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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散文集-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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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不住它,城墙也限制不住它,它又可以衣锦还乡,重新进入荒山僻野,为那里人民所喜爱,并改变着那里人民的艺术爱好、艺术趣味。

古之于今,今之于古,外洋之于中国,中国之于外洋,其规律也是如此。

在文学史上,南宋以来,又有所谓“市民文学”,好像是与“乡土文学”对立的。其实这一名词,也很难成立。平话形式的梁山故事,固然可以说是“市民文学”,但一成为《水浒传》,就很难这样说。城市是个非常复杂的所在,人也是很混杂的,它固然可以是首善之区,藏龙卧虎;但也可以是罪恶的渊薮,藏污纳垢。以城市来划定一种文学形式是不稳定的,因此是不科学的。

凡是文艺,都要有根基,有土壤。有根基者才有生命力,有根基者才能远走高飞。不然就会行之不远,甚至寸步难行。

什么是文艺的根基呢?就是人民的现实生活,就是民族性格,就是民族传统。根基也在受内在和外来的影响,逐渐变动。

因此,凡是根基深的文学艺术,它就可以为当时当地的人民所喜爱,它就可以走到各个地方去,为那里的人民所接受,它就可以传之永久。

绍棠当前所写的,所从事的,只要问根基扎得深不深,可以不计其他。我以为绍棠深入乡土,努力反映那一带人民的生活和斗争、风俗和习惯,这种创作道路,是完全可以自信的,是无可非议的。自己认真做去就可以了,何必因为别人另有选择,自己就划地为牢,限制自己?作家的眼睛,不能只注视人民生活的局部,而是要注视它的全部。绍棠不要把自己囿于运河两岸。没有一成不变的“乡土文学”,就像人间并没有世外桃源一样。不管多么偏远的地区,人民的生活,也在不断变化。外来的东西,总是要进来的,只要民族的根基深,传统固,自信力强,那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也无需大惊小怪。

当然,我们不能提倡媚外文学。在三十年代,鲁迅把那种讨好外国人,以洋人的爱好为创作标准的文学,称做“西崽相”的文学。

1981年2月18日午饭之后记——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卷六 耕堂文论 再谈通俗文学

——致贾平凹同志

平凹同志:

一月四日从北京发来的信,今天上午就收到了,出奇的快。寄一封平信到西安,要十天,挂号则更慢。可见交通之不便了。所以你不来天津,我是完全理解的,并以为措施得当。目前出门,最好不要离开团体,如果不是跑生意,一个人最好不要出门。

上次从西安来信,也收到,曾仔细读过。原以为你能看到我写的关于《腊月·正月》那篇文章,就没有复信。谁知道那篇文章写了已经半年,到现在还没有刊出。不过,我猜想,你在北京可能知道了它的内容,有些话就不在这里重复了。

你到北京去参加了那么隆重的会,是很好的事,这是见世面的机会,不可轻易放过。不过,会开多了也没意思。我只是参加过一次这样的会。

近来,我写了几篇关于通俗文学的文章,也读了一些文学史和古代的通俗小说。和李贯通的通信,不过捎带着提了一下。其实,这种文章,本可以不写,都是背时的。因为总是一个题目,借此还可以温习一些旧书,所以就不恤人言,匆匆发表了。

既然发表了文章,就注意这方面的论点。反对言论不外是:要为通俗文学争一席之地呀;水浒西游也是通俗文学呀;

赵树理、老舍都是伟大的通俗文学作家呀。这些言论,与我所谈的,文不对题,所答非所问,无需反驳。

值得注意的是,凡是时髦文士,当他们要搞点什么名堂的时候,总说他们是代表群众的,他们的行为和主张,是代表民意的。这种话,我听了几十年了。五十年代,有人这样说。六十年代、七十年代,有人还是这样说。好像只有这些人,才是整天把眼睛盯着群众的。

盯着是可以的,问题是你盯着他们,想干什么。

当前的情况是,他们所写的“通俗文学”,既谈不上“文学”,也谈不上“通俗”。不只与水浒西游不沾边,即与过去的施公案、彭公案相比较,也相差很远。就以近代的张恨水而论,现在这些作者,要想写到他那个水平,恐怕还要有一段时间的读书与修辞的涵养。

什么叫通俗?鲁迅在谈到《京本通俗小说》时说:“其取材多在近时,或采之他种说部,主在娱心,而杂以惩劝。”

社会上的,人心之不同,有如其面。文坛是社会的一部分,作家的心,也是多种多样的。娱心,是文学作品的一种作用,问题是娱什么样的心,和如何的娱法。作品要给什么人看,并要什么样的心,得到娱乐呢?

有的作家自命不凡,不分时间空间,总以为他是站在时代的前面,只有他先知先觉,能感触到群众的心声。这样的作家,虽有时自称为“大作家”,也不要相信他的吹嘘之词。

而是要按照上面的原则,仔细看看他的作品。

看过以后,我常常感到失望。这些人在最初,先看了几篇外国小说,比猫画虎地写了几篇所谓“正统小说”,但因为生活底子有限,很快就在作品里掺杂上一些胡编乱造的东西,借一些庸俗的小噱头,去招揽读者。当他们正在处于囊中惭愧之时,忽然小报流行起来,以为柳暗花明之日已到,大有可为之机已临。乃去翻阅一些清末的断烂朝报,民初的小报副刊,把那些腐朽破败的材料,收集起来,用“作家”的笔墨编纂写出,成为新著,标以“通俗文学”之名。读者一时不明真相,为其奇异的标题所吸引,使之大发其财。

其实,读者花几分钱买份小报,也没想从这里欣赏文学,只是想看看他写的那件怪事而已。看过了觉得无聊,慢慢也就厌烦了。

你在信中提到语言问题,这倒是一个严肃的题目。你的语言很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不是我捧你。你的语言的特色是自然,出于真诚。但语言是一种艺术,除去自然的素质,它还要求修辞。修辞立诚,其目的是使出于自然的语言,更能鲜明准确地表现真诚的情感。你的语言,有时似乎还欠一点修饰。修辞确是一种学问,虽然被一些课本弄得机械死板了。

这种学问,只能从古今中外的名著中去体会学习,这你比我更清楚,就不必多谈了。

我这里要谈的是,无论是“通俗文学”或是“正统文学”,语言都是第一要素。什么叫第一要素?这是说,文学由语言组织而成,语言不只是文学的第一义的形式;语言还是衡量、探索作家气质、品质的最敏感的部位,是表明作品的现实主义及其伦理道德内容的血脉之音!

而现在有些“文学作品”,姑不谈其内容的庸俗卑污,单看它的语言,已经远远不能进入文学的规范。有些“名家”的作品,其语言的修养,尚不及一个用功中学生的课卷。抄几句拳经,仿几句杂巴地流氓的腔口,甚至习用十年动乱中的粗野语言,这能称得起通俗文学?

通俗也好,不通俗也好,文学的生命是反映现实。远离现实,不论你有多大瞒天过海之功,哗众取宠之术,终于不得称为文学。

过去,通俗小说有所谓“话本”和“拟话本”。话本产自艺人,多有现实性,而拟话本产自文人,则多虚诞之作,随生随灭,不能永传。现在的一些武侠小说,充其量不过是“拟”而已矣,还不能独立成章。

雪中无事,写了以上这些,不知你平日对此是何看法,有何见解?冒昧言之,希望你和我讨论。

祝安好!

孙犁

1985年1月5日——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卷六 耕堂文论 再论流派

——给冯健男的信

冯健男同志:

大作《荷派作品集》序文,今天下午收到,当即开封拜读。序文于历史背景叙述,言简意赅,具笔削之工,于作品选择,取精用宏,得剪裁之当。第一部分,尤其精彩。第二部分,举例虽稍多,然并不泛泛,且涉及序文体例,亦不可少。第三部分,总揽全程,加以申述,识见醇正,掩卷仍有余味。兄之评论文章,弟向所钦仰,此作印象尤佳。

关于流派之说,弟去岁曾有专题论及。荷派云云,社会虽有此议论,弟实愧不敢当。自顾不暇,何言领带?回顾则成就甚微,瞻前则补救无力。名不副实,必增罪行。每念及此,未尝不惭怍交加,徒叹奈何也。

鲁迅所言,文学团体非豆荚之说,乃至理名言。即使为豆荚,能总体一时,豆熟则荚裂,命运亦各不同。本身充实,得天独厚者,坠入土壤,则生发无穷,另生新荚。其不得水土者,或至腐朽湮灭。况于荚内之时,即志趣不同,有所变异,甚或萁豆相煎者乎。

此因流派一词,即含有不固定及易变化之义。有为之士,所关心者,为本身之利益及创作之前程,非必关心流派之发展与前途也。于己有利时,则同派而同流,于己无益时,则异派而自流矣。

故流派之说,虽为近人所乐于称道,然甚难言矣。固执者视而有之,达观者疏而略之。必拘泥之,而定形命名,甚无谓也。

弟亦俗人,未敢多违众议。故于兄之编选劳作,虽疑信参半,然于兄之文章及好心,仍感激而击节称善也。

即请

大安!

孙犁

1982年1月12日——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卷六 耕堂文论 谈美

小序

日前有西北大学研究生李君来舍下,询作品何以如此之美。余告以拙作无可谈者,过誉之词不可信。然感君远道而来,愿将平日想到有关艺术与美之问题,竭诚以告。李君别后,乃就谈话时自记提纲,条列为下文。



文、音、美、剧及其它,综合而称为艺术。凡是艺术,都应该是美的。艺术与美,可以说是同义语。这种美,包括形象和思想,即内容与形式两个方面,而且必然是统一的,没有美,则不能称为艺术。



艺术的美,是生活的再现。因此,生活是美的基础,可以说没有生活就没有美。但生活的美,并不等于艺术的美。艺术之美,是经过创造的。所以说,既是艺术家,就应该是创造美的人。



人稍有知识,即知分妍媸,辨善恶,而美与善连,恶与丑结,不可分割。在理学家讲,这是良知;在佛经上讲,这叫善知识。艺术上的创造,亦与此相同。



艺术家的特异功能,不在于反映,而在于创造。不在于揭示众口之所称为美者、善者,是在能于事物隐微之处,人所经常见到而不注意之处,再现美、善;于复杂、矛盾的人物性格之中,提炼美、善。



艺术家所创造之美,一经完成,即非生活中的东西,而成为“人间天上”的东西。曹雪芹所创造之林黛玉,即梅兰芳亦不能再现之于舞台。但林之形象、性格、语言,又能经常于日常生活之中,芸芸众生之中,见到其一鳞一爪。此一个性,伴社会生活、历史演变,而永生。此艺术之可贵,亦艺术之难能也。



必经创造,才能产生艺术之美。凡单纯模拟自然、模拟生活、模拟人物、模拟他人之作品,皆不能产生艺术之美,亦不得称为创作。



然艺术家必须经过模拟之阶段,实即观察、体验之阶段。

天下未有不经过此阶段,而成为艺术家者也。观察愈细,体验愈深,则其创造成功之可能性愈大,其艺术成就亦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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