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老人与海-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样长,逐渐变细,象一把轻剑,它把全身从头到尾都露出水面,然后象潜水员般滑溜地又钻进水去,老人看见它那大镰刀般的尾巴没入水里,钓索开始往外飞速溜去。
“它比这小船还长两英尺,”老人说。钓索朝水中溜得既快又稳,说明这鱼并没有受惊。老人设法用双手拉住钓索,用的力气刚好不致被鱼扯断。他明白,要是他没法用稳定的劲儿使鱼慢下来,它就会把钓索全部拖走,并且绷断。
它是条大鱼,我一定要制服它,他想。我一定不能让它明白它有多大的力气,明白如果飞逃的话,它能干出什么来。我要是它,我眼下就要使出浑身的力气,一直飞逃到什么东西绷断为止。但是感谢上帝它们没有我们这些要杀害它们的人聪明,尽管它们比我们高尚,更有能耐。
老人见过许多大鱼。他见过许多超过一千磅的,前半辈子也曾逮住过两条这么大的,不过从未独自一个人逮住过。现在正是独自一个人,看不见陆地的影子,却在跟一条比他曾见过、曾听说过的更大的鱼紧拴在一起,而他的左手依旧拳曲着,象紧抓着的鹰爪。
可是它就会复原的,他想。它当然会复原,来帮助我的右手。有三样东西是兄弟:那条鱼和我的两只手。这手一定会复原的。真可耻,它竟会抽筋。鱼又慢下来了,正用它惯常的速度游着。
弄不懂它为什么跳出水来,老人想。简直象是为了让我看看它个儿有多大才跳的。反正我现在是知道了,他想。但愿我也能让它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这一来它会看到这只抽筋的手了。让它以为我是个比现在的我更富有男子汉气概的人,我就能做到这一点。但愿我就是这条鱼,他想,使出它所有的力量,而要对付的仅仅是我的意志和我的智慧。
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木船舷上,忍受着袭来的痛楚感,那鱼稳定地游着,小船穿过深色的海水缓缓前进。随着东方吹来的风,海上起了小浪,到中午时分,老人那抽筋的左手复原了。
“这对你是坏消息,鱼啊,”他说,把钓索从披在他肩上的麻袋上挪了一下位置。
他感到舒服,但也很痛苦,然而他根本不承认是痛苦。
“我并不虔诚,”他说。“但是我愿意念十遍《天主经》和十遍《圣母经》,使我能逮住这条鱼,我还许下心愿,如果逮住了它,一定去朝拜科布莱的圣母。这是我许下的心愿。”他机械地念起祈祷文来。有些时候他太倦了,竟背不出祈祷文,他就念得特别快,使字句能顺口念出来。《圣母经》要比《天主经》容易念,他想。
“万福玛利亚,满被圣宠者,主与尔偕焉。女中尔为赞美,尔胎子耶稣,并为赞美。天主圣母玛利亚,为我等罪人,今祈天主,及我等死候。阿们。”然后他加上了两句:“万福童贞圣母,请您祈祷叫这鱼死去。虽然它是那么了不起。”
念完了祈祷文,他觉得舒坦多了,但依旧象刚才一样地痛,也许更厉害一点儿,于是他背靠在船头的木舷上,机械地活动起左手的手指。
此刻阳光很热了,尽管微风正在柔和地吹起。
“我还是把挑出在船梢的细钓丝重新装上钓饵的好,”他说。“如果那鱼打算在这里再过上一夜,我就需要再吃点东西,再说,水瓶里的水也不多了。我看这儿除了鲯鳅,也逮不到什么别的东西。但是,如果趁它新鲜的时候吃,味道不会差。我希望今夜有条飞鱼跳到船上来。可惜我没有灯光来引诱它。飞鱼生吃味道是呱呱叫的,而且不用把它切成小块。我眼下必须保存所有的精力。天啊,我当初不知道这鱼竟这么大。”“可是我要把它宰了,”他说。“不管它多么了不起,多么神气。”
然而这是不公平的,他想。不过我要让它知道人有多少能耐,人能忍受多少磨难。
“我跟那孩子说过来着,我是个不同寻常的老头儿,〃他说。〃现在是证实这话的时候了。”
他已经证实过上千回了,这算不上什么。眼下他正要再证实一回。每一回都是重新开始,他这样做的时候,从来不去想过去。
但愿它睡去,这样我也能睡去,梦见狮子,他想。为什么如今梦中主要只剩下了狮子?别想了,老头儿,他对自己说。眼下且轻轻地靠着木船舷歇息,什么都不要想。它正忙碌着。你越少忙碌越好。
╲千╲╱ 网雅何须大,书香不在多
╱╲秋╲ ://。 。
第九节 它能熬夜,我也能
时间已是下午,船依旧缓慢而稳定地移动着。不过这时东风给船增加了一份阻力,老人随着不大的海浪缓缓漂流,钓索勒在他背上的感觉变得舒适而温和些了。
下午有一回,钓索又升上来了。可是那鱼不过是在稍微高一点的平面上继续游着。太阳晒在老人的左胳臂和左肩和背脊上。所以他知道这鱼转向东北方了。
既然这鱼他看见过一回,他就能想象它在水里游的样子,它那翅膀般的胸鳍大张着,直竖的大尾巴划破黝黑的海水。不知道它在那样深的海里能看见多少东西,老人想。它的眼睛真大,马的眼睛要小得多,但在黑暗里看得见东西。从前我在黑暗里能看得很清楚。可不是在乌漆麻黑的地方。不过简直能象猫一样看东西。
阳光和他手指不断的活动,使他那抽筋的左手这时完全复原了,他就着手让它多负担一点拉力,并且耸耸背上的肌肉,使钓索挪开一点儿,把痛处换个地方。
“你要是没累乏的话,鱼啊,〃他说出声来,〃那你真是不可思议啦。”
他这时感到非常疲乏,他知道夜色就要降临,所以竭力想些别的事儿。他想到棒球的两大联赛,就是他用西班牙语所说的GranLigas,他知道纽约市的扬基队正在迎战底特律的老虎队。
这是联赛的第二天,可我不知道比赛的结果如何。但是我一定要有信心,一定要对得起那了不起的迪马吉奥,他即使脚后跟长了骨刺,在疼痛,也能把一切做得十全十美。骨刺是什么玩意儿?他问自己。西班牙语叫做unespuela-dehueso。我们没有这玩意儿。它痛起来跟斗鸡脚上装的距铁刺扎进人的脚后跟时一样厉害吗?我想我是忍受不了这种痛苦的,也不能象斗鸡那样,一只眼睛或两只被啄瞎后仍旧战斗下去。人跟伟大的鸟兽相比,真算不上什么。我还是情愿做那只待在黑暗的深水里的动物。
“除非有鲨鱼来,”他说出声来。“如果有鲨鱼来,愿天主怜悯它和我吧。”
你以为那了不起的迪马吉奥能守着一条鱼,象我守着这一条一样长久吗?他想。我相信他能,而且更长久,因为他年轻力壮。加上他父亲当过渔夫。不过骨刺会不会使他痛得太厉害?
“我说不上来,”他说出声来。“我从来没有长过骨刺。”
太阳落下去的时候,为了给自己增强信心,他回想起那回在卡萨布兰卡的一家酒店里,跟那个码头上力气最大的人,
迪马吉奥脚踵上的骨刺在年通过手术割去,但后来有时仍有疼痛的感觉。
从西恩富戈斯来的大个子黑人比手劲的光景。整整一天一夜,他们把手拐儿搁在桌面一道粉笔线上,胳膊朝上伸直,两只手紧握着。双方都竭力将对方的手使劲朝下压到桌面上。好多人在赌谁胜谁负,人们在室内的煤油灯下走出走进,他打量着黑人的胳膊和手,还有这黑人的脸。最初的八小时过后,他们每四小时换一个裁判员,好让裁判员轮流睡觉。他和黑人手上的指甲缝里都渗出血来,他们俩正视着彼此的眼睛,望着手和胳膊,打赌的人在屋里走出走进,坐在靠墙的高椅子上旁观。四壁漆着明亮的蓝色,是木制的板壁,几盏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黑人的影子非常大,随着微风吹动挂灯,这影子也在墙上移动着。
一整夜,赌注的比例来回变换着,人们把朗姆酒送到黑人嘴边,还替他点燃香烟。黑人喝了朗姆酒,就拚命地使出劲儿来,有一回把老人的手(他当时还不是个老人,而是“冠军”圣地亚哥)扳下去将近三英寸。但老人又把手扳回来,恢复势均力敌的局面。他当时确信自己能战胜这黑人,这黑人是个好样的,伟大的运动家。天亮时,打赌的人们要求当和局算了,裁判员摇头不同意,老人却使出浑身的力气来,硬是把黑人的手一点点朝下扳,直到压在桌面上。这场比赛是在一个礼拜天的早上开始的,直到礼拜一早上才结束。好多打赌的人要求算是和局,因为他们得上码头去干活,把麻袋装的糖装上船,或者上哈瓦那煤行去工作。要不然人人都会要求比赛到底的。但是他反正把它结束了,而且赶在任何人上工之前。
此后好一阵子,人人都管他叫“冠军”,第二年春天又举行了一场比赛。不过打赌的数目不大,他很容易就赢了,因为他在第一场比赛中打垮了那个西恩富戈斯来的黑人的自信心。此后,他又比赛过几次,以后就此不比赛了。他认为如果一心想要做到的话,他能够打败任何人,他还认为,这对他要用来钓鱼的右手有害。他曾尝试用左手作了几次练习赛。但是他的左手一向背叛他,不愿听他的吩咐行动,他不信任它。
这会儿太阳就会把手好好晒干的,他想。它不会再抽筋了,除非夜里太冷。不知道这一夜会发生什么事。
一架飞机在他头上飞过,正循着航线飞向迈阿密,他看着它的影子惊起成群成群的飞鱼。
“有这么多的飞鱼,这里该有鲯鳅,”他说,带着钓索倒身向后靠,看能不能把那鱼拉过来一点儿。但是不行,钓索照样紧绷着,上面抖动着水珠,都快迸断了。船缓缓地前进,他紧盯着飞机,直到看不见为止。
坐在飞机里一定感觉很怪,他想。不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朝下望,海是什么样子?要不是飞得太高,他们一定能清楚地看到这条鱼。我希望在两百英寻的高度飞得极慢极慢,从空中看鱼。在捕海龟的船上,我待在桅顶横桁上,即使从那样的高度也能看到不少东西。从那里朝下望,鲯鳅的颜色更绿,你能看清它们身上的条纹和紫色斑点,你可以看见它们整整一群在游水。怎么搞的,凡是在深暗的水流中游得很快的鱼都有紫色的背脊,一般还有紫色条纹或斑点?鲯鳅在水里当然看上去是绿色的,因为它们实在是金黄色的。但是当它们饿得慌,想吃东西的时候,身子两侧就会出现紫色条纹,象大马林鱼那样。是因为愤怒,还是游得太快,才使这些条纹显露出来的呢?
就在断黑之前,老人和船经过好大一起马尾藻,它在风浪很小的海面上动荡着,仿佛海洋正同什么东西在一条黄色的毯子下做爱,这时候,他那根细钓丝给一条鲯鳅咬住了。他第一次看见它是在它跃出水面的当儿,在最后一线阳光中确实象金子一般,在空中弯起身子,疯狂地扑打着。它惊慌得一次次跃出水面,象在做杂技表演,他呢,慢慢地挪动身子,回到船梢蹲下,用右手和右胳臂攥住那根粗钓索,用左手把鲯鳅往回拉,每收回一段钓丝,就用光着的左脚踩住。等到这条带紫色斑点的金光灿烂的鱼给拉到了船梢边,绝望地左右乱窜乱跳时,老人探出身去,把它拎到船梢上。它的嘴被钓钩挂住了,抽搐地动着,急促地连连咬着钓钩,还用它那长而扁的身体、尾巴和脑袋拍打着船底,直到他用木棍打了一下它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