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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流年遍开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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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挺好的,于是我就又很开心的笑起来。
他跟朋友正在吃饭,接到我电话就跑过来了,回到饭桌上一看,立刻惨叫,“我的琵琶虾啊,你们怎么能那么残忍的把吃掉呢?”
他们那群哥们都是二世祖,有嬉皮,有雅皮,也有老流氓,看到我就问,“你家那个?”
指代不明,所以我顺水推舟的“恩”了一句,“吃海鲜啊,有麻辣烤鱼不?”
“小妹妹是行家啊,哈哈,重点重点,想吃什么别客气啊。”
我眼睛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然后我偷偷的问秦之文,“你们天天都那么腐败啊?”
他还没回答,就有人问道,“小妹妹啊,原来小蚊子是straight,我们都以为他是gay呢!”
我想都不想,“他不是gay。”
抬起头来就看秦之文的眼睛笑嘻嘻冲着我挤弄,我在心底嘀咕,“你就一性冷感!”
小蚊子他不爱我,也不爱其他任何一个人,二十六年,他一直是一个人。
孤独的让人难以置信,甚至是一种偏执。
那种异国他乡流浪的岁月里,相依为命的年华中,我怎么可能不对他动过一丝小小的私心。
德国南部的冬季,和童话一般的美丽。
那些暴风雪,一夜之间,堆砌在房顶和地面上,蓬松厚软,像是刚出炉的泡芙球,白皑皑的雪就像是倾倒在地面上的奶油,那是冬天最美的童话。
有灰姑娘的水晶鞋,却没有王子,白雪公主吃了鲜美的苹果,再也醒不过来。
那里的记忆,对我来说就是如此。
保姆是留学生,有一贯的独身子女病,照顾不得比她小不了几岁的两个孩子,圣诞节时候冰箱里空空的,她出去和别人狂欢,五点的天就已经全黑了,我坐在沙发上对秦之文说,“我饿,我想吃那种在国内吃的草莓酸奶。”
德国酸奶都偏酸,我不喜欢,但是我已经记不得什么牌子了,以至于后来我回国把所有的牌子都尝了一遍,还是忘记第一口的滋味。
我这辈子对秦之文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饿,我想吃,以至于后来他能记起的话就是“夕夕,你饿不饿?”。
可是怎么会有商店在圣诞节时候开门,我只是因为被遗弃而委屈,难受,还有任性。
他穿了衣服,出去,外面是暗蓝色的一大片积雪,阴冷的风刮起来肆虐,我一个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睁开眼还是冰冷的空气,我忽然就哭了出来。
我跑出屋子,然后冲向漫天雪地的狂风中,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任何事情,楼上只有昏黄的灯光,我不敢叫,我开始害怕在这样的风雪天,会埋葬秦之文的影子,我就坐在楼梯口听自己的心跳,不知道坐了多久,等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变冷,变僵。
忽然楼梯上有轻微的脚步声,我惊得站起来,满头雪花的秦之文冲着我笑,“夕夕,我只找到这种的,没事,我们兑点方糖进去,也许不那么酸。”
他的指尖都被冻成了青紫色,我一碰,他疼的龇牙咧嘴的笑,“祖宗,轻点!”
那么一瞬间,我脱口而出,“小蚊子,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我不想做他的妹妹,我想做他的女人,认真的爱他,并且学着去照顾他。
十几年同在一起,那种感情,甚于爱情,至于亲情,可是我就是想,不可能不动心动情。
他却摸摸我的头,“傻姑娘,我可不能陪你一辈子,你总是要嫁人的。”
他明白我的意思,却选择不说破,心底那么一点点奢念就灰飞烟灭。
我就觉得小蚊子冷感,后来也没见过他跟任何人亲近过,再后来,我回国,他去瑞士读书,断了好几年的联系,等再看他的时候,已是比家人还亲。
我正在发愣,手机就在口袋里跳草裙舞,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顾宗琪那个小冤家,我想大爷你今天不能这样带我玩的,先是默默的虐了我一下,黯然□之后又递一块糖给我。
这块糖是接呢,还是不接呢,我觉得女生应该矜持一点,但是又不能把男生吓跑。
于是我就按下了接通键,把话筒对着脚底下,然后不管他听不听的到就自言自语,“啊,你说什么啊,我听不见,太吵了,待会我打给你好了。”
然后我就把电话挂了。
秦之文看着我,“嘿,真被小鬼缠身了,奇奇怪怪的自言自语什么东西?”
“什么?”
“长舌妇,哈哈。”
“你说谁呢,你去死!”
期间喝了不少酒,吃完饭,秦之文跟那群男人又去玩牌,都是在灯红酒绿的一条街上。
我没什么酒量,喝了稍微有些上头,话不自觉的就多起来了,我拿了哈密瓜坐在一旁看他们斗地主,流氓们就逗我讲故事。
我说,“其实小蚊子人挺好的,小时候我打他骂他他都默默的忍受,对了,你见过男人下厨没有,我觉得那些饭店的饭不如小蚊子做的好吃,他做的宫保鸡丁吃过没?”
其他人都“哇”的一声,我说,“没吧,他都不轻易下厨的。”
于是我就得意洋洋的笑,脑袋里迷迷糊糊的一片,反正他们逗我讲什么我就讲什么,思路完全是中国革命初期的路线,弯弯曲曲的被人追着跑。
“小妹妹,小蚊子对你不错吧,你两个还那个了?”
今天很多人喜欢用“那个”来指代一些指代不明的东西,我心里明白,但是借酒装糊涂,“那个什么啊,你看他对我好,他有时候还凶我,说我笨。”
我咔嚓的咬了一块西瓜,故意咬的很重,丰沛的汁水流了下来,于是我站起来去洗手间,这时候我脑袋才清醒了一些,我要是继续呆下去,肯定会被拆穿的。
于是我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
已经很晚了,因为下雨,天幕微微透着一些红,红的有些突兀,甚至有些隐隐的不安,对面酒吧里慢摇的曲子传来,撩拨离人的心弦,身体本能的感到了寂寥。
怪不得夜场,是妖糜而疯狂的,声色的交易,总是在音乐和酒精的作用下。
我怎么能不好奇,诱惑就在眼前。
现在那些人在做什么呢,我干爸应该在家大吃大喝,今天这手术实在是长的骇人,顾宗琪应该在医院里,惦记他的小圈圈戒指,童若阡应该在急诊低头看他的那些笔记,手册,高伊晨师兄肯定在网上勾搭小美眉,完全忘记昨天晚上被我无视的伤痛。
可是为什么我想别人重视到我呢,明明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多么不屑别人的眼光。
我想去酒吧看看。
可是刚站起来,后面老远的就有人喊我,“喻夕!”
看,递糖果的人,把他递到了我的面前,本来我是要去做小鬼附身的,结果他把自己送上门给我附身了,真是一只呆鱼。
我是属于酒劲延期型的,刚转过头来就觉得昏沉沉的晕,顾宗琪站在我面前手上撑着伞,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我,声音却有些冷冰,“喻夕,你喝酒了?”
我只好“恩”了一声,就是想说话,舌头不受脑袋的控制,“我喝了,怎么了,刚才跟小蚊子他们吃饭的,吃海鲜,你吃过没,那个麻辣烤鱼,不配点酒喝喝哪里有滋有味的,唉,看你那份整天吃外卖的脸就晓得肯定没吃过,下次我请你好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今天还说医院里阴气重,被小鬼附身呢,我看我是被GPRS附身了吧……”
他一声不吭,就是看着我,然后笑起来,“喻夕,你刚才手机没关!”
我一个机灵就醒了,在包里摸了半天手机,发现是通话结束了,但是通话时间是四十分钟,显然顾宗琪那边很久才挂掉,我差点晕了,“你干嘛不挂电话,我的钱啊。”
“你不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只好听了。”
我开始耍胡赖了,“我的钱啊,我的话费啊,我的血肉啊。”
“好了,好了,喻夕,以后我打四十分钟的电话给你。”
“要利息的!”
“好,那一个小时。”
讨价还价完了之后我按了按晕乎乎的脑袋,“对了,你找我干啥啊?”
“怎么不声不响的从医院里跑走了,陈教授下了手术台还找你的,结果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走了?”
“我乐故我走。”
“唉。”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是不是生气了,还喝酒,女孩子在外面不要轻易喝酒。”
我斜斜眼,“烦!”
“还有,你刚才往前走是什么意思?”他指着对面街上的酒吧牌子,还想继续说下去,门口走出来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了顾宗琪一眼,妖媚的笑起来,“帅哥,进去玩玩?”
他转过脸来没理睬,侧脸看上去很酷的样子。
我拽住他的衣角,拉了拉,“我想去看看。”
他盯了我半晌,我依然糊糊涂涂的笑,反正我是醉鬼,大脑没思维,小脑没平衡。
好脾气的顾医生依然是好脾气,对于我这种混蛋的醉鬼来说,在这种条件下惹毛他,第二天他都不会跟我计较的,于是我继续扯他衣服,“我想去看。”
“不许胡闹。”
“那什么叫不不胡闹。”我铁定跟他胡闹到底了,可是我眼皮越来越沉,头也越来越晕,就想找一个地方倒下来好好睡一觉,“我这辈子都没风流快活过,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寂寥!我的人生,好像已经到了一个尽头,挺那个的。”
我就不停的说,脑袋撑着顾宗琪的手臂。
“你是真的喝多了,小丫头,回家吧。”
这是我闭起眼睛之前,唯一听的到的话。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额头上敷着一块热毛巾。
伸出手摸摸还是热呼呼的,于是我嘟囔道,“我发烧了?靠,怎么不拿个热包子顶我头上的?”
眼前有明暗相接的光影,视线中有一抹深蓝渐渐靠近,空气中淡淡的绿茶香味,若有似无的飘散在我的发间,笼罩在周身,然后我听见顾宗琪熟悉的声音,“醒了?”
我眯起眼睛指指头上的毛巾,“干嘛,扮演蜡笔小新的?”
“你走回来时候不小心撞到路灯柱子了,有点青了,所以用热毛巾给你敷一下。”
我大惊,“靠,你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自投罗网呢,好歹有些悬壶济世的道德吧,你不给我公主抱回来,起码也扶着点我吧。”
顾宗琪帮我把毛巾拿下来,有些无奈的说,“我正给出租车司机付钱,你就把车门来开来,跌跌撞撞的往路灯那边走去,我都来不及拉住你你就一头撞上去了。”
“然后呢?”
“然后司机说,这小姑娘肯定是进步分子,那么积极的向往光明。”
“然后呢?”
“我只好说,其实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他哈哈大笑,你看那小姑娘走路都是猫步,平时肯定也是古怪精灵的,然后找了钱我就把你拉过来,发现你额头上红了一块。”
我大骇,努力的回想回想,还是回想不出什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撞路灯,我为啥不去跳河?我为啥不去死啊!”
他不做声,坐在床沿有些发呆,我看到他的侧脸,淡淡的神情,好像在想什么东西,于是我伸出脚勾了一下他的衣服,“想啥呢?”
“猫!”
“唉唉?”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有,转过头来却发现他盯着我,眼神真的温柔的可以掩埋三座大山,心不由的漏了好几拍,“什么猫,哪里?”
“没有!”他笑笑别过脸去,“暂时睡醒了就去冲个澡好了,现在太晚了,要不就住我家好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喝了酒话就特别多,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他站起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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