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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月是非-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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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眼里的感激与满足呼之欲出,淡淡的说道:“你终于肯放开的对我笑了。”
“雁南渡,你看清楚一点!我不是洛汀公主,更不是宁馨……”我的话还没说完,雁南渡便接过话道:“我看得很清楚。你是木落,我的木落!”我愕然了。待我回过神时,已被雁南渡横抱而起。
“你放我下来,雁南渡!快点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丢死人了!我羞恼的边说边拍打着他的肩膀。雁南渡不但没放,反而爽朗的笑出了声。看着那张轮廓分明、凛若冰霜的脸上开出俊美的冰花,我竟看痴了,其实不只我,莫悲、宋宣、惊水、尺愁……也看呆了。后来我才知道大家看见雁南渡的笑为什么会有些感激涕零,原来这是这三个多月来,雁南渡的第一次畅快之笑。
宁悦和乔仙仙不过是侍妾而已,以曲水烈焰的性格岂能容忍她二人放肆。她们当着众人的面揭穿我的身份,而曲水烈焰竟然无动于衷,毫不顾忌皇家的颜面,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当羽溪告诉我有人要对曲水烈焰下手的时候,我就更奇怪了。因为如果曲水烈焰有危险,碧菱不可能一点暗示都没有。看着他那双如焰火一般绮丽瑰异的眸子,我发现少了什么,却说不出。虽然他一直看着我,眼神却一直游离在外。于是我顺着他的眼神找到潜伏在树上的那两个黑衣人。而在那一刻我也终于看出如焰火一般的赤眸少了什么——炽烈。那是桀骜不驯的曲水烈焰特有的东西。
“以后,不许这么穿着出去了,知道吗?”雁南渡把我轻轻地放在床上,弯腰要替我脱鞋。我一个激灵缩回了脚,吵道:“我知道了!我也不想啊!可衣裳全破了,我只好穿这条裙子了。”雁南渡轻叹一声,坐在床沿上拉过我的脚放在膝上,我不敢挣扎怕踢到他,只得任由他。风沉夜玦给我脱鞋的时候,我觉得感动。而雁南渡给我脱鞋,我却不只是感动,更多的是温馨,心湖轻轻地泛起圈圈涟漪。
“雁南渡,我这样穿着是不是很让你丢脸?”我不禁为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难道我在乎他?
“女子的手臂、腿和脚踝只能给自己的丈夫看,而你让所有人都窥视到你的美丽,我很妒忌。”雁南渡霸道的说道。
我愣住了,猛的将床上的锦被一抖,将自己蒙了起来,慌乱的吼道:“在我们那个时代,我这样的穿着已经算是很保守的了!”不对啊,他的重点好像是妒忌啊。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雁南渡吗?他竟然会为我妒忌?我猛地掀开被子,不想甩到了雁南渡的眼睛,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长长的睫毛也湿了。我慌乱的伸手捧起他的脸,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轻轻的对着他的眼睛哈了哈气,小心翼翼的问道:“还疼吗?”雁南渡点点头,我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伸出舌头轻轻地舐舔着他的眼睑和睫毛。雁南渡的眼睛扑闪了几下,停住了。
“可以了……”我准备让开时,雁南渡猛地将我拥入怀里,凉唇霸道的覆在我的唇瓣上,狂野的碾拭着。我吓傻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忘情与忧伤,我的眼泪一滴接一滴的滚落,顺着脸颊流进嘴里,那咸咸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雁南渡猛地睁开眼睛,一丝难言的痛闪过他那冷冽的眸子,他离开了我的唇,那么忧伤的对我说:“对不起,木落,我不该欺负你!”我泪如泉涌,心如刀割,每一刀的伤口只有九分深,生硬的连着一分,痛的快要窒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的痛,而我除了哭似乎再也找不到另一种可以减轻疼痛的方式。看着我泪水滂沱,雁南渡的眼眶也开始泛潮,“我该拿你怎么办?木落,我要怎么样做才可以止住你的泪水?”雁南渡一拳砸在床沿上,血立刻浸出来,我哭得更加汹涌了。雁南渡隐忍了一下,将我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那一刹那,在狂风骤雨中漂荡的心像是找到了停靠的港湾一样,痛渐渐隐去。原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港湾,只是我固执的坚强不允许我看见自己的脆弱。我回抱住雁南渡,无所顾忌的任由泪水泛滥。一滴滴下坠的泪灼烫了我的耳背和颈窝。天啊,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不该忘记的,所以你才这么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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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离开是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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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以为雁南渡会用非常残酷的刑法逼李如飞说出有关“无影”的下落,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放了他。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自有人会处置他,无需他动手。我问他为什么既没有严刑拷问冒牌王爷也没放他走,他说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我越来越欣赏雁南渡了,他做事总是出乎意料,却又不得不让你五体投地。
“丫头,来了。找溪儿呢?”阿合买摇着蒲扇笑问道。
“啊,是的。师叔,羽溪姐姐不在吗?”今早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昨晚,雁南渡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竟毫无知觉。看不见他,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她去寻找曲水烈焰的下落了。不如坐下来,陪师叔喝一杯。”
“可是我不会喝酒。”我边说边坐了下来。
“这一坛,你一定会。”阿合买说着进了里屋,待他出来时,右手抱着一个玉瓷罐,左手拿着两只高脚杯。
我惊叫道:“哇,高脚玻璃杯!”这个时空竟然也有玻璃杯,我接过杯子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感觉很亲切。
阿合买笑呵呵的坐下来,道:“来,我们来品品这坛酒!”说着揭开了尘封着的荷泥。当目睹着紫红色的液体伴着芳香在杯中回旋,我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是葡萄酒吗?阿合买笑着点点头,熟练的摇着杯,顿时芳香四溢,叹道:“酒还是那杯酒,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似乎少了什么。”
“师叔有娇妻相伴,还有什么遗憾吗?”我只当阿合买是在感叹自己的人生,却不知他其实叹的是我。阿合马没有回答我,轻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跟奇玄子看我的眼神一样。“师叔,是谁制造的玻璃杯?”
“酿酒之人。”阿合买指着杯中之酒说道。
“那酿酒之人是谁?”
“造杯之人。”阿合买敲击着玻璃杯说道。
“师叔这话说与不说有何区别?”我撅起嘴轻酌了一口。
“丫头是不是觉得少了什么,心里还有些空荡荡的?”阿合买拿着蒲扇指了指我的心口。
我愣了一下问道:“师叔怎会知道木落的感觉?”
“师叔还知道你的心空是为南儿。你很困惑自己的这种感觉是吗?”
“嗯。”我点了点头,很诧异阿合买竟能猜中我的心思。
“不管你有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去找南儿,他会竭尽所能帮你。”
“你就这么笃定?”
阿合买轻扇蒲扇点了点头说道:“因为你早已刻在他的心上。”
“不可能,他的心上已经有了宁馨。”我都不知道这句话出口已有些泛酸。
“宁馨也好木落也罢,只是你,懂吗?”
“不懂。”我摇摇头。
“木落,不好了!”羽溪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我和阿合买的闲聊,看着她满脸的焦急和惊恐,我的神经一下子如绷紧了的弦。
“什么事,你慢慢说。”
“曲水烈焰被卷进了幽冥大漠!”说完这句话,羽溪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了一样,除了喘息还是喘息。
我手中的玻璃杯丁哐一声落在地上碎了,紫红色的酒液打湿了我的裙摆,开出一朵朵诡异的花。突然,羽溪惊呼一声,双手捂住红唇,眸子里写满恐惧紧紧地盯着我的裙摆。我低头一看,神经像是突然之间被冻结了一样。紫红色的酒液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自动汇聚成字:七日未至,焰熄魄散。
紧接着,羽溪惊恐的挣扎着,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拎了起来,在她的周身有一个椭圆的黑色光罩。我和阿合买不由分说的跃起,却都被光罩强烈的力反弹摔在地上。待我抬起头来,羽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之前她根本未出现过一样。听着阿合买撕心裂肺的喊叫,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卑弱,身为蝶楼楼主又如何?我还是救不了羽溪。我没想到一切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让我措手不及。这种恐惧就好像黎明前的一场令,毫不留情的冻死万物。呆愣了许久,我突然惊醒,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怯懦,否则下一个在我面前消失的就是风沉夜玦。
“师叔,师叔!你冷静一点!我们绝对不可以自乱阵脚。你立刻去那加,通知风沉夜玦千万别落入‘无影’之手。而我必须赶往幽冥大漠。”说完我转身离开,阿合买叫住了我,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岁。
“丫头,知道去幽冥大漠的路吗?”
我怔住了,摇摇头,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嘴巴下面一条路。’”
“可你只有七天。”我点点头,阿合买继续道:“去找南儿吧,他会竭尽所能的帮你。”我扶在门上的手更紧了,顿了一下离开了。
雁南渡,我该让你帮我吗?不,不能。此行凶险,多去一个人就会多一分血腥,我不要无辜的人为我流血。可是,为什么我还没走,心已沉甸甸的了?那种感觉叫“舍不得”。我不禁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应该去见他一面。抬头,我竟已经到了凌雪阁门口。
凌雪阁是是非城里唯一没有守卫的楼阁,对于雁南渡来说没必要吧,或许他已习惯一个人。一个人,到底是一种坚强还是一种寂寞?我推门而入,白色的窗纱飞舞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走进凌雪阁,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阁内没有一个人,看不到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我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缓缓坐在白玉阶上。
“南儿,你可以等,但你娘已经不能再等了?”突然听到有人呵斥雁南渡,我心惊了一下,顺着声音的来源悄悄走去。“三天,过了这三天你娘还得不到木落的血,她就会灰飞烟灭,你明白吗?”透过虚掩的石门,我看见一道雪白的身影,好像是奇玄子。我的脑海突然回荡起断浪那夜说解开幻锁咒的人出现时,既是雁南渡的母亲的得救之日。这些事到底有何关联?
一阵冷风袭来,石门自动打开,如竹枝的手顿住了,雁南渡缓缓放下手负于身后。我定定的看着他,看着这个棱角分明,眼神落寞如冰的男子。以他的能力,取我的性命并非难事,何况只是要我的血呢。可是他为什么不动手?还是他之前并不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人?自从我受伤以后,他对我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百般呵护,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浓浓的占有欲或者说爱意。他竟然让我住进他的爱妻生前的宅院三冷轩,雁木落的牌位也不见了。宁馨、雁木落和我之间有什么联系吗?为什么阿合买说雁南渡的心上早已刻下了我?
“丫头,回来啦!”奇玄子竟然和阿合买说了相同的话。看着他那张和颜悦色的脸,我浅笑了一下,叫了一声“爷爷”。奇玄子笑着点点头,负手离开,那笑似乎有些沉重。
“我已经是你救你娘的最后的方式,也是唯一的方式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话一出口,我不免有些惊讶自己这种责备的语气。责备中似乎还有几分担心和气恼。我很在乎他吗?
雁南渡的眼眸里浮现出几分困苦几分为难几分伤痛,缓缓道:“就是因为没有到最后一刻,所以我绝不能冒险。”
“冒险?”这个冷酷无情的男子竟然说不能冒险,这太难以让人置信了。我不知是感动还是因为他的痛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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