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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寒门贵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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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诗诗几乎一瞬就流下泪来,心里化成水,软软地将他浸泡其中浓浓的就只有疼。努力控制音色,保持清醒冷静:“你不是不待见我,连看也懒得看,声音也不想听到。而且留在这里也反倒觉得揪心,对不住奶奶。人死了一定都希望自己被好好安葬,而我们却帮不上她,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秦夜揽着她的手臂不断收紧,像贪婪的吸收她身上的暖。这房间本就被加了置冷设备,而他又仅穿了件衬衣,整个人都被冻透了,这样紧紧贴着她的身体时,冷气像一并慑进她的血脉,连肌理都是疼的。
埋首进她的发间,嗓音微微颤抖:“别人不懂,你还不懂么。诗诗,我很无助,这感觉就像三年前第一次睁开眼看世界,初生儿一样的无助茫然。她折腾了我那么久,忽然知道她再也不会在我的生命里出现时,我的头脑中一片白,那白跟三年前一模一样,诗诗,我是怕的!怎么办?”
言诗诗呜呜咽咽的哭出来,失控之后像个天真无依的孩子。转过身揽上他的脖颈,下意识的说:“不是空白的,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你,像奶奶那样照顾你,到老到死,不会像她这样中间丢下你不管。不怕,不怕……那些空白我会努力用彩色一点点帮你填充满,谁说你没有过往,满满的都是。人来世上走一趟,也总会有累的一天,奶奶她这是想休息了,我们怎么可能拉着她不允。你还有我,我年轻,你累了我也不会累,你还怕什么呢?”
秦夜捧着她一张脸,眼里有璀璨星光,是用泪拼接而成。这个男人从来内敛,这一刻情绪外露无疑,也不过是个平常男子,有血有肉,至情至义,又怎是感知不到疼痛的呢。
言诗诗好不容易将人带离秦老太太的卧室,拉他回房休息。秦夜这几天各种透支,也是真的累了。攥着言诗诗不放,将人缠到床上,窝进她的怀里像个走入迷途的孩子,紧紧的揽着一个可供依靠的怀抱,安然睡去。
良久,有下人来报:“诗诗小姐,宋谨先生过来了,说是找你的。”
“先上他在厅里等一下。”将人退去后,慢慢从秦夜的怀抱里脱身,为他细心的盖好被子出门。
宋谨换下那一身黑衣,浅色的休闲装,玉树临风的立在秦家的大厅里。听到脚步声回头,对着言诗诗轻微钩动嘴角:“这个时间过来,会不会影响你休息?”
几天来言诗诗此刻才算真正松了口气,由心一笑:“不影响,才将秦夜安抚,还没打算睡呢。你现在来有事么?”
宋谨盯着那笑怔了怔,似冰开雪地中开出的莲花,跟那人还真是说不出的像。神色一转:“来请你喝酒的,听说对伤痛很有帮助。”
言诗诗没想到是这样,咧开嘴角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你是说一醉解千愁么?好啊。”
宋谨有备而来,也不用言诗诗再另行准备了,好酒从车上拿出来便是。此刻秦家几个下人都去休息了,言诗诗请他到后花园的长椅上去坐。问他:“华总和苏秘书他们还好吧?”
“嗯,都是老样子。被人当眼珠子似的护着,想不好都难。”
言诗诗轻轻的点头:“也是啊,顾总和钟部长可不是一般的男子,嫁给这样的人真是三生有幸。”
宋谨将酒打开,直接递过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些由衷的话:“能得林宿,你更幸运,这个男人不比他们任何一个弱,真若驾驭了,这天下都是你的。”
言诗诗灌下一口,悠悠的叹:“就怕驾驭不了呢。”
宋谨优雅的喝了口,闲适的靠到椅背上,侧首含着笑:“你太小瞧自己了,有的女人就是神奇,吸引人的本事也是种天质,你就是有,看一眼都觉得精彩。或许早将秦夜争服了也说不定,他逃不过你这种气质的蛊惑。”
言诗诗缓慢地晃动液体,想笑,果然就漫不经心的苦笑出声:“他逃不过,是因为我跟一个人很像是不是?”他将她认错,也不是第一次。
宋谨挑眉:“怎么这样问?”
言诗诗抬头,以一种赏景的姿态望天,奈何天幕一片灰黑,她却似看得有滋有味,缓缓道:“你是说跟华总有些像?”诚然她并不想沾了谁的殊荣,不属于自己的,心终究没个归属感。
林宿心中啧啧赞,回A城后一家人都说这个丫头聪明,他回头也是调出前身资料仔细研究过的。是个非同凡想的女人,只是一个女人以那样的死法,真是让人怜惜。
语调放松缓:“看来你知道的东西还不少,跟华夏是有那么点儿像。可终归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只能说各有各的好,你丝毫不比她差。不同的女人被不同的男人看在眼里,闪光点也是不同的。”
不同又怎样?在这些人眼中看重的只是那点相同,觉得难能可贵,就被放大放亮,才觉得她炫目甚至想要多看一眼。而那些真正灼灼其华的地方呢,是不是连带秦夜在内根本不曾留心多看一眼,亦或看到了也觉得并不重要。
第五十七章
言诗诗有些认命,无所谓的轻笑:“以前的自己存在感不强,可也没有太弱过。现在就常常在想,这是不是就算替一个人活着了。”
宋谨听出她话里有话,闲闲的跟她碰过杯子,漫不经心的开口:“旁观者清,当事者迷,这一句话仔细想想还真是不假。人喜欢把自己看低,看低了明明心里会不舒服,又觉得不舒服就对了,这才是真理。可真理是什么?跟感情完全搭不上边,你觉得你是个影子,怎知别人也那么看?一个人想拼命伪装成另一个人活着,都处处有瑕疵,没有谁跟谁是真的像。小姑娘,你想多了。”
“是吗?”言诗诗声音很轻,小口小口的抿压。转而问他:“你跟林宿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吗?”
宋谨目视漆黑远方,突兀的一声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第一眼见他就烦他,我们最早是死对头来着。”曾经为了帮顾少卿守护华夏,还跟钟明跑到人家的订婚宴上意欲砸场子,那一次若不是顾少卿神出鬼没的中场出现将人顺带拐跑了,免不了就要撕破脸。见言诗诗略微不可置信,嘴角咧得更大:“你还真别不信,你想啊,林宿跟顾少卿那是什么关系,情场上撕杀的两个高绝对手,不说狼烟四起也差不多少了。而我,钟明跟顾少卿那是铁杆的兄弟,跟林宿的关系能好得了么。”
不过三年之久的时间,再谈论起就像过了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头脑中明明仍旧鲜活着,一切又好像早已苍海桑田。心里漫起巨大的回忆,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上来,冲撞着心房隐隐的疼。跟林宿的劫又岂单是顾少卿这么简单,当年出行任务逃避追杀躲进临海的酒店里,无意间闯进一间客房第一次见到沉睡中的华夏,微微的鼓着两腮一脸纯净,彻底改观了他所认为的女人睡眠时全是媚态的形象,多少年过去了再想起还会觉出美好。借着秦家后花园微妙的一点灯火,侧首细细的看言诗诗一眼,这个女人也漂亮,气息有她当年的影子,可是有一丝更为锋芒的冷和美像交错在灵魂最深处,是华夏身上所不俱有的。如果他没猜错,秦夜心之所向,该不是寻了她与华夏的那点相同,这里的锋利之美更盛。
言诗诗瞧出他的异样,摸向脸颊愣愣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宋谨偏过头笑,坦言:“没有,只是羡慕林宿的好运气,这世间的尤物总是让他最先碰到。”
言诗诗遁着他的话想,林宿高中时代就跟华夏认识,再加上一个苏小语,一直到嫁人的年纪,三个人腻在一起就没有分开过。比情豆初开的年纪还早一些,难怪会说总是林宿最先。想了想,垂下眸子似随意问起:“早知道林宿跟华总认识得时间不短,在华总心里林宿是个什么位置?”
宋谨微微眯起眸子,半晌,淡淡地:“什么位置不知道,很深很重该是错不了。有些东西不是我说出来刺激你,林宿那样的男人恐怕没有女人会不喜欢。不过时至今日又肯定与爱情无关,华夏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顾少卿,这一点我敢肯定!”蓦然想起其他,颌首问她:“对了,看资料你们不是一个师门里修行过的么,对林宿那小子的风流史该没少听说过吧?”
是听说过,漫天传得沸沸扬扬,绝对混世魔王的人物,整日活神仙一样半真半假的,像跟全校的女生都有一腿,又没听除了华夏和苏小语之外跟哪个女人真正的走近过。微微皱起眉头:“谁知道呢,我是乖学生,他又高我好几届,没见过,传得再风靡也没放在心上过。”
宋谨将杯中所剩的那一些喝完,遂又倒满一杯。自若的握在手中打转转,嗓音悠悠:“那晚苏小语跟你说过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男人的心思女人还是不太懂。这个秦夜你倒可以放心的爱,虽然皮表没变,可是我能感觉到他还是不同了,不是那个林宿了。而且男人生命里遇到的第一个女人很难形容,情份大抵也不是爱一爱就能解说明白的,别刻意追问太多过往。男人往往是趟过几条河,长大后爱上一个女人,那才叫死心踏地的爱上!现在这个秦夜,就是长大后的林宿,以前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彻底找不见喽。”
言诗诗不傻,能听出整个晚上宋谨话里话外都是偏着秦夜的,不自知中透出袒护。之前还说两人曾经水火不溶来着。不禁狐疑问他:“不是说跟林宿关系不好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宋谨喉结动了动,一杯酒利索下肚。仰面靠到椅背上,轻叹:“凭心而论,林宿遇到顾少卿也不算太倒霉,那个男人比他手段狠厉点儿是真的,可是都算有情有意。那年林宿心死跑到边远小城将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是顾少卿看不下去,将他的命运改写了,还让了位置给他,我是顾少卿的部下,如今自然要转成秦夜的。实则这也是我自愿的,这个男人抛却那段纠结的过往不谈,我是真的打心眼里佩服他,难能可贵的首领人物。”知道言诗诗接下来要问什么,率先将话顶回去:“别的就别再问了,至于你男人是干什么的,等他跟你说,他要真信任你了,自然什么都不瞒你。”
昨夜喝得有点儿高,早上一起床就头疼,即便洗了澡,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转不过劲来。
下人敲门进来:“诗诗小姐,少爷醒了,吵着让你过去呢。”
言诗诗快速束起头发,往秦夜的房间里踱。现在他就是祖宗级的人物,昨天情绪终于有所改变,今天楚信风他们也决定正式将人安葬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差子。进来时秦夜压根就没有起床,枕着一只胳膊背对着门板的方向躺着,看不到脸,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了。
轻手轻脚的转过去,见人是睁着眼睛的,立刻调适出一个还算美好的表情,温温软软的哄骗着说话:“秦夜?就要起来么?这几天都没好好睡一觉,不如再多睡一会儿吧,我跟楚信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上来叫你?”
秦夜维持着那个没有表情的表情,定定的瞧着她。昨晚她拖他进来,合衣就躺下了,睡衣没有换,还是那件纯黑色的衬衣,袖子挽起一截,眉眼间一团颓废的倦意,这样瞧着很有几分浪荡子的不羁样,气势却是不减。
言诗诗被他看得心里没底,不知他这样沉默是不是表示他的情绪更糟了。伸手握住他的,在两只掌心中轻轻的搓,软软的:“秦夜,是不是心里还很难过?我理解你的感受,可是奶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放到脸上蹭了蹭,压抑心头的酸扯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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