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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易冷双生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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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淑苇听见自己说:“不是牺牲。是我想这样。”
江淑苇与林育森确定了恋爱关系。
她跟他有过两次约会,两个人隔了一肘的距离,做贼似地小心地在街上,捡那最暗处,并排走着。
大冬天,冷得不得了。淑苇的手指头在五指的毛线薄手套里全冻木了,她心里头总转着些不相干的念头,比如,手套还是一把抓的好,像小时候戴的,絮了厚棉花的那种,怕丢了,一根扁松紧带系了挂在脖子上。
有时,他会很小心地飞快地拉一拉她的手,然后再飞快地把手缩回去,那种触碰不象是触碰,倒象是有什么东西,比如,昆虫,飞了过来,在她的手上叮了一下又飞走了。
后来他胆子大了一点,拉她手的时间长了,甚至还有了一点点抚摸。
在最黑的地方在最黑的时候,她由得他那样做,不拒绝。
她觉得黑暗是个好东西,总让她觉得身边的那个,是佑书。
一九六二年过了端午,人们总算脱掉了棉衣的时候,林育森正式提出结婚的请求。
江淑苇答应了。
结婚前的晚上下了雨,江淑苇终于又看见了沈佑书。
佑书站在她窗外的雨地里。
剪了极短的头发,几乎贴着头发,眉眼太清晰,太清晰了。
他还是孩子的模样,淑苇觉得他现在象自己的弟弟。
她惊喜万状,扑在玻璃上,喊他:佑书佑书,你进来。外头雨多大,我给你开门去。
她看见佑书在雨里摇头,风带着雨扫在他脸上头上,使得他眯起眼睛来。
她看见他张张嘴,她听不见他的声音,看那口形是:再见。
她哗地打开窗,伸了手出去,在冷雨里抓挠:佑书,佑书!你来,你来!
佑书没有来。
第二天,天睛了。
天好得有点过份,简直看不出前一天晚上下了那样大的雨。
林育森来接江淑苇,穿了件新的深蓝的中山装,套在棉袄外头,蜡了头发。
江淑苇穿了件新的外罩褂,暗红色小黑圆点子,张妈新做的。
他们一起对着对着主席像鞠了躬,对着张妈和佑书妈妈鞠了躬,育宝嘴里咯咯地嚼着水果糖,低着头,努力地剥着手里的另一颗糖,那糖纸粘在糖上,很难剥。
淑苇说:“育宝,我走了。你乖。”
育宝就抬起头,大睁了睛看她一会儿,跟着她跑,一路叫:“姐,姐。”
江淑苇跟着林育森一路走到他家里去。
这一年江淑苇整二十八岁。
结婚的当晚,林育森让江淑苇非常非常地吃惊。
他很激动,但是他非常地温柔。
非常。
然后他用力地抱着她,像抱着重要的宝物。
江淑苇发现他在哭。
同时,江淑苇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处女。
原来她跟佑书真的没有孩子。
真的没有。
江淑苇在黑暗里也哭了。
眼泪滴在枕头上。
佑书的枕头,她是带着佑书的枕头结的婚,她给枕头套了个新的枕套。
在淑苇结婚后不久,张妈还是走了。悄悄走掉的。
等到淑苇他们放了暑假,她与育森商量着,一起下乡去看看张妈。
这个时候市场上出现了“黑市”, 不过都是偷偷摸摸好像做贼一样,小贩们无不目光飞快地四下转动,淑苇甚至觉得可以看得见他们炸起的汗毛,因为做这样的生意不合法,有关部门要抓的,说是是“扰乱市场”,要割掉这样的资本主义尾巴,淑苇他们也做贼一样买了一些蕃茄以跑出去买“黑市”蕃茄,七毛钱一斤, 还有一点肥肉,淑苇把它炼成了荤油,装在一个搪瓷茶杯里。
见到张妈时,淑苇才发现,原来老太太已经快不行了。
原来她早明白自己得了重病,是好不了的了。
张妈陷在一张团旧棉被里,淑苇几乎认不出她来了,她头发掉得只剩挨着头皮的一点绒毛,面颊全塌陷下去,牙齿黑了,身上有一种濒死的人特有的腐臭,江淑苇俯在她枕边,拿草纸小心地替她擦掉嘴角的白沫。
张妈是第二天傍晚咽气的。之前有过短暂的清醒,她认出淑苇,拉住她的手,忽地很清楚地说:“从前,我抱着你,领着你出去的时候,有个算命的,跟我讲过。”
“讲过什么?”淑苇温柔地问,用脸颊去贴住老人脱型的脸。
张妈说:“我的囡囡,可怜你命苦。”
葬礼过后,淑苇要回南京了。
还是要坐船。
是一个阴天,江淑苇和林育森坐船离开了小镇。
这些年河道似乎瘦了,越发显得蜿蜒曲折。夏天的河面上水气森森,比岸上冷快许多,乌篷船顶破了一个洞,不多时淑苇觉得有水滴在自己额角,原来下雨了。
雨很快大起来,水面上起了无数的麻点,一层叠着一层,河水污浊,扑鼻的腥气。
船行得极慢。
江淑苇望着前面茫茫的一片水,还有曲折的河道,发着呆。
好容易到了岸,青砖的台阶有点松动,长了青苔,颜色深得发黑,很滑。
她觉得旧日的生活是被这小船抛在后头的那一片水,前头有什么,她也不晓得。

第十九章 生活

林育森家是典型的老房子,原先是一个工厂小开给一个相好的妓女赎身后买的两进小院。后来这小院收归政府所有,分给三户人家,林家占了前头一进院子的两间屋,前面一间稍大的,现在做了林育森与江淑苇的新房,只粉白了墙,添了一个新的大衣柜,林育森托上海的老同学花完了他与淑真两个人的结婚劵买的,是当时最时新的样子,柜面右侧镶了一面大长身大镜子,正对着窗子,明晃晃地反射着阳光,左侧有一个小开门的柜子,柜门上蒙了浅绿的纱,纱上织就的回字纹,下面是一溜四个长抽屉。这是他们新房里唯一光鲜的东西,却引得全校女教师的艳羡,她们时常趁着午休跑到学校隔壁的林家,来到小夫妻俩人的新房,看这个闪着深棕色漆光的新家伙,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光滑的木头表面。
大家都在暗地里议论,原来江淑苇命还算是好的,年纪老大嫁这么个人,有学问,脾气好,三十多岁的光棍,积蓄也有一点,还这样地宝贝她,想必从今往后是有好日子过的。
淑苇也觉出日子里的一份安稳来,一安稳,日子就显得长,日头一天天地升上去,再一天天地落下来,有的时候周末闲来无事,淑苇半躺在床上,看着那日光一点点地爬上窗棂,好像被粘住了似的,很久很久动也不动的一块明亮,里头飞着细细的尘土。
林育森在婚后不久便调离了原先的小学,到市中心一家较大的中学任教去了,工资也比先前涨了一点。
正如同事们说的,林育森是很疼淑苇的,每天大老远的回家就帮着淑苇做家务,到周末便陪她一起回娘家,对佑书妈妈也是好的,但凡他给自己妈妈买东西,也总记得给佑书妈妈买一份。
佑书妈妈这两年是老得多了,头发全白了,精神头还好,只是这一年多里头她的右手开始发抖,画不得画了。早些年她一直从寿衣店里接一些画炭画的活儿回家来做,贴补些家用,现在也做不了了。淑苇说不做正好,保养保养眼睛和身体。
这一回淑苇回娘家时,她悄悄地问淑苇,身上可有动静,若是以后有了孩子,林家妈妈忙不过来时,她可以帮着带。
淑苇看育森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问佑书妈妈讨要一件东西,就是多年估书的那张半寸的小照片。原本淑苇结婚时就照片夹在工作日记里随身带走的,可是后来她发现,那巴掌大的红色小本子封皮里头藏着的照片竟然不翼而飞了。
淑苇心中有数,藏得那样密实,是绝计不可能丢的,怕是有人偷着拿走了。
淑苇在佑书妈妈面前求过好几回,想要回那张照片,佑书妈妈只是不肯。这一回,淑苇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佑书妈妈说:“不是妈不肯给你,只是,人朝着走了,就别老是向后看。人活着,是为了前头的日子,不是为了过去。”
可是我很想他,淑苇说,我想他,想得快要想不起他的样子来了。
自搬了新家之后,佑书妈就把佑书的画像收进箱底,从未挂出来过。
佑书妈不肯把小照片还给她,淑苇于是在每一回回娘家时都会偷着开了佑书妈的箱子看那画像,看到佑书在一堆旧衣间对着她微笑,看着看着,那木头箱子就变成了一口井,极深极幽静,淑苇几乎要投身进去。
后来,佑书妈妈到底还是把小照片还给了江淑苇。
淑苇跟育森小俩口感情尚好,两个人都是爱静的性子,平日里说话都是轻言细语。可育森的妈妈与大姐却并不十分中意她。
育森他妈总觉着淑苇年纪大了些,况且以前是有过人家的,脑子还曾经不大清楚。自己儿子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邻里亲朋间谁不晓得林家的儿子是个大才子,清华大学啊,京城里的顶好的大学,搁过去就是天子门生了吧,却不料只配了那样的一个女人。林育森的姐姐大他五岁,嫁了一个铁路工人,生了两个孩子,有一年男人在工作中出了事故死了,她守了寡,日子过得艰难,才三十七八,已经有点驼背,眉间总是腻着一团阴影,干瘦得颧骨处脱了皮,她的好颜色全给这一份日子里头的窘迫遮盖住了,她好像一块被拧干了的旧毛巾。她从第一天见到江淑苇起就不喜欢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她看到她齐整整地梳了头,乌光的头发衬着雪白的脸,不年青了可是还是耐得住细看,身量还是苗条修长,她看到她穿着深灰的外罩衫,微微掐点腰的裁剪,她看到她黑布鞋洁白的鞋边,她就来得气闷,她跟她一样,最亲近的男人死了,不在了,可是她还活得这样光鲜,嫁了好男人,那个男人是她的弟弟,所以没有她的份,她这一辈子是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运气的,一念及此,她简直要暴跳起来。
她不喜欢她。
她脸上的忧苦相像一个烙印,而她脸上的忧苦好像是一粒眉心的痣。女人活着原来跟女人也是不一样的。
那一个周日,是淑苇嫁过来以后头一次跟这个大姑子起冲突。
起因很简单,就是淑苇的一句话。
育森他姐来的时候,淑苇正在洗头,满脸盆里飘着她的黑发,水草一样地柔软,把水染黑了似的。育森在一旁,替她把落下来的衣袖挽上去。
育森他姐一看就愤怒起来,满腔子里的怒气转腾着没有出口,忽听江淑苇说:“姐,你也来洗洗头,洗完了,我替你染一染头发。”
育森姐姐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拔高了声音说:“多承你的好意了。我是老太婆一个了,男人都死了好多年了,又不想再嫁人,染的什么头发!”
淑苇脸色灰了一灰,育森出声说:“姐,你说些什么?淑苇她是好心。”
“她是好心里头挑出来的好心,这个我晓得的。”育森他妈也加进来冷冷地说。
她们的关系僵硬起来,江淑苇不知道该如何讨好林育森的妈妈及姐姐。她们嫌她与他们和他们家的那些个亲戚不热络。育森替淑苇辩解,说她只是内向,他越辩解,便越惹得江淑苇招了婆婆与大姑子的嫌。
偏巧发现淑苇心思的,正是育森他姐。
那一天育森他姐趁育森夫妻两个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开了淑苇的大衣柜,拿了她的灰色外套试穿。
她在衣柜里发现一个小布包,里头是一本小小的笔记本。
育森他姐识字不多,只对里头藏着的一张小照片起了兴趣。
照片上的男孩子年青文静,那样小的一张照片,也可以看见他含着的笑。一刹那间,育森他姐明白过来,这个男孩子是谁。
母女两个私下里议论了半天,愈发地觉得林育森吃了一个大亏,她们商量着是不是要把江淑苇还挂着从前的那一个的事告诉给林育森。
还没有等她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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