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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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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你是我妻子,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仕远笑道。
镜仪还是挣扎着要下来,正在这个时候,青雅和贺妍正好一起走了过来,看到他们,急忙都用帕子掩了脸,镜仪也马上从仕远怀里跳了下来,羞红着脸道:“大嫂。”
青雅放下帕子,红着脸笑道:“我说呢,小两口有多大的事儿啊。仕远,你早就可以把镜仪妹妹接回来了。”
贺妍用手帕掩着嘴笑道:“可不是嘛,我就说二哥二嫂最恩爱了。哪里离得了几日的。”
镜仪和仕远都讪讪笑着,没有答话,青雅笑道:“看我们还杵在这儿干嘛,我们还是该干吗干吗去吧。”
“是啊,要去给娘请安都忘记了,竟在这儿磨蹭了。”贺妍笑道。
“我与你们一同去,刚回来,也是该去跟娘请个安了。”镜仪忙道,又向仕远道:“你先回房吧。”
贺妍笑着推了一把镜仪,说:“我们哪敢拦你们恩爱啊,快跟二哥一起回房吧。”
仕远笑道:“你们别再取笑了。我先回去了。”
镜仪边跟着青雅贺妍走,边笑着对她们说:“你们就别闹了。”
等镜仪回到自己房中,看到小如已经整理完东西,仕远正把玩着那只小木瓢,镜仪笑道:“对自己的作品很得意啊?”
仕远笑着走过来,温柔地说:“没想到你把它也一起带回家。比起那只玉石榴,我这个木头瓢子真拿不出来的了,早知道人家之前送你的是玉石榴,我该去弄个金瓢才是。”
镜仪看着他正色道:“这只木瓢恰是我最珍贵之物啊。”
仕远叹了口气,抱住了镜仪,道:“你是我最珍贵之人。”
、小雪(1)
屋外西北风吹过纱窗,发出一阵阵如野间之兽的沉吟声,每当这个时候,正在写字的昊儿总是要抬起头看看窗户,似乎生怕什么东西会突然从窗外扑进来一样。
“大哥不在,还让昊儿那么用功啊。”镜仪坐在红木雕花的榻上泯着祁红,榻上垫着猩红绵,又铺上了羊毛绒毯。
“他爹让他今天非写完不可的,晚上要检查呢。”青雅坐在榻另一边,怜爱地看着在桌边写字的昊儿。
榻上的小案上摆着暗红底牡丹画矮瓶,瓶内插着数朵玫红晚菊,沁人的花香混着暖炉内熏着乌沉香,虽然淡淡的烟丝散发在整个屋子内,镜仪笑道:“昊儿一个孩子也怪孤单的,大嫂什么时候再给他生个小妹妹,陪他一块儿玩耍。”
“怕是要小弟弟他才肯一起玩儿呢。”青雅笑道,无意识地摸着榻上的羊毛绒毯上柔软的绒毛。
“弟弟不好,我家里就两个弟弟,都是男孩子,调皮得很,我就是怪我爹娘没给我生个小妹妹。”
“你娘家姊妹很少嘛。”
“是啊,就一个哥哥,两个弟弟。大嫂家姊妹可多?”
青雅淡淡一笑,看着自己鲜红的长指甲说:“多得都数不过来呢,我爹妾氏多,子女也多。”
“这样才热闹啊。”
“我看是闹心才对。”
“是谁闹大嫂的心呢?!”只见贺妍走进了屋子,笑道:“外头还真冷起来了呢。”
镜仪看见贺妍穿还捧着手炉,笑道:“冬至都没到呢,怎就冷成这样子了?”
“我从小就怕冷,今儿还特别得冷,所以让如意把手炉都翻出来了。”贺妍说着就走到暖炉边:“把椅子拿到这儿来。”丫鬟忙搬了张垫着羊绒的椅子过来,傍边置了张小案桌,放上了刚沏的热茶。
贺妍坐下后,笑道:“你们在聊什么呢,谁闹你心了,大嫂?”
镜仪笑道:“我说家里姊妹多热闹,大嫂说太多也闹心呢。”
贺妍掩嘴一笑,说:“说起大嫂家里的姊妹啊。二嫂,有个人不晓得你知道不知道呢。”
“妍妹妹!”青雅道。
“这有什么嘛,现在二哥二嫂感情那么好了,人家也嫁了,何况这又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拿出来说只当是故事嘛。”贺妍笑着喝了口茶。
“这妍妹妹!”青雅笑道。
“噢?!什么故事,倒吊起我兴趣来了,妍妹妹说来听听。”镜仪笑道。
贺妍说:“二嫂,你可听到过‘青澜’这个名字?”
“青澜?”镜仪故意问。
“二哥没有告诉你啊?也是,二哥怎么会告诉你这个事情呢。”贺妍笑道。
“镜仪妹妹别听她瞎嚼,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青雅笑道。
镜仪摇摇头,笑着说:“这个名字怪耳熟的,对了,我前阵子在娘家和弟弟去看戏的时候,好像听见过这个名字呢。”
“镜仪妹妹记性倒是怪好的。”青雅笑着说。
“倒不是我记性好,因为那天在戏园子里看到一个极美丽的女子,实在很难忘记,我听见人家叫她青澜呢。青澜…。。难道和大嫂有什么渊源?”镜仪道。
“你还见过呢?”贺妍惊讶道:“她是大嫂同父异母的妹妹。”
“哦!”镜仪恍然大悟,这层关系她倒是真的刚知道,她微笑道:“怪不得我觉得她的身形和大嫂有些相似呢。”
“是么?”贺妍道:“二嫂那你可知道这青澜跟二哥的关系?”
镜仪佯装显得很吃惊,问:“他们有什么关系?”
“听说二哥过去和她很好呢。”贺妍边说边看着镜仪的脸色。
“我,我真是没有听说过的。”镜仪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哟!二嫂真不知道呢。哎哟,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二哥要是知道了,可要骂我了。”贺妍道。
青雅刚要开口,外边就有丫头来通报:“大少奶奶,抚琴要见你。”
“抚琴?快让她进来,不会是娘有什么事儿吧。”
一时只见抚琴进来,一到屋子里便盈盈跪倒在青雅面前,含羞而委屈地说:“大少奶奶,请替我作主!”
青雅忙道:“抚琴姑娘这怎么说话的呀,快起来。”抚琴是郑康氏的贴身丫鬟,众人平日里都对她比其他丫鬟客气许多。
抚琴并没有站起来,说:“现在老太太是不管事儿了,说有什么事儿还是来找您,您自会决断。”
青雅从榻上站起来,扶起了抚琴,说:“抚琴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你是娘身边最贴心得意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怀了二少爷的孩子。”抚琴低着头,平静地说。
在场的人都被她这句话给震住了,一时房间内没有了声响,屋内的薰香闻起来充满了异样的暧昧。
镜仪的茶杯从她手中滑落到了地上,破碎的声音总算是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在外屋候着的丫鬟们忙进来看是什么情况,小如进来看到镜仪浅绿色缎裙上翻到红色的茶水,忙赶上来擦拭,问:“小姐,没烫着吧?”镜仪只是呆呆地看着抚琴。
这时青雅缓过神来,道:“你们带小少爷出去玩儿吧。”丫鬟们忙带着昊儿退了下去。
贺妍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抚琴说:“抚琴,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呀。”
“奴婢不敢扯谎。”抚琴道。
青雅问抚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二少爷喝醉了酒回来,正好被我碰上,我就扶他回房休息,谁知道他就…。。”抚琴越说声音越低,脸也红到了耳后根。
“那天是哪天?”青雅问道。
“就是二少奶奶回娘家后的第二天。”
青雅转向镜仪,轻声问:“镜仪妹妹要不要先回屋子休息,我来处理这个事情?”
镜仪白着脸,颤声说:“这种事情我更应该在场好好听着。大嫂你尽管问,不用顾及我。”
青雅便不再多说,又问抚琴:“当时你怎么没说出来?”
“我不敢,我们做丫鬟的,就是这个命罢了。”
“那现在?”青雅道。
“现在不同了,因为我怀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呀!请大少奶奶作主。”抚琴说着便又跪了下去。
抚琴说得似乎在情在理,青雅问:“老太太知道这事儿吗?”
“还不知道,没敢告诉她。”
“你瞧过大夫了吗?”青雅带着怀疑的口吻问。
一旁的贺妍道:“自然是瞧过了,不然这种事情,敢胡乱说嘛。”抚琴也道:“让大夫看过了,确实是有了。请大少奶奶作主!”
青雅看了看镜仪,对抚琴说:“你老让我作主,这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能作得了主的。”
这时,镜仪静静地对抚琴说:“你既然都这样说了,自然是有道理的。我回去会和二少爷商量,这收房也不是小事,我们院子里也是要安排妥当的,毕竟你是有身孕的人了。”镜仪站了起来,对身边的小如说:“我们这就回去,你差人让二少爷立马回来,这事情可不能耽搁。”她又对青雅道:“先这样可以吗,大嫂?”
“恩,我看也就先这样办吧。”青雅点了点头。镜仪便携了小如目不斜视地走出了屋子。
一路上小如只觉着身边的镜仪浑身都在颤抖,脸色苍白,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惹她,可是还是忍不住说:“小姐…。”
她刚开口,镜仪便打断她:“现在什么都别问了,我心里也是乱得很,毫无头绪。”
“小姐,就容我说一句,我相信我们家姑爷。”镜仪看着小如,后者的坚定带给混乱的她一丝平静,她握住了小如的手,说:“还好你在我身边。”小如携紧了镜仪,主仆二人顶着寒风往回走。
、小雪(2)
仕远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急匆匆地回到家,走进房间,只见镜仪独自坐在窗边发愣,他上前关上窗口,说:“天那么冷,还开着窗吹冷风。”他坐在镜仪身边,握起她的手道:“手都凉了。”
镜仪看着他,说:“我问你件事情,无论如何,你要据实回答我。”
仕远未曾见过镜仪这样凝重而不安的表情,他点点头:“是什么事?要这样急着把我叫回来?”
“我回娘家的这些日子里,你可曾喝醉过,抚琴可曾伺候过你?”
仕远先是有些吃惊,然后微微沉吟,皱着眉问:“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
“你先回答我。”
“是有一天,我喝醉了回来,那几天我一直是住在铺子里的,那天喝醉了也就糊里糊涂回来了,是遇见了抚琴,她扶我回房的。”
“之后呢?”
“之后?”
“后来怎样?”
“还能怎样?我睡了,她走了吧。”
“你确定是这样吗?”
仕远皱了皱眉头,说:“我当时一躺下就睡着了,不记得了什么了,等我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镜仪吸了口气,问:“你醒来的时候是你一个人?”
“当然是我一个人啊!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快告诉我啊,你问得我莫明其妙又心惊胆战的。”
“今儿我们都在大嫂那里,抚琴突然过来,说是自己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就是你喝醉的那天…。。”
仕远吃惊地站了起来,急切道:“这,这怎么可能?!”
“所以我让你想想清楚,到底那天晚上,你有没有?”
“没有,我睡着了,怎么会?”仕远极力回想着那一晚上的事情,却似乎想不起什么来。他用颤抖的双手抓着镜仪同样颤抖着的手说:“镜仪!你相信我!我对你…。。”
镜仪捂住他的嘴,说:“你别急,我信你,我相信你对我的心。只是如果那天喝醉了,在那样的情况下真的做了什么,你就要老实告诉我,毕竟抚琴怀孕了,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你的孩子啊。”
“我觉得我没有,只是,只是…。”仕远踌躇道。
“只是什么?”镜仪深深地看着仕远。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枕边有抚琴的手帕,我以为她不小心落下的,所以就让人去还给她了。这并不代表什么吧?”他红着脸看着镜仪,似乎想从她身上得到答案。
“你是不是自己也不记得到底做过什么了?”镜仪从他冰凉的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问。
“我当时喝醉了,又睡着了,什么都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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