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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耘记-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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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糟又混到酒里边去的。好让酒味更香浓一些。兰花儿想了想,还是没全部那么做。她自己比较喜欢清酒。
她混了一点儿浊的给臧狼尝了尝,臧狼这种口味比较重的自然是喜欢混了酒糟的。
兰花儿自己并不怎么喝酒,不管是在哪一辈子的。蒸出来的米酒她也喝不出来是多少度,只知道比改花过年时候买家来的烧刀子酒都还要烈一些。
烈,却又更醇厚的。
改花买家来的烧刀子酒甚至都好有些刺喉咙。这种蒸出来的糯米酒口感却润得很,香香甜甜。
臧狼喝完了还在旁边讲,“不像在喝酒。”
说完。又勺了一大碗喝了下去,兰花儿拦都拦不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点酒,任性得让兰花儿都有点儿哭笑不得的,扯着不让他喝了,结果又争不过他。
晚上的时候赵家里边就多了个醉鬼。坐在灶间边上的门槛上边,一脸可怜地看着兰花儿。讲:
“小娘子,我头痛。”
兰花儿在旁边不理他。
臧狼又讲:
“小娘子……晕……”
兰花儿看了他一眼,塞给他一个小小的木桶:
“要吐就吐到桶里边去,要是敢吐一地的,明儿自己起来扫干净。”
臧狼“哦”了一声,可怜巴巴的样子靠在旁边的墙上,紧紧地抱着那个木桶,过了一会儿,又大着嗓门地讲:
“小娘子,我难受。”
兰花儿耐着性子跟应了一声,说:
“嗯,我知道你难受呢。你歇歇吧。还有,你刚才就说过这话了,用不着再说一遍。”
臧狼“嗯”了一下,等了一会儿,又讲:“小娘子,难受……头晕……”
兰花儿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大概是“……”这样的。她早就知道不能跟喝醉酒的人讲道理,也知道这些喝醉酒了的是最爱碎碎念的,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来来回回地重复讲的都是一句话。
还好她后来趁臧狼喝得七荤八素的时候,直接将装酒的酒桶给搬走了,不然还不知道臧狼要喝到什么时候,说不定他能有本事将半桶都给喝掉。
这要是都喝进去,吐出来了浪费不说,还伤胃伤身子的。
她原本都有些不想管臧狼了,可看着他趴在墙边又挺可怜的,就给臧狼倒了点儿凉的蜂蜜水,让他喝下去。
臧狼还在一边扯着她的衣袖说:
“我不要喝水,我要喝酒。”
“嗯嗯,喝酒,”兰花儿点点头,一边哄着他一边把装着蜂蜜水的碗塞到他手上,“给你酒,自己能喝吧?”
他这会儿倒又温顺下来了,点了点头,真就把那蜂蜜水接了过去,一昂头就给喝完了。喝完了以后又将碗给放下了,重新把木桶给抱起来的,又靠在旁边,说,“还要喝。”
兰花儿已经有点不想去思考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了。
她又不能就把臧狼这样丢在灶台前边,只能等他自己坐一会儿,看着他不像是会吐的样子,就湿好了面巾,去帮他将脸给擦了一遍,然后推着他让他回去上炕去睡觉。
臧狼一伸手就拉住了兰花儿的手,往回一扯,差点把兰花儿直接扯到了他身上去。
兰花儿吓了一下,赶紧站住了,回头看他一眼,问:
“你这是又怎么了。”
臧狼呆呆地看了她好久,才笑呵呵地开口讲,说,“小娘子真好看。”
他以前从来不会用这种近乎是调戏的语气来讲这种夸奖的话,兰花儿突然听到他这么讲,都好要愣了一会儿,然后脸上才跟着红了红,忍不住轻轻踢了他一脚:
“说什么醉话,赶紧起来到炕上去躺着吧。这坐着也不嫌难受的。”
兰花儿说着就往后扯了扯自己的手。可臧狼这次抓的不是她的衣袖,是直接把她手给牵住了,她挣了好几次都没挣出来。臧狼力气大,捉着她手腕的位置,她还扭了扭手的,结果还是没有能挣出来。
她倒是想直接把臧狼给拖起来,可是她力气太小,臧狼本来就重,喝了酒以后身子就更沉了。她哪里拖得动,只能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么个赖皮的家伙:
“好起来了。哪有你这样赖皮的家伙,跟个小娃子似的。”
臧狼手心都是茧子,磨得兰花儿手上痒痒的,却并不很难受。他以前总说怕自己手心里边的茧子磨得兰花儿不舒服的,平日里两人也难得这样相互接触的。现在臧狼这么一抓,兰花儿才觉得这人手心的茧子其实摸上去还挺舒服的。
厚厚的一层,又十分的温暖。虽然粗糙,却并不十分磨得人皮肤难受。
臧狼还在不停地喊她“小娘子”。兰花儿不搭理他,他又小声地在后边喊她“阿兰”。
“真好看……”
这样絮絮叨叨地重复这这句话。
兰花儿一边十分嫌弃地看着他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一边又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来。
这人喝醉酒的时候虽然又赖皮又跟个小孩子似的,说话也颠三倒四,可意外地却能讲出好听的。
她还从来没听人夸过她长得好看的咧。
因为臧狼这么点儿夸奖,所以兰花儿心情倒跟着好了起来,又耐心地跟臧狼说了一会儿话,终于把自己的手从臧狼手上给抢救出来了,然后去烧了点儿热水,洗了热毛巾,将臧狼的脸给擦了一遍。
等她擦完了,臧狼终于好像清醒一些了,眼神迷茫地看着她,喊了一句“小娘子”,声音已经低下去了的。
她就瞪了臧狼一眼,把他抱着的木桶抢到一边去放着,又将毛巾和水盆子塞到他手里,说:
“自个将身子擦一遍吧。黏黏糊糊的也不觉得难受么。幸亏喝得还不多,没有吐出来。不过没吐出来,你明儿就等着脑袋疼吧。赶紧擦擦干净了到炕上去躺着。别躺到地上去。”
臧狼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没有,倒是拿着毛巾乖乖地将手臂和脖子都给擦了一遍,又将胸口上下也给擦了。
兰花儿也不强求他继续清醒着,把人从地上弄起来了,推进了屋里边去,直接扔炕上了。

一百三十八卖酒【二更】
第二天臧狼一直睡到很晚才从炕上爬起来。他爬起来的时候兰花儿已经把早饭都给吃过了,将水也给打好了,屋子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该准备的东西都给准备得差不多了。
等臧狼爬起来洗漱完了,兰花儿都已经将家里边需要拆洗的东西给拆了出来,准备将冬天该要用到的衣服被子都又拿出来弹了一遍,趁着阳光好的,将在木箱子底下放了半年的东西都倒腾了出来,好给晒一遍,等以后用的时候不会散着一股霉味儿。
兰花儿给臧狼留了早饭的,放在锅里边温煮着。
臧狼把脸洗好了又将早饭都给吃了,然后才期期艾艾地走到外边去找兰花儿。
兰花儿却并不在意他起晚了,还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又问:
“阿狼,你好些了没有,脑袋还疼么?”
臧狼伸手摸了摸脑袋,想了想,终于还是讲:
“还是有点难受。”
兰花儿看他那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又想逗逗他,就板起脸来,讲:
“你这会儿是难受了,之前喝酒的时候我劝你你怎么不听咧。让你少喝些,还以为我舍不得咧。昨儿折腾得那都成什么样儿了,你说你自己又不会自己收拾的,还不是回头要让我帮你收拾。你自己能记得昨天做什么了么。哼哼,我看你是不记得了,白让我忙乎了一个晚上。你以后要喝酒啊,我也不拦着,可你喝完了,自己自觉滚到外边地里头去睡着吧,我可不愿意再搭理你个醉鬼了。”
臧狼听了,跟着就愣了愣。
他原本因为起床晚了,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又觉得自己不够勤快的。现在被兰花儿这么一讲,他都有些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
兰花儿望了他一眼,就不搭理他了,转过身去将洗完了的衣服扔到绳子上去晾起来。因为晾的是被子,所以绳子绑得很高,兰花儿就是踮起脚来也十分的勉强。而且因为必须抱着刚洗过还湿淋淋的衣服被子往绳子上头扔,所以将衣服前面一片都打湿了。
臧狼呆了许久,看到兰花儿垫着脚地往绳子上边晾被子,这才想起来要上前去帮忙的。
他的确是不太能想起来自己昨儿晚上喝醉了以后到底做了什么,今儿起来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又有些昏昏沉沉,到现在还不是十分的清醒。
兰花儿很少真正严厉地说他什么。就是瞪他的时候,常常也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儿是不是真做了好过分的事。让小娘子不高兴了。
可他自己一个人在旁边纠结了半天,又实在鼓不起勇气来问问兰花儿,问她说昨天晚上他喝醉以后到底做了什么。
他这心情十分的纠结,总觉得自己要是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该好好跟小娘子问一遍。然后好好道歉补偿的。可他又害怕自己真做了什么,现在不知道的还好,真知道了,就更丢脸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兰花儿偷偷地看了臧狼一眼,看到他满脸纠结地将木盆里边的东西拎出来晒上。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让他忍不住动摇了,就偷偷地抿嘴笑了笑,也不去管他。丢下那盆衣服就走到屋子里边去了。
臧狼看到兰花儿走开了,顿时就更慌乱了起来,还以为自己真做了什么让人生气的事情,他家小娘子想起来就气不过的,于是丢下他就走了。
他在外边一边晾衣服一边挠头。都好要将头给挠破了。
兰花儿转身进屋了以后,拿了两个小木桶。分别勺了大半桶清糯米酒和酒糟糯米酒的,分开装在两个桶里边。
她之前尝了尝,觉得这新蒸出来的糯米酒还是有点儿烈了。昨天臧狼喝了那么一点就给醉成那样了——想起昨天晚上那个醉鬼,兰花儿又忍不住想起臧狼拖着她的手,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夸她漂亮的,脸上忍不住红了红。
以前她看别人蒸酒的时候,负责蒸酒的人曾经给她说过,头曲是最好的,后边跟着再将酒糟和水以后蒸出来的酒就已经没那么醇厚了,度数也没头曲那么高。
当时蒸出来的好像能有六十度呢。
不过兰花儿总觉得这古代的酒曲说不定没有现代的好,可能到不了这个度数。否则昨天臧狼喝那么些,就不是单纯的喝醉酒了,估计都要酒精中毒的。
但这头曲就是不到六十度,四十来度还是能有的。
她就勺了点儿水,直接倒到桶里边去,跟酒混在一块,又用勺子搅拌均匀了。
这水根本都用不着烧开,直接从井里打上来就能和到酒里边去的。估摸着是因为酒精度数够高,能够起到杀菌的作用。反正兰花儿也从来没有见过谁兑酒的时候是先烧一大锅热水的。
兑完以后,酒的口感果然又清了一些,喝下去以后连那种酒气的感觉都淡了好多。纯的头曲光是闻一闻,就让人觉得想要醉呢。
等将酒都混好了,兰花儿才到外边去,将臧狼喊进屋子里边来。
她一到外边,就看到臧狼已经将衣服晾好了。他晾好了衣服之后,却还是呆呆在站在那个晾衣服的绳子前边,傻傻站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的。
兰花儿喊了一声“阿狼”,他才慢慢转过身子去,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问:
“小娘子,我昨儿……昨儿做了什么?”
臧狼脸上一副悲壮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好像下一刻都要跪下请罪的样子,让原本想逗逗他让他吸取点儿教训的兰花儿都跟着不忍心了起来。
可她之前才说过臧狼昨晚喝醉了以后烦人讨厌的,又不能直接地跟他讲说你昨晚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拖着我的手把我夸了一通。
而且臧狼巴巴地看着她,兰花儿总觉得自己要是说出什么严重的事情来,这家伙都好要悲愤地去投井了的。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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