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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焰取过茶杯，“是谁告诉你紫藤山庄的庄主有难？”被自己安排在紫藤山庄周围的探子可是没有向自己禀报。
他到底是听谁说紫藤山庄有难？凌落竟然如此笨就跑去救人？自己才不会轻易相信她如此的没头脑。
晏殊愕然，“此次回来就是要通知小姐这件事。”正因为急着赶回来通知，他才会被敌人暗算。差点就死在敌人的手上。修煞宫的情报虽不及紫藤山庄，但也不至于如此的含糊不清。
“立刻让那些饭桶来见我。”东方焰手中的茶杯化为一堆粉末。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配做修煞宫的侍卫？
杜悠昀轻叹一声，他就知道一定会连累无辜的人。南宫凌落啊，你还真的是红颜祸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为你献上性命。
几名探子哆嗦着身子将自己所知的情况说了一遍，就是没有晏殊所说的事。他们可是一天盯着紫藤山庄，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不过认真想想，这也算是别人的家务事，说不什么也不会让他们这些外人第一个知道。
东方焰沉吟不语，晏殊是不会拿自家的主子来看玩笑。那些探子也不敢欺骗自己。那么是谁在说谎将凌落骗出修煞宫？她此刻又身在何处？还平安吗？那个丫头可是一点武功也不会。



二十　懦弱无能
“凌落，感觉好些吗？”席嫣扶着一个人慢慢走出竹屋，极慢在她手心写下。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厚重的纱布缠在她的眼上，几乎掩去一半的脸容。轻轻地点头，唇角微微上扬，让席嫣知道此刻她的心情。
“那就好，现在这里坐一下。我去把药端来。”席嫣小心地扶她坐下，一声轻叹之后转身走进厨房。
凌落是她在三个月前在溪边捡回来，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她一直等待着女孩的睁眼，却没有想到女孩的眼睛已经瞎了。
三个月来无依无靠的她不知不觉地将女孩当作家人。在女孩醒来的第二天知道女孩的名字，凌落。一个无法得知的秘密，成为她唯一活下来的动力。倘若连这个理由都没有，那么女孩也不会从重伤之中挣扎着活过来。
她不知道是何人如此的狠心，将一个天真浪漫的女孩变成如今模样。不能听不能看，她的人生只剩下一片漆黑，无边的孤寂。这一生她再也无法看到这美好的景物，无法听到心爱之人的呼唤。
凌落静静地坐在树下，唇边的笑容有着说不出的苦涩，没有想到被丢下急流的自己竟然还活着。
是他们在保护着自己吧？身为鬼姬的自己居然要依靠他们来救助。自己应该是最差的鬼姬。但是这个仇她不会不报。
咽音，我说过，如果不杀了我，我便会让你生不如死。如今我活下来，那么这一场战争的胜利者是我不是你。我会亲手将你引至黄泉路上，让你的一生结束在悔恨之中。
眼下她必须尽快养好伤回到他们的身边。自己无缘无故地消失，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变成怎样。不能让咽音的计谋得逞。希望他们可以发现自己所遗留下的暗号。
“大人，席嫣过来了。”小鬼在一边小声地提醒。凌落微微勾起唇角，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的头表示感谢。自从那晚起，他就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伸出双手接过席嫣送来的药碗。
席嫣也没有太大的惊讶，这些天都是她照顾凌落，之前还被她的先知动作吓了一跳。渐渐地便习惯。也许是因为听不见看不到，所以感觉才会如此的敏锐吧？写下几个字后便转身走向厨房准备午饭。
轻盈的脚步停在她的面前，一股并不陌生的香气包裹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由得颤抖起来。未等她有任何的动作已被拉进一个怀抱之中。
“你以为一直躲在这里就可以让我忘记你？”东方焰死死地抱着她。再也不会放开手了，天知道这三个月来自己因为她变成什么样子，也正因为这样让他明白到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对她视而不见。
既然已经爱上就不会去后悔，哪怕她不爱自己也无所谓。他想要的东西，即使要用手段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不会让自己有第二次后悔的机会。一次后悔已经让他不能自拨地陷进去，再来一次让自己如何承受？那种陌生的感觉，他再也不愿意去尝试。幸好自己找到的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凌落僵硬着身体不敢移动一分。是巧合吗？席嫣刚刚说完他就出现，这样的巧合根本就不成立。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让他找到自己，修煞宫的情报又扩大了。再这样下去连紫藤山庄都比不上。
或者因为自己的失踪，让他们乱了分寸，加上内贼的存在让紫藤山庄被架空。不然不会是他第一个找到自己。更加不会让他如此快地来到自己的身边而没有任何的提示。其次还有最后一个可能。
想到这点，她无情地将他推开，自己因为推力往后倒去。“大人。”小鬼急忙从一边冲过来。以大人此刻的身体不能再度受到碰撞。
“凌落。”东方焰身形微动，准确地接住她搂在怀中。“为什么要推开我？知不知道这样做会伤到自己？你的身体还能经受多少折腾？”为什么要突然间将自己推开？
凌落没有说话，自从她伤了眼睛之后，极少说话，甚至几天都不会吐出一个字。如今的她重伤在身，完全没有一丝的战斗力，又如何去求证心中的假设？证实之后又应该怎样去为他们讨回公道？
东方焰从飞阳的手中取过披风为她披上，“凌落，你先睡一下，很快就会回到修煞宫。大夫会为你医治。”话毕，凌落来不及等小鬼转述便无声无息倒在他的怀中，在系披风的时候已经点了她的穴道。
席嫣站在一边没有阻止他，因为她知道以一己之力想要将凌落抢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保护他人的能力。如今只能希望他真心待凌落，不要让她再次陷入困境之中。
凌落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苦涩的笑容浮现在唇边，“终究还是来到三途河前。现在的你应该没有可以说的借口吧？辰谙。”以前是送别人来到三途河，如今轮到自己踏上这一段路程，是报应吗？
辰谙站在河的对岸，“身为鬼姬的你为何要放弃生存的机会？”鬼姬可是比常人的寿命更长。因为不是每一个时代都会有鬼姬的诞生，所以她们的生命被无形地延长，不会像她这般在短短的人生之中画上句号。
“倘若说我累了不想继续当这个鬼姬，辰谙可否为我划去余下的寿命？”凌落站起来。是因为自己是鬼姬的原因吗？在这里可以看到可以说话，还是说脱离残缺的身体，灵魂不再受到任何的约束？
辰谙一挥衣袖，“不许胡闹。赶快回到人间，你的寿命没有人能够划去，哪怕你已经不能视也不能消去鬼姬的身份。打从你被赋予新的生命就代表着没有任何逃避的机会。我劝你还是接受。”
“即使身为地狱主宰的你也不能吗？若是这样，我的灵魂有属于谁管辖？我的生死是不是再次落在他人的手上？”自己的生死并非由自己作主，不是他也不是自己，那又是谁主宰了自己的命运？
辰谙背对着她，“只不过蝼蚁的背叛，值得你这般痛苦？身为鬼姬的你实在是太懦弱。”懦弱的人才会被敌人找到可乘之机，对她造成致命的伤害。这一任的鬼姬比任何一任都要无能。
懦弱吗？凌落在心中重复一次。认真想了一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是上官凌落也好，南宫凌落也好，她都是依靠着别人而活着，为了完成他人的心愿而活着。这就是他口中的懦弱吗？能够帮助身边的人，被说成懦弱又如何？
“鬼姬，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乖乖地回去，否则我会让你知道违背天命的下场是什么。”
辰谙不给她任何劝说的时间。再让她拖下只会让她在人间的肉体真正地死亡，到时候即使自己不愿意也要帮她划去余下的寿命。
凌落默默地转身背对着他，“辰谙，可否为我做一件事？”既然不能让自己永坠地狱，那么就自私一回吧。辰谙点点头，“回去吧，不要再执念想要划去自己的寿命。你的生命不止是你一个人所拥有。”
看着远处的光芒，凌落慢慢地往回走，无论身后发出怎样的叫喊声，她都不曾回头。只要一回头就会留在地狱之中。她答应了辰谙就不会有所留恋。只可惜自己真的想渡过三途河，去看一看那边的世界。
一点点亮光逐渐将她包围，在她的四周形成一层看似透明的保护层，让她毫不费力地通过人间与地狱的交界，重新回到阳光明媚的人间。
耳边传来小鬼的惊喜声，来不及回过神，便听到小鬼不停地转述，让她明白周围因为她的昏倒而发生了什么。
是啊，自己可是几乎就要进入地狱，他一定会认为大夫全是饭桶吧。他总是那样的冷情，一点温暖也不给别人留下。让人只能感受到那无边的冰冷。可是他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的执着？
“你冷静一些，她的呼吸已经正常，让大夫来为她诊治。”是杜悠昀。真没有想到他会在混乱之中如此的冷静。看来自己真的小看他的能耐，是因为之前他总是那样的漫不经心让自己忽略他的存在。
能够与东方焰成为朋友的人又怎么是无能之人？也许下一次自己真的想死的话，所要提防的人不是东方焰而是他，杜悠昀。不知道将来他的心上人面临生死关头，还能不能保持这一分的冷静？
辰谙，答应了我就不要反悔，不然我会让你知道鬼姬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手指动了动，主动握住不知谁的手，顿时引来阵阵激动的叫声，不少人涌至床边。
东方焰站在床边不肯移动脚步。听着大夫的诊断并没有让他放下心中大石，反而眉头越发向中间并拢。
他不会放过对她不利的人，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谁要是伤了她，修煞宫定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二十一　暗箭难防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洒进房间就被人无情地挡在窗外。丫环小心翼翼地扶起床上的人，“小姐，今天感觉好一些吗？要不要让大夫马上过来？”三天前她突然间吐血陷入昏迷差点就救不回来。
若不是宫主将神医绑回来，恐怕也救不回她的性命，只是耗损过多的体力导致动了本源。如果不好好调养三五年恐怕是好不了。丫环连忙抱过柔软的抱枕垫在她的背后，让她可以坐得舒服一些。
凌落摇摇头，虽然解了毒但是身体一点好转也没有，让自己完全没有能力去完成他们的托付。辰谙不是答应自己的吗？怎么一点成果也没有？该不会太过繁忙以致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自己的身体才会如此的虚弱。
“先坐坐，我让人去帮你准备早饭和药。你有什么想吃的？”杜悠昀示意丫环去准备食物。眼中担忧的神色越发明显，凌落的身体一点起色也没有，也该通知东方焰一声，让他再找一个大夫来医治。
凌落沉默不语，小鬼没有在身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在不想被人误会的情况下，她也只能用沉默来表达。被人说成清高孤傲也好过被人当成小强那样揍。紫藤山庄的声誉不能毁在自己的手中。
相处了几天，他们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妥。是该告诉他们吗？然而她不想最后一个弱点也被人捉住。想来想去还是让他们将自己视为异类比较好。毕竟那样的缺点说出来他们也不会选择相信。
“是累了吗？在早饭来之前先休息一下。”杜悠昀站起来走出内室。唉，怎么和一个伤者沟通是如此的困难？也许要东方焰过来碰一下板，让他知道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