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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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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地摸摸额头,刘胜没法,只得让一肚子不乐意的牛犊提前下课。
再接下来,该是狗了!
“咳,咳咳……”刘胜清了清嗓子,徐徐解说:“犬,乃‘五畜’之一。犬性狂猛……”
“犬性狂猛?狂……猛?!哈哈,哈哈!”阿娇如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倒向窦表姐,一边顶顶平度表姐,一边伸手捞过胖兔子:“胡亥呀胡亥,汝可知犬性之狂猛乎?”
大灰兔迷茫地望着小主人,一脸的无辜和纯洁。
“哈哈哈……胡亥,胡亥!”阿娇抱了宠物兔又是亲又是揉,在熊皮上笑成一团。
窦绾捂着嘴“咯咯”乐。平度公主同样笑得合不拢嘴。平度公主是个不错的主人,平日对小白狗极好。不过,如果沾上胡亥兔子,小公主一准儿‘胳膊肘往外拐’!
‘是啊是啊,刘买堂弟送妹妹的那只‘小白’,每次碰上胡亥都被胖兔子撵得满地逃,竟然没一次能打赢的?!简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想到这点,连中山王自己也开始怀疑狗性是不是迅猛了。于是乎,狗还是不要带上来丢脸了。
等妹妹们笑够了,中山王别有深意地扫了刘彻一眼,然后‘啪啪’两下手掌。一只眯缝眼,两扇风大耳朵,管扁状粗鼻头挂两条鼻涕,硕大的圆头,臃肿的身材,一动肥肉乱涌的怪物,出现啦!
一看这脏相,窦表姐立刻厌恶地别过脸。
陈娇拧起两道好看的眉毛,嗤之以鼻:“不洁……”她怎么看不出这动物是什么颜色?白的?土黄的?褐色的?好脏啊。
平度公主直接评论:“形貌丑陋……”
刘彻怀疑的目光在动物和异母兄长之间反复——他嗅到空气中有阴谋的味道。刘胜迎向异母弟弟探究的眼神,优雅地咧嘴一笑,露出雪亮雪亮的七颗牙。
刘彻暗叫一声‘不好’,本能地想往后躲。
可惜,已经晚了!大汉中山王的声音响彻宫室内外:“阿娇,平度,阿绾,此物名曰‘彘’!”
女孩子们疑惑:“彘?”
“然!”似乎怕女孩们联想不到,中山王字正腔圆地补充道:“即所谓‘阿彘’者,是也!”
“阿,阿……彘??阿彘!!”一个,两个,三个,小贵女们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瞪向在场的‘阿彘’:天啊!原来,原来阿彘是这样的?又脏又丑!!
刘彻急得直摇手:“非,非也,非也”
没一点儿同情心的刘胜还在那边认认真真做‘名词解释’:“阿彘者,性愚拙,好污秽……”
“性愚拙?好污秽?”女孩子们彻底受惊吓了,全都不由自主地挪动身子,与胶东王刘彻拉开距离。
胶东王额头汗都要出来了,急急切切争辩:“否,否啦!彼之‘彘’,非吾之‘阿彘’……”
恰在此事,大肥猪“哼哼”地翘起细卷细卷的尾巴,然后开始——更衣!‘哼’一声,拉一泡;‘哼’一声,再拉一坨……门外的走廊上,立时屎尿横流,恶臭四溢。
“上帝……”
“呀呀!昊天上帝……”
“呀……呀……呀呀呀!”三个女孩子尖叫着跳起来,小脸都白了!
这太惊悚了!贵女们活到今天,触目所及都是美好漂亮的人物,所用所见无不尽善尽美——不够美好不够漂亮不够好的,没资格进宫——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肮脏露骨的事?
章武侯孙窦绾是其中最懂事的一个,也是最能忍的,此时也控制不住按胸口干呕起来。
胶东王刘彻急得抓耳挠腮,冲过去拉表妹:“阿娇,阿娇……”
“哦?不……不啦!”阿娇猛地跃起,飞快倒退三步,动作之快简直不逊于被大野狼盯上的小白兔。
“阿母,呜呜……阿母阿母,哇……姑姑,哇哇……”平度公主也不管自家兄长了,提起裙子就往外跑——当然是从宫室的另一扇门跑。
“胡亥,胡亥!嗯,从姊……”阿娇比较有良心,一把牵过宠物还不忘拉上窦表姐,追着公主表姐的脚步就往外冲:“阿母大母!呜呜,阿母啦,大母啦……呜……呕……”
不一会儿,宫室中只剩下兄弟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胶东王刘彻和笑到直不起腰的中山王刘胜。
“胜……阿……兄?!”三个字是从胶东王牙缝里挤出来的。
中山王刘胜端的若无其事云淡风轻,态度好到就是最苛刻的礼仪教习来也无可挑剔:“呦,贤弟……何如?”
胶东王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跺跺脚追女孩子们去了。
‘哼!叫你老在背后搞小动作。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目送异母弟弟迅速消失的背影,刘胜摇头晃脑悠悠念道:“彘者,猪也。猪者,豚也。豚者,彘也……”
掏出条雪白雪白的丝帕捂住嘴鼻,中山王刘胜屏住呼吸快步离开宫室。
待走到上风口景致佳丽之地,刘胜这才将丝绢拿下放回袖中,负手观景,愉悦万分:没说谎,也没造谣!归根到底,这三字本就是同一个意思嘛。
至于妹妹们会怎样联想?嘿嘿,我可管不了哦^_^!
2203 纠结 。。。
星夜……
大汉的中宫,未央宫椒房殿,灯未熄,人未眠……
刘彻抱个枕头趴在大床上,盯着床前凤头宫灯中闪烁的火苗,眼皮子眨都不眨,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薄皇后卸去满身沉重的饰品和礼服,着一领轻便的燕服直裾,缓缓走到门口朝里面探看:‘可怜的孩子!今天的日子可不好过呀。’原本如今晚这样的寒冬天气,刘彻是不用返回椒房殿的,应该在长信宫过夜才对——长乐宫习惯,为提防受寒感冒,一过黄昏就尽量不让孩子们到室外了。
事实上,今夜的长信宫也是这样做准备的。吃完夕食后,好姑姑馆陶长公主就张罗着让人给刘彻安排卧房,以便让小侄儿留宿。可惜姑母的这份好意,胶东王没能享受到!
从下午一直到晚饭时间,刘彻在祖母的宫殿中陷入惨遭排斥的境地。平度、阿娇、窦绾,再加上一名使劲儿煽风点火的中山王刘胜,不幸的大汉胶东王备受冷落,被彻底孤立!别说接触,就是走近点,小贵女们都会一惊一乍地一逃多远,好似他刘彻是超级细菌污染源一样。
大人们发现了问题;待问明原委后,一个个哭笑不得。也做了努力进行解劝和说教,只可叹效果不彰——贵女们小是小,但多少都有些任性,一时转不过弯来;长辈们又素来溺爱,对心肝不忍强求。
于是乎,倒霉的胶东王只能在这个北风呼啸的寒夜,可怜兮兮地离开温暖舒适热热闹闹的长信宫,独自跟着嫡母皇后寒——夜——归
怜惜地望望忧心忡忡的小家伙,薄皇后慢慢走进内室,在儿子身边坐下:“阿彻……”
“嗯,阿母。”小小的胶东王,还是一动都没动。
温暖柔软的手从男孩脖子起,由面颊抚上额头。春风般温润宜人的话音中泛起一丝忧虑:“阿彻……可有不适?”
顺着嫡母的手动了动脑袋,胶东王的声音很闷很闷:“无,无!阿母,彻自安。”
‘如果真的安然,为什么不肯吃夜宵?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睡?平常这时辰,早该是好梦真酣啦!’薄皇后莞尔一笑,拍拍刘彻的后背,回身叫宁女官再拿只枕头上来:“阿彻?”
刘彻还是不动:“唯唯,阿母。”
大汉皇后美丽的眼睛,在笑:“阿彻……喜平度阿姊耶?”
‘平度公主是姐姐,是同一个父皇生的亲姐姐。既然是至亲,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反正不管喜欢还是讨厌,都是一辈子的家人。’男孩夹了夹眉毛,硬邦邦拉长了声音回答:“喜……”
‘好一个言不由衷的小子呵!’接过宁女官送上的新枕,亲手为小男孩安置好,皇后若无其事地转入另一个话题:“如此……阿彻喜章武侯孙耶?”
“章武……侯孙?”刘彻眯起眼,懒洋洋打个哈气,将头重新纳入软软的枕头:“阿绾呀,尚可,尚可。”
“哦……”皇后嫡母的唇角,掠过一抹顽皮的笑意:“如此……阿彻喜馆陶从女弟耶?”
“阿娇?!”刚才还软趴趴的胶东王立时来了精神,一骨碌坐起来大声道:“否!”
“否?嗯,咦……”薄皇后展现出十分好奇的样子,跃跃欲试地问:“阿彻,若是何为?”
‘阿娇最过分啦!枉平日对她那么好,今天非但不帮忙,反倒是笑得最凶的那一个。可恶!’胶东王鼻子翘到天,数着手指头列举小表妹的种种缺点:“阿娇嘛……论纯直,不及平度阿姊。论琴艺,不及内史阿姊。论丽冶,不及阿绾;论女红,不及阿绾;论和顺,尤不及阿绾……”
‘原来阿娇有那么多坏处?怎么从来没觉得?自己还真是迟钝啊……’薄皇后越听到后来越觉得有趣:这么说起来,胶东王对窦绾贵女的评价很高啊!这么多赞美,不该是‘尚好’,应是‘极好’才对!
一长篇滔滔不绝的讨伐后,胶东王挥舞着小胳膊,言之凿凿地下定论说:“……总而言之,阿娇不可爱。彻深为不喜!!”
‘深为不喜?深……为不喜?!敢情一趟趟跑长乐宫为的是去看窦绾?!但又为什么总是找阿娇聊天找阿娇一起玩?’努力掩饰住心头涌起的好笑,薄皇后摆出一副极为吃惊的表情:“深为不喜,嗯~…~?阿彻?”
“然也,然也!”胶东王用力点头用力点头;其动作幅度之大频率之快,让薄皇后深深为他日后的颈椎健康捏把汗。
‘刚才这些话若是被长公主知道了,不知大姑子会作何感想?估计小刘彻会从此荣登长信宫拒绝往来户榜首,再也别想踏入长乐宫一步。’赶紧举手制止这种没轻没重的动作,大汉皇后满脸欣慰的微笑,柔声道:“如此,则……甚妙。”
‘什么甚妙?妙在哪儿?’瞅瞅娴静柔雅的嫡母,刘彻莫名其妙。
可薄皇后那边,却没了下文。大汉国母拔下发上的金簪子,专心致志拨弄起宫灯中的灯芯来。
耐不住心头时时闪过的不踏实感,胶东王刘彻挨近些,警警惕惕地问:“嗯……阿母,何如?何谓‘甚妙’。”
将长簪插回发间,薄皇后理理垂胡袖的衣褶,笑曰:“阿彻喜阿绾,甚妙也。为母拟召请章武侯,为汝求章武侯孙绾为妃。”
“阿绾?为妃?为……妃?!”刘彻有如被踩到了尾巴般跳起来,惊叫:“非也,非也,阿母,母后!”搞什么?谁说过要窦绾当老婆啦?
‘啧啧!瞧,瞧瞧!夸了半天,却不肯娶人家??’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阿彻,章武侯广国者,皇太后之弟也,乃国之贵戚;门当户对。吾儿盛赞章武侯孙,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若得佳偶天成,岂不快哉?”
‘佳偶天成?就……那个木美人?’脑海中浮现窦表姐怯生生的模样,刘彻顿时觉得嘴里被塞进了一大块热蜡。胶东王一把抓住嫡母的手,急死忙活地叫:“阿母,母后!”
汉国皇后疑惑地问:“阿彻?何如?”
“呐……嗯,”刘彻眼珠子一转,先放出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亲亲热热靠向皇后母亲怀里:“阿母,章武侯贵女,彻视之如手足阿姊。若立为妃,窃以为恐非良配。”
“且,”唯恐遭到反驳,刘彻急巴巴添上一句:“窦绾从姊较儿年长,此一不宜也!”
“哦?”薄皇后提高了声音:“因其年长,非良配?”
脑袋晃晃,胶东王小脸仰起,自信心十足地说:“然,然!阿母,广川王后、鲁王后、河间王后、江都王后、长沙王后……诸兄之王后,皆少于皇兄也。”既然兄长们都娶了比自己小的妻子,他这个做弟弟的有什么理由例外呢?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薄皇后似乎被说服了,喃喃地点头;随后突然联想到什么,兴致勃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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