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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在你家外面，保安不让我进……”
“……你等一下。”向寒说完挂了电话。
夏无忧把电话收起来，把袋子一个个放在脚边排好，眼睛不停地张望着小区里面。
现在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暖橘色的灯光从公寓的窗户里透出来。向寒就在那灯光的包围下，由远及近走向夏无忧。他的步子很大，可是走得很慢，一瞬间，夏无忧觉得，向寒是在接自己回家。等一下，自己应该小跑过去，给他一个见面的拥抱，然后两人并肩牵手走进去。
思绪正恍惚，转眼间，向寒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穿得很居家，宽松的长毛衣配一件休闲裤，头发有些凌乱，毛茸茸的质感。他似乎没来得及穿外套，简单的毛衣让他在十一月的夜晚显得有些单薄。
“有事吗？”向寒对夏无忧的到来似乎有些惊讶。
“……老师，我走路来你家的，现在脚很痛，你能不能让我进去啊？”夏无忧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向寒听后，眼睛搜索着夏无忧脸上的表情，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目光移开。
“跟我进来吧。”
夏无忧一听，就把地上的袋子拎起来。向寒看见她的大包小包，伸手接过去，夏无忧也没拒绝，跟在他身后进了小区，路过保安时还不忘偷偷冲他做了个鬼脸。
一进向寒的家，暖烘烘的空气扑面而来。夏无忧脱下外套和鞋子，站在玄关打量着房间，毫无意外的冷色调装潢，完完全全符合向寒的气质。
“站着干嘛？进来啊。”向寒走到半路，回头看夏无忧还愣在原地，遂开口说道。
“额，那个，拖鞋……”夏无忧第一次到他家，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拘谨。
“脱鞋子进来就行了，地板铺了地暖，我习惯赤脚，家里没有拖鞋。”向寒边说边走到客厅，把夏无忧的东西收拾好放在一旁。
“哦……”夏无忧穿着袜子，脚踩到地板上，一瞬间热度透过袜子传到脚底，让夏无忧全身都放松下来，“哇……真舒服……”
她走了两步，觉得脚趾有刺痛传来，就蹦跶着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脱下右脚的袜子，才发现走路走太久，无名趾被小趾的指甲磨出了亮锃锃的一个泡，夏无忧轻轻一碰，就痛得倒吸一口气。
“咝……老师，你家有创可贴吗？”夏无忧抬头寻找向寒。他正从厨房出来，手里拿了一杯水。听到夏无忧的话，向寒把杯子放到客厅的玻璃茶几上，转身进了卧室。
夏无忧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目光随意的四处打量。这完全就是一个单身男人的家嘛，看起来这么清冷，一点温暖的颜色都没有。
转眼间，向寒返回客厅，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灰色收纳包。他在夏无忧的身旁坐下，看了看夏无忧的脚趾，从包里拿出一排创可贴，撕下一个，打开包装，放轻了动作贴在夏无忧的伤处。贴好之后他没有立刻松手，反而把夏无忧的脚轻轻抬起来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老，老师，”夏无忧咽了一口口水，“你干嘛啊？”
“小趾的指甲长长了，所以才会一直磨无名趾。”向寒没抬头，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个指甲刀。
“不不不不用了！”夏无忧差点被呛到，连忙阻止向寒的手。这动作也太太太那啥了吧？
向寒一只手按住夏无忧想要挣脱的脚，抬起头看了一眼夏无忧，一个眼神就把夏无忧唬住了。NND，这家伙气场也忒强大了。
见她不再挣扎，向寒重新低下头，认真地帮她剪指甲。夏无忧僵硬地坐在那里，不自在地一会抓抓头发，一会摸摸脸，全身的神经此刻好像都蔓延到右脚去了，向寒的手触碰着她微有些凉意的脚，温度的差异让夏无忧的脚变得更敏感。房间里静的只有时钟“嘀嗒”的声音，还有指甲刀“咔嚓”的声音，这让夏无忧有些坐立不安，她试图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额，老师，我和你说哦……从小到大只有我爸帮我剪过一次脚趾甲。那时候我还很小，醒着的时候特别皮，根本坐不住。我爸只能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帮我剪。结果那一次，我爸剪到一半我突然翻身，他手一抖把我的指甲剪出血了，我当时一下子就疼醒了，哭得声嘶力竭的。我爸从那之后就再也不敢给我剪了……哈哈……”夏无忧回忆起少有的和爸爸的回忆，低下头自己笑出声。
“……是吗。”向寒隔了很久，才回了简单两个字。
NND，就说俩字让我怎么接下去啊？夏无忧挫败地挠挠头，觉得体温越发的高。
“咳，老师，你热不热？要不要把地暖关了啊？”夏无忧把手背贴到脸颊上降温。
“……你确定？”向寒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秋风那个扫落叶啊。
“呵呵，呵呵，算了，我开玩笑的……”夏无忧尴尬地笑笑。
向寒奇怪地看了一眼夏无忧，收起指甲刀直起上半身，把夏无忧的脚放在沙发上，然后拿起收纳包站起来，“好了。桌上有热水，口渴了可以喝。”
“哦……”夏无忧拿起杯子，向寒重新走进卧室，把收纳包收好又回到客厅。
向寒在沙发旁边站定，两手松松地搭在腰上，眼睛盯着夏无忧：“你今天来有事吗？”
夏无忧喝下几口水，把杯子放在手里，眼睛看着杯子外面的素色花纹：“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夏无忧，”向寒似乎觉得有点好笑，歪着头问她，“你失忆了吗？”
“……没有啊……”夏无忧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
“那你以后不要随便来这里了。”
“为什么？”夏无忧抬头问他。
“你没有理由来这里，”向寒眉头轻轻皱起，他把眼睛转向别处，“我们分手了。你说的。”
“那我收回可以吗？”夏无忧握紧了杯子的把手。
向寒听到，眉头皱得更深，他看着夏无忧，不解地问：“什么？”
“……我知道……你和许老师的事情了……”
闻言，向寒身体立刻僵住，他把手放下来垂在身侧，面无表情地问她：“许妍和你说的？”
“不是，”夏无忧摇摇头，　“Charles。”
向寒听到陈光的名字，眼睛闭上了几秒钟，缓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对不起。”夏无忧的手摩挲着杯子，轻声开口。
“为什么？”
“那一巴掌挺疼的吧？”夏无忧回想起来，还依稀记得当时手掌麻麻的感觉，“还有……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和许老师的……没搞清楚事情，所以说了很多没有顾虑你感受的话……我只是，太气了……”
夏无忧说完话，很久没有听到向寒的回答，抬起头，看到他紧抿着嘴唇，看不出感情的双眼垂下来盯着茶几，思考了很久才开口。
“夏无忧，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
“为，为什么？”夏无忧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向寒。
“你不觉得我是在占你便宜吗？”向寒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轻松，“你什么都没经历过，我却和别的女人有过关系。”
“我经历过啊，我谈过恋爱，和潘凡南，”夏无忧急着解释，“所以，我俩的初恋都不是对方，我们扯平了。至于你的过去，我不在乎。其它的什么，我也不想去管。”
“有些事不是你不管，它就会不存在的，”向寒认真看着夏无忧，“就算你不在乎我和许妍……”
“我真的真的不在乎！”夏无忧急切地走到他面前辩驳。
“好，你不在乎我和许妍，”向寒纠正自己的话，“但是，夏无忧，就像你自己说的，和我在一起，会让你没有安全感。你说我们的感情并不正常。你都忘了吗？这些都是的的确确存在的问题，我们如果继续下去，这些问题也会继续。”
“那就让它们继续好了。现在你的过去我知道了，我也知道了你的矛盾和苦衷。许妍让你受的伤需要时间来缓解，那么我就给你时间，让你知道我和许妍不一样，她糟蹋了你的感情，我不会。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
“夏无忧……我其实没那么好，不值得你这么付出。这样下去，你会很辛苦。”向寒的眼睛里难得流露出了一丝无奈和心疼。
“追不到你才会更辛苦。所以老师，你就从了我吧。”
夏无忧说完这句话，可以清楚地看到此刻向寒眼神里的动摇。她又逼近一步，伸出双手，环住向寒的脖子对他说“向寒，你记住了，我就喜欢你这种老男人”，然后踮起脚，贴上向寒的嘴唇。
和想象中一模一样，薄薄的凉凉的软软的。夏无忧第一次主动献吻，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嘴唇也只敢浅浅的触碰着向寒的嘴唇。
向寒眼睛里起了波动，自然垂下的双手握紧又松开，缓慢地抬起一点又放下，最终还是带着迟疑，一点点靠近夏无忧的腰，然后轻轻地抱住。
“夏无忧，你不要后悔……”向寒低喃，收紧了手臂。
吻，渐渐被加深。
第二十五章
夏无忧对接吻毫无经验，之前和潘凡南也不过是蜻蜓点水，现在只能逆来顺受由着向寒啃她的嘴，辗转轻咬，温柔里有着潜在的强势。等到夏无忧觉得自己的双眼已经因为窒息而爆出血丝，向寒才握着她的肩膀轻轻推开她。
夏无忧愣愣地盯着向寒，向寒轻笑着问她：“怎么不说话？”
“说……说什么？”你技术不错？
“随便。”
“……很晚了，我要走了。”夏无忧憋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
向寒笑容更深，放开夏无忧，“那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向寒好笑地看着她。
夏无忧低下头挠挠脑袋，很久才闷闷地说：“太突然了，不习惯……”
“……”向寒带笑的眼睛一点点恢复沉寂，他拉过夏无忧，把她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认真又低沉，“我也是……无忧，谢谢你……”
夏无忧伸出手回抱他，略带孩子气地说：“别高兴太早，我才不是白白付出，你以后可要连本带利还给我。”
“好……”向寒宠溺地笑笑，手穿过她的头发，一下一下，若有似无轻轻地梳理着。
“我真的要走了，”夏无忧轻轻从向寒怀里挣出来，“我妈一会儿还要往家里打电话呢。”
“嗯，好，我送你回去。”向寒帮夏无忧拿着她的东西，两人一起出了门。
“冷吗？”往停车场走的路上，向寒握住了夏无忧的手，放进他的风衣口袋里面。
夏无忧任他牵着，迎面冷风吹过来，她把脸缩进大衣的领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夜色里散发出光芒。抬头看着向寒的侧脸，一双薄唇抿出好看的弧线，夏无忧藏在衣领下的嘴也不自觉地向上咧开一个傻笑。紧紧回握住向寒的手，肌肤相贴，她忽然就觉得，幸福，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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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也太狗血了！”
“嘘……你小声点！小声点！”夏无忧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手伸到餐桌对面拼命想要捂住璐琪的嘴巴。
现在是晚餐时间，学生餐厅里挤满了学生，夏无忧和璐琪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一人手捧一杯热奶茶。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璐琪压低了声音，把身子往前倾，“没想到向老师和许妍真有一腿啊……”
夏无忧眼睛瞅瞅旁边，见无人注意，朝璐琪点点头：“嗯。不过，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所以你俩现在又和好了？”
“嗯！”夏无忧用力吸了一口奶茶，笑得眼睛都弯了。
“啧啧，欢喜冤家……”璐琪捏着软塌塌的塑料奶茶杯，看着珍珠在吸管里面一上一下，“你们以后可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