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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散文集-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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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小学的时候,是一九一九年,已经是国民小学。在农村,小学校的设备虽然很简陋,不过是借一家闲院,两间泥房做教室,复式教学,一个先生教四班学生。虽然这样,学校的门口,还是左右挂了两面虎头牌:“学校重地”及“闲人免进”。

你看未进校门之先,我们接触的,已经是这样带有浓厚封建国粹色彩的文字了。但进校后所学的,还是新学制的课本,并不是过去的五经四书了。

所以,我在小学四年,并没有读过什么古文。不过,在农村所接触的文字,例如政府告示、春节门联、婚丧应酬文字,还都是文言,很少白话。

我读的第一篇“古文”,是我家的私乘。我的父亲,在经营了多年商业以后,立志要为我的祖父立碑。他求人——一位前清进士撰写了一篇碑文,并把这篇碑文交给小学的先生,要他教我读,以备在立碑的仪式上,叫我在碑前朗诵。父亲把这件事,看得很重,不只有光宗耀祖的虔诚,还有教子成材的希望。

我记得先生每天在课后教我念,完全是生吞活剥,我也背得很熟,在我们家庭的那次大典上,据反映我读得还不错。

那时我只有十岁,这篇碑文的内容,已经完全不记得,经过几十年战争动乱,那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但是,那些之乎者也,那些抑扬顿挫,那些起承转合,那些空洞的颂扬之词,好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后我进了高等小学。在这二年中,我读的完全是新书和新的文学作品,父亲请了一位老秀才,教我古文,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印象。因为我看到他走在街头的那种潦倒状态,以为古文是和这种人物紧密相连的,实在鼓不起学习的兴趣。这位老先生教给我的是一部《古文释义》。

在育德中学,初中的国文讲义中,有一些古文,如《孟子》、《庄子》、《墨子》的节录,没有引起我多少兴趣。但对一些词,如《南唐二主词》、李清照《漱玉词》和《苏辛词》,发生了兴趣,一样买了一本,都是商务印书馆印的学生国学丛书的选注本。

为什么首先爱好起词来?是因为在读小说的时候,接触到了一些诗词歌赋。例如《红楼梦》里的葬花词、芙蓉诔,鲁智深唱的寄生草,以及什么祖师的偈语之类。青年时不知为什么对这种文字,这样倾倒,以为是人间天上,再好没有了,背诵抄录,爱不释手。

现在想来,青少年时代,确是一个神秘莫测的时代。那时的感情,确像一江春水,一树桃花,一朵早霞,一声云雀。

它的感情是无私的,放射的,是无所不想拥抱,无所不想窥探的。它的胸怀,向一切事物都敞开着,但谁也不知道,是哪一件事物或哪一个人,首先闯进来,与它接触。

接着,我读了《西厢记》,苏曼殊的《断鸿零雁记》,沈复的《浮生六记》。一个时期,我很爱好那种凄冷缠绵,红袖罗衫的文字。

无论是桃花也好,早霞也好,它都要迎接四面八方袭来的风雨。个人的爱好,都要受时代的影响与推动。我初中毕业的那一年,“九一八”事变发生;第二年,“一二八”事变发生。在这几年中,我们的民族危机,严重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保定地处北方,首先经受时代风云的冲激。报刊杂志、书店陈列的书籍,都反映着这种风云。我在高中二年,读了很多政治经济学方面的书籍。我在一本一本练习簿上,用蝇头小楷,孜孜矻矻作读《费尔巴哈论》和其他哲学著作的笔记。也是生吞活剥,但渐渐觉得它们确能给我解决一些当前现实使我苦恼的问题。我也读当时关于社会史和关于文艺的论战文章。

这样很快就把我先前爱好的那些后主词、《西厢记》,冲扫得干干净净。

高中二年,在课堂上,我读了一本《韩非子》,我很喜好这部书。读了一部《八贤手札》,没有印象。高中二年的课堂作文,我都是作的文言文,因为那时的老师,是一位举人,他要求这样。

因为功课中,有修辞学,有名学(就是逻辑学),有文化史、伦理学史、哲学史,所以我还是断断续续接触了一些古文,严复、林纾翻译的书,我也读了一些。

高中毕业以后,我没有能进入大学,所以我的古文,并没有得到过大学文科的科班训练,只能说是中学的程度。

以上,算是我在学校期间,学习古文的总结。

抗战八年间,读古书的机会很少,但是,偶尔得到一本,我也不轻易放过,总是带在身上,看它几天。记得,我背过《孟子》、《楚辞》。

你说,已经借到一部大学用的古代汉语,选目很好,并有名家注释。这太好了。“文化大革命”后期,我没有书读,也是借了两本这样的书,每天晚上读,并抄录下来不少。

我们只能读些选本。鲁迅反对读选本,是就他那种学力,并按照研究的要求提出的。我们是处在学习阶段,只能读些有可靠注释的选本。我从来也不敢轻视像《古文观止》、《唐诗三百首》这样的选本。像这样的选家,这样的选本,造福于后人的,实在太大了。进一步,我们也可以读《昭明文选》,这就比较深奥一些。不能因为鲁迅反对过读文选,我们就避而远之。土地改革期间,我在小区工作,负责管理各村抄送来的图籍,其中有一部胡刻文选的石印本,我非常爱好,但是不敢拿,在书堆旁边,读了不少日子。

至于什么《全上古汉……文》、《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对我们来说,买不起又搬不动,用处不大。民国初年,上海有一家医学书局,主持人是丁福保,他编了一部《汉魏六朝名家集》,初集共四十家,白纸铅印线装,轻便而醒目,我买了一部,很实用。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大作家,留给我们的文集,只是薄薄的一本,这是因为当时不能印刷广为流传,年代久远,以至如此。唐宋以后,作家保存文章的条件就好多了。对于保存自己的作品,传于身后,白居易是最用了脑筋的,他把自己的作品,抄写五部,分存于几大名山寺院之中,他的文集,得以完整无缺。

唐宋大作家文集,现在都容易得到,可以置备一些。这样,可以知道他一生写了哪些文章,有哪些文体,文集中又都附有关于他的评论和碑传,也可以增加对作家的理解。宋以后的文集,如你没有特殊兴趣,暂进可以不买。

读古文,可以和读历史相结合。《左传》、《战国策》,文章写得很好,都有选本。《史记》、《三国志》、《汉书》、《新五代史》,文章好,史、汉有选本。此外断代史,暂时不读也可以。可买一部《纲鉴易知录》,这算是明以前的历史纲要,是简化了的《资治通鉴》,文字很好。

另有一条道路,进入古文领域,就是历代笔记小说,石印的《笔记小说大观》,商务印的《清代笔记小说选》,部头都大些。买些零种看看也可以。至于像《世说新语》、《唐语林》、《摭言》、《梦溪笔谈》、《洪容斋随笔》等,则应列为必读的书。

如果从小说进入,就可读《太平广记》、《唐宋传奇》、《聊斋志异》和《阅微草堂笔记》。这些书,大概你都读过了。

至少要读一本文学史,谢无量的《中国大文学史》,鲁迅常引用。文论方面,可读一本《文心雕龙》。

学习古文,主要是靠读,不能像看白话小说,看一遍就算了。要读若干遍,有一些要背过。文读百遍,其义自明,好文章是越读越有味道的。最好有几种自己喜欢的选本,放在身边,经常拿起来朗读。

总之,学习古文的途径很多。以文为主,诗、词、歌、赋并进,收效会大些。

手边要有一本适宜读古文的字典,遇到一些生字,随时查看。直到现在,我手边用的还是一本过去商务印的《学生字典》,对我的读书写作,帮助很大。

学习古文,除去读,还要作,作可以帮助读。遇有机会,可作些文言小文,这也算不得复古,也算不得遗老遗少所为,对写白话文,也是有好处的。

1981年3月28日——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卷十二 书衣文录  耕堂书衣文录(节选)



七十年代初,余身虽“解放”,意识仍被禁锢。不能为文章,亦无意为之也。曾于很长时间,利用所得废纸,包装发还旧书,消磨时日,排遣积郁。然后,题书名、作者、卷数于书衣之上。偶有感触,虑其不伤大雅者,亦附记之。此盖文字积习,初无深意存焉。

今值思想解放之期,文路广开,大江之外,不弃涓细。遂略加整理,以书为目,汇集发表,借作谈助。蝉鸣寒树,虫吟秋草,足音为空谷之响,蚯蚓作泥土之歌。当日身处非时,凋残未已,一息尚存,而内心有不得不抒发者乎?路之闻者,当哀其遭际,原其用心,不以其短促零乱,散漫无章而废之,则幸其甚矣。

1979年5月2日灯下记

小说旧闻钞

费慎祥印本,版权页有鲁迅印章。一九七三年十月一日,雨中无事,为家人出纳图书,见此本破碎,且有将干之糊,无用之纸,因为装修焉。

中国小说史略此书系我在保定上中学时,于天华市场(也叫马号)小书铺购买,为我购书之始。时负笈求学,节衣缩食,以增知识。对书籍爱护备至,不忍其有一点污损。此书历数十年之动荡,仍在手下,今余老矣,特珍视之。凡书物与人生等,聚散无常,或屡收屡散。得之艰不免失之易;得之易更无怪失之易也。此是童年旧物,可助回忆,且为寒斋群书之最长者。

时1973年12月21日晚。室内十度,传外零下十四度云。

一周间

此书系三十年代初,我在北平流浪时,购于荒摊。现居然存于手下,其资历,仅次于小说史,亦难得之遇矣。附存作者写作经验,系当年家中闲住时,从《大公报》剪下粘贴于废册上者。

1973年12月21日晚题

鲁迅书简(许广平编)

余性憨直,不习伪诈,此次书劫,凡书目及工具书,皆为执事者攫取,偶有幸存,则为我因爱惜用纸包过者。因此得悟,处事为人,将如兵家所云,不厌伪装乎。

此书厚重,并未包装,安然无恙,殆为彼类所不喜。当人文全集出,书信选编寥寥,令人失望,记得天祥有此本,即跑去买来,视为珍秘。今日得团聚,乃为裹新装。

1974年1月2日晚间无事记

六十种曲

一九七四年四月十日,于灯下重修,时年六十有二矣。节遇清明,今晨黎明起,种葫芦豆角于窗下,院中多顽儿,不能望其收成也。前日王林倩人送玻璃翠一小盆,放置廊中向阳处,甚新鲜。

下午至滨江道做丝棉裤袄各一件,工料费共七十余元,可谓奢矣。冬衣夏做,一月取货。

又记:时杨花已落,种豆未出,院中儿童追逐投掷,时有外处流氓,手摇大弹弓,漫步庭院,顾盼自雄,喧嚣奇异,宇宙大乱。闭户修书,以忘虎狼之屯于阶前也。

又记:甫从京中探望老友,并乘兴游览八达岭及十三陵归来。

又一九七二年十一月记:书之为物,古人喻为云烟,而概其危厄为:水火兵虫。然纸帛之寿,实视人之生命为无极矣,幸而得存,可至千载,亦非必藏之金匮石室也。佳书必得永传,虽经水火,亦能不胫而走,劣书必定短命,以其虽多印而无人爱惜之也。此六十种曲,系开明印本,购自旧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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