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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文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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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在辩护,又好象在督责,我的脚已从徐家汇路折向金神父路来。黄昏已经在街上蔓延了,冷气逐渐地侵入。因为是朝北的原故,凛冽的朔风不容情地当面向着我的头上打来,我的脑子好象都冷透了的一样,我把破外套脱来顶在头上走,走不多时,又觉得大腿冻得有些麻木了。啊,顾得上便顾不得下。跑罢!大腿仁兄啊!跑罢!

啊,奇怪,原来这金神父路就是我时常从家里出来买什物的地方。因为我时常走的是环龙路以北的一段,所以我始终不曾知道这条路的路名。我一直跑到了环龙路口,气喘起来了,心跳起来了,当然不是因为已经跑到了寓所附近的原故。我跑到了寓所附近了,照实说罢,我实在有些忸怩起来了。回去总有几分不好见面的。我想再往北走,至少要从霞飞路再打一个转折才回家去,但是市街上的电灯已渐次发亮了。

脚已走痛了,肚饿得难耐,风又冷,天已黑了下来,哎,还闹什么闲气呢?今天又白送了一天!

终竟免不了有几分忸怩地走进了四十四号的弄巷里了。想走前门进去,但客堂里住着有祝君的那一家人。清早口角的时候虽然用的是日本话,他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听着那么粗暴的声音,看着孩子们不去和他们亲近,他们总可以直觉得几分了罢?前门不好进去,只得转走后门。走到后门的时候,隔着窗看见她在厨下煮饭。唔,她是安然无恙的。后门紧紧地反锁着,立在外面想打门总不好意思打门。

停下一会,三个孩子嘻嘻哈哈地从楼上跑下来了。他们都走到他们母亲的身旁,围着在那儿谈笑。

瓦斯的光在铁炉上悠悠的燃着,白蒙蒙的蒸汽渐渐蒙蔽了玻璃。

——啊,他们今天至少是没有什么意外……他们没有我,也是可以平安地过活的。……我今天晚上?……唉,我今天晚上?……还是往县城隍庙里去,去烤香炉去吧!……

1925年2月1日

 行路难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耻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狗赌梨栗。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裙王门不称情。

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

君不见昔时燕家重郭隗,拥篲折节无嫌猜。

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昭王白骨萦乱草,谁人更扫黄金台?

行路难,归去来!

——李白

中篇漂流插曲

——“啊,好香!桂花的香气啦!”

——“是的,桂花。今年开得不多。”

——“怪不得刚才走过的时候没有闻着。”

——“你先生是回国吗?”

——“是,但先想到温泉地方去保养一下。”

——“那是再好也没有。是工科?”

——“不是,是医科。”

——“啊,那在福冈是住了许久的了?”

——“是的,我住了六七年。”

——“哦,哦,六七年!你先生这一回去,总还有许多回忆留在这儿的了。”

——“唉,我留在这儿的回忆?……怕只有今天我要走的时候,和你老人家一同闻着桂花罢?”

——“吓吓,好说,好说,多谢得很,多谢得很!”

爱牟到车站旁边一家运送店去把交涉办好后,和着一位老头儿拉着一只空车,默默地从箱崎神社旁边经过。这儿在前本是他爱游的地方,但在三个月以前被房主逼出箱崎以后,他就不曾来过了。

一阵桂花的清香从神苑里飘扬出来,这便引起了他们两人的话绪。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谈着,走不上四五分钟的光景,已经到了称名寺前,爱牟的三个孩子又在那大佛莲台下的草墩上游戏着了。

孩子们看见他,便远远叫着。

——“那三位小将是你先生的相公吗?”

——“是的。”

——“你真好福气。”

——“啊,我倒觉得没有法子呢,儿子太多了又没有钱。”

——“哪里,哪里,儿子是不妨多的,愈多愈好。我们没有钱的人连儿子也没有,那才叫没有法子呢。我也有五个。大女儿出了阁了,三个月前已经得了一个孙儿。三儿二儿在帮人,小的两个和尚还在小学念书。”

老人说的时候,很有由衷的喜悦和夸耀的神气;但在爱牟心里却生出了些轻淡的哀愁来。

——“你老人家一天做几点钟的工呢?”

——“我干了二十年了,每天清早七点钟上工,晚上七点钟下工,刚刚做了一个对时。我二十年来没有缺过一天呢,哈哈哈……”

谈着已经走到了家里。

爱牟把老头儿领上屋里来,一位独眼的旧货商已经在庭园中检看轿车了。

“啊,来得真快!

这位旧货商在他们去年四月回国的时候也曾买过他的东西。那时最值价的是一架风琴,一百五十块钱买来还没用上半年,卖的时候仅仅卖了六十块钱。其余的东西大都是和送了给他的一样。他尝过这么一回甜味,在爱牟往车站时在道去通知了他,他便飞也似的乘着脚踏车跑来了。

爱牟和运脚在房里捆起行李来,他们一面做工作,一面还在继续着刚才的谈话。

——“你老人家一天大概有多少工钱呢?”

——“没有一定,要看店里的生意说话,多的时候也有,少的时候也有。大概平均每天有得两块钱的光景。”

——“啊,有两块钱,也就很好了。”

——“是啦,勉勉强强可以过得去呢。”

他听了老头儿的话,想起他在上海时候的生活来,他那时不怕在整天整日地做工,有时候竟连坐电车的钱也有好久缺乏过的。他想到这些上来,觉得他自己的身价连这位运送店的老脚夫也还不如。这位老脚夫假如知道了他的生活的内幕时,他刚才为他生的哀愁,恐怕要转移到老人的心里去了。

他们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爱牟夫人和旧货商在一边商议价钱。

旧货商把轿车检查了多少遍数,但总迟疑着不肯说话。爱牟夫人催着他:

——“你究竟肯出多少钱呢?我这里事忙。”

——“唉……”他把这一声拖得很长,但还是不肯还价。最后他走上房里来看了书桌,书桌是把四脚切短了的一张方台。

“你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呢?”

——“就留着两样了,别的都送了人。”

——“那么,唉,是只有这两件的时候,……唉,我只能出……唉……一块五角钱。”

——“多少?”

——“一块五角钱!”

——“哈哈!”

爱牟夫人笑了一声,在旁边听着的爱牟也发起了笑来。

——“笑话,笑话!……”——“前回把褓母车送进当铺也还当了四块钱呢。”但这下半截的话他却没有说出口来。

——“要晓得啦”旧货商又带着解释的语气说起来了,“东西太旧了,弄到我手里不收拾是不能用的。就收拾好了,有钱的人不肯用旧东西,没钱的人又用不起。”

——“你假如肯卖便宜点怕谁也会用罢!”爱牟夫人这时有点子生气,“你们这些人太打算盘了!买人家的东西的时候总要图便宜,卖给人家的时候又总想敲竹杠。你是看穿了我们的脚跟,以为我们纵横是带不走的。我告诉你:如果只能卖一块五角钱倒不如送给朋友!”

——“你们用的不是旧货吗?去年是没有看见过的。”

——“是的,是旧货呢。我们不瞒你:我们去年在上海买成二十块钱。是要买新的,在日本怕至少要管一百块。你把价钱认清楚罢!”

——“吓吓,吓吓吓。”旧货商的似笑非笑的声音,好象有点怀疑,又好象有点讥讪的样子。

爱牟夫人撇开了他,走进房里来了。

爱牟和她两人又才纯粹地用起中国话来:

——“怎么办呢?卖给他吗?”

——“一块五角钱,未免太难为情了,这位老头儿说他才得了一位外孙,我们倒不如送给他。”

——“唔,那倒好。你问他要不要罢。”

爱牟向着老头儿发问:“我们那架褓母车和这张书桌,想送给你老人家,你要不要?”

——“吓吓!那怎么好!那怎么好!”

——“你要的时候千万不要客气。你是听着的,共总只管一块五角钱的东西。”

——“哪里,哪里!一百块呢!你们这样的情份就一千块也买不出呀!”

——“还有呢,你老人家。”爱牟夫人插说着。“我们还有一匹母兔,几只小鸡,小鸡已经四个月了。杀又不忍杀,卖又不好卖,我们也送给你罢。”

——“吓吓,那怎么好!那怎么好!”

——“你老人家要的时候,今晚上来拿。睡了好捉些。”

——“吓吓,那怎么好!那怎么好!”

——“这儿还有一只金鱼呢!”爱牟起身从厨房里提了一个铅桶来。

——“那也送给他老人家,连铅桶一道。”

——“吓吓,那怎么好!那怎么好!”

朴实的老人只是欢喜着点头,他连感谢的话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睛好象要流出眼泪的光景。

独眼的旧货商呆呆地立着看了一会,他把两只手缩在怀里无声无息地各自走了。



夕阳照在川上江上,浩浩的清泉在皑皑的白石间扬着欢迎的声浪奔腾而来。戴着青翠的寒林、鲜红的石蒜、金黄的柿子的两岸高山,也一进一退在向人点头微笑。

一部汽车沿着江的北岸徐徐而上。仅能容得两部汽车并肩而过的山路,一面临江,一面依着崖壁。崖头处处有清泉迸出,在细涧中潺湲;涧里的茑草开着一片鲜润的红花,便是遭人忌厌的紫色的蓟团也表现着一种渊深的净美。白色的或粉红色的萩花,樱桃实般的茨子,红得惊人的山楂,时而从崖上低垂下来,在汽车头上爱抚。

这是山中人回山的时候了。有的牵着空马车,有的肩着囊袋,静悠悠地好象在梦中行走着。

汽车的喇叭声从背面把他们的清梦惊醒了,他们忽然仓皇起来,忙着向路边避让。等待汽车过后,司机向他们道谢几声,梦境又依然继续着了。

这部汽车里除司机和助手之外坐着两位大人和三个孩子,车前车后,车左车右,捆载着大小十一件行李。一部汽车好象一匹有角的野牛,又好象有翅而不能飞的鸵鸟。

车外的风光如象万花镜一样迎接着车里的人,他们的赞声应着江里的水声没有须臾断息。

“……花……花……花……柿子呀……柿子呀……亚马①……亚马……亚马……”

①作者原注:日语:山。

这是孩子们的声音。

“……啊,那石蒜花我有十年不看见了……我也有七八年呢……是柿子熟的时候……是栗子熟的时候……这是我最爱的秋天!”

这是大人们的声音。

一切的景物在大人们的心中如象遇着亲人,在小儿们的心中如象遇着新友。他们的心中虽然各有深浅的不同,但都感受着葱宠的满意了。

汽车愈走愈远,随着车轮的振动,小小的婴儿已经熟睡。

车里的人便是爱牟的一家五口,他们此刻是直指温泉地方行进着的。

八个月前他们因为生活的逼迫不能不两地分居,他的夫人要携着三个儿子回到东洋,让他一人独留在上海。临行的时候他送他们上船,那时也是一家五口聚集在一个车中,小小的婴儿也因为经不住车轮的振动而被催眠,在他母亲怀中熟睡着。那时的情景和现在不正是如象一张乾板印出的两张照片一样吗?但是两个时期的心境是怎样的悬殊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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