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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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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夫晁错,荧惑天子,侵夺诸侯;蔽忠塞贤,朝廷疾怨;诸侯皆有倍畔之意,人事极矣。”中大夫毫不退缩,凛然:“彗星出,蝗虫数起,此万世一时,而愁劳圣人之所以起也。故吴王欲内以晁错为讨,外随大王后车,彷徉天下,所乡者降,所指者下,天下莫敢不服!”
应高上前半步。
“大王诚幸而许之一言,则吴王率楚王略函谷关,守荥阳敖仓之粟,距汉兵。”应高再行一稽:“治次舍,须大王。大王有幸而临之,则天下可并,两主分割,不亦可乎?”
‘吴王率楚王略函谷关?这就是两王了。加上自己,如何再两主分割?’刘昂心里冷笑:刘濞这老滑头,还不定联系了多少藩王呢。不过那又如何?
胶西王素以勇武好兵闻名,身为封王却一直没什么机会动兵。这次终于有了契机!
刘昂一把拔出宝剑,傲然: “善!”
应高喜入心扉,敬礼宾服:“高当归报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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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回梁国路上——
来时几部车,回去翻翻都不止!车辙在官道上留下深深痕迹……
梁王刘武稳稳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这次入朝真是硕果累累!娘总把自己当孩子,吃穿玩全捎上,好像他去的是穷山恶水——其实梁国膏腴地,王宫里母后历年的赏赐都快堆不下了。
想到后面马车里十来个年轻美貌的宫女,刘武笑意更深:母后老嫌孙子少,这次又赏赐婢妾了!可自己好歹也有五子了啊!
‘大哥这皇帝当得不易。削藩已开始,万一藩王串联作乱,事态真难说!’天子给的重甲和箭矢已经起运,紧跟梁王车队之后。
‘大姐受委屈了,阿娇那事实在可恶。陈氏竟然欺皇家至此,以为我和大哥都不在了吗?’刘武开始考虑收拾姐夫的种种办法,越想越愉快^_^
‘阿娇真可爱,我的儿子们也该有机会吧?回头和母后问问。’
……
浮想被打断。
“大王!”一脸古怪的长史报告,队伍里抓到两个细作,且已‘请’过来了!
刘武不可思议:谁会算计兵甲齐备前呼后拥的王驾车队?
很快答案揭晓:既不绳捆也不索绑的两个人犯,咋呼呼跳上王车,一大群梁国侍卫视若无睹。
两奸细乐颠颠地坐到梁王面前,直接巴拉过车案上的点心匣子,麻麻利利就往嘴里塞;吃急了有些噎住,还“嗷嗷”地问梁王要水。
梁王很认命,从身后取出个水壶递过去。
“呼……多谢仲父。”猛灌上几口,陈硕才想起该和小舅见个礼,再把水壶转给交兄长。陈须明显乖很多,规规矩矩向梁王问安,一口水一口点心填肚子。
私自出奔的外甥给舅父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忍累大舅遭大臣非议,不能碍天家声誉,所以尽快离宫!
‘说得好听,摆脱束缚出去野才是真吧’一国之主的梁王很难蒙蔽。
至于为什么选择去梁国?小侯们挥舞小臂膀表达了为国效力的决心
小舅舅捻着短须,心知肚明:这是听到皇帝和梁王在长乐宫花圃的密谈了。
把这两兄弟送回长安?梁王直接否决:
能混出长乐宫,能藏进梁宿卫队那么长时间才被发现;尤其长公主的儿子们不能抓不能绑的,别到时候人没送回去,半路再溜了出什么岔子怎么办?
大姐平日是艳光四射温雅多礼;但和母后类似,一旦涉及儿女立刻从孔雀转鸢鹰!
梁王很确定自己不想重温被姐姐拧耳朵的美好回忆,叹了口气心里嘀咕:还是先带上,同时通知大姐派人来接吧!
动作更快的陈硕饱了,闲闲无事看看舅父空空的腰间,眸光飘忽嘴角一瘪一瘪。
梁王有点恼羞成怒:臭小子,此次进京带些好物什都贡献给你妹子了,还在那里惺惺作态!
“之梁有何打算?”很惯例很长辈地问一句。
“为女弟阿娇把关!探看五位……否……四位从兄,”陈硕含意隽永地一笑,八颗牙洁白雪亮:)。
梁王竖眉!眼光在小机灵脸上一溜,开始重新考虑把两个大麻烦送回长安的利弊和可行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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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凌晨是人最犯困的时候,也是防范最松弛的时候。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巍峨宫室和郁郁树影之间移动。或者太小,或者侍卫们太疲惫,小人儿一路有惊无险竟然躲过了那么多的眼睛:)。
〃呜……黑”小嘴里嘟嘟哝哝的。
掖庭宫,漫长的走道和高低错落的台阶,平常看上去好看,实际走起来可实在辛苦!但寒夜的风声很快就掩盖了小儿的抱怨。
‘父皇住的宣室殿,是往这个方向?’站在一个岔路口很疑惑地摇摇脑袋,小男孩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哎,平常去父皇那里都是由乳母或者黄门抱着的,从没自己走过,路径哪记得清了呢!
‘应该是这边吧,往南,往南总没错!’犹豫了半晌,小家伙挑了右边那条道往下走:‘大姐说过,父皇的寝宫是在南边的。’
越往下走,房屋宫室越少,树木花圃越多。细微的日光从天边开始呈现!
‘说错话?谁错啦?!明明是南宫教错,和阿彘有什么关系?二姐挨打活该!’小男孩身上穿得少了,抵御不了晨曦的寒意。即使走了那么多路,还是忍不住一个劲寒战;但一旦想起那件事,又义愤填膺得浑身发热起来:D
‘阿彘又没错,为什么要罚我没加餐吃?’想到自己最近这段日子的巨大损失,十皇子就痛不欲生:‘呜呜,点心全进林滤的大嘴巴了,自己只能边上看着,实在好痛苦。’
至于以前自己有吃而姐姐们只能旁观的情况,刘彘小朋友就直接抛到脑后了O(∩_∩)O~
‘一定要让父皇评评理!父皇一定会帮我讨公道地。’从小到大——其实到今天他依然是‘小’——他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背书,背书,为什么有那么多书要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课业也令小刘彘恼火——以前只要背个一两段就能得到大大的奖励,现在却每天要背好多好多,背不好还要打手心。
‘上书有什么可读的?’小男孩脸色臭臭,对那本艰涩的《尚书》恶感入骨:‘阿母真是坏,一天到晚看竹简就自己看好了,干嘛非要我也看?竹简那么那么重的哎……’
树丛横出的枝杈在十皇子的绸缎衣服上划过,钩丝拉线地把好衣服直接变成破烂。
‘咕噜噜……’小肚皮发出阵阵抗议——离开上一次进食很久了啊!
停下脚步,刘彘从怀里掏出半块甜饼,张嘴就咬了一口。
“好硬——”皱眉,晚食时藏起来的甜饼,为的就是现在;但没想到饼子会变得这么硬。
这样的食物,平常十皇子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吃了。可是现在手里没别的吃食可选,想半天还是先填肚子要紧——都怪她们,如果有加餐吃,现在他就不会饿得那么厉害,而且加餐时的食物到现在也不会那么硬那么难吃!
‘大姐,呜,大姐也不帮我!’小家伙愤愤不平地咀嚼干粮,好像甜饼和他有仇似的:‘以前对阿彘的好都是假滴?大姐现在也不喜欢啊彘了!’
这个想法让小男孩尤其痛心,眼眶开始积蓄泪光:平常大姐是对他最好的了。可自从那天宴会后,大姐也不跟他一边了,老是旁观他受累没点心吃,半点不帮手。
‘怎么还不到?明明是往南边的啊?’小刘彘很努力地抽抽小鼻子——父皇说过男孩子不能动不动就哭的,父皇也最讨厌爱哭包儿子啦。
左右看看,不是林就是树,和记忆中的去往宣室殿的道路似乎不大一样。晃了晃大脑袋,十皇子继续往前走——不过是再走就是了,早晚能走到的:)。
‘阿母不喜欢阿彘了,阿彘也不喜欢阿母啦!’狠狠扯小一小块甜饼用力嚼,刘彘很有决心地挥挥左手:“找父皇……”
虽然小,但十皇子早就知道:自己家里真正说一不二的是父亲,母亲从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
忽然,一个黑影从树梢飞下来,扑棱棱地飞过小男孩上方。
‘啊……’受到惊吓,刘彘手里剩下的甜饼掉在地上,给泥一滚,脏得不能吃了——欲哭无泪啊。
道路好漫长,肚子好饿。
‘好饿……宣室殿怎么还不到?’深一脚浅一脚的,小男孩觉得自己的两条腿越来越重,头也晕晕的。
前面不远处有灯火,很明亮的灯火!
刘彘的精神一振,宫里规矩晚上是不许大举灯火的,除非是贵人没睡下:‘是不是终于到父皇寝宫了?’
扒开枝叶瞧:前面是一个花圃,不远处的两只宫灯和几个火把把四周照的通亮。
‘没有父皇!’刘彘有些失望,但另一件物事却很快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一个宫娥过来,把个食盒放在一块平面大石上然后离开——甜香甜香的食物香气很快不断地从食盒那边传出。
诱惑啊,实在是诱惑!
寒风里饥饿的小孩实在不能抵御这样的诱惑,看看四周没人,就钻出树丛向食盒跑去。
驾轻就熟地打开盒子,小刘彘摸出食物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塞!浓郁温暖的美味霎时让小男孩乐开了了花:“呜呜,好吃,好吃!”
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偷嘴小贼的肩膀。
刘彘一愣,带着半脸的食物渣子回头看:是一位衣饰华贵的面生美人。
十皇子毫不犹豫地推出自己最甜蜜最纯真的大大笑容,转身就直直扑进对方的怀抱,紧紧扣住美人的细腰,大喊:“阿母啊———”
308 诚实,霉德?美德?
低沉的弦音如溪流如山泉,淙淙流淌过宫室空间,颇有几分天然情趣。
殿内的宾主众人正襟危坐,安然聆听!
“叮——!”忽然一个高音插入,很突兀,和前面的旋律完全联不上——如果前面那段有旋律可言的话。
四周的听众们不由一楞,有些人意外之下身子也跟着一动。
乐声又回到了低音区,暗暗哑哑,随着根根丝弦半阶半阶地攀高。
冷不丁地,琴声在中音区来了两个急速回旋,然后音阶直冲云霄,随即又毫无缓冲地跌至谷底!
尖利的声音有如一柄沉淀着岁月和伤痕的青铜古剑,在最坚硬的顽石上不屈不挠地刻画——两强相遇互不相让,彼此进逼彼此折磨——效果是‘两败俱伤’!
众人脸色都有些发白,但总体看上去还保持基本的仪态——贵族世家对子弟后裔的礼仪训练绝对是伴随终身的‘好习惯’!
观者中年纪最大的条侯太夫人,老人家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章武侯的次媳刘若正巧坐在她身边,急忙伸臂从背后扶住老妇人。
条侯的母亲很感激,低低致谢:“老身多谢齐翁主。”
似乎还怕不够刺耳,弹奏者的另一只手更是毫无规律尺度地在乐器上可劲儿划拉,制造出一片嘈杂,把‘肆意’‘随性’和‘无忌’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时不时地,中间还突发奇想地敲打几个节奏,来个‘穿插’‘迂回’。
列席的成年人非亲即贵,都是汉国响当当的地位身份,大家同一地面色平静做‘欣赏陶醉’状;只是,细看之下,有几位贵人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咚!”指节扣向木板,在音箱上敲出一个强音——演奏结束!
宫室里的听众们都如释重负般大大松了口气——只敢暗暗地:D——馆陶长公主在边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呢!不过,大家互相交还的眼色含意,彼此都明白:总算完了,真不容易啊!
至于‘感叹不易’是针对年幼的演奏者还是自己饱受蹂躏的耳朵,就是不足为人道的私密心思了(*^__^*)。
长相万般可人的弹奏人两只手依然搭在乐器上,一张玉雪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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