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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

王母突然挂断电话，顿时响起的盲音让我感到心寒……



柳湘红着眼圈听我描述完那天发生的事情后，忽然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塞进我手里：“拿着。”

我怔了怔，拿起纸张看了看，居然是张写着20万的支票。

“柳老师，这？！”我使劲摇头道。

“拿着，听话。”

“不、不！柳老师，这……”

“我知道这需要很大的开销。”她点点头，伸手打断我的话：“子晴是我的学生，我不能坐视不管，不过我为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她突然哽咽，眼泪一连串地从脸颊滑落。

“柳老师，你、你别哭！”心痛地感觉忽然蔓延我全身，我急忙用袖口替她擦去眼泪。

“子晴他还那么年轻……怎么会这样？”她捂住脸、强压声音的哭泣，深怕让门里的子晴听见。

“别哭，别哭啊柳老师！”她流泪的样子使我脑子一片空白、动作慌乱无比，笨拙地不断重复这句没用的废话。

“没事，没事。”她朝我摆摆手，然后深吸一口气，急促擦掉脸上的泪水说，“那待会儿我去找院方签字，你快进去吧，不要让子晴起疑心。”

柳湘轻轻把我向房门推了一下，然后转身走掉。我看着她肩膀颤动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心里好痛。

我大吸几口气，调整好情绪后，又装作若无其事似的打开那道沉重的房门。趁子晴不注意时，将柳湘给的支票悄悄塞到粱奇的手中。

我们绞尽脑汁、强颜欢笑地与子晴讨论有趣的话题，可是似乎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工夫子晴的主治医生走进来，以‘病人需要休息’的理由，将我们四人赶出病房。

“对了，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粱奇走到医院大门后，红着双眼朝我们挥挥手地说。

“你上哪儿去啊？”严叶问粱奇，然后又用带着泪水的双眼看看变黑的天色，“天都黑了。”

“你们先回吧！”粱奇似乎不愿多说一句似的，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你看，店长，就是那个人。”

店长顺着涂脂抹粉的‘娘娘腔’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坐在昏暗角落里的男子。在五颜六色的摇头灯光照耀下，那俊朗如玉、温文尔雅的面容慢慢浮现出来，眼神里甚至微微渗透着一丝抹不去的哀愁。他从头到脚散发出的风流潇洒之气，也是这样出尘脱俗，仿佛是从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般掉落下来的仙人，瞬间把周围的所有事物显得十分俗气。

他似梦似幻的外表使店里的人们、包括身边的‘娘娘腔’全都看得心神如醉、神魂颠倒。就连阅人无数、气宇轩昂的店长也不禁怔了怔，不得不承认他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店长慢慢走到他面前，清了清嗓轻轻的问：“你是……来应聘的？”

“是的。”那张比星光还耀眼的脸庞缓缓抬起，指指手上的传单。

他那淡如星云般的微笑和饱满柔和的声线，让店长顿时感到欢喜不已。对店长来说，他无疑是自己最棒的一棵摇钱树。可是心里紧接着又感到一丝惶恐不安，唯怕现在所见、所听的一切都是幻觉。

“咳咳……”店长镇了镇，静静在他身边坐下，“你知道我们这个店的工作性质？”

“是，我知道。”他微微点头道，“不过，我要的待遇很高。”

“哦？你凭什么来要求自己的待遇？”

他漆黑、清澈的眼珠泛着一丝光亮：“就凭我这张脸。”

“呵呵，这倒是实话。”店长也跟着点头并满意地笑笑，然后朝他面前伸出三根手指说“每个小时我给你这个数，外带酒水提成怎么样？如果你能让顾客满意，我还可以随时给你加价。当然你自己能从顾客身上索取也行，不过我保证你留在这里绝不会吃亏。”

店长为了能留住眼前这棵‘摇钱树’，不惜牺牲高价。

他轻轻点点头。

“那你说说你的名字和准备用什么名字？”

“……我本名叫粱奇，在这就叫我奇儿好了。”


进退维谷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打断我的思绪，也打断寝室里的安静。

“哦，是你啊……”门外崇宇的脸颊让我混乱的脑子瞬间清醒。

“我刚上完晚自习，发现寝室灯亮着，所以过来看看。”他怀里抱着书地笑笑，接着又环绕寝室四周那压抑的气氛问，“这么晚了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一大清早严叶就出门陪着严泉了，而粱奇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晚上常常见不着人影。所以最近我除了去医院看望子晴以外，基本一个人在寝室里。不过我没必要跟崇宇讨论和汇报这些，所以我翘着腿、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随便糊弄地说道：“他们都有事出去了。”

崇宇却突然大步跨到我面前，一把拿掉我手里的香烟、挥舞着手臂地说，“还吸啊？整个寝室都被你吸得全是烟了。”

对此我无话可说、更不想辩解什么。所以我没有理他，站起身又一头栽进床上的被窝里。

————累了，真的好累。

“怎么了？”崇宇对我的行为表示不能理解。

我把脸埋进被子里摇摇头，感觉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似的说：“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崇飞……”

“回去吧。”我加强了一丝口气，打断崇宇还未说完的话。

“崇飞？……严叶在哪儿？”

这声音瞬间让我为之一振，慌乱抬起头。

一对身着整洁、朴素的中年男女不知何时已站在崇宇身后，正仔细打量着我。尤其是那个男人，皮肤黝黑、简直和严叶像极了。

————因为他俩正是严叶和严泉的父母。

由于我上一次见到他们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我还是个衣衫不整、头发如鸡窝的青年。所以今日他们再次见到我时，也难免会仔细打量。

“阿姨、叔叔？！”我连忙从床上起身，用手拨弄乱乱的头发，强颜欢笑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按理说他们应该还在外地工作，为何来此做突然袭击。

严父严母没有回答，只是挨个坐在严叶的床位上，随后又看了看崇宇。

“那我先走了。”崇宇知趣的瞟瞟我，然后向他们礼貌地点点头，“叔叔，阿姨再见。”

严父等崇宇走出寝室关上门后，从烟盒里取出两支香烟，将一根香烟塞进嘴里，另一根递给我问：“崇飞，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我急忙用双手接过香烟，用手里的打火机帮他点燃香烟。

“这孩子，变化真大。”严母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在严父耳边说。

“哪里、哪里。”我搔搔脖子地说。

由于我和严叶、严泉感情非常要好，再加上自己无父无母，所以严父严母从以前开始就待我很不错。唯独在他们面前，我才能了解‘父母’这个词的含义。

“别忙了，我们坐会儿就走。”严父吸了口烟，叫住正要给他们倒水的我说，“对了，崇飞，你知不知道严泉在哪儿？刚才我们去了趟她宿舍，但没有看到。”

“呃？”被他这么问，使我瞬间哑然、手指颤抖。

“我们接到学校的电话，说她已经被留校察看，所以这次来是专门接严泉回去的。”严母补充的对我说。

“这……”我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才好，更不知事情居然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他俩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严父见我神态有异，又紧追地问道。

“这、这些都是误会而已。其实严叶非常照顾严泉，只是被人夸大其辞而已。叔叔、阿姨，你们千万别信这些。”我绞尽脑汁地解释着。

“可现在严泉被留校察看是事实。”严母微微皱着眉，“崇飞，告诉我们他俩现在在哪里？”

怎么办？

如果我将严叶和严泉的所在地告诉严父严母，也就等于自己背叛了严叶。可是严父严母待我不薄、也毕竟是严叶、严泉的父母，我又不能因此而得罪。

……我顿时陷入进退维谷的局面。

总之，先给严叶通风报信，让严叶有个思想准备、顺便再想个主意准没错。我心里这样想着，正要以上厕所为借口给严叶发简讯时，寝室的门锁突然响起被钥匙插入时，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

老天像是专门搞恶作剧似的，将所有倒霉催的事情全降临在我们身上。

开门回来的严叶看到坐在床边的严父严母，顿时脸色突变。顺势埋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如蚊蝇般细小的声音：“爸、妈。”

“回来的真是时候。”严父从床边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已哑然的严叶问，“严泉在哪儿？”

严叶用为难的模样瞟瞟站在严父身后、悄悄摆手地我。

“你最好在我发火之前告诉我，严泉在哪儿。”严父睁大眼睛，态度突然变得有些强硬起来。

“叔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急忙跑到严父身边，挡在严叶面前。

“崇飞，你让开。”严父顿时降下火气，冲我点点头，然后又突然拖着严叶往门外走，“带我去找严泉。”

严母急忙跟在严父和严叶身后，寝室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恢复了刚才那充满压抑和沉默的气氛。

“哎……”我轻轻叹口气坐在床边，把十指全都埋进头发里。眼泪顿时情不自禁的落下，似乎只有这个样子，才能让我憋闷的心里有一丝发泄。

为什么所有的坏事都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真不知道……能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奇儿，你爱我吗？”一个穿戴珠光宝气、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在灯红酒绿的包间里，微醉地用手轻抚着粱奇的面庞。

“如果你能再多买几杯酒，我会更爱你的。”粱奇拿起一瓶拉斐，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入那妇女手里的红酒杯里。尽管此时粱奇心里感到有些恶心，也有丝背叛子晴的感觉，可是客人消费得越高，自己得到的提成也就越多。

“好、好~你真是个小坏蛋~”

只有这样，子晴的医疗费才不会发愁，能使用最昂贵的药、住最好的病房。

可自从粱奇来到店里，店长专门给他拍了许多艺术照，再将这些比男明星更耀眼的照片做成灯箱、巨型海报等等在店门外做宣传，顿时使得客流量翻上了好几番。许多寂寞、有钱的中年妇女全都把饥渴似狼的眼光转移在粱奇的身上，甚至还有些人为了一睹粱奇风华绝代的面容，不惜砸重金、在门外傻站一夜，

“呐，店长~”‘娘娘腔’忿忿不平的坐在吧台前喝着红酒，用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奇儿一来，我们的生意都被抢跑了，你忍心让我饿死啊~？”

“好了别抱怨了。”店长站在吧台里，一边说一边擦着渐渐发亮的玻璃杯，“如果你去做个整容手术，吸引更多的客人，我会支持你的。”

“是、是~他现在是花魁嘛！”‘娘娘腔’无奈地叹叹气，然后转头瞟瞟走廊，“哦！说花魁，花魁就出来了。”

走廊内一间包间门被打开，走出来的正是粱奇和那位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

“真扫兴，要不是我那死老头子今晚要回家……我真想把你带出去做些更好玩的事情呢~”此时，中年妇女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她贪婪地紧抱粱奇，也顺势将厚厚的一叠钞票塞在粱奇手上。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粱奇嘴角微微一翘，然后在她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我心里的位置永远为你留着，只要你能想着我就行了……”

中年妇女顿时狂叫不已……

粱奇将钞票塞进裤包里，将她扶至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