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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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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你好好想想,在六年前的一个秋日的午后,你来到了陇中荒原,荒原上有一间草房,一个白发的老人招待了你,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坐在一边听你们聊天,你说你知道了白玉京了,问老人家怎么去,老人家没有告诉你,你就扔下一个布袋子离去了,说是老人的友人送来的,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这些你还记得吗?”
虬髯客瞳孔都缩小了,奇怪的问云烨:“你是谁?为何知道我过去的事?为什么我记不起来?”
“知道这件事的人有三个,老人家去世了,你说我是谁?”
“是了,是了,几年时间过去了,你也该长大了,你就是那个少年?”
“你居然想起我来了,那就告诉我白玉京在哪?你的脑子好用了许多,一定会有好多的生活片段出现,一片片的连接就是了,我们从你离开荒原去了南海说起吧,你去了那里?”
“我去了南海?我去了南海?我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头疼,头疼,头疼的厉害,让我安静一会,滚开!”
云烨笑的越发灿烂,屋子外面小女孩微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虬髯客再次转过头,天啊,盘子里居然有了两条胳膊。
“恶贼,恶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无论虬髯客如何用力,只能把自己割得遍体凌伤,云烨怜悯的给他擦拭了鲜血均匀的把药粉涂在伤口上,要不然一会李靖回来,会有大麻烦。
“你去了南海那里?出海了?“云烨再一次问虬髯客。
“是了,是了,我出海了,我和六十个弟兄出海了,玉牌上就是一座海岛,听闻海外有仙山,飘泊于大海之上,由玄龟负载,上面有琼浆玉液,有四时不谢之花,有仙人飞舞,有衔芝美凤,骊龙游于山巅,白猿戏于水滨,好一座白玉京,我张仲坚既然有幸得一玉牌,得窥仙门,为何不求一求与天地同寿的执念?“云烨鼓着掌说:“好啊,好啊,你终于想起来你叫张仲坚,可是当年你踢了我一脚,这个大仇怎可不报,你再想,把你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你那些兄弟在哪?都是谁?六十个兄弟,够我杀一阵子的。“张仲坚奇怪的看着云烨说:“就因为我在陇中荒原踢了你一脚,你就衔恨至此?““你以为呢?当初我只不过想看一下你的包裹,你就把我拎起来一脚踢开,我师父都没舍得动我一根指头你居然踢我?“云烨说这段话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直跳,面目狰狞,拿着拳头在张仲坚的胸口不停地擂,完全一副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模样。
“老子一生纵横天下,见过无数恶贼,但是论险恶你当数第一,仙人子弟如此暴虐者,实在罕见,我当年踢你一脚,你将我碎尸万段就好,为何要迁怒于他人?为何我想不起你师父的名字,为何?”
云烨的脸涨得通红,跳到虬髯客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怒吼:“你又羞辱我,你又羞辱我,我师父神仙中人,你连逍遥子的名字都忘记了?该死的。”直到虬髯客的脸色青紫,云烨才松开手。
“呵呵。”虬髯客剧烈的呛咳过后开始发笑,他对云烨极为痛恨,只要看到他不舒服,自己心里面就感觉异常的舒畅,哪怕代价惨重也不让仇人痛快。
“逍遥子也是一个老贼,教出你这样灭绝人性的畜生,我猜他一定是被五雷轰顶而死的吧?”
云烨又要跳起来揍虬髯客,可是又停了下来,嘿嘿笑着说:“你想激起我的仇恨,让我放过外面的人,是这样的吧?想死的痛快,你是在做梦!”
虬髯客才说了一声不要,就听得外面惨呼不断地响起,浓的几乎化不开的血腥气从敞开的大门外涌进来,门咣当响了一下,一个满身鲜血的青衣人冲着他的方向伸出了满是鲜血的手,随即就被一只大手揪着脖领子拽了出去,惨叫声才响起,又半途没了声音,钢刀砍肉的声音虬髯客捻熟无比,自然之道这一刀砍断了那个人的脖子。
“云烨可恶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张仲坚,你拿到的玉牌是不是这样的?“虬髯客的眼角有鲜血流下来,嘴角也有,眼睛里流露出的不再是仇恨,而是哀求。
“杀了我吧,怎么杀都好,不要再杀其他人了,只要你答应,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包括玉牌的事。““杀几个凡人对我没有一点用处,既然你要开口,那就说个痛快,说完后,我也会给你一个痛快,其他的人我无所谓,放他们一条生路无妨,本来我想把他家的小儿子蒸熟了给你送过来的,现在没这必要了。““你发誓?““没必要,我发誓你得说,不发誓你也得说,所以你必须告诉我你的经历,我也想去找海外仙山,也想去找白玉京,师父的遗愿我必须做到。“虬髯客忽然变得高兴起来,他脑海里居然想起自己和兄弟们在惊涛骇浪里挣扎的场景,高山一样的海浪轻易地把巨舟抬起来,再重重的摔进波谷。还没到底,自己的兄弟们就被海浪带走,自己腰间拴着一个木桶,才得以逃生,海浪带着他来到海边,无情的把他拍击在悬崖上,不知道受了多少撞击,只记得最后头部重重的砸在石头上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后的思绪忽然就连贯了起来,自己是一个大盗,海上最大的强盗,当初见到李渊的儿子,自觉不如他,远遁海外,招兵买马,很快就统治了南海七十二岛,自号扶余王,雄霸南海外洋,好不自在。
只是自己为何要去陇中荒原?那几个月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虬髯客清晰地记得自己背着一个包裹,去了荒原,踏着枯黄的野草,头顶有大雁南飞,走了很久才来到一个山谷,见到了一个叫逍遥子的人,那间草屋虽然简陋,但是屋子里的人却一点都不简陋,白发童颜的高士,一个梳着总角的青衣童子甚是活泼,在那里偷偷翻检自己的包裹,出于喜爱,拎起来轻轻地踢了一脚,这些细节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前因和后果,也许,可能,自己还是丢失了一部分的记忆。
五年时间,足够让自己的帝国灰飞烟灭,得力的六十个弟兄全死了,他不认为那些被自己慑服的各国海盗会安分守己的等自己五年,可惜了,五年青灯古佛的生涯浪费了啊,如今更是落到现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可惜了我的二弟药师,可惜了我的三妹出尘,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仙境全部葬身于此,张仲坚心中大恨,药师啊,到了阴曹地府,你当大哥就是,我再也不和你争了……“你的玉牌上有白玉京三个字是吗?还有一些莫名的文字是吗?你附耳过来,我给你一个人说。”
“不去,你当我是傻子?我把耳朵送到你嘴边,估计我以后只能叫一只耳了,你要说,就大声说,我才不在乎被别人听见,最多我杀光他们就是。”
“你是少有的聪明人,为何心地如此恶毒?也罢,我就告诉你吧,那些莫名的文字其实就是一幅地图,你吧玉佩放在日光下,日光透过玉佩,光影照于墙上,文字的投影就会变成地图,可惜不全啊,如果你凑齐四枚玉佩,就会有正确的登天路,你这样聪明,一定会成功的,小子你可以杀了我了。”
云烨听着虬髯客的胡说八道,心里笑的快要打跌,忽悠别人去送死一向是自己的专利,没想到这个家伙也学会了,这家伙的故事编的委实不错,以后可以拿来用用,要是别人怀疑,大可正大光明的说这是虬髯客说的,有麻烦找他去就好。
云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对虬髯客说:“你是好汉,我给你留一个全尸,让你们兄妹三人在地下相会的时候也好见面。”
虬髯客嘴凑在葫芦上一口喝干了苦涩的毒药,厉声问云烨:“你叫什么名字?莫要我做一个糊涂鬼。”
感觉到浑身轻飘飘的虬髯客最后模模糊糊的听到他说“小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李怀仁!”
第二十七节 跑路
确定虬髯客昏死过去之后,云烨解开了他身上的丝线,小心的缠好,单鹰那里也没有这东西了,他去山里找铁线蛇,忙乎了一个多月才抓到了七八条,只够做一根一米多长的绳子,想要和云烨的绳子一样长,没有十年时间的积攒恐怕不行。
两个书院的大夫进来细心地给虬髯客包扎,除了腿上,肩上的刀伤,其他的都是小伤,丝线勒的并不严重,有十天时间足够长好了,更何况,孙思邈研制出来的药粉被不要钱一样的洒满了全身,虬髯客心智身体都遭到了重创,需要深度睡眠才能解决,千日醉的秘方,孙思邈不给,要了好几回,都不给,担心云烨拿它去闯祸。
出了门云烨就后悔,两个小小的家伙趴在案子上吃两只胳膊,做哥哥的还给小的拿刀子把莲藕切开,吹凉了,才给妹子吃,笨手笨脚的惹人怜爱。
一头猪已经快要被剁成肉酱了,猪血流了一地,刘进宝在考虑要不要再多砍几下,拿回庄子包包子,几个青衣男子,还有白衣女子都高兴地围在那头猪跟前,对着刘进宝讨要满意的那一块,兴化坊的戏子,对于制造出来一点声音表示没有问题,女子的凄惨哭声,男子的告饶的声音,就出自他们之口,两个小演员更是表演的精彩,把恐惧和痛苦这两种情绪刻画的入木三分。
兴化坊剧院现在已经能表演一些小段子了,云烨把他们定位为舞台剧,《木兰诗》,《女驸马》。,《霍去病》《苏武牧羊》这些剧本经过书院好事之徒的编译,早就风靡长安。
闺阁里如果传出“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为了多情的李公子……”这样的歌词,父母早就不以为怪,不会以为闺女是要和别人私奔,只是一种消遣罢了。
《苏武牧羊》这样的名曲,每到酒至半酣的时候就会有人扯着嗓子唱:“白发娘,盼儿归,红妆守空帷,”的悲凉调子,唱完了就会去找一个胡姬为苏武复仇……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那两个孩子是刘进宝从路上捡的,打听了很长时间,也没人认领,干脆就当自己的孩子养了起来,三个人相处的倒也融洽。
这些都是云烨给虬髯客编织的一场梦,一场可怕的噩梦,等他十天后从睡梦里醒来,就会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会记得李怀仁这个名字,但是这和云烨有什么关系,倒霉的只会是李怀仁,云烨还没忘记在燕来楼就是这个家伙第一个栽赃自己的,不还回来可不成。至于虬髯客的十天时间会被省略掉,他的新生会从十天之后开始。
对于把没有的事情硬硬的塞进一个人的脑子里,并不稀奇,在后世就有一种把心理学运用到商业上的成功范例,比如传销,或者保险?简单的洗脑罢了,一个好人都会被忽悠成六亲不认的疯子,更不要说虬髯客这种懵懵懂懂的半傻子,太简单了。
事情做得很完美,在两个孩子脸上亲一下,鼓励他们把两只胳膊全部吃完,就背着手去找张出尘,也就是红拂。
“云侯,不知我拜兄的病情如何?”见到云烨进来,红拂就迎上来发问,刚才云烨把那个院子列为禁地,不许李家的人进去,红拂只能远远听见惨呼声,和虬髯客的咆哮声,其余的一无所知。
“回婶婶的话,您的拜兄现在正在睡觉,也许需要睡十天左右,他的精神,肉体都遭到了重创,不过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记忆恢复了,您必须告诉他,和别人战斗只是昨日才发生的事,为此我专门阻止了他俩处刀伤的痊愈速度,就是为了告诉他,他只不过劳累过度,睡了一夜而已。”
“小子,这是为何?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侠客打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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