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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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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了!”杨荣垂下眼帘,在潘惟清的搀扶下,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幽幽的说道:“我们被辽军包围,兄弟们让我和阎真藏在了一个小洞穴里,他们冲出去与辽军厮杀,全都死了!”
听了杨荣的话,抱着阎真的潘惟吉和搀着杨荣的潘惟清都愣了一下,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现出了一片惊愕。
与杨荣分开仅仅只是半天的光景,没想到在这半天里,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几百条性命,在杨荣说要回到大辽找他们的时候,还都在,就这么半天,竟然全都没了!
“杨义士,莫要想太多!”潘惟清舔了舔嘴唇,对情绪消沉的杨荣说道:“只要打仗,就一定会死人。我们兄弟过去随着父帅出征,也曾失去过许多手足,只要我们挺直了腰杆,将来在战场上为他们洗雪仇怨,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杨荣没有说话,只是在潘惟清的搀扶下默默的向前走着。
潘惟吉抱着还在昏迷的阎真,虽然是他抢着要抱的,可那完全是因为他不知道阎真是个女人,在知道怀里抱着的是个女人后,他感到浑身一阵不自在。
到了跟他们一起来的兵士们面前,潘惟吉朝举着火把,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兵士一瞪眼,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过来接着?”
那两个兵士被他一吼,愣了一下,连忙将火把熄了,跑上来接过阎真,其中一人背起阎真,另一个人在侧面扶着,等待着潘惟吉下一步指示。
“回营!”可能是受了杨荣低落情绪的影响,潘惟吉的心情也不太好,他把手一摆,对跟着他们一同前来的兵士们吼了一声,迈开步子,率先朝着东边走了过去。
潘惟吉所说的营寨,不过就是一处背风的山口。
许久没下雨,地面很是干燥,兵士们把行军的被褥往地上一铺,半铺半盖的,也能勉强在寒冷的野外度过整个夜晚。
到了驻扎的地方,潘惟吉将他的铺盖展开,让两个兵士把阎真放到铺盖上。
可能是觉得仅仅一床铺盖会冷,潘惟清也把他的铺盖拿了过来,给阎真多盖了一层。
走了一里多路,杨荣的感觉已经好了很多。
虽然很累,但他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寻了处稍微高些的地方坐了下来,杨荣仰着头,望着那轮缺了半边口的月亮发起了呆。
“杨义士!”就在他看着月亮,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扭过头朝身旁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潘惟清那张略带着几分悲戚的脸。
见他扭回头,潘惟清挨着他坐了下来,也像他一样仰头望着天空。
“听五弟说当初陈家谷一战,杨义士就在山谷旁的高岗上!”坐下后,潘惟清也像杨荣一样,仰起头看着天空,用一种带着萧瑟的语气说道:“不知杨义士有没有看到杨延玉是如何死的?”
“乱箭射死!”杨荣低着头,双眼看着脚面说道:“和我那些兄弟一样,被辽军在身上射满了箭矢!”
“三哥和延玉二哥的私交最好!”潘惟清望着明月没有说话,手中提着三个酒坛的潘惟吉从后面走了上来,挨着杨荣另一边坐下后,先是给了杨荣一坛酒,随后又扔给潘惟清一坛酒,叹了一声说道:“可惜,延玉二哥如此年轻,便战死沙场!”
说着话,潘惟吉把手中酒坛的封泥拍开,对杨荣和潘惟清说道:“今晚想必杨义士定是没了睡意,不若我三人痛饮一番,也好度过这漫漫长夜!”
“好!”杨荣盯着酒坛看了好一会,点了点头,把封泥拍开,先是站起身高高举起酒坛,对着明亮的月光高声说道:“第一碗酒,敬战死沙场的兄弟们!”
在他喊过这一声之后,潘惟清和潘惟吉也站了起来,将手中酒坛高高举起,共同喊了一声:“敬战死沙场的兄弟们!”
仨人将酒坛稍稍倾斜了一些,每人倒出了大约有一碗多的酒。
酒浆洒在地面上,溅起一颗颗晶莹的水珠,三人脚下的地面,分别洇出了一小片水渍。
“杨义士,逝者已去,生者自勉!”潘惟清一手提着酒坛,举了起来对杨荣说道:“只要我等还活着,定不让契丹人踏进雁门关半步!”
“踏进来也没什么!”杨荣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举起酒坛朝潘惟清手中的酒坛碰了一下说道:“若是他们敢踏进雁门关,我等定要让他们有命来,没命去!”
“对!让他们有命来,没命去!”潘惟吉也提起酒坛,和杨荣、潘惟清的酒坛碰了一下。
仨人提着坛子,都仰起脖子狠狠的灌了一口酒下去。
躺在潘惟吉和潘惟清铺盖中的阎真,眼皮轻轻跳了几下。
在杨荣和潘氏兄弟说话的时候,她恰好醒了过来。
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在听杨荣说到要让契丹人“有命来,没命去”这句话的时候,两颗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一天之间,她熟识的人都离她而去,自从乔威带着马贼们冲下小山坡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世界里就再没有一个值得信赖和依赖的人。
她曾经以为杨荣可以依赖,可杨荣并没有把他们活着带离辽国,在被辽军围困的时候,杨荣能做的,仅仅只是护着她,默默的看着辽军屠杀那些对她来说像亲人一样的人!
想到已经死去的乔威和马贼们,阎真禁不住轻声的抽泣了起来。
正举着酒坛痛饮的仨人听到抽泣声,起先还感到有些奇怪。
潘惟吉扭头朝传来抽泣声的方向看了看,挠了挠头,有些纳闷的说道:“夜色深沉,谁人还在哭泣?莫不是荒郊野岭,真会闹鬼不成?”
潘惟吉也是拧着眉头,一脸的纳闷,歪头听了一会,接口说道:“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莫不是有女鬼?”
狠狠灌了自己好些酒的杨荣脸颊通红,微微摇晃着身子,带着些醉意的摆了下手,对潘惟吉和潘惟清说道:“即便有女鬼又能如何?若是有女鬼,我帮你们把她给揪出来,当着你们的面,好生羞辱她一番!”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兵士朝仨人跑了过来,到了跟前,双手一抱拳对潘惟吉和潘惟清说道:“二位将军,那位与杨义士一同回来的姑娘正在哭泣!”
第101章 男人也会哭
从兵士口中听说哭泣的是阎真,潘惟清和潘惟吉兄弟同时把视线转向了杨荣。// //
俩人的眼神里都带着一种“看你如何羞辱”他的意味。
虽然有些醉意,可杨荣的脑子并没有完全糊涂,他尴尬的挠了挠头,对兄弟俩说道:“可能是那丫头想到熟识的人都死了,悲从心来,才会深夜哭泣吧!我且去劝劝她!”
“快去吧!”潘惟清叹了一声,朝杨荣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对他说道:“女人家,终究是要柔弱些,好生哄着,若是她真的想哭,就让她哭出声来,这样憋着,会憋坏了身子!”
“嗯!”杨荣点了点头,一手提着酒坛,一步三摇的朝阎真睡着的地方去了。
躺在铺盖上的阎真,脸上挂满了泪痕,她睁着婆娑的泪眼,望着满天的星斗,默默的流着眼泪,只是不时的会发出一两声轻轻的抽泣。
寂静的夜晚,虽是轻声的抽泣,却也能让人听的异常清晰。
“你好些没有?”到了阎真跟前,杨荣盘腿坐下,手里提着酒坛,仰起脖子狠狠的灌了一口,对她说道:“若是想哭,就放声哭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阎真扭头朝他看了过来。
当她看到杨荣通红的脸颊和手中的酒坛时,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贝齿咬着嘴唇,痛苦的摇了摇头。
“哭吧!放声哭出来吧!”杨荣又仰头灌了口酒,伸手抹了一把嘴,对阎真说道:“我也想哭,可我知道,男人不能像女人这样随意发泄感情!我只能忍着,直到有一天,为二当家、为黄七哥,也为兄弟们报了仇,再好生的痛哭一把!”
“都是你!”他的话音刚落,阎真猛的坐了起来,粉拳紧握,朝着他胸口狠狠的擂了几拳。
这几拳打的是异常沉重,再加上阎真本身就会武功,杨荣哪里承受的住!
虽然胸口就如同被铁锤夯过一般疼痛,可他却强忍着,没有躲闪,也没有去揉胸口。
“哇!”连续朝着杨荣胸口捶了好几拳,阎真突然伸出双臂,紧紧的搂住他的颈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放声哭了出来。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虽然胸口被捶打的很痛,可杨荣却没有心情去考虑疼痛,他放下酒坛,伸出双臂,紧紧的搂住阎真的脊背,一只手轻轻的在她脊背上拍着,柔声说道:“哭出来,让他们听到,你很想他们!”
“他们都死了,以后再没有人关心我了!”痛哭着的阎真一边哭着,一边说道:“从今往后,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你有我呢!”紧紧的搂着阎真,杨荣柔声对她说道:“只要我还活着,从今往后,除非我死,否则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也不知阎真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她在放声哭了一会之后,轻轻的推开了杨荣,把脸扭向一旁,抬起衣袖擦拭着眼泪,还带着些哭腔的说道:“我好多了,你也早些睡吧!”
杨荣点了点头,很温柔的对阎真说道:“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们还要去大营拜见潘太师!”
阎真抿着嘴唇,轻轻嗯了一声,重新躺下,盖上了被子。
她的肩头还有一小块没有裹进被子里,杨荣伸手帮她掖了掖肩膀上的被子,提起酒坛,又朝不远处正望着他们的潘惟清和潘惟吉兄弟走了过去。
到了兄弟二人跟前,杨荣一屁股坐在地上,对兄弟二人说道:“若是把她留在军中,显然不太合适,我想在拜见过太师之后,将她送到就近的城池中,先安顿好再说。”
“是!”潘惟清和潘惟吉也坐下后,潘惟清对杨荣说道:“军队出征,向来不宜带同女子,给阎姑娘找个去处安身,确实是要比带着她好上许多!”
提起酒坛又猛灌了一口,望着远处深沉的夜色,杨荣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没有说话,自从离开大同府,他经历过的事情要比他前二十年经历的事情加起来还多。
人,还真是脆弱。
当初杀赵凤、抢劫辽军辎重,以及与辽军短兵相接时,阎真给他留下的都是一个强悍女匪首的印象。
可没想到,到了如今,她竟然也有脆弱的一面,也会靠在他的肩头上哭的如同一朵带雨梨花。
坐在他身旁的潘惟清和潘惟吉也没说话。
他们虽然不知道杨荣在想什么,可他们心内却也清楚,这个时候的杨荣,思维一定是极其复杂和具有跳跃性的。
在这种时候跟他说话,反倒不如安静的陪他好好醉上一场。
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一坛子酒很快被杨荣喝了个精光。
一坛酒少说也有五斤,虽说酒性偏柔和,没有高度酒那么烈,可喝下一整坛,寻常人也是会吃不消。
可杨荣就好似浑然未觉他已经醉了似的,在喝完一坛酒后,他又伸手从一旁的潘惟吉手中夺过酒坛,仰起头“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见他喝的凶猛,潘惟吉正想出言相劝,一旁的潘惟清朝他摇了摇头。
看到潘惟清摇头,已经打算出言劝解杨荣的潘惟吉叹了一声,把头扭向一旁,将视线投到别的方向。
将潘惟吉那坛酒也给灌下了肚,杨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趔趄着向前走出几步,双手张开,一手提着空酒坛,仰头望着明亮的残月,高声喊了起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当他念出这首南宋词人辛弃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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