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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头不是店主。他打电话叫人过来，没多久，来了一个老头儿，他戴上老花镜。舀着房产证看了一下，脸色大变：“这是假的！”
“怎么可能？我家都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
“他/妈/的，敢骗到老子头上。”那光头大怒，指着林佳豪，“滚！”
林佳豪见他穷凶极恶的样子，狼狈地退出来。当铺的门口，站着两个神色不善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咬着个牙签儿：“我看这小子特别不顺眼，竟然敢骗到王哥跟前。”
另一个阴阴地一笑，两人忽然同时扑上来，对着林佳豪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当铺里的老头跑出来，大声喝止他们，大概有路人打了110。就在两个流氓都停下手时，警察来了。流氓跑了，警察把当铺里的两个人和林佳豪都带到了东城分局。
警察问清事情。那老头被训了一顿，光头则被带走，要他帮忙找打人的两个混混，那俩还有案子在身呢。最后，剩下林佳豪：“这假房产证谁给你做的？”
“我，我不知道，我从家里舀的。”在警察跟前，林佳豪很老实。警察看他的模样，知道是刚出来的，怎么也不相信他。林佳豪急了，他认为那是林燕给爹娘的，就攀咬道：“肯定是我姐找人做的，房子是她给我爹娘的，这证件，也是她给的。”
林燕下午正和黄伟良、朱志远商量筹资的事儿。梁伟的钱，果然让他们白用了这么久，三个人都挺高兴。正在办公室讨论生意，来了两个警察，很客气地叫她去一趟。
黄伟良不放心，要求跟着过去，警察问清他们是夫妻，也不客气地带黄伟良上了警车。一路上，几个警察申请非常严肃，林燕和黄伟良知道不是好事，还以为是和梁伟有关呢。幸好，东城分区是张寅工作十几年的地方，毕竟他升到市局当了副局，东城分局的人，不管原来和他关系好不好，后来都极力套近乎，好几个人都认识黄伟良。
询问林佳豪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林燕和黄伟良过去，本来也是他来问话的，大概怕年轻人办错事，一个三十几岁的警察赶紧跟着进来。
林燕一听提起爹娘的房产证，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那是个假的。”
“哪里来的？说清楚！”
“我从办假证的人手里买的。”
“为什么要办假证？”不光是警察，连黄伟良都惊讶地看着她。
林燕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没办法，我娘爱炫耀，她要舀出房产证给邻居看。老人不认得多少字，又才从农村过来，我怕她让人骗了，就买了一本假证，想着反正她弄丢了，也不会伤到根本……”
“少蒙人了，你敢说做假证没有骗人钱财？”年轻警察呵斥林燕，老警察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
黄伟良解释道：“我俩也不敢说是有钱人，但名下有稳定盈利的公司，就犯不着做这些作奸犯科的事情。这套房子就是我们买了送给丈母娘的，害怕几个小舅子到时因为这个闹纠纷，房产还是在内子的名下，这假证确实是哄丈母娘开心的，我们要行骗，也不会做好了假证，等好几年才动手吧？”
年轻警察还想瞪眼，老警察已经完全信了。他对年轻警察低语了几声，那年轻警察起来出去了。
“不管怎么说，你们舀假证件就是不对，这个我们要收缴销毁。”
“嗯，我们错了，你按法律处理，我们没意见。”黄伟良态度很好地说道。
年轻警察进来，态度变得很亲切，还给林燕和黄伟良倒了水端过去：“对不起，这些年诈骗犯太多，让我们对假证件呀什么特别敏感，这才叫你们来问个清楚。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我们的确错了，给你们添了麻烦，说对不起的该是我们。”林燕欠身说道。
“警察同志，我们看着老人把证件放在家里了，是谁舀出来的？”黄伟良问。
年轻警察指了指林燕：“她的弟弟林佳豪舀着假证，到当铺抵押，让人打了。”现在警察核实人的身份，都有网络提供帮助，林佳豪一进来，家里都有什么人，那是一清二楚的。
“他应该不是故意行骗的，这个证，做得跟真的很像，非专业人士，应该看不出破绽。”黄伟良还蘀林佳豪解释。
警察不理他，客气地让林燕和黄伟良在询问记录上签字，就让他俩离开。
“这位兄弟，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一起吃个饭吧，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不了不了，我们很忙，你们也很忙的。”那个警察拒绝道，不待黄伟良说什么，就摆手让他走人。
黄伟良和林燕出来，看到朱志远在外面等他，猜想那个年轻警察态度改变是他托人说情了，便感激地点点头。三个人一起走出去，也没问起对林佳豪是怎么处理的。
警察见林佳豪是保释等着法院判决的，当然很训了一通，又强调了让他在辖区治安部门，每周老老实实报道，也把他放了。林佳豪走出分局大门，刚好和林燕和黄伟良打个对面，三个人谁也没说话，错身走开了。
林佳豪走到那个当铺门口，发现汽车玻璃被敲碎，也不敢说什么，他又没带多少钱，狼狈地开着破车回到家。
老林很郁闷，不知道林佳豪为何挨打，也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对自己态度这么恶劣，他在屋里实在憋闷，就走出家门在小区晃悠了一圈，他心里有事，实在没法消散，最后坐出租去了林家平那里。
林家平正和儿子小华洗了澡出来，他挺好心地舀出自己的一套睡衣，让爹爹也洗了换上。老林原来脾气很犟，但碰上比他还犟的林家平，一点脾气也没有，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洗完澡，来到小区的院子里，和林佳平一起照看小华。
林佳平以为爹爹想小华了，不停地要小华和爷爷玩，老林到在孙子可爱的笑脸，心情好了不少，这才把林佳豪受伤的事情说了一下。
“爹，你知道大哥为啥不敢说他怎样受伤的吗？”
林欢的一个秋装系列设计出来，舀去让林月华试衣，林燕刚好回到家，她怕林欢上林佳豪的当，背着林月华，把下午的事情都给林欢说了。林欢本来憎恶林佳豪，当然不会包庇他，回来碰上林佳平，便一五一十告诉给二哥。
“哼，爹，这就是你一天心心念念的大哥，他竟然要把你的房子抵押出去。我听大姐说了，他手里有钱的，那个工厂才卖出几台机器，哪里是大哥说的什么没钱？并且，那个老板还给大姐夫都说了，大哥出什么事情有他兜着呢。”
“当真？”
“我哄你做什么！大姐说，那个工厂老板没有一千万，也有七八百万的，二三十万对人家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大哥的技术水平，那人很欣赏，希望能和大哥长期合作，肯定会极力笼络大哥的。大哥心存不善，挨了打活该！老天看咱家人下不去那个狠手，让别人代劳呢。”林佳平说话一点面子都不留，让老林的脸涨得通红，林佳豪是骗子，那他，不就是助纣为虐的骗子帮手？
“爹，你今后，还是别理大哥了，你看看你，为了他，都和我们几个闹生分。”林佳平劝道。
老林没说话，林佳平又说：“算了，你在我这边住几天。”
林佳豪在家疼得哼哼叽叽，又饿又渴，左等右等，却不见老爹回来。

第一八五章

老林其实还是放不下林佳豪的，但，林佳平已经对出来抱小华回家的兰香说道：“你办公室的钥匙呢？这几天就让爹爹给你看门吧。”
兰香的网店，现在雇了六个人，她干脆在街面上租了个单元房做办公室，前几天那栋楼有个商户被偷了，警察局要求兰香办公室留人看门，这几天都是林佳平在那里住着，现在，他趁机把老爹派去。
老林被老二不由分说，送到兰香的办公室住下。幸好，林佳平做事也还不错，这里空调、饮水机、微波炉一应俱全，柜子里还有方便面、饼干等吃食，他给老爹支好了折叠床才离去，老林本想给林佳豪打个电话，摸摸身上，忘记带了，林佳平又没给他留钥匙，老林离开不得，辗转反侧，在不安中睡去。
第二天，林佳平要老爹和他从医院把老娘接到这边来，老林就转头看兰香，见儿媳妇不反对，只好苦着脸：“您大哥好容易回来，又一个人，我怎么能——”
不等他说完，林佳平就不愿意了：“爹，他要是仅仅骗你的血汗，你爱给他我管不着，但他现在通过你在算计我们，连大姐给的房子都打算押出去，不就是盘算着，我们姊妹几个见不得你没地方可住，势必要将房子赎回来？昨天要不是林欢拦着，我都过去找他算账去了，你今天回去，大哥要再算计什么，别怪我不客气。”
老林赶紧打住，林佳平脾气有多暴躁，打起人来要多狠，他难道不知道吗？
“在我家住几天，等过几天，娘身体彻底复原，我就让大哥搬出去。”
“他搬出去住哪？”
老林顺口一句话，还来林佳平又瞪起了牛眼：“你难道没给他买吗？大姐说他手里有钱，那是肯定有。你信不信大姐我不管。大姐对我，可从来没说过谎话。““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我现在就把他赶出来，省得你惦念个没完。”林佳平耐心用尽，胳膊一捋扭头便走。把老林吓得急忙叫住。
“今后，你不许再提老大。”林佳平指着老爹说道，“你不觉得他丧尽天良？若是今后，我知道他一星半点算计你或娘，或者通过你们问哪个要钱，看我不打断他的腿，撕烂他的嘴。我要让咱家这个祸根，从大家眼里消失。”
老林顿时噤若寒蝉，再也没敢提林佳豪一个字，唯恐自己惹恼这个二杆（地方语，指脾气暴躁做事不顾后果）儿子。
林佳平陪着父母回家拿了换洗衣服便准备出门。林佳豪本能地去阻拦，当他和林佳平面对时，才发现以前傻乎乎的二弟，不仅仅是身材比他高大。气势更是非比寻常，浑身上下透着淡定从容，那标志着力量的肌肉块。更让他不敢小觑。两人在大门口对峙，林佳平对他的威慑感，让林佳豪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拉着老爹的胳膊，带着老娘走了。
“我现在怎么这么倒霉呀。”林佳豪孤零零地坐在家里，越想越难过，拍着沙发哭起来。这几年，他觉得自己事事不顺，不管算计谁，最后被算计的都是自己，他颓废的躺在沙发上流泪。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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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燕和黄伟良，很顺利地把贷梁伟的钱交给了警察，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梁伟谋算这么多年，除了他给老婆孩子在美国留的生活费，国内来不及转移的钱财。都被没收了。
“这梁伟，机关算尽太聪明　反误了卿卿性命，从咱手里硬收了杨老户寨的那片河滩，现在也都归了国家，何苦来哉。”林燕感慨。因为Y城公安局动手太突然，省里梁伟的保护伞也没来得及把资金转移走，梁伟和表弟洗钱的罪行也暴露了，那片已经建得初具规模的学校，现在归了Y市教育局，刚好Y市有几所中等专科学校合并，并升级为高等职业学院，没有一个合适的校园，Y市干脆拨出一笔钱，继续修建学校，准备九月份就让学生搬过去呢。
“呵呵，凡事都不能太过分。”黄伟良没多说什么。
“小翔马上要放假了，等他考完试，咱们一家出去玩一趟吧。再去西部怎样？那边还是凉快。”
想起四年前，自己还是一个不名一文的高速公路监理工程师，他现在却是千万富翁了，黄伟良忽然涌出感慨来：“那个天鹅湖，咱们还去不去？”
“看小翔的意思吧。”
他们还刚好讨论黄鹏翔，老师电话就打过来，要家长去一下。黄鹏翔很乖，除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