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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文笙黑着脸，背对着燕天珣说道：“我不管你们家有多少烂事，但是我女儿嫁给你们家，为你辛辛苦苦的守了一年，就凭这点，她受委屈都是你的错！”

燕天珣赶紧点头，“是岳父，我知道。”

看燕天珣的样子，不像是给阳阳小鞋穿的人，现在燕家俩个闺女都嫁出去了，那么还剩下一个那就只有穆氏了。凌文笙人是憨厚了一些，但还不至于是个傻的，“行了，我们家阳阳虽然嫁给你们家了，但是要是有谁欺负她，我们家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这算是给他一个警告吗？燕天珣想着，然后连连点头，可不是嘛，看岳父的样子，只怕是早就猜到是谁了。他没有问到底是谁，也没有要他说出来，还是顾念着这份情谊的，燕天珣除了感激之外，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凌天阳吃完饭回到燕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王氏的意思是不让她走的，就让它在那边睡一晚上。凌天阳没有答应，她这个样子算不算闹小孩子脾气？不过，凌天阳很感激，幸好她嫁的近，不然，回娘家那是那么便宜的事情。

一进门，凌天阳就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浓浓的，厨房里面进进出出的两个丫鬟，手里不知道端着什么东西，看到凌天阳他们，两个丫鬟这次倒是识趣，恭敬的跟凌天阳和燕天珣两人请了个安。

穆氏衣袖上和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燕天瑜坐在她旁边，用手拧干一块帕子，轻轻的擦掉穆氏脸上的印迹。看到回来的两人，穆氏和燕天瑜一愣，燕天瑜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亲切的叫了声：“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吃饭了吗？”

对燕天瑜的这种几乎比他们这个正经主人家还要亲热的态度，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凌天阳很诧异，前两天燕天瑜才回来，这么这次又来了？不是她这个人没有待客之道，而是这燕天瑜回来哪次有好事情的？凌天阳扭头看向燕天珣，燕天珣也正好看着她，两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疑惑和不解。

穆氏撇了一眼凌天阳，阴阳怪气的说道：“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不知道哪家的媳妇儿丢下自己婆婆，自己倒是吃的舒服之后才回来的。”

燕天瑜赶紧捏了一下穆氏的手臂现在可不能呈口舌之快，她还有求于人呢，要是被穆氏这么一句话给搞砸了，她上哪儿哭去？

“娘，你就少说几句话行吗？”燕天珣凑穆氏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娘，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好不好？今天不跟她吵了。”

穆氏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冷的看着凌天阳，凌天阳丢给穆氏和燕天瑜一个白眼，“是吗？你是婆婆，所以我要把你弄到香火上供着吗？又不是没长手长脚，为什么要我伺候？”

凌天阳憋了一天的怒气，被穆氏这么一刺激，就爆发了出来，燕天珣记得不行，想着自己的小妻子就是这个暴怒的脾气，这会儿要是跟他娘对上了，两人又有得吵了。燕天珣赶紧拉了拉凌天阳的衣服，哀求着说道：“媳妇儿，我求你，不要跟我娘吵好不好？你就让着她，她年纪大了，我们就让着她点啊！”

燕天珣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倒是给穆氏的怒火浇了一把油，穆氏指着凌天阳的鼻子骂道：“凌氏，你好大的胆子！你就这么想我死吗？我死了你好当家作主是不是？我是你婆婆，你不侍候我也就算了，还反问我是不是没长手长脚？信不信我让天珣休了你？”穆氏的声音很大，整个院子都听得到。

尖锐的声音让凌天阳眉头不禁蹙起，确实，供在香火上是不好，但那也不是完全是骂人的？“我咒你？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要是让燕天珣休了我，我还要感激你！”凌天阳淡淡的说着，在她看来，休妻什么的没什么大事。

凌天阳的态度让大家都大吃了一惊，特别是穆氏和燕天瑜，在这个时代，哪个女人不怕被夫家休弃的，这凌天阳怕不是人傻了，才这么说的？燕天珣心里一痛，为什么在她看来一点也不在话，难道他媳妇儿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吗？

穆氏被凌天阳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燕天瑜赶紧安慰了一下，对凌天阳说道：“嫂子，你话可不能乱说啊！娘也没有其他意思，嫂子，娘年纪大了，你不要见她意。”

燕天瑜这话燕天珣听了很舒服，赶紧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倒是穆氏，扭头看了一下燕天瑜，没有说话。

凌天阳一挑眉，“是吗？有的人就是喜欢倚老卖老，给脸不要脸，我凌天阳是欠你们家的还是怎么你们家的，我就该来好好侍候你？也不着急看看你自己，要不是为了我爹，你以为我会……唔……唔……”

燕天珣丢给燕天瑜一个眼色，便捂住凌天阳的嘴将她拦腰抱起，进屋去了。穆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指着说道：“反了，反了，媳妇儿不听婆婆的话，居然还说婆婆给脸不要脸？她是什么意思？啊？气死我了，什么为了她爹？瑜儿，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燕天瑜眼里闪过一抹深色，她大哥现在算得上是西凤王朝的风云人物了，居然还有人不愿意嫁给他的？这话可真是奇了，这个大嫂还真是个怪人，被休弃也不在乎，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休弃了好。燕天珣真的弄不清楚，看看自家的娘亲，这性子倒是没有前两年那么冷了，似乎是从燕家灭门的惨祸中恢复了过来，只是要这么跟凌天阳对上，对她来说还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

“娘，你呀就是太急了。来先消消气啊！”燕天瑜伸手结果一杯茶，递给穆氏，“娘，你的性子就这么急躁，大嫂才多少岁？要不是因为去年事出有因，她也不可能嫁给大哥不是，你就多多包涵一下她吧。”

燕天瑜有自己的计较，虽然今天穆氏答应了要替她跟燕天珣说说好话，但是看他大哥那个样子，怕是穆氏的十句话还顶不上凌天阳一句话。现在正是个好机会，先替他们好好啊安抚下穆氏，到时候跟凌天阳或者是大哥提的时候，也好说话一些不是？

凌天阳被燕天珣拖到屋子里面，眼睛瞪的大大的，也不哭也不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燕天珣，燕天珣则是被刚刚凌天阳的话吓到了，有些颓丧的坐在床沿上，问道：“你去年是因为你爹的原因才嫁给我的？是因为你爹的原因才愿意帮我看着燕家一年的？临走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的意思是我回来之后就找我和离？”

燕天珣一连三个问题，问完了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凌天阳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眼里面的坚持她看得到，有点心慌，凌天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良久，她才说道：“是，要不是因为我，我爹也不会求着你们娶我，我知道我爹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想辜负他。要不是因为我爹的原因，我是不会嫁给你们燕家的！”

那会儿的凌家早就不是顿顿吃洋芋坨坨的凌家了，而燕家却是连洋芋都没得吃的人家，要不是为了凌文笙，她怎么可能嫁给燕天珣？

凌天阳的坦白让燕天珣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丝害怕，怪不得她不怕休弃，原来是因为这样？只是，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猛地，凌天阳一下来到凌天阳的面前，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厘米的样子，她鼻子里面呼出的气息都是那么的清香，还有那张嫣红的唇瓣，上面还有点肿。“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你看看，你的身上已经印上了我的印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没有人会要一个被人穿过的鞋子！”

凌天阳听了燕天珣的话，心里那丝心慌已经消失不见了，她不怒反笑，淡淡的说道：“是吗？你确定我是破鞋子？你确定我被人穿过了？”凌天阳的手指轻轻滑过燕天珣的脸颊，随即，一道清晰的指印便印在上面，凌天阳冷冷的声音说道：“这一巴掌算是你们燕家欠我的，算我这一年的工钱，既然我是被人穿过了，那么，把你的休书拿来吧！”

燕天珣刚刚的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已经后悔上了，他的小妻子是被气到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说的，只是他自己心里……可这一巴掌，确实生生的打在他的心里，他一把抓住凌天阳的手，怒目瞪着她，眼睛里面似乎有点冲血，狠狠的问道：“就算我刚刚说胡话，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媳妇儿，你的话真的很伤人，我们是夫妻，拜过天地的，怎么能说和离就和离呢？更不要说休弃了，媳妇儿，我娘……要是你实在听不惯她的话，你可以直接当她没说好不好？”

晚饭是燕天瑜的小丫鬟做的，虽然比不上凌天阳做的，但是比穆氏做的好吃多了，凌天阳和燕天珣两人在凌家那边吃过了就没有出去吃饭，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吃过饭，见凌天阳和燕天珣两人还是没有出来，燕天瑜有点坐不住了，她来这里是有事情的，可是看着正主根本就不出来，她只能看着房门干着急。穆氏早就发现了燕天瑜的异常，她是她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看不穿女儿的那点把戏。只是不看她，也要看肚子里的孩子暗啊，王博申你看起来就不像个靠谱的，要是不给他找关系，就他那样子，不要说去混个官当，就是给人家当官的当小厮都会嫌弃。

天黑的很快，没有点灯的屋里一片漆黑，寂静的晚上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终于，一阵响声之后，凌天阳看到门口一道身影，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又再次将她笼罩。眼泪“哗”一声便流了下来，凌天阳捂着心口的位置，为什么刚刚他在这里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痛，一走就开始痛了起来？看到燕天珣的背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黑暗里面，她的眼泪才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无声的黑暗里面，没留下什么痕迹。

“吱呀”一声，门又再次被打开了，燕天珣的身影又出现在屋里，凌天阳的眼泪还没有来得及擦拭干，就这么望着点着灯逆光过来的燕天珣。

“怎么哭上了？”燕天珣将灯放在桌上，心疼将凌天阳脸上的泪水擦干，无奈又哀伤的说道：“现在是你不要我了，要哭也是我哭啊，你怎么先哭上了？”

温柔的话语，还有那温柔的动作，凌天阳再也忍不住扑进燕天珣的怀里，狠狠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捶打这燕天珣的胸膛：“你这坏蛋，我以为你走了！”

“我没走，我能去哪儿？我的家在这里，我的娘子也在这里，我去哪儿？”燕天珣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儿，她的力气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屋里这么黑，就算还要再坐着，也要点着灯坐不是？”

凌天阳抽泣哽咽，将所有的眼泪鼻涕全部擦在燕天珣的胸膛上，脸上露出一抹小小的得意，想到一会儿燕天珣看到自己的杰作，肯定会被气得胡子乱飞，可惜了燕天珣没有胡子。不过想到那个画面，她笑得更欢了。

“阳儿，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再怎么样那也是我娘，你们两……处在中间的我很不好过知道吗？媳妇儿，我是真的在乎你，燕家能有今天我知道你的功劳最大，我感谢你，但是我不想口头上来感谢你，我想要你的心！媳妇儿，我已经辞官了，你要是都不养着我，那我肯定只能出去乞讨去了！”

燕天珣可怜兮兮的看着怀里的人儿，这是他这辈子要携手一起走过的人啊，娇俏可爱，泼辣又直爽。燕天珣有时候在想，要是换成是那种大家闺秀，他可能还真的看不上，那种扭扭捏捏的说话语气，还有瞻前顾后动不动就爱哭的女子他还真的不大喜欢。

凌天阳的动作僵在那里，什么叫要她的心？两世为人，可怜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