乎范文程意料之外,周钟此时的神色倒是十分淡然,甚至是有几分淡泊名利,置生死于度外的意思。



但见他侃侃道:“学生降顺,又降大清,不论如何将来名声已经是好不了了。只盼将来有良心的,就说天下得以安定,周某也有一点微功就是了。再者,自古夷入华夏便为华夏,衣冠只是小道,借此收服人心,才是最为要紧的。”



“嗯,唔!”



范文程频频点头,夷入华夏,便为华夏,这个说法是士大夫为自己遮羞的说法,不过也正好合他的心意。



倒没想到,这周某人还有点人心,当然,看样子还是邀大名的意思更浓一些。



当下只微笑道:“好的很,那么,老夫就把你的意思上奏给摄政王吧!”



听着话意,周钟就是知道八成可行了。剩下的,无非就是多尔衮计较当下局势,看看是否可行。



上次这个摄政王没敢顶硬上,主要是刚刚入城,没摸着汉官的底细,生恐硬来的话满城官员跑的精光。



到时候可就玩不转了,这个九王再狂妄也是清楚,天下之大,光靠清军八旗就算包打下来,没有汉人士绅士大夫的支持,恐怕最多也就是契丹和金,想混元天下,万万不行。



现在可是两说了,汉人士大夫之自私,颟顸愚昧,无能无用,还有骨头之软,这些底蕴也是被人看的精光。



几个月功夫,真守节的有几个?不要说普通的官绅了,就是明朝的那些勋亲外戚,有几家是给大明守节如一的?



不仅没有,还都上赶着给新朝效力来着!



一条辫子就能反了天下?断不能够吧!



眼瞅着范文程打西华门进去,周钟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加的透亮鲜明了!



……“奴才叩见摄政王!”



范文程今天来的有点晚了,摄政王已经是在武英殿里忙活了好一阵子了。范文程拾级而上时,放眼看去,但见宫禁如海,一时间,也是颇有感触,等到了殿门前,八个侍卫穿着马褂,手按腰刀雄纠纠气昂昂的站在殿门前,由着范文程在殿外叩头行礼问安。



“进来吧!”



里边多尔衮一答应,然后侍卫一推门,一阵酒菜香气倒是飘了过来,多尔衮就在东边殿内,正中摆了一张花梨木的桌子,上面是一个热腾腾冒着热气的黄铜锅子,四周是切好的牛羊肉片和蘑菇之类的素菜,林林总总,摆了好多。



“老范,今天辅政王过来,你好运气,有关外来的银鱼,还有蘑菇,在燕京这么久,已经很久不能尝此味道,你来的巧了,一起吃点吧。”



范文程这才看到,多尔衮身边还坐着济尔哈郎,当下连忙又跪了下去,口中称道:“奴才给辅政王爷问安。”



“我们之间就不必闹这些客套了,太生份了不是?”



清初时其实礼节森严,皇帝不说,亲王贝勒就礼绝百官,任何官员,哪怕就是当朝一品,见着亲王一样得行二跪六叩的大礼,否则的话,就是大不敬,当斩。



范文程位份职权再高,见了普通王爷贝勒也得行礼,更不必提眼前这两位,一个摄政,一个辅政。



济尔哈郎与多尔衮的关系也很暧昧,说不和,济尔哈郎确实不少小动作,对两黄旗有时候也会施以援手,若说不和,其实多尔衮的很多大政方针,都少不了这个辅政王的配合。



这两人的关系,也算是扑朔迷离,一般的人,绝想不明白。



但范文程算是局中人之一,在辽东时,两个王爷经常一起议事,到了饭点就一起吃锅子,十回有九回他也奉命陪吃,所以彼此间也熟捻……他知道,这会子是可以略脱形迹的。



当下也是一笑,到底在地上叩了一下头才起来,然后方向济尔哈郎答道:“王爷越是不拿老奴当外人,老奴反而得自己多点虔敬心。”



“不谈,不谈。”



济尔哈郎年纪比多尔衮稍大,面色却是红润光泽,整个人看起来健康而有活力,不似多尔衮,面色总有点不健康的苍白。



九王有隐疾,这在大清是只有最高层和最核心圈子的人才知道的国之隐秘。



“老范想必吃过了,不过好歹用点。”



多尔衮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也亏他们这么不早不晚的光景吃的下这么多,等范文程听命坐下,多尔衮已经取了烟锅在手中,刚有个侍卫过来要点火,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吩咐道:“最近南边有一种烟,用着十分方便,听说味道也很不坏,来人,取过来我试试!”



侍卫听命,自是立刻取来。



此时济尔哈郎也吃毕了,他和多尔衮是天不亮就在一起议政,商量西征军和南征军的大事,同时也在全盘考虑河南与山东一带的驻防军的动向。



渔阳战鼓已经轰隆隆的敲响了,这些打了几十年仗,已经把打仗当等闲的满洲八旗最上等的贵胃们,也是格外紧张起来。



毕竟这是关系到清朝是不是能混元一宇,成为大明朝万里江山主人的最关键时刻。



这个时候,可是一步也错不得!



今早也是刚传来消息,多铎已经动员,将率满蒙汉八旗精锐,还有孔有德部,耿精忠部两部汉军,实力比阿济格稍弱,但也十分雄强。



多铎大军一至,怀庆之敌自然会土崩瓦解。



但最近两天怀庆消息停滞,对这两个战争经验十分丰富的亲王来说,显见得是局面很坏,可能已经出了大事。



怀庆镇总兵是金玉和,还是在努尔哈赤时代就已经投降效力的老汉军了,资历这么老,只是一个外镇总兵,能力是欠缺了那么一些。



卫辉总兵祖可法能力要稍强一些,怀庆卫辉放了两个总兵,现在看来,都不保险了。



局面如此险恶,多尔衮和济尔哈郎也是十分庆幸,自觉自己一方兵力尚有不足,对地方威慑和控制也并不得力。



还好多铎没有南下和明朝动手,一旦打起来,想抽身就难了。



这些计较,都是最高层面的大政方针的决策,就算是代善在此,他们也不会与之商量,其余亲王郡王贝勒,也就只能是听命行事罢了。



眼前这范文程,是一条忠诚可靠的老狗,倒是真的可共机密。



趁着济尔哈郎与范文程说话的光景,多尔衮坐在椅子上,也是在把玩着手中的“南货”。



哪怕是和明朝打的最艰苦的时候,八旗王爷们也不会断了享乐,毕竟后金在早年就是一个强盗集团,哪怕不事生产,照样能吃的满嘴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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