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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散文集-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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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应该珍视它。虽然时间是很有限了。我宁可闭门谢客,面壁南窗,展吐余丝,织补过往。毁誉荣枯,是不在意中的了。
最近《文汇报》发了我的一封信,不知见到否?
我身体不好,心情有时也很坏。最近写了几篇小说,你如能见到,望批评之。
你写的那篇散文《我有过一只小蟹》,谢大光已经给我介绍过,登出来,我一定看。就说你近年的作品吧,我本想找个心境安静的时候,统统看一遍,而一直拖着,我想你就不会怪罪我,我却时常感到不安。此外,别人的作品,压在我这里的还有很多,我都为之不安,但客观情况又如此,我希望能得到谅解。而有些人,平日称师道友,表示关怀,稍有不周,便下责言,我所以时有心灰意冷之念也。当然这是不应该的。
总之,我近来常感到名不副实的苦处,以及由之招来的灾难。
春天,你如能来津,我很欢迎!我很愿意见到你!
祝
好!
孙犁
2月30日晚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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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芸斋书简 致刘心武
心武同志:
十月二十日惠函奉悉。刊物亦收到。《江城》我也有,当时见到你的文章,曾函托绍棠同志,代致感谢之意,想已转达。
你的作品,除《班主任》外,还看过一些(去年《上海文学》登有一篇以业余作者访问你为题材的小说,我也看过,恕我忘记了题目)。我以为都是写得很好的。但先有概念,然后组织文章的说法,我不太赞同。等我看过《十月》及《新港》所登的,再和你讨论。我以为,风格是每人各异的,所谓艺术性,也不是划一的。每人有每人的起点,只能沿着起点前进,不必改变自己的基本东西。另约稿太多,也可适当推辞一些,我觉得你们的负荷太重,也于艺术不利。以上只是臆测之词,比较详细的意见,等我看过那两篇作品,再写信给你。我读书很慢,但读得比较认真,时间如果拖得长了,请你谅解。
我身体不好,今年又加上时常晕眩,已经不能从事认真的创作,所写杂文,有时兴之所至,也没有什么分寸,好在一些同志能够宽宏对待,还没有出什么大漏子。不过,以后就是写这种文章,也要慎重了。
你怎么不到天津来玩玩?
专此祝
撰安
孙犁
1980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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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芸斋书简 致丁玲
丁玲同志:
刚刚邹明同志带来了您的信,我读了以后,热泪盈眶。这些日子,我和我的同事们,焦急地等待您的信,邹明同志几乎每天到我这里问:
“你看丁玲同志的信,不会出问题吧?”
我总是满有信心地安慰他:
“不会的。丁玲同志既然答应了我们,一定会给我们寄来的。不过她已经那么大年纪,约稿的又那么多,过两天一定会给我们寄来的。丁玲同志是重感情的,绝不会使我们失望的。”
信,今天果然收到了。我们小小的编辑部,可以说是举国若狂,奔走相告。您的信又写得这样富有感情,有很好的见解。您的想法,我是完全赞同的,我们这些年龄相仿的人,都会响应您的号召的。
我自信,您是很关心我们这一代作家的,也很了解我们的。不只了解我们的一些优长之处,主要是了解我们的缺短之处。我们这一代人,现在虽然也渐渐老了,但在三十年代,我们还是年轻人的时候,都受过您在文学方面的强烈的影响。
我那时崇拜您到了狂热的程度,我曾通过报刊杂志,注视你的生活和遭遇,作品的出版,还保存了杂志上登载的您的照片、手迹。在照片中,印象最深的,是登在《现代》上的,您去纱厂工作前,对镜梳装,打扮成一个青年女工模样的那一张,明眸皓腕,庄严肃穆,至今清晰如在目前。这些材料,可惜都在抗日战争和土地改革时期丢失了。
我有很多缺点,不够勤奋,在文学事业上成就很小。又因为多年患病,使我在写作大部分的方面,遇到不少的困难。
我还有容易消沉的毛病,这也是您很了解的,并时常规戒我。
但是,这些年来,我的遭际虽然也够得上是残酷的了,可我并没有完全灰心丧志。文学事业不断鼓励我,使我做了力所能及的工作。最近两年,我每年可以写一本散文集,今年将要出版的,名叫《秀露集》,出版后一定寄呈,请您指教。
成绩虽然小,但在说实话、做实事方面,我觉得是可以问心无愧,也不辜负您对我们的教导的。对于创作,我是坚信生活是主宰,作家的品质决定作品的风格的。在我写的一些短小评论中,都贯彻着我这些信念。
丁玲同志,我近来很忙,又时常晕眩,今天收到您的信又非常激动,请容许我先写这么一封信,以后再详细谈吧!
祝您
健康长寿!祝
陈明同志身体健康!
孙犁
1980年11月2日上午12时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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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芸斋书简 致曾秀苍
秀苍同志:
大作《山鸣谷应》及来示,奉悉已久。今年我身体一直时好时坏,诸事荒废。大作读了一部分,觉得其优长之处,一如“太阳”,其稍有不足之处,是在洄溯及倒述部分,仍显枝节,略有痕迹。长篇小说,此点实难解决。如以树之发长为喻,主干之外,另生婆娑之姿,植物则固美好矣,然作为小说,则不易收拢。譬之为河流,虽有支流,然皆灌注于主流,最后统一入于海洋,于长篇小说,最为切当。《水浒》之写法,最为典型,无枝蔓之弊。然其以人为个体,吾辈不易仿之。结构之难,弟常以为苦。兄之大作,不过略存未修剪之处耳。
孙犁
1980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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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芸斋书简 致鲍昌
鲍昌同志:
这几天,看了一部分《庚子风云》,看了一章写宫廷生活的,看了一章写农民生活的。我以为写得都很好,有很多精采的叙述与描写。比较起来,写农民的部分,给我留下的印象更深,写比赛插秧一节,写得有声有色,非常火炽。这是很不容易的,确有独到之处,写宫廷的部分,水平也不低。但是,我有一个成见,以为历史小说,是很难写好的。第一是时代变迁,人物形象很难掌握,以今天现实概括古代生活,究竟不是办法,处处根据材料,则又不易生动。重点放在写上层,则困难更多,易流于皮毛。当然义和团年代较近,除去大量文字材料,尚有口碑可寻。即使如此,也非易事。历史小说,我以为只有《三国演义》,得天独厚,因为裴松之的注,很多人物,不只有形象,而且有语言。另外三国形势,也易结构。加以戏曲成果,话本演进,都能助罗贯中一臂之力。
《隋唐演义》已经粗糙不堪,然尚能留下些人物性格。《五代史平话》,则简直不成章法,读之令人有不如读历史之感。此外,成功之作,就更不多见了。
你的小说,如果重点放在写农民上,则是上策。上层可少写,下层可多写,结构求其严谨,注意剪裁。不求其大,只求其精。人物力求合乎历史实际。这是大、小托尔斯泰的路子,想早已在考虑之中,并实施之矣。但这是我的估计之词,无权多说,仅供参考耳。
本应多读一些再谈,又恐怕你惦念,先此奉闻。其余部分,当从容拜读,亦希鉴谅。
总之,我读过的印象是很好的。文字语言,也很考究,非泛泛之作,影响一定会不小的。
匆此,祝好!
孙犁
1981年3月16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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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芸斋书简 致贾平凹(三封)
一
平凹同志:
今天上午收到你十二日热情来信,甚为感谢。
我很早就注意到你的勤奋的,有成效的劳作,但我因为身体不行,读你的作品很少,一直在心中愧疚。“五一”节在《文艺周刊》,看到你短小的散文,马上读了,当天写了一篇随感:《读〈一棵小桃树〉》,寄给了《人民日报》副刊版,直到今天还没有信息,我已经托人去问了。如果他们不用,我再投寄他处,你总是可以看到的。
文章很短,主要是向你表示了我个人衷心的敬慕之意。也谈到了当前散文作品的流弊,大致和你谈的相似,这样写,有时就犯忌讳,所以我估量他们也可能不给登。近年来我的稿子,常常遇到这种情况,不足怪也。
你的散文的写法,读书的路子,我以为都很好,要写中国式的散文,要读国外的名家之作。泰戈尔的散文,我喜爱极了。
中国当代有些名家的散文,我觉得有一个大缺点,就是架子大,文学作品一拿架子,就先失败了一半,这是我的看法。我称你的散文是不拿架子的散文。
读书杂一些,是好办法。中国哲学书(包括先秦诸子)对文学写作有很大好处,言近而旨远,就使作品的风格提高。所谓哲理,其实都是古人说过的,不过还可以和现实生活结合起来,加以运用发挥。《红楼梦》即是如此成功的。
在创作方面,要稳扎稳打,脚步放稳。这样前进的人,是一定成功的。
等我再读一些你的作品,再谈吧。
祝你
安好
孙犁
1981年5月15日下午3时
二
平凹同志:
昨天晚上收到你的信,因为赶写一篇文章,未得及时奉复。今天早些起床,先把炉子点着,然后给你写信。
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可以说神交已久,早就想和你谈谈心了。前几个月,我也忽然梦到你,就像我看到的登在《小说月报》上你的那张照片。
我很孤独寂寞,对于朋友,也时常思念,但我怕朋友们真的来了,会说我待人冷淡。有些老朋友,他们的印象里,还是青年时代的我,一旦相见,我怕使他们失望。对于新交,他们是从我过去的作品认识我的,见面以后,我也担心他们会说是判若两人。
但是,你这次没到天津来,我还是感到遗憾的。我想,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入冬以来,我接连闹病,抵抗力太弱了,又别无所事,只好写点东西,特别好写诗。前些日子,在《羊城晚报》发表了一首诗,题名《印象》,收到一位读者来信说:“为了捞取稿费,随心所欲地粗制滥造。不只浪费编辑、校对的精神,更不应该的是浪费千千万万读者的时间。”捧读之下,心情沉重,无地自容。他希望我回信和他交换意见,因为怕再浪费他的时间,没有答复。
我的诗的毛病,曼晴同志为我的诗集写的序言,说得最确切明白不过了。但因为一开头就如此,所以很难改正过来。
其实不再写诗,改写散文也行,又于心不甘,硬往诗坛上挤。
我的目标是:虽然当不成诗人,弄到一个“诗人里行走”的头衔,也就心满意足了。
过去,作品发表以后,常常遇到一些棒喝的批判。近几年,因为有一些勇士,在那里扫荡,这种文章少见了。好写这种文章的人就改变方式,用挂号信,直接送货上门,随你爱听不听。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最好置之不理。
有些人是由于苦闷和无聊,和你开开玩笑,比如,我在一篇文章的末尾注明:降温,披棉袄作。他就来信问:“你一张照片上,不是穿着大衣吗?”又如,我同记者谈话时说,文化大革命时,有人造谣说我吃的饭是透明的。他就又问:“那就是藕粉,‘荷花淀’出产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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